苏轼就任杭州知府时写过一首《临江仙·送钱穆父》:一别都门三改火,天涯踏尽红尘。依然一笑作春温。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樽前不用翠眉颦。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最后一句“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只有短短10个字,却写出了人生路途中的哲理韵味,写出了人生的本质。人生就是一场修行,就是一段艰难的旅程,每个人都只是一个苦苦前行的旅人。
毕淑敏在《别给人生留遗憾》里分享了自己度过困境的故事:1971年的时候,我在高原当兵,有一天要去野营拉练,早上三点钟,就吹起了起床号,说我们今天要翻越无人区,无人区一共有六十公里的路,中间不可以有任何的停留,要一鼓作气地走过去,因为那里条件特别恶劣,而且没有水。当时的温度已经是零下四十度,高原之上寒冬腊月,滴水成冰。我们要背着行李包,要背着红十字箱,要背上手枪,要背上手榴弹,还有几天的干粮,一共是六十斤重。
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吧,我觉得那个十字背包袋,就全部嵌入到我的锁骨里面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觉得喉头不断地在发咸发苦,我想我要吐一口肯定是血,我想这样的苦难何时才能结束呢,我想我年轻的生命,为什么我所有的神经末梢,都用来忍受这种非人的痛苦。我当时就做了一个决定,今天一定要自杀,我不活了,这种苦难让我无法忍受。这样决定了以后,我就开始找适合坠崖而亡的地点。
终于我找到了一个特别适合的地方,往上看是峭壁高耸,往下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只要松开手我就掉下去了。但是在最后一刹那,我突然发现跟我后面的那个战友,他离我太近了,我如果掉下去的话,一定会把他也带到悬崖之下。我当时想虽然我已经决定要死,但我不应该拖累了别人。队伍在不断前行,这样的好时机也是稍纵即逝,之后地势又变得比较平坦,再想找这么一个地方,就不容易了。这样走着走着天就黑了,我们就走到了目的地。六十公里路就这样走过去了,六十斤的负重也一两都不少的被我背到了目的地。我站在雪原之上,把自己的全身都摸了一遍,每一个指关节,自己的膝盖,包括我的双脚,才确信在经历了那样的苦难之后,我的身体上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少。
在我们的生活当中,必然会遭受各式各样的苦难。而且我们年轻的时候,我们的神经是那么敏感,我们的记忆是那么清晰,我们的感情是那么充沛,我们每一道伤都会流出热血。其实当我们以为自己顶不住的时候,往往并不是最后的时刻,只是我们的精神崩溃了。你只要坚持精神的重整,坚持精神的出发,即使处于万劫不复的情景,也依然可以找到它的出口,依然可以坚持过来。最不可战胜的,并不是我们的遭遇,而是我们的内心。
生命的强者
我只有一条腿,却走出这么多条路。——侯斌
2008年点燃北京残奥会主火炬的火炬手名为侯斌,9岁时被火车轧断左腿。他是北京申办2022年冬奥会形象大使,国际残奥委会首位国际残奥大使,也是连续三届残奥会跳高冠军和首位跨越南极和北极的残奥冠军。1992年3月的一天,侯斌无意间看到全国残运会的新闻,便暗下决心要成为“领奖台上那个人”。那天开始,他每天都拿着哑铃训练,还去了体校求学,但被体校教练以他是残疾人为由拒绝了,他锲而不舍地继续寻找愿意教他的教练,终于有一个田径教练收了他,因为被他连着6天每天爬7层楼求师的举动打动了。退役后的侯斌在全球30多个国家和地区发表了1500多场励志演讲,上到联合国、多哈论坛,下到农民工子弟学校,他用激情的演讲和阳光的笑容,将奥运精神传递给每一个人。
我生活中最大的乐趣来自于解决难题。我大约每六个月左右就会想出一些东西,然后写下来,推动这方面的研究,这就是我生活的乐趣。——华莱士·布洛克
1975年8月,布洛克在《科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题为《气候变化:我们是否正处于全球变暖的边缘?》的论文,首次提出“全球变暖”。1976年,地球开始变暖,一直持续到今天。布洛克是气候变化研究的开山祖师之一,但他的本业却是研究海洋。他是同位素年代测定法的先驱,率先利用碳同位素和其他微量元素绘制全球洋流图——“大洋传送带”。布洛克写了17本书,500多篇论文,可谓著作等身,但他却患有诵读困难症(dyslexic),这种大脑疾病患者在阅读和拼写时会感觉文字仿佛在不断浮动或者变成乱码。因此,布洛克一辈子都不会打字,也不会用电脑,只能用铅笔在白纸上写草稿,其他人帮他录入打印。布洛克曾被授予无数荣誉和奖项,科学圈里管他叫“气候科学的祖父”,他的发现是解释地球气候历史的基础,他就是地球化学与气候变化领域的无冕之王。2019年2月18日,布洛克在纽约逝世。
“曾经我总觉得自己不够漂亮,或者不够聪明,或是在音乐上不够有才华,但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我想成为这行业里的女强人,继续发展下去。”——lady Gaga
第91届奥斯卡的最佳原创歌曲奖颁给了《一个明星的诞生》的女主角Gaga,她同时获得了“最佳女主角”奖项的提名,成为21世纪第一个集格莱美音乐奖,金球奖视后,奥斯卡影后提名于一身的传奇人物。迄今为止Gaga共拿到了九座格莱美奖杯,是格莱美历史上第一个获得流行分类大满贯的歌手。Gaga读书时因为个子不高,长相普通而被同学欺辱,他们甚至还專门建立了一个嘲笑她的网站——“史蒂芬妮(Gaga原名)永远不会成功”。最终Gaga大一还没念完就选择了退学,为了追逐自己的音乐梦想,她住过地下室、端过盘子。2013年2月12日, Gaga被确诊为右髋关节唇撕裂;2017年9月,被确诊患上纤维肌痛综合征……成功的路上总是布满荆棘,Gaga从未选择退后:“我一直以来都在努力工作,这不是关于赢得,而是关于永不放弃。如果你有一个梦想,就为它而战。”
世界上最强的少年
蒋方舟
他看待每个人,并不仅仅看到此人的此时,而是此人人生的横剖面,生命时钟经历过的每一秒,他看到的是人生命结束之前的每一秒。
几个月之前,就在“知乎”网站上,读过程浩那个著名的问答:“你觉得自己牛在哪儿?为什么会这样觉得?”他平静地叙述着自己还不到20岁的人生:从出生就没有下地走过路,被医生判断活不到五岁,家人多次收到病危通知书。震动我的,是他写道:“命运嘛!休论公道!”这句话史铁生也说过。几乎所有人都曾经抱怨过命运的不公平,抱怨过自己承担的比他人多,获得的却比别人少。然而面对史铁生,面对程浩,我们并没有资格妄论命运。
“这往下,你必须成为世界上最顽强的十五岁少年,不管怎么样。因为除此之外,这世界上没有你赖以存活之路,为此你自己一定要理解真正的顽强是怎么回事。”村上春树在《海边的卡夫卡》里这样写道。成为世界上最强的少年,除此之外,程浩没有其他的选择。
我曾经试图揣摩和代入程浩的命运,去模拟病榻上度过的童年与青春,去想象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面对的崭新的疼痛。我发现,自己能够想象的,只有肉体崩坏带来的痛苦,没有办法真正体会到他的心理活动:每天晚上睡去之前对第二天能否醒来的忐忑、每早起床看到太阳依旧升起的喜悦、他对母亲的感激与歉疚,以及敏感地察觉到母親面对这种感激愧疚的反应时,心中涌起的复杂情绪。
有网友看到程浩的文章,回复道:“还是活下去最重要!”有两种层面的活着,一种是单纯生命的延续,另一种层面是像一个活人一样活下去。这就是电影《1942》与小说《活着》的区别。前者只是要活下来,受尽凌辱也要活着。后者是不仅活着,还要笑着活下来——哪怕是苦笑,不仅活着,还不时要和命运开个粗鲁的玩笑。程浩,是少有的像活人一样活着的人,他能每天每分每秒都意识到自己活着。程浩给自己制定了每天必须阅读十万字的计划,上午阅读、下午写作。他有着12小时阅读二十一万字的读书记录。
“为什么不抓紧时间让每一秒都有意义?”我仿佛看到程浩在文字背后的诘问。我们的人生或许都比他长,但他不敢浪费的每一分每一秒,却被我们轻易地置弃、荒废;他感激的每一天升起的太阳,打在身上阳光温暖的味道,却被我们抱怨和诅咒。程浩是不平的,也是委屈的。
程浩说:“励志这个词,现在很大程度上被人糟蹋了。”他大概也不喜欢别人从自己20年的人生经历上得出“励志”两个字的结论吧。如果“志”需要被“励”才能存在的话,那这“志”恐怕也是虚伪不堪的。死亡是人生命里少数必须庄重对待的事物,他人的死亡,若是只能给自己带来一截和五号电池的电量差不多的“正能量”,那我们便是亵渎了他。程浩死了,而最好的怀念方式,就是代替他充实地去活,活在他不能去经历的每一秒。
(编者注:因篇幅关系,文章有所删减,原文见蒋方舟新浪博客)
无声世界,我自精彩
别人的人生不可复制,但面对生活的态度却是可以借鉴的,每个少年在飞驰的路上都会遇到困难,笑着面对并跨过去,才会完成成长的洗礼,最终成为为家人遮风挡雨的参天之树。
谭华景,出生于2004年8月。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的家庭已经沉寂了数十年,因为他的妈妈和姐姐都有先天性听力障碍,所以他的降生一度给家人带来特别的希望和欢乐。可是不久,他也被医院确诊为先天性听力障碍,这个不幸的家庭更加地沉寂了。家庭的不幸,让谭华景早早地成为了家里的小小顶梁柱。他从小就帮助父母做各种家务,端茶倒水,拖地擦玻璃,洗衣服……还学会了做饭菜,让爸妈下班回到家就能吃上热呼呼的饭菜。但命运的不公没有就此止住脚步,2016年9月,谭华景的姐姐被诊断出心脏病无法继续读高中,生活连续的打击,让父母亲和姐姐几近崩溃,抱在一起哭成泪人。积极乐观的谭华景劝慰家人说:“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无法选择我们遭遇的挫折,但却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谭华景曾就读于北海市特殊教育学校,7岁就开始在学校寄宿,在高年级哥哥姐姐们的帮助下,他度过了艰难的适应期。现在的谭华景是老师眼里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是同班同学眼里耐心负责的学生会卫生部部长,是低年级同学眼里谦和温柔的大哥哥。看到一年级的新生因想家而哭闹,他上前去安慰;有的新生不会洗衣服,他就手把手地教他们;同宿舍有一位同学身患聋哑和自闭症,谭华景每天帮他整理仪容仪表,督促他按时睡觉并帮他盖好被子。
乒乓球是谭华景最大的爱好,他一直是学校乒乓球队最优秀的选手,可就在他被选为北海市代表选手参加广西2018年第九届残疾人运动会的时候,被查出窦性心律不齐,不适宜激烈运动,只能中止了训练放弃比赛,为了能在比赛中夺得第一名而付出的努力也付之东流。但谭华景没有被重重的挫折打倒,他依旧不停地努力,多次代表学校和市残联参加各种比赛及公益活动。
“长大以后,我想学一门技术,让爸爸妈妈不再那么辛苦。” 谭华景带着阳光般的微笑用手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