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否
Zhang Boju is a Chinese painter, calligrapher, poet, researcher on Beijing opera, grand collector as well as patriotic democratic personage. Zhang is regarded as one of the Four Famous People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together with Chang Hsueh-liang, son of Chang Tsolin, Kewen Yuan, the second son of Yuan Shih-kai and Pudong, family brother of Henry Pu Yi.He was very well-known in the drama and folk collection fields during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Zhang loved relics and artworks to the marrow, with extremely profound insight. He gave full play to his hobby, collecting his favorite artworks at all costs.
張伯驹,何许人也?爱国民主人士、书画家、诗词学家、京剧艺术研究家、大收藏家,与少帅张学良、袁世凯次子袁克文、溥仪的族弟溥侗齐名,为民国“四公子”之一。
所谓“公子”,必然世无双。张伯驹7岁入私塾、9岁能写诗,享有“神童”之誉。“神童”长大以后,对戏曲和收藏颇感兴趣,为民国时期知名票友、民间收藏界一号响当当的人物。张伯驹眼光非常老辣,且对文物艺术品爱之入骨。他把收藏爱好发挥到极致,甚至不惜倾家荡产、置生死于度外,也要收藏到感兴趣的东西。这种狂热的执念与追求和现在的资深铁粉追“爱豆”有一拼。
张伯驹为收藏费心费力,他用现大洋4万块购买《平复帖》、黄金170两购得《游春图》,从此成为一介“贫民”,喝水吃土。这像极了爱情,为了所爱,不惜一切。
民国三十年(1941年),张伯驹被非法绑架近八个月。绑架当然图的是钱财,绑匪向张伯驹夫人索要300万(伪币),否则撕票。但当时他家里已经穷得叮当响,钱都用来买字画了,实在拿不出现钱。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变卖字画,拿钱赎人,但是张伯驹死活不同意。他告诉夫人家里的字画都不能动,尤其是《平复帖》,“那是我的命!”僵持了八个月,结果绑匪没要到一分钱,还得给张伯驹“包吃包住”,奈何碰到这个“爱字画胜过自己生命”的人。没有办法,绑匪只得跟张伯驹夫人妥协,将赎金从300万降低到40万。最后张伯驹夫人多方筹借,才将张伯驹救出。就是这样,张伯驹以生命为筹码赌博,才免于让国宝落入歹人手中。
新中国成立以后,张伯驹将耗尽钱财、拼尽性命所拥有的大多数古物捐献给了国家。故宫博物院收藏有张伯驹《丛碧书画录》著录的古代书画共计22件,几乎件件堪称国宝、价值连城,包括陆机《平复帖》、展子虔《游春图》、杜牧《张好好诗》、李白《上阳台帖》、黄庭坚《诸上座帖》、赵佶《雪江归棹图》等。要知道,《平复帖》距今已有近1700年的历史,是传世文物中最早的一件名人手迹;《游春图》也被认为是现存最早的一幅画作。
调任吉林省博物馆第一副馆长后,为了充实本馆的馆藏,张伯驹再次慷慨解囊,无偿捐献数十件珍贵收藏,包括唐人写经《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宋代赵伯啸的《白云仙乔图》卷、元代仇远的《自书诗》卷、颜辉的《煮茶图》卷、赵子昂的《篆书千字文》卷、明代薛素素的《墨兰图》轴、董其昌的字对,等等。
对于收藏,张伯驹只求保存国宝、传于后人,至于自己,于古物无非只是一个过客。1956年,对于张伯驹捐赠的8幅书法珍品,政府想要奖励他20万元,但被张伯驹婉言谢绝。“我看的东西和收藏的东西相当多,跟过眼云烟一样,但是这些东西不一定要永远保留在我这里,我可以捐出来,使这件宝物永远保存在我们的国土上。”此等境界,非凡人也。周汝昌曾如此评价他:“我深深觉得,他为人超拔是因为时间坐标系特异,一般人时间坐标系为三年五年,顶多十年八年,而张伯驹的坐标系大约有千年,所以他能坐观云起,笑看落花,视勋名如糟粕、看势力如尘埃。”相信世人也会这么觉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