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担茶叶上北京》的历史渊源及艺术风格研究

[摘 要]《挑担茶叶上北京》是白诚仁先生创编的一首脍炙人口的极具时代性与艺术性的经典民歌。本文对该曲的历史渊源、歌词创编、音乐本体的创编依据以及唱腔唱法等方面进行了分析与研究，试图找出其创编素材来源于城步县汀坪乡的《嫁女歌》（又名《哩啦哩》）与《贺郎歌》的主要依据，即通过音乐分析与文化寻根，从学术上确认该曲的地域归属与民族属性。同时，通过分析该曲的音乐特点，亦可以为广大音乐创作者在歌曲创编中运用城步民歌素材提供有益的借鉴。

[关键词]历史渊源;汀坪婚嫁歌;歌词创编;音乐创编;唱腔唱法

[中图分类号]J60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2233（2019）04-0022-05

20世纪60年代初，“湖南民歌之父”白诚仁先生采用城步县汀坪乡的风俗歌《嫁女歌》与《贺郎歌》的音乐素材创编了《挑担茶叶上北京》（叶蔚林作词），该曲由总政歌舞团歌唱家方应暄首唱，蔡佳傲、黄佛佑、何纪光、姜嘉锵等歌唱家传唱，成为上世纪70年代广为流传、家喻户晓的经典民歌。全曲时代气息强烈，通过热烈激昂而且富有浓郁的城步传统音乐特色的旋律，生动地刻画了丰收后的茶农挑担茶叶上北京的喜悦心情，展现了茶农乐观向上的精神面貌以及对祖国的无限热爱，该曲不仅是白诚仁先生的成名曲和最为重要的代表作，也是我国作曲家运用民歌素材进行创编的成功典范。

一、《挑担茶叶上北京》的历史渊源

祖籍四川的白诚仁先生自东北鲁迅文艺学院（现沈阳音乐学院）毕业以后，于1955年分配到湖南民族歌舞团，随即便对湖南民族民间音乐进行了为期五年的田野调查。他历经千辛万苦，足迹踏遍三湘四水，成为名副其实的湖南“民歌通”和“知识库”。在此期间，他对城步汀坪乡的民族民间音乐进行全面的搜集与整理。关于这一点，他回忆道：“那时候我一句湖南民歌都不会唱，我去表演节目，歌唱完了一个鼓掌的都没有，原来当地的老百姓听不懂汉话。这时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等到人们懂汉语，可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啊！另一条就是我学他们的歌。”此外，2008年4月30日，他在北京召开的“白诚仁音乐作品研讨会”会上也说过：“我整整花了五年的时间，拜了上千个师父，向他们学习民歌。这就是我的生活功、继承功、技法功。所谓‘三功’，也是在向民歌学习中获得的。”[1]白诚仁先生曾经多次来到团心寨村，对当地的民族民间音乐进行全面的田野调查。据中国少数民族音乐家协会理事、湖南省音乐家协会特邀理事阳盛海先生回顾，当时白诚仁先生到他的家乡城步县汀坪乡团心寨村采访时，白诚仁先生谦虚谨慎，平易近人，尊重每一位歌师，对民族民间音乐充满敬畏之心，吃油茶，喝米酒，说苗话，唱苗歌，把自己真正融入到苗家的生产生活之中，吮吸着民歌的精髓。1960年白诚仁先生去采风时，住在团心寨村六组村民阳杰家中，他向阳杰学习苗歌，废寝忘食，如痴如醉，他能够把高难度的《嫁女歌》和《贺郎歌》的原始曲调精准演绎、熟记于心。最后一次采风是在2000年，由他学生何纪光等陪同前往，当时他还能记住《嫁女歌》和《贺郎歌》，他深情的演唱让在座的群众惊叹不已。2012年，长沙市文联、长沙市音协组织30名词曲作家重走白诚仁先生的采风之路来到团心寨时，阳杰的儿子欧阳德回忆说：“白诚仁的记忆力很好，你唱一句，他马上就能记住。”

对湖南民族音乐语言多年的沉潜与感悟，使得白诚仁先生在创编民歌时乐思泉涌。因此，1960年白诚仁先生完成对城步汀坪的采风不久，词作家叶蔚林将歌词给他请他谱曲，他在一个下午仅仅花了两个小时就完成了全曲的创编，为了达到满意的效果，他在结尾处进行了反复推敲：“我突然想起了一首韶山民歌，那是有一天我在韶山采风时，听见一个推独轮车的农民，一边走，一边唱山歌：‘哟嗬，哟嗬……’”笔者通过比较研究发现，城步汀坪山歌《呜哇歌》（又名《挖土歌》）、《过山飘》以及《溜溜歌》等就有许多高亢的“呜哇”“哟嗬”以及“哦嗬”等衬词的唱腔，与白诚仁先生在歌曲结尾处的创编有异曲同工之妙。

《挑担茶叶上北京》编曲完成之后，总政歌舞团歌唱家方应暄在时任团长乐濛的带领下，来到湖南民族歌舞团调研学习，向白诚仁先生学习了该曲。作为首唱，他在北京怀仁堂演唱给毛主席听，并对毛主席说：“主席，我前不久刚到您的家乡去，家乡人民非常想念你，写了这首歌，是用城步的苗歌改编出来的，他们没机会唱给您老人家听，托我来唱给您老人家听咯！”毛主高兴地回答：“你就帮我写封信，说我谢谢他们。”[2]方应暄连夜写信给了白诚仁先生，得到毛主席亲口赞扬后，年仅27岁的白诚仁先生因此一举成名，该曲也随之享誉海内外，备受各级电视台、广播和专业音乐会的的青睐。当年，贺绿汀、吕骥等音乐届老前辈对该曲也是称赞有加：“这个白诚仁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写出这么好的歌！”曾任东北鲁迅艺术学院音乐工作团副团长和沈阳音乐学院院长的李劫夫回答：“你们不要找了，我晓得，白诚仁是我的学生，鲁艺的学生！”[3]例如，1964年，由《挑担茶叶上北京》的第五位演唱者——著名歌唱家何纪光在“上海之春”音乐节演唱了该曲，引起极大的轰动;2008年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办的“鱼米乡——白诚仁作品暨湘籍歌唱家经典音乐会”和2011年的北京新春音乐会上，分别由歌唱家方应暄、姜嘉锵演唱了《挑担茶叶上北京》，均获得热烈欢迎和高度评价。

二、《挑担茶叶上北京》的歌词创编特点

首先，词作家叶蔚林所作的《挑担茶叶上北京》歌词押韵和城步县汀坪乡《贺郎歌》以及《嫁女歌》的《离娘歌》《谢来亲》《十二更锦鸡》在押韵上出现惊人的一致，大多以一、二、四句押韵，并以人、辰、辙为主，即韵母以“en、in、uen（un）、ün”为主。如，《挑担茶叶上北京》（第一版）：“桑木扁担轻又轻，我挑担茶叶出山村，乡亲们问我哪儿来的客，我湘江边上种茶人。桑木扁担轻又轻，头上喜鹊叫不停，我问喜鹊你叫什么，它说我是幸福人……桑木扁担轻又轻，千里送茶情意深。你要问我是哪一个，毛主席的故乡人。”其中的“轻”“村”“人”“停”等与汀坪婚嫁歌的“青”“春”“金”“ 心”“亲”“人”等字都是人、辰、辙为主的押韵。又如《贺郎歌》：“三杯酒来酒又青，今夜洞房贺新人，喜庆洞房花烛夜，恭贺夫妇百年春。”《离娘歌》（《哩啦哩》曲牌）：“娘边做女贵如金，爹娘养我白操心，我是儿子娘边走，我是一女嫁别人。”和《谢来亲》（《哩啦哩》曲牌）：“灯火熊熊蜡烛青，高亲贵客到寒门，一来怠慢房族上，二来怠慢远来亲。灯火熊熊蜡烛青，粗言两句谢来亲，来在寒舍待不恭，怠慢高亲要宽心。”《十二更锦鸡》（《哩啦哩》曲牌）：“三更锦鸡声叫声，女别爹娘好伤心，我是一儿跟娘走，爹娘养女枉费心。”

其次，与城步县汀坪乡婚嫁歌句法字数基本相同，而且可以找到渊源关系，《挑担茶叶上北京》每一句歌词基本上保持了七言的特点。城步汀坪歌手在实际演唱四句歌的过程之中，根据语意表达和行腔的需要也会加“我”“你”“是”等字词，出现七言四句变成八言的情况，如《嫁女歌》：“在家做女贵（是）如金，嫁与人家改性情，家娘骂你莫回嘴，丈夫打你莫冷心。”《贺郎歌》：“一杯酒来酒又青，双手拿来贺新人，（你）夫妇同饮这杯酒，早生贵子跳龙门。”《挑担茶叶上北京》“桑木扁担轻又轻，（我）挑担茶叶出山村。……桑木扁担轻又轻，千里送茶情意深。（你）要问我是哪一个，毛主席的故乡人。”

此外，关于歌词中所指的茶叶归属地的问题，一种说法是指主席家乡湘潭韶山、东鹜山一带的农家烟香茶。另一说法是，在1953年至1973年的20年间，受中央办公厅的委托，湖南茶叶公司副经理杨开智（杨开慧之兄长），将临湘龙窖山地区的高山云雾芽茶——临湘茶送给毛泽东和其他中央首长和贵宾使用。笔者认为，歌词的内容是以整个湖南为背景，但是歌曲创编的素材主要源于城步县汀坪乡，城步民族民间音乐有“同曲不同词”的普遍现象，即“词”为即兴创作，“曲”才是代表一个地区“牌子”的决定性因素。因此，从歌曲的产生创作艺术灵感和音乐本体的历史渊源来分析，歌曲《挑担茶叶上北京》中所指的“茶叶”完全可以指白诚仁先生在城步县汀坪乡采风时所饮的油茶制作时所需的茶叶，亦可指城步县境内的虫茶、峒茶以及青钱柳等，这都是符合歌曲本意的。

三、《挑担茶叶上北京》的音乐创编特点

《挑担茶叶上北京》的创编既展现了白诚仁先生全面的音乐修养和精湛的作曲技艺，又体现了他深厚的民族音乐文化底蕴。他在挖掘整理掌握汀坪婚嫁歌的音乐风格与特征的基础之上，将西方作曲技法进行“中国化”的改造后糅合、融入汀坪婚嫁歌当中，如此创编的歌曲既具有传统的文化底蕴，又具有现代的音乐审美特点和强烈的时代气息。讲求严谨的法度，又强调传统汀坪乡婚嫁风俗歌音乐素材的原始性，在继承中创新，使得传统古老的汀坪乡婚嫁歌在白诚仁先生的笔下焕然一新、熠熠生辉。

（一）旋律旋法分析

《挑担茶叶上北京》的旋律是由“do-re-mi-sol-la”即“宫、商、角、徵、羽”五个音构成的，第一部分由起、承、转、合的四个乐句构成，其中第一乐句“起”的前乐节采用了《嫁女歌》“re-mi-do-la”（商、角、宫、羽）的旋律。白诚仁先生觉得采用的《嫁女歌》“sol-la-do-re-mi”六个音，音域较窄，在第二乐句“承”则完整地吸纳了《贺郎歌》第二个乐句的音调“re-do-re-sol-mi”，音域就到了“sol”，第三乐句“转”变化补充地吸收了《嫁女歌》的素材，而且进行了动力性的延展。第四乐句“我湘江边上种茶人”，“合”的部分又完整地吸纳了《贺郎歌》第四句的旋律曲调。他在接受采访时还后悔当时把《贺郎歌》的“la-si-la-si-sol-la”中的“si”升高半音到“do”，他认为这个“si”音恰好是城步的地方特色。“乡亲们问我是哪儿来的客哟”，这一句的“哟”是模仿城步山歌“打哦嗬”的回声效果，模仿得恰到好处，惟妙惟肖。“”则生动地展现了茶农在挑担时富有节奏的律动，“”采用了将城步山歌的常用“徵”调式的主音延长，但是白诚仁先生一改常态，将旋律往上行，而且采用高腔上扬，灵感来自《贺郎歌》的和唱部分的“今日贺郎是郎贺你哟”中的“你哟”“”的旋律走向，避免了城步四句歌山歌“楚徵调式”的哀怨色彩，加之对城步县汀坪的《呜哇歌》（又叫《挖土歌》）、《过山飘》和《溜溜歌》等山歌结尾处常使用的“哟嗬”“哦嗬” 上滑音甩腔的借鉴，使得旋律既富有汀坪民歌的亲切感，又彰显了磅礴的气势，催人奋进，极富时代感。

（二）调式调性分析

《挑担茶叶上北京》为A羽五声调式，《贺郎歌》为B羽六声（加变宫）调式，《嫁女歌》为D羽五声调式，因此，三者同属于五声性羽调式的范畴。当然，不同的歌手在演唱《嫁女歌》与《贺郎歌》时调高会有所不同，会因歌手的先天嗓音、身体状况和情绪兴致而产生影响。当然也有少数技法娴熟的歌手对起调有固定的音高。此外，就调而言，一般《贺郎歌》要比《嫁女歌》更加高亢，因为《嫁女歌》是女方哭嫁和教女等情形下演唱的歌曲，表达的是母亲对即将出嫁的女儿的依依不舍和叮咛嘱托的婚嫁场景，娓娓道来，婉转悠扬，感人肺腑，催人泪下;从音乐情绪上分析，《贺郎歌》由于更多的是表达恭贺和赞美之词，音调就自然比较高亢，也更加接近《挑担茶叶上北京》欢快的音乐风格。

（三）曲体结构分析

原生态的城步民歌表达的是非功利的闲情逸致的生命情怀，“山歌无假戏无真”，城步民歌的演唱动力和精神内核是真实地释放自我、友善交流、传承文化并实现自我的文化价值，曲体结构、节拍节奏、音区音域、时值长短、嗓音条件等都不是歌者关注的重点，不仅不同的歌师在演唱汀坪婚嫁歌时旋律节奏有所不同，同一歌师在不同的时间和场合演唱同一首作品都会有时值和旋律上的变化，即每一次重复都是变化重复。在歌师看来，歌词所表达的内涵和修辞押韵的唯美才是最为重要的核心内容和审美要素，山歌唱的是心情，是一种远离喧嚣尘世的状态。为了表现自由与闲情逸致，白诚仁先生借鉴了城步县汀坪乡传统婚嫁歌的非规整的曲体结构，在《挑担茶叶上北京》中，他采用了A、A1、A2、A3的变奏曲曲式结构形式。《贺郎歌》总共六个乐句，开始是起承转合的四句式单乐段，后面加的两句是单乐段后面两句的变化重复;《嫁女歌》为“a+b+a+b”的两段式结构，在b句中有“哩吔哩啦哩”的衬词加入，使得乐句产生一种非规整的自由美感。由此可见，《贺郎歌》和《嫁女歌》传统的富于变化的非规整的曲体结构形式对《挑担茶叶上北京》的变奏曲曲式结构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四）衬词装饰音分析

城步县民歌种类繁多，不同类型的民歌分别具有繁复柔美、粗犷豪放、狞厉神秘以及悲壮哀婉的审美特点，尽管《贺郎歌》也表达了粗犷豪放的美学范式，表达着乐观向上和人定胜天的生命理念，但是它和《嫁女歌》主要体现的还是繁复柔美的审美特点。繁复柔美表征着宇宙万物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因此在音乐的进行中衬词使用较多，尽管衬词一般是指没有实指意义的虚词，如谐音词、语气词及拟声词等，有些衬词还可以扩充为乐句[4]。汀坪乡婚嫁歌的衬词在连贯音乐、增强语气、激发情绪、拟声绘景、渲染气氛、丰富节奏、发展旋律、保字助腔、润饰正词等方面都具有重要的作用，同时它也是彰显城步民歌地方特色的重要音乐元素。汀坪乡民歌如此富有灵性、流畅而富有生命力的律动与装饰音的巧妙使用是密不可分的。此外，《嫁女歌》《贺郎歌》中的“哩吔哩啦哩”“哟”“哦”“呀”等衬词都是具有特定文化意义的，它具有特定的范式，是汀坪乡苗族原始语言的遗留形式，蕴含着深厚的文化功能，是民族音乐特色的集中体现，也是承载音乐的民族性的重要符号。

《嫁女歌》和《贺郎歌》装饰音的丰富性与多样性也给白诚仁先生很多创作的灵感与借鉴，他在《挑担茶叶上北京》的第一段中就有多处使用了级进的装饰音，扩展型装饰音有上行级进的第14小节“do-re”和第20小节处的“re-mi”，倾下型装饰音有第13、15、19小节处的“do-la”和第22小节处的“sol-mi”，起伏性装饰音在曲尾衬词“哟”使用了“la-do-la-do”和“sol-la-sol-mi”有抑扬格和扬抑格两种形式，与《贺郎歌》和《嫁女歌》出现的“re-mi”“do-la”和“sol-mi”等是一致的。根据汀坪婚嫁歌的特点，白诚仁先生把衬词与装饰音的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也是《挑担茶叶上北京》中饱含浓郁的城步地方特色并获得巨大成功的重要原因。

四、《挑担茶叶上北京》唱腔唱法分析

歌唱家何纪光在演唱《挑担茶叶上北京》时采用的是新型高腔唱法，达到“真声假唱，假声真唱，以假乱真”的效果，其真声清亮，音色纯净，甘甜圆润，假声遒劲有力、激越高亢、粗犷明亮、宛转悠扬，真假声转换自如，融会贯通，传承了民间歌手“湘西歌王”舒黑娃的“茶山号子”的高山腔唱法。上世纪60年代末，何纪光下放到城步县丹口镇下团村，号称“江南一叶”的民间木叶吹歌传承人杨光清家——新铺里，吸纳了城步山歌的高山腔唱法。此外，他还融合了戏曲“阳搭子”的韵味，分别于1962年和1980年两次跟随上海音乐学院王品素教授学习其在“保持民族特色，融合西洋唱法”的思想指导下的美声唱法，练就了刚柔并济、风格独特而且极富中国民族气派的唱法，成为“歌坛一绝”。

为更好地体现城步县汀坪乡婚嫁歌的特色，何纪光先生在“全面审美”的思想指导下，坚持对民歌进行润腔的二度创作;在秉持音乐风格的民族地域特色的前提下，结合精湛的润腔、创腔手法，将倚音、滑音、波音、颤音等装饰音运用得恰到好处，获得不同凡响的演唱效果。例如，为更好地表达送茶人的喜悦心情，在《挑担茶叶上北京》的结尾处采用了华彩的新型高腔技巧将高音唱到了“嗨C”（ 高音C3），惟妙惟肖地表达了送茶农民的豪迈与潇洒，彰显了时代的气息。贺绿汀盛赞：“他的声音起了质的变化，而且有金属性及英雄气概的高腔音色，极大地丰富了他的表现力，使他的歌声具备了前所未有的惊人魅力。”

结"语

总之，城步县汀坪乡素有“山歌之乡”的美誉，婚嫁歌曲《嫁女歌》与《贺郎歌》历史悠久，旋律古朴优美，文化底蕴深厚，白诚仁先生在创编《挑担茶叶上北京》前，充分挖掘、整理直至学会汀坪婚嫁歌，为此，他曾谦虚地说过：“不是我写得好，是城步的苗歌好！”[5]在创编过程中则既保留了传统的音乐风格，又使用简洁凝练的音乐语言对其进行创新与发展，为利用民歌进行创编提供了一个非常成功的典范。其弟子何纪光也钟情于城步民族民间音乐，在对城步县多次采风的基础上，采用自己独到的润腔方法对其进行了完美的二度演绎，使该曲红遍祖国的大江南北。何纪光的完美演绎亦为对采用民族民间音乐创编的民歌进行演唱的二度创作探索了新的途径。

注释：

[1]尹晓星.卓越的创作成就，崇高的人格境界——白诚仁作品研讨会综述[J].人民音乐，2008（08）：52—53.

[2]杨明刚根据阳盛海先生2006年采访白诚仁先生的录像整理。

[3]同[2].

[4]龚耀年.歌曲创作漫谈[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6：16.

[5]同[2].

（责任编辑：张洪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