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坐在公园长椅上。
你张开嘴巴,想要吻我,
在你口腔深处
我看到黑暗正在贴近我。
里面,我看到
被捕获的鸟的羽毛花衣
在猫的哈欠中反射。
里面,我看到一只狗,
在战争荒原上游荡,
他满怀思恋地想起主人的衣领,
将爱抚塞进楼道旁灰色的垃圾箱里,
在他洁白的牙齿下,
一顿家庭晚餐的残羹剩饭正在溶解,
粘住了一份色情雜志的
纸页
里面,我看到一个姑娘的战栗,
就在她通过话筒
与她男友低声细语的时候,
与此同时,狙击手的子弹之吻正在飞近,
将窗户纸撕成
斗鸡眼的形状,
透过它
凝望午后房间的
寂静:
公园长椅红色的木板上,生锈的钉子,
渗出一小团一小团的颜色;
白杨树顶,绿叶舔舐着吹来
犹太祷告的风;
我们两人冰冷的脸上,一声尖叫
犹如一绺黑发
滑落。
里面,我看见自己,
在屋子里,唯有冰箱在嗡嗡作响,
我在祖母床前俯下身来,
她的脸,
盖着用细线绣着
天堂孔雀的
沾满斑点的头巾,
正慢慢融化。
当她吐出最后一口气时,
她那皲裂的粉红色嘴唇
紧紧贴着那副嘈杂的
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