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中国视域下世园会发展路径探索

董宇恒　杨明

党的十九大作出“实施健康中国战略”的重大决策，将维护人民健康提升到国家战略的高度。世园会是影响区域发展的重要城市事件，随着以人为本成为城市发展的共识，世园会逐步从关注资本集聚转向关注人的健康。本文以2021年扬州世园会规划为例，通过剖析往届世园会存在的问题，结合健康中国的时代特征，探索了以发展大健康产业为核心，兼顾管理体制优化、文旅深度融合、区域旅游发展、新型城镇化建设等方面的世园会发展路径。

一、研究背景

世园会是由位于荷兰的国际园艺生产者协会（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Horticultural Producers，AIPH/IAHP）认定的具有国际性的博览会，是为了追求国际级的园艺生产利益以及园艺技术的精华举办的博览会（李丽娜，2015）。世园会在我国发展迅速，2021扬州世界园艺博览会（以下简称“扬州世园会”）是即将在中国举办的第九次世园会。

园区选址位于江苏省扬州市枣林湾，将相继于2018年举办江苏省园艺博览会以及于2021年举办世界园艺博览会。规划范围分为4个层次：核心区为世园会、省园会举办区域，面积

3.4 km2;一级配套区为世园会、省园博会周边花卉园艺、旅游项目和可开发项目;二级配套区为枣林湾园区，面积68 km2;三级配套区为353省道沿线生态经济带。扬州世界园艺博览会区位见图1。

本次世园会属B1类长期国际性园艺展览会。这类展会每年度只能举办一届。展期最少3个月，最多6个月;本届世园会主题是“绿色城市·健康生活”，目标是“世界园艺新发展、生态宜居新典范”。

二、研究综述

人们认为举办世园会可以促进区域功能和生态结构优化，提升基础设施水平和城市服务能力，弘扬城市文化，提升城市知名度，增加文化影响力等。世园会是城市发展的重大事件，以世园会为发展契机的地域发展模式逐渐被政府所青睐，目前我国已成为世界上举办园博会次数最多的国家（李璇等，2016）。

往届世园会的研究表明，世园会建设存在旅游宣传与营销乏力（刘笑明，2013）、旅游应对能力不足（曹虹剑，2013）、社会效益较低（温永华，2017）和区域文化价值得不到充分展现（王世超，2010）等问题，这些问题体现在会期结束后出现设施利用率低、节事遗址闲置、游客接待量减少（胡尚如，2016）等方面。

三、新時代背景下世园会建设新要求

（一）新型城镇化的发展要求

以往在快速城镇化的过程中，世园会举办地的园区用地规划与城镇房地产开发相捆绑，世园会成为城市“房地产化”的工具，园区周边地产开发以发展商贸业、房地产业、都市工业等为主。

随着新型城镇化逐渐成为区域发展的共识，城镇化的宗旨逐渐从“资本集聚”转变为“以人为本”。2015年中央城市工作会议上提出，坚持人民城市为人民，是我国做好城市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2016年习近平主席对深入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作出重要指示，指出要坚持以人的城镇化为核心，更加注重提升人民群众获得感和幸福感。

（二）健康中国的发展要求

当今中国环境问题突出，雾霾、食品安全、水污染和土壤污染等成为公众持续关注的热点。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建设健康中国，“健康中国”首次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和十三五规划，上升为国家战略。中共中央政治局2016年8月26日召开会议，审议通过“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对健康产业进行全国性战略规划。

新时代中国大健康产业规模将大幅提升。中国大健康产业刚刚起步，仅占国内生产总值的5%左右，加拿大、日本等国超过l0%，而美国的大健康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超过15%。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和城镇化加速，未来大健康领域仍有较大的提升空间。多元化、个性化的健康服务需求旺盛，成为投资新蓝海。

（三）全域旅游的发展要求

研究显示，节事活动后续旅游开发必要性强，前期投入的人力物力财力在会后是否能继续发挥作用，是衡量节事活动与否的标志之一（李丽娜，2015）;旅游功能的增强是提高设施利用率的有效手段。

新时代全域旅游成为旅游发展的重要趋势，是实现区域可持续发展的有效发展路径。2018年3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促进全域旅游发展的指导意见》，就加快推动旅游业转型升级、提质增效，全面优化旅游发展环境，走全域旅游发展的新路子作出部署，提出一系列发展全域旅游的指导方针。

四、新时代背景下扬州世园会规划思路

为解决往届世园会发展出现的现实问题，顺应新时代的发展要求，扬州世园会规划提出以下5点建设思路。

（一）构建前后贯通的世园会体制机制

针对往届世园会会前会后管理脱节问题，推进体制创新，实现会前建设、会期管理、会后运营的一体化策略。本次扬州世园会提出构建前后贯通的管理运营体制的策略：在管理上，成立“枣林湾旅游度假区管委会”，负责统筹会前会后的建设与运营;经营上，秉承国有公司和社会资本的2类投入同样要贯穿世园会前后的原则。世园会体制机制构建见图2。

（二）倡导景区导向的园区建设，将世园会作为景区发展契机

为解决传统世园会“前期是展会，会后再利用和转型”的弊端，在世园会建设之初就以一个魅力旅游景区的建设为导向。往届世园会由会中到会后需经历从世园会园区、闭园改建、作为公园景区再开放的过程。改造需解决3个方面的问题：（1）在旅游经营上，会后需要再注入旅游吸引，往届世园会在会后都出现日游客量大幅下降的情况，需要重新塑造旅游吸引;（2）在空间建设上，会后需要重建空间设施，以应对交通市政衔接存在的矛盾、配套与基础设施的利用存在的局限、建筑空间与后续功能植入存在的冲突;（3）在产业发展上，需要重新谋划产业的发展。

为避免功能转换、闭园改建带来的公共资源浪费，本次世园会园区建设目的从打造传统的园艺节事的园区，向打造具有旅游吸引力的景区转变。从会前建设到会后运营，实现无缝衔接、永不落幕：会前以景区为目标进行建设，为园区注入旅游吸引力;会期开展相关工作，这是景区运营中的重大事件、重要契机;会后延续旅游吸引，保持稳定的园区运营。

（三）大健康产业引领园区发展，延伸产业链

以“健康中国”上升为国家战略为依托，扬州世园会发展主打“大健康”主题，实现以身、心、神、绿4个方面的健康为方向的四轮驱动，实现产业链延伸。

1.体育健康策略

身，即体育健康，园区内发展运动相关产业，以健走骑行、水上运动、汽车自驾和青少年运动为主。设计具有国内特色的宽体绿道，考虑国内人口基础的特殊国情，对国外公园绿道1～2 m的设计标准进行重新调整，设计达6～10 m宽的宽体绿道，以满足居民使用与马拉松、The Color Run等特色活动的举办。

2.心灵健康策略

心，即心灵健康，打造诗画生活、心灵禅修、中医药养生3类心灵健康特色产品。将心灵健康与扬州文化相结合，打造具有扬州区域特色的诗画生活产品，设计早茶茶社、精致园林、淮扬美食和沐浴文化体验等体验产品;融合休闲体验与心灵禅修，提供打坐、抄经、品茗、素斋和开悟等禅修活动体验;将中医药养生融入生活体验，提供养生保健的空间：药膳坊、调养馆等以及医疗康复空间：国医堂、百草园等。

3.文化健康策略

神，即文化健康，将园区打造为展示扬州文化自信的重要组成部分。扬州市区的大量文物古迹是明清文化的集中展示，世园会园区承担着向前展示汉唐文化自信，向后展示当代文化自强的文化使命。采用诗词意境景观化、名人文化场景再现、展现现代园林时代价值3种手段，展示扬州文化自信：诗词意境景观化，通过景观化手法营造文人墨客在扬州留下大量赞美的诗词的意境。名人文化场景再现，以朱自清、汪曾祺等文化名人在扬州留下的事迹为蓝本，以名人文化为切入展现扬州近现代文化风采。现代园林的时代价值展现，将园区打造为人民游憩休闲的绿色空间。现代园林在传承基础上，更加突出学习西方绿色生态技术，在满足人们休闲审美的同时，还能发挥生态涵养的功能，真正服务于人民大众。以“大健康”为主题的产业链延伸构建见图3。

4.綠色健康策略

（1）巩固生态基底。将扬州打造为区域生态绿心。突显宁镇杨区域密集水网的特点，以生态河道、水上游线串联长江和大运河，构建宁镇扬区域水网;再通过陆上风景绿道的建设，串联孤立的生态板块，构建宁镇扬区域生态绿网。其次，从以下4点入手，将世园会/枣林湾打造成为宁镇扬区域生态绿心。（1）保持田园肌理：保持枣林湾园区现有乡村田园，突出与宁镇扬城市的区别。颠覆以往世园会“一地一园”及各地场馆的传统建园思路和模式，保持枣林湾乡村田园肌理。突出与城市化环境的区别，发展休闲农庄、主题村落等乡村田园旅游产品，成为宁镇扬区域市民乡村体验地。（2）大地林网建设，转变以花卉为主的办会模式，建设乔灌结合的大地林网，将世园会/枣林湾森林覆盖率进一步提升，实施世园会、省博会纪念林工程打造生态林网;结合农田地块，打造纵横交错的农田林网;依托河流打造密织水系林网、构建“一路一景、四季有青、自然错落、视野开阔”的绿道网络系统;推进绿道、雨水花园、植被滤污等绿色基础设施建设，打造江苏省乃至全国的海绵园区示范基地。宁镇扬区域生态绿网的构建见图4。

（2）发展食品健康。建立有机食品交易中心，主打健康有机农产品特色，面向长三角市场，打造农业O2O示范基地。线下申请有机产品认证，培育茶叶、蔬菜、葡萄、稻米、杂粮和蓝莓等有机品牌，形成特色有机农业企业集聚。线上创新打造农业O2O示范平台，依托互联网满足“从田间到餐桌”的定制农业需求。

发展药用植物+食用园艺。目前枣林湾场地内约有257种药用植物，依托丰富的药用植物资源，集药用植物的栽培与观赏、珍稀药用植物的收集与保护研究、中医药健康体验、科普研学等多种功能于一体。恢复我国以花养生的传统，打造食用园艺种植基地。

（四）结合扬州文化打造富有诗画意境的园林景观

将园林艺术融入扬州文化内涵，打造诗情画意、富有人文气息的环境，彰显当代文化自信。将扬州千年历史盛世的历史文化、中西合璧/古今相映的新园林艺术，融合扬州诗情画意的底蕴。

在4个方面实现扬州文化与园区文化的融合：千年盛世历史文化，展现扬州千年历史风采，打造与明清园林比肩、互补的又一旅游吸引;中西合璧古今相映园林艺术，实现世园会与扬州传统园林的古今呼应和中西合璧;诗情画意底蕴，依托山水田园基底，融合扬州人文底蕴，营造诗情画意的人文氛围;丰富多彩的非遗传统，展现和创新扬州丰富多元、底蕴深厚的非物质民俗特色。

（五）以园区为落脚点推进宁镇扬全域化统筹

通过世园会/枣林湾园区建设，在生态、文化、旅游等诸多层次上进一步促进宁镇扬区域一体化;统筹区域旅游和交通，促进宁镇扬全域旅游发展。

1.立足生态，整合区域生态斑块

从景观生态学角度出发，对于宁镇扬紧密圈层内散落、孤立的生态斑块，通过水系梳理、绿道建设等“生态廊道”的打造，使之成为宁镇扬一体化的生态圈层。宁镇扬生态一体化的构建见图5。

搭建宁镇扬区域绿网。以区域现有道路为基础，串联主要山体、河流、公园、绿地、水塘、水库和湿地，增强生态空间的连通性。包含区域级绿道、市（县）级绿道、社区级绿道3个级别的分级系统。自然要素包含主要由地带性植物群落、水体、土壤等具有一定宽度的绿化廊道构成的绿廊系统，人工要素主要包括节点、绿道游径、标识系统、服务系统和基础设施等。

2.立足文化，与扬州市区文化旅游形成互补

将枣林湾作为扬州文化内涵的系统展示与体验区，同时与扬州市区文化旅游产品形成互补。在4个方面形成文化互补：主打汉唐文化展示，与扬州市区的明清为主的文化进行互补;发展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表演展示和体验教学，与市区的高等级非遗遗产互补;发展联通古今的多元文化，在传承历史的同时融入现代园林、新材料、科技手段和智慧旅游，与市区古代文化互补;发展中西合璧的文化博览，展示异域园艺，与市区典型的中华文化互补。

3.立足旅游，实现宁镇扬全域旅游发展

通过完善区域交通、整合旅游资源，将世园会园区融入宁镇扬旅游热门线路中，对接南京、扬州区内市场及上海等外部市场，串联全域旅游节点，丰富提升宁镇扬全域旅游发展。通过旅游风景道建设，支撑全域旅游发展，促进宁镇扬一体化。宁镇扬全域旅游一体化的构建与打造见图6。

五、結语

通过结合新时代趋势、扬州区域特征，针对往届世园会规划出现的问题，本次规划从世园会全程的综合效益出发，在体制机制、旅游吸引、产业发展、文化融合和区域统筹5个方面提出了世园会的发展策略，以期在保障本次世园会获得良好的综合效益的同时，为今后的城市大事件发展提供相应借鉴。

（作者单位：北京清华同衡规划设计研究院旅游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