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梦阳 刘媛 陈亚伟3,张莉4,贾航1,郭灿灿5,李梦莹 李修岭 于静 兰玲
[摘要] 目的 调查医生群体躯体症状情况及其对医患关系紧张度的认知,并分析其相关性。方法 选取2017年8—9月,以某综合医院22个科室的271名医生为医方调查对象,采用患者健康问卷(PHQ-15)分析其躯体症状情况。以纳入调查的医生为基点,随机选取其管床的3例患者为调查对象,采用医患关系调查问卷对医患关系紧张度进行评价,并同医生的躯体症状阳性率进行相关性分析。结果 271名医生躯体症状阳性率61.6%(167名),显著高于中国普通人群(20%)。医患双方对医患关系的评价不一致,患方评价良好,而医方评价明显差于患方评价。医生对医患关系紧张度的评价与其躯体症状呈显著正相关。结论 医生群体躯体症状阳性率较高。医生群体躯体症状可能导致其对医患关系消极评价。院方应高度重视躯体症状阳性的医生群体,从医方层面为医患关系的改善提供实证和决策依据。
[关键词] 躯体症状;躯体不适;医患关系;医生;心身健康
[中图分类号] R197.32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2-5654(2019)02(c)-0087-03
躯体症状包括广泛的主诉,包括由于器官功能障碍(例如头晕、心血管、胃肠道或感觉运动引起)引起的疼痛和紊乱,以及疲劳和虚弱等。这种躯体症状被认为是个体对内外部环境恐惧与不满的替代[1],是心身疾病的外在表现。有研究显示,负性生活事件可以导致躯体症状的产生[2]。
随着社会的进步,患者对医学的追求不仅仅止步于疾病的治愈,更对整个就医体验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加之部分不良媒体的错误舆论引导,医患关系愈加紧张。而在这一背景下,医生不仅需要担负繁重紧张的临床、科研、教学等工作任务,更需要去处理与患者及其家属之间复杂的医患沟通,负性生活事件较普通人多,势必诱发躯体症状的产生。
同时,医生群体的这种困扰可能不利于其正常医疗行为的顺利进行,对患者疾病的治疗效果带来负面影响,从而加重医患关系的紧张度,形成恶性循环。由此认为,医生群体的躯体症状与医患关系紧张度之间可能存在联系。该研究调查分析了2017年8—9月某综合医院医生群体躯体症状的发生率,并探讨了其与医患关系紧张度的相关性。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排除传染病及严重躯体疾病,按分层抽样的方法抽取某综合医院22个科室的271名医生为医方调查对象,随机选取其管床的3例患者共计813名为患方调查对象。
1.2 研究方法
1.2.1 测评工具 躯体症状分级评分:患者健康问卷躯体症状群量表15项(the 15-item Patient Health Questionnaire,PHQ-15)反映的是心理障碍在躯体方面的投射,可用于筛查躯体症状为表现的精神问题并评估躯体症状的严重程度[3],被广泛应用于医疗机构及科学研究中。得分大于4分定义为躯体症状阳性。
医患关系紧张度分级评分:医患关系调查问卷包括医生部分(Difficult Patient-Doctor Relationship Questionnaire-8, DDPRQ-8)和患者部分(Patient-Doctor Relationship Questionnaire-13, PDRQ-13)[4]。分别以其理论最高总分50%的分值作为分界,大于等于该分值被认为医患关系紧张,反之则认为医患关系良好。
1.2.2 调查方法 采用现场问卷调查法,由经培训合格的调查员采用统一的指导语,让调查对象在指定时间内完成问卷。调查问卷当场回收、核查。共发放问卷399份,回收有效问卷271份,有效回收率为67.9%。
1.3 统计方法
采用SPSS 22.0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使用χ2检验分析不同性别、学历和职称的医生躯体症状阳性率。采用Spearman秩相关分析医生医患关系紧张度与其躯体症状的关系。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一般情况
共调查271名,平均年龄(40±9)岁,平均工作年限(14.5±10.4)年,其余情况见表1。
2.2 不同性别、学历和职称的医生躯体症状阳性率
躯体症状阳性率医生群体躯体症状阳性率为61.6%,高于国内一般人群的常规水平(20%)[5],且未受性别、学历和职称的影响(P>0.05),见表1。
2.3 医患关系紧张度得分
医生与患者对医患关系紧张度的评价结果有所不同。43.5%(118/271)的医生认为医患关系紧张。而患者对医患关系的态度较医生乐观,所有患者认为医患关系良好。
2.4 医生群体躯体症状与医患关系紧张度的相关性
Spearman秩相关分析结果提示医生群体对医患关系紧张度的评价与其躯体症状呈显著正相关(P=0.000),見表2。
3 讨论
近年来,医患关系日益紧张,医患纠纷逐年增多,暴力伤医事件频现报端,紧张的医患关系已成为严重影响社会稳定和医疗事业健康发展的重要因素。目前社会对医患关系的关注度虽日益升高,但更多的是关注患者一方,医生群体作为医患关系的主体之一,其心身健康对医患关系的影响却没得到足够的重视。
医生职业有其特殊的职业特点:社会责任重、成熟周期长、工作强度大、从业风险大、知识更新快等,这些特点都对医生群体的心身健康提出了很高的要求。然而有研究显示,医生群体负性生活事件较多,是躯体症状的高发人群[3]。该研究也证实,医生群体的躯体症状阳性率为国内普通人群的3倍,整体呈较高水平,且受性别、学历和职称影响较小。提示大部分医生在治病救人的同时也在遭受磨难,这对本已处于高压工作状态下的医生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同时,该研究也发现,医生群体对医患关系的评价较差,高达43.5%的医生认为存在医患关系紧张情况。且医生对医患关系紧张度的评价与其躯体症状显著正相关。具有躯体症状者常伴有焦虑、抑郁和失眠等情况,且易于放大自己的不良感受,这会使其日常角色功能减退,正常活动减少,过度关注自身不适,而忽略工作中某些重要的事情。这可能影响医生的工作状态,为医患矛盾和纠纷的发生埋下了隐患。医生如出现上述情况,则可能对医患关系带来负面影响,导致其对医患关系评价消极。而医生一旦产生消极情绪,可能出现职业神圣感、自豪感、责任心降低甚至消失等连锁反应,最终会对患者的就诊体验及疾病的诊治效果产生消极影响。
针对以上情况,该次认为医院应高度重视躯体症状对医生及医患关系可能造成的不利影响,可采取以下综合应对措施:①建立完善的健康教育制度,采取发放知识手册、定期进行讲座等宣传方式,以提高医生对躯体症状的认知度和自评率;②医院应帮助医生对医患关系进行正确解读,使医生认识到其对医患关系紧张度的评价同患者的评价存在较大偏差,医生所认为的高度紧张的医患关系可能仅为自身的主观感受,医生应尽量对医患关系紧张度保持客观评价;③对于躯体症状阳性的医生,医院应及时给与人文关怀和心理疏导,对于躯体症状严重的医生,应及时给予非药物治疗(如认知行为治疗、森田疗法和针灸及电针疗法)、药物治疗(抗抑郁、焦虑药)以及联合认知行为治疗等,以期减轻医生的躯体症状,从医生层面降低造成医患关系紧张的医源性风险;④对患者进行合理的宣传教育,使其树立正确的看病观,了解医疗技术的局限性,摒除“医生是万能的”“给钱就要把病看好”等错误观点,理解医生的苦衷,积极配合医生进行治疗,以此方能减轻医生的心理压力,避免其躯体症状的产生和加重,从而对医患关系的改善起到促进作用。
综上所述,在医患关系普遍紧张的背景下,医生群体的躯体症状阳性率较高,且与医患关系的紧张度呈正相关。应重视医生群体的躯体症状,提高认知度和自评率,多手段控制医生躯体症状的产生和加重,可能有利于医患关系的改善。
[参考文献]
[1] 张瑞星,赵伟,史诺,等.躯体形式障碍的社会心理学分析[J].醫学与哲学:临床决策论坛版,2014(2):77-79.
[2] 孔伶俐,于慧,崔维珍,等.躯体形式障碍患者的生活事件和防御方式[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14,22(4):514-516.
[3] Kroenke K,Spitzer RL,Williams JB. The PHQ-15: validity of a new measure for evaluating the severity of somatic symptoms[J].Psychosom Med,2002,64(2):258-266.
[4] 杨慧.中文版本PDRQ/DDPRQ量表研制与评价[D].太原:山西医科大学,2011.
[5] 吴文源.心身医学基本技能 (Asia-Link project, VN009)[M].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2009:147-1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