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列勃尼科夫诗选

2019-06-11 09:47赫列勃尼科夫著凌越梁嘉莹译
诗歌月刊 2019年1期
关键词:尼科夫玻璃

[俄]赫列勃尼科夫著 凌越 梁嘉莹译

主持人语

本期推出俄罗斯诗人赫列勃尼科夫的诗作。赫列勃尼科夫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未来派诗人,他强调诗人需要创造新的语言,跳出普希金、陀思妥耶夫斯基等经典规范,宣扬“自给自足的文字”才是新的审美核心。第一次世界大战和1917年的俄国十月革命点燃了赫列勃尼科夫的热情,并对他的写作内容产生了影响。本期还同时推出日本女诗人星野真辉的诗作,她既是诗人、徘人,又是翻译家,还致力于插画设计。她的诗一向以英日双语方式出版,汉译文现由本刊首次刊发。

——阿翔

未来之城

这儿公共的居住之所,单独的皱褶,

直直地上升,像一页页的玻璃;

他们在这儿大叫,“不再有石头了!”

曾经人类的理性采取控制。

玻璃砖块,透明的矩形,

球面的,角度,在飞行中扩张着,

透明的土丘,一个

清澈透明玻璃蜂巢的集合,

用这些奇怪的街区,呼应着街道建筑,

还有高耸的众城堡,闪耀着白色——

这儿我们进入太阳之城,

那儿一切都是平衡,有序和广阔的。

那儿天空从打开的黑暗中露莎卡的手

拿着的一只蓝色大口杯中倾泻而下,

还有那猩红的球面是穹顶的高度

笼罩在玻璃的霜染发丝中,闪烁着

犹如它洞悉的眼睛探测着夜晚——现在!

一个凝视刺穿天堂流动的火进入夜的墨汁。

这个人民的宫殿现在命令

覆盖着的屋顶转动开来

去凝视星座的队伍

并详述法律的惩罚。

那儿一座孤独的针状塔楼

站立着,在一个街道转角放哨,

那玻璃幕墙的大道,房间

叠着房间,守卫着沉默;

有趣的,坦率的一大群

年老智慧的人从人行道上往下看。

在一束金色的光线中,关于那个

他们注视的穹顶,智慧的老人们,

寻找着真相,考验着那

从父亲们传递到儿子们的社交网络的模式。

还有那群集的人类的嘟哝声

被这个神圣的兄弟会听见了。

像一本黑色页面的书

这个城市把天空分成两半,

而夜环绕的空虚

变得更巨大,还有一个更深邃的蓝。

在这些厚重玻璃的透明街道的深处,

在深处,

幸运数字的队伍伸延着他们自己,

在一个有天堂之火的地方。

撕毁着生命那粗糙的茧,

大量在宏伟球面及穹顶之下的

明亮透明的窗户

将讲述大量已逝的景象,

将讲述已逝时光的梦想。

在这陡峭的墙壁,高耸的庙宇,

人类种族的父亲们

出现在穹顶边缘;

但是他们的脸庞,像窗户,

像一张网,不能阻止那光线。

在这个黑色的突出的,像合唱团一样,

那新仪式上的人们站立。

在铁路上移动着的钢铁平台

运输拥挤的人群,

一座玻璃宫殿,挺立着犹如一个老人的雇员,

举起它拥有的轴线,孤独地面对乌云。

充满活力的环城公路运输着寓所空间,

阳光空间接着阳光空间,微笑的回廊单元的

一个银色赞颂,便利地固定在位置上,

蓝色的光滑玻璃的家园。

还有,投掷着光线进入这些峡谷,

最骄傲的顶峰的全盛时期,

高高的柱子盛开着寓所空间

夏日的闪电中被包裹着

它为不朽的音乐吹奏长笛

钢绞绳的合唱,捆绑得笔直,

从你的高度奔流而下!

我将永远地记得

那透明墙壁的快乐,

刷亮这个城市的快乐,你缠绕着;均匀移动着

在这个小隔间和网格组成的网络上,

在这些玻璃书籍之上,打开它们的书页,

在这些轴线的针状高楼之上,

在这简朴的外表面的森林之上,

书籍的建筑,页面的宫殿,

在展示的玻璃卷轴,

整个城市是一扇透明的反射的窗户,

一支不妥协的命运之手中的长笛。

然后像一个货船搬运工的

在他后面疲惫地拖拽天空的肩带,

你到处投掷玻璃峡谷,

你已经切掉这个玻璃卷轴的页面

并且打开它,像一些巨大的书。

透明的波浪把你卷起,编织在另一个波浪之上,

你堆叠楼层在楼层之上超越疲惫;

你说着,然后词语在狮子的嘴里回响;

你在大量镜子的碎片中反复乘方。

亚洲,我已经使你成为我的执念

亚洲,我已经使你成为我的执念。

就像少女们触摸她们的眉頭,我抓住雷暴云;

我抓住你的夜间谈话

就像我将伸手去触碰温柔而充满活力的双肩。

他在哪里,那个预告新的一天的人?

但愿亚洲的头发在深蓝色的溪流中

将会淹没我的双膝,遮盖我,

然后在安静中狂喜的鸣咽

并且用她辫子末端擦去她的眼泪。

她已在爱中!是的,并且煎熬着!

她是宇宙的黑暗灵魂!

然后将再一次感觉洪水泛滥我的心

并且点燃那儿大灾难的争吵,

关于摩诃毗罗,琐罗亚斯德,西瓦吉(樊教),

包裹在骚乱和反叛中。

我将变成一个教义问题的创造者,

而你将弯腰解开你的头发

像堆在我双脚旁的钱币,

并且窃窃私语:“告诉我主人,

这不是这个

我们俩将会去的日子,最终

自由去寻找那道路?”

我曾看见那年轻的男人,那年轻的先知

我曾看见那年轻的男人,那年轻的先知,

正躺在森林瀑布边的清澈沙滩上。

那儿苔藓覆盖的树木立在坟墓上犹如夕光中的老人,

在生长过度的蔓藤绳索上诉说着他们的面包。

像一个清脆的母亲和弦,一根铁链掉进深渊,

一个脆弱的母亲们和女儿们的生命

生于瀑布,那儿水的母亲

和她的孩子们换了地方。

在下方,河流窃窃私语。

树的枝条像聚集成群的蜡烛

填满峡谷的空洞,还有它的悬崖峭壁

被刻上诸世纪的字母表,

在白色浪花下的怪石

形成一个森林女孩的双肩,

这个赤裸圣人来到海外寻找。

他曾发誓要成为拉辛的反面!

他会再次把公主扔出船外吗?

反面拉辛的幻想!

不。永不。因为这些高耸的树木是我的证人!

在这冰冷的世界浸透他自己,

那年轻男人唱着:

“我已经把波浪变成女人,

并和我永远结婚

给佐尔加姆的露莎卡。

他只可以把一个女人变成一个波浪。”

那些树木低语着诸世纪的演说。

一股冰水的溪流

一股冰水的溪流

那儿我被水溅到像一个头脑空虚的毛拉并且雇佣它

契卡已经派人叫我,召唤我走了三十英里

为了一个审讯。

在路上,我们撞上一些毛驴。

那骑手扭头来看。

我们疾驰了约四英里。

“吃一些钿”骑手掰断一个烘烤成金色的丘雷克,

一些脆芝士,以及蓝色葡萄酒,

当我们骑过的时候把它们递给我。

(一窝蓝色的蛇蛋

没有母亲在附近。)

我们再次疾驰,咀嚼着

这些上天的馈赠,当我们骑过。

那些马匹感觉到,马鞍四周切割皮革般的摩擦。

一个微笑照亮我同志的脸庞。

“吃吧,同志,吃一些钿”当我们骑行再一次

他带着密集的海洋之眼伸出手。

因此我们两个骑着,出发去审讯,

在群山脚下。

水牛的干牛奶在我的嘴里被嘎吱嘎吱地咬碎,

然后那纯果汁酒在它小小的气球里,还有金色烘培的面粉。

在小径旁边曾伸展出一片蔓生的森林

在那儿曾矗立一棵古老的树干,将

从头到脚隐身在一株蛇麻草藤蔓的昏暗中:

只有一头野猪可以破坏它,然后迅速超越自己犹如一颗子弹。

营火的残余,黯淡的黑点

被灰烬变白,四溅的骨头。

一个牧羊人和他一千只羊的牧群

现在淹没了我们的小径,

一个汹涌之海的黑色波涛。

突然地,黄昏。

一片黑暗的峡谷若隐若现。

我们旁边的河流变暗,

浅滩是一千块礁石上的蓝色蕾丝。

它是深色的,突然,一张四溅的水珠之网

隐藏我们。那令人生畏的峡谷突然成为

一本石头之书,为了另一些读者,

对另一些世界的观点敞开。

那山脉的村庄稀疏地入驻,那萨克纳亚斯似乎

像我们无法明白的一种语言里的字母。

一块红色岩石直直升起进入天空,

四分之一英里直直往上,然后有人最近已经一直在读它。

但是现在我看不见读者,在天空里,

虽然他可能已经到达附近某处

或许,被包裹在一块下雨的头巾中。

那条在我们下面的河流潺潺不休,做着河流所做的事,

在我们之上的高处是孤独的树的投影。

那些石头宣告过去的岁月

是美丽的,站在那儿排成整齐的行列。

它谈到商业的喧闹吗?或者描述一些爱情不仅温柔而且是无形的?

在石头之上的白色云朵上发表,移动像手指指向诸世纪的多重性。

一些日子后,契卡总结了它无用的调查然后我骑马离去。

在我攀登的峡谷,一条空河床的坑洞们

那儿植物世界的圣地隐伏着。

一棵老梨树在一座花园中,被上帝之花覆盖,

槲寄生,延伸着它宽阔的领土,骚乱的城市,

一棵雄伟的树正折磨着另一种属的树用盛开造成血腥——再见,你们所有人。

再见了你们,傍晚当牧羊人,灰色的夜间之神引导他们的牧群回到那些金色的村庄。

水牛转身奔跑,然后那牛奶的味道和气味

升起像一棵朝向天空的树

溶解进云朵里。

再見了你们,母水牛靛蓝色的双眼

超越了她眼睫毛的黑色网丝;

她充满母性的一瞥爱抚着一头小牛,人们围绕着她。

再见了夜间的黑暗

当那黑暗和水牛一起

流动犹如同样黑暗的云朵

并且每个傍晚我滑动双手

在他们尖锐的双角之间——

在头上的血管

之于眼含忧伤的女人,

他们踌躇的羊皮纸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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