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企业CFO向CEO的转型路径

刘旭

摘要：有调查显示，实务界有接近90%的CFO正在为转型为CEO而努力，但实现成功转型的比率却依然偏低。CFO具有向CEO转型的天然优势，然而短板也非常突出。CFO需要在谋略中的风险偏好、言谈中的语言艺术以及修为上的知行合一方面做出足够改变。

关键词：风险偏好；语言艺术；知行合一

一、引言

企业几乎所有的经济行为，均通过一定形式在会计系统得以反映。会计这种天然的核算与反映职能，客观上使得财会部门集成了企业几乎所有的经济信息。相比于企业CEO以外的其他人员，CFO对企业整体运营情况了解的更为全面和深入，这也即奠定了CFO向CEO转型的先发优势。然优势并非必然转化为胜势，CFO相对浓郁的数据偏好以及较为明显的风险厌恶是其典型的行为基因，这也很大程度上束缚着CFO向CEO的自然转型。如此迥异甚至相左的客观现实集于CFO一身，能否实现成功转型，全凭CFO如何扬长避短、钩隐抉微。

二、修正风险偏好，自古成败多尝试

风险无处不在，一着不慎，可致满盘皆输。事实上，CFO日常言之为之的内部控制、风险管理等，皆聚焦各种风险并极力避之。长久的工作状态与思维习惯，使得CFO的工作作风多偏于保守，面对不确定性尤其是潜在风险较大的事项，多选择说“不”，并能列举出若干貌似难以辩驳的理由。

相比于CFO的谨小慎微，CEO通常思谋更加高瞻远瞩，作风更为大刀阔斧，推崇 “自古成败多尝试”的信条，强调的是先“干”。这种看似“无知者无畏”的状态，实为企业持续发展、基业长青的动力源泉。加之CFO的辅佐，两个角色互为补充，相互制衡，维系着企业在稳健与突破之间的中軸上前行。曾经有过一项研究显示：“CEO是公司热情洋溢的啦啦队队长，CFO是习惯给他泼冷水的人”，这种冷热均衡，实为企业有序健康发展的保障，既不会因CEO头脑发热导致战略冒进，又不会因CFO过于谨慎而陷入战略保守。

对于风险的态度，是CFO之于企业的定海神针，也是其向CEO转型的天堑鸿沟。如若寻求蜕变，则需修正自身的风险偏好，在谋事时不避斧钺刀戟，做好三个“放”。

（一）学会放弃

放弃长久以来的习惯很难，但CFO转向CEO，则必须放弃对于风险关注的执着。保持对风险的持续关注是必须的，否则极易引发灾难性事件，但同时需要克服在风险管理策略选择上的一丝不苟态度，放弃通常的相对稳健的风险规避策略，而是采取相对激进些的风险对冲、风险转移甚至是风险承担等。增加战略魄力，强化风险控制，培育开拓精神。

（二）学会放手

人们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是充满恐惧的，CFO对于风险控制的一贯且深入的关注，使得CFO习惯性的涉足具体事务与细小环节，了解更为充分且真实的信息以求心安。然若向CEO转型，则必须学会放手，将具体的工作交由下属完成，自己则主要聚焦企业的战略谋划。这也就是同济大学张科平教授曾经总结的管理概念：“管理是通过别人完成任务的艺术”。

（三）学会放松

风险概念始终围绕左右，使得CFO大多长期处于精神紧绷状态。这种状态的传导与蔓延，会使得企业有一种强烈的焦虑感，于企业发展极为不利。整体放松的工作氛围，是创造力与战斗力的环境保证，也有利于上下级以及员工之间的交流与沟通，从而使得CFO在转型CEO后，能够更为便捷的汲取更多的运营知识与文化认知。

三、修炼语言艺术，口若悬河安天下

能说话是人人必备的技能，但会说话则是高山仰止的艺术。著名音乐教育家与演讲家冯季清教授曾经指出“说，可以比唱更感人”。CFO除了强烈的风险偏好特征外，一直信奉的另外一个信条，便是“只做不说、多做少说”。尽管CFO几乎了解企业所有的信息，但多隐藏在台前幕后充当军师幕僚，即便出席公开场合，除了公布可以对外的数据外，也多选择寡言少语，矜持而神秘。

相比于CEO时常豪情万丈的指点江山，CFO俨然是一个机密守护者，相信言多必失，对外甚至对内都严格恪守企业之机密。长此以往，CFO说话的能力会弱化甚至退化，一旦需要发言则不知从何说起、如何述及、有何意义。CFO长期的职责锤炼，使其更为稳健和务实，希望言出必行，言而有信，如若难以做到，则其便不愿说，不敢说也不会说。而CEO则未必顾及，更多的通过说话来描绘蓝图，勾勒乾坤，甚至可以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而此，对于诸多不明就里的员工来说，确实是令其振奋的上佳方式，对于那些只知皮毛的相关利益者而言，又不失为博取信任的有效途径。

对于语言的艺术，及与利益相关者沟通与交际的技巧，是CFO向CEO转型的能力短板，是必须弥补的课程与赶超的差距。要做到纵横捭阖，语安天下，CFO需要做好三个“表”。

（一）善于表达

CFO最为擅长的表达方式，便是一连串的财务数据与一系列的统计表格，专业而固执，即便他人感觉十分枯燥与呆板，也乐此不疲，不管他人能否领会这些数据与报表的内涵。CFO这种表达方式的单一，必然导致传达信息的贫瘠。若转型为CEO，则需要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演说家，必须跳出擅长的财务领域，通过通俗易懂的语言，表达出更为全面、深入、丰富的信息，以让聆听着接受到其所希望传达给他们的东西。

（二）精于表演

常言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同样，工作中高超的语言是根植于工作实际又高于实际工作。CFO偏爱实务，尤其具体的财务数据与明确的财务指标，是CFO说话的根本重心，偶尔言及据此所做的分析与预测，也或多或少缺少底气。而CEO则不能拘泥于次，其应是一个出色的表演家，既要通过自身的表演让你看到实际的样子，还要让你通过表演悟出一定的道理，眼见为实，攻心聚力。

（三）乐于表扬

《首席财务官》曾经指出的CFO 接替CEO 后的“十大败局”之一，便是CFO长期习惯性保持“面沉似水”的表情。这种往往被解读为对下属或对结果不满的阴沉情绪，很难博得高度的信任与持久的支持。相比之下，CEO经常找准时机“自然而然”的表扬他人，俨然一个真正关心下属的领导甚至是家人，在肯定他人成绩的同时又为其指明了努力方向，令人愉悦并充满激情。此等能力，也恰是CFO转型中亟需学习效仿之处。

四、修为知行合一，内圣外王定乾坤

习近平主席2013年在河北省调研指导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时，强调以“知”促“行”、以“行”促“知”、知行合一。按照王阳明心学的思想体系，CFO通常是强于“知”而弱于“行”，一方面是前文述及的风险偏好使然，另一方面则是其有时难以抉择，必须面对单纯的“听命”与“执行”境遇。知行合一也好，知行不合也罢，具有大局意识的CFO还是能够习惯性的、高度专业的进行风险管控，以确保工作在低風险状态下稳步推进，依靠自身的“知”来促使“行”实现既定的“果”。

CFO所从事的专业是一个知识快速更新的领域，原有的认知能否顺应新的形势也不尽然。阳明心学一个重要观点便是不要迷信自己的经验。胶柱鼓瑟之行不可为，尤其是当你面对新事物时，经验就是道教丹药，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置人于死地。相比于CEO的涉猎领域和知识储备，CFO更多的是“专”的代表，真正称之为“一专多能”的凤毛麟角。不仅如此，CFO大多具有典型的知识清高，扮演着专业守护人的角色，抵御着方方面面对财务领域的体系质疑与信任冲击。财务会计专业本身固有的规范性与程序性特征，也客观上限制了CFO知识疆域拓展的包容度。

因此，CFO在“知”的广度，“行”的高度，以及 “知”与 “行”的契合度方面与CEO是存在差距的，若要在企业中践行知行合一，实现内圣外王，需要做好三个“敢”。

（一）敢想敢干

阳明心学提出“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心中所想即内蕴圣贤王道，也就是所谓的“心即理”。若向CEO蜕变，CFO需要敢想，且这个想是要建立在不断的学习基础之上，持续的拓展视野、提高格局、深入探索，跳出财务看企业。同时CFO更需要敢干，也即所谓的“事上练”。没有“干”的“想”，充其量是空想，想的越多陡增烦恼；没有“想”的“干”，无异于蛮干，干的再多皆是徒劳。

（二）敢爱敢恨

对于业务部门逐渐失控，出现问题不敢过问，也是CFO转型为CEO后“十大败局”之一。CFO长期的财务工作经验，使得其遇事更喜欢研究探讨，分析原因，普遍不够强势，从而容易滋生业务部门做大的现象。CFO转型之后，依然偏爱财务数据、财务比率以及数据分析无可厚非，但对于企业出现的问题，要敢于斥责，敢于训诫，甚至有时可以单纯的以结果为导向，不需要理由而为之。

（三）敢作敢当

CFO通常更多的是作为CEO的参谋，提出决策建议而不做最终决策，这种长期的无决策责任的愉悦状态，是CFO转型之后难以割舍的温床。面对已经跳出纸面的大额真金白银支出，必须要为此负责，往往难以承受。然权责必须对等，CEO有企业经营之权，也必然肩负经营之责。没有责任担当的勇气，CFO还是安于现状为妙。

五、结语

曾经有人戏说，CFO与CEO的差距，就在那么“一横”。然而“一横”之差，却差之千里。相比于CEO的要求，CFO尽管具有先发的转型优势，但其固有的局限也足以使得“瑕可掩瑜”，故而马云曾经感慨道“天不怕，地不怕，就怕CFO当CEO”也不足为奇。若实现CFO向CEO的转变，需要弥补的短板很多，必须全力做到谋当不避斧钺，言必纵横捭阖，方可内圣外王。

令人欣慰的是，越来越多的CFO正在直面差距，寻求改之。麦肯锡的一项调查显示，在英国和美国有20%的CEO 曾经担任过CFO，其他欧洲国家和亚洲地区，比例也在5%～10%之间。上海国家会计学院CFO 研究中心副主任邓传洲在研究后发现，《财富》500 强的企业中，大约有1/3的CEO 都做过CFO 以及类似的角色。不难发现，由CFO 接任CEO 已经成为一种管理趋势。放眼未来，这种趋势的延续需要更多的CFO前赴后继的弥补短板，汇溪成河。尽管CFO向CEO的蜕变之路很长，但路却很宽。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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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张春光.放手：CFO转变为CEO的关键——访英格兰及威尔士特许会计师协会总裁迈克尔·利泽[J].新理财，20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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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江苏省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