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雪 刘刚
细苇条做成的骨架,外面糊上一层薄纸,用毛笔蘸上红黄绿蓝各种颜色,在纸上简单绘上三两朵花,中间再固定上半截蜡烛,只要有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纸糊灯笼,便足够了。但就是这样简单的手扎灯笼,而今却再难寻到。
灯笼,又称彩灯,起源于西汉。每年的元宵节前后,人们都挂起象征团圆意义的红灯笼,来营造一种喜庆的氛围。小时候过元宵节,最想要的便是一个灯笼,那灯笼得精致,还得比别的小伙伴的大。但过去的灯笼都是纸糊的,再精致也不过是纸上多画几株花草。再大一些的时候,开始流行带有音乐的电子灯笼,每到元宵节晚上,拎着这样一个灯笼出去便觉得特别神气。但当年岁渐长,过了再拎着灯笼过元宵的年龄,最怀念的却还是儿时那种最简单的纸糊灯笼,不用多精致,也不要多大。
细苇条做成的骨架,外面糊上一层薄纸,用毛笔蘸上红黄绿蓝各种颜色,在纸上简单绘上三两朵花,中间再固定上半截蜡烛,只要有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纸糊灯笼,便足够了。但就是这样简单的手扎灯笼,而今却再难寻到。
现如今,曾经红极一时的纸灯逐渐走向了衰败,会做传统手工灯笼的,也只剩下极少数的人。在滨州市惠民县何坊街道张大官村,还有一群会扎灯笼的老手艺人,他们用简陋却不失淳朴的扎灯笼手艺,浓缩了村子里历经两百多年岁月变迁的灯笼历史。
每至年节,民间手艺人张洪斌几乎不分日夜地忙于编织手扎灯笼,自打14岁那年从邻居处学会扎灯后,他已连续制作苇子灯笼近50年。如今虽已年过花甲,却仍在农闲时拿起苇篾扎灯笼。他说,这是传统,也是手艺,丢不得。临近春节,慕名来买灯笼的人越来越多,老人家中也堆满了手扎灯笼的成品和半成品。
灯笼是中国年俗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当地有元宵节打灯笼的习俗。每年秋收过后至春节前是张洪斌最为忙碌的时节,每天四五点开工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才会休息。光是做手扎灯笼的芦苇就得泡上一天一夜才能用,因此他得早早地提前备好。
当顾客来到张洪斌家的时候,他刚巧回家,得知顾客来的原因,他急着把之前做好的手扎灯笼拿出来给顾客看,“这几天苇条刚泡好,还没开始做呢,我给你们拿之前做好的看看。”说着他便转身出了屋。
据老人介绍,扎灯笼是功夫活,制作一个灯笼大约需要15道工序。一个钟头也仅能编四五个灯笼架,再加上糊纸等工序,一天能扎大约40个灯笼,如果是大一些的,一天仅能制作一到两个而已。扎灯笼的材料很简单,就是苇篾。秋天割下芦苇去除叶鞘,挑选后切成半米和一米两种规格的小段,再用破篾工具将苇子分出几股苇篾,由于破好的苇子缺少水分,还要在水中浸泡,待到苇篾泡的柔软时,才可以扎灯笼皮。
张洪斌在长期的制作灯笼过程中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特色。扎灯笼的材料用的是苇篾,破篾是一道重要的工序。张洪彬用来破篾的工具十分有特点:一个铁陀塑出一个尖来,越往下越宽,中间有刻好的几个槽,把裁好的苇子顺着尖往下一按,苇子就自然顺槽分出几股苇篾。破好的苇子浸泡在水里一段时间,待到苇篾泡得柔软的时候,就开始扎灯笼皮,再经过整形、糊纸、画图、做灯笼架、插蜡烛等多道工序,才完成一件手扎灯笼。
30多年以前,张大官村的男女老少几乎人人都会做手扎灯笼,每到收完麦子之后,家家户户都忙着割芦苇做手扎灯笼。然而几十年过去,村边的芦苇年年长得茂盛,做灯笼的村民却一年比一年少。
“干这个就得能吃苦,忙的时候都得早上4点起床,吃完早饭就开始编,要一直编到夜里11点多。”自家院里,张洪斌一边整理着正在水中泡着的苇条,一边介绍,“这些苇条都是我自己割的芦苇做的,不用花钱,也没啥成本。”
像张洪斌这样手艺熟练的老手艺人,小的灯笼一天能做五六十个,大的一天也就做一个,一年也就能卖几千块钱。因为做手扎灯笼太累,许多年轻人都选择外出打工,现在村中还在做的,就只剩张洪斌在内的十几户人家了,而且基本都是六十多岁的老手艺人。手艺好的老人,扎出来的灯笼不仅匀称而且耐看。而张洪斌那一手扎灯笼的绝活可是远近闻名,每年还不到元宵节,便早早有来找他定灯笼的。
目前,惠民手札灯笼已经被列入滨州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而近两年随着传统手工制品不断被关注,越来越多的人慕名前来购买手扎灯笼。张洪斌说现在手扎灯笼大部分销往周边地区和城市,他制作的50厘米至80厘米的大灯笼已经卖到国外。有公司专门找他订制裸灯笼,二次加工后出口销售。
“不光冬天,今年一年都没断了扎灯笼的活儿,随着编随着卖了。”张洪斌说,每年他和老伴都要扎几千个灯笼,原本粗糙的双手被苇篾拉出一道道口子,即便如此,老人依旧每年制作灯笼,这不仅是一份收入,更是一份传承。
在当地有这样一种说法,在正月十五,小孩子要打着灯笼围着树绕三圈,并把灯笼皮烧掉,日子才能红火,儿时的记忆中总要烧掉好几个灯笼。传统的风俗渐行渐远,这门手艺也很少有人再去琢磨,但手扎灯笼仍在这些老手艺人满是沧桑的手中散发着独特魅力。
编辑/任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