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骏
曾经,我最讨厌的音乐家非贝多芬莫属。
接触他的《第一钢琴奏鸣曲》时,我以为他不甘埋没于平凡却又无法逃出莫扎特的阴影;听到《第五钢琴奏鸣曲》时,我为他那干硬生冷的所谓节奏感到可笑,哗众取宠,实则尴尬木讷;《第八奏钢琴鸣曲》也没能让我回心转意,仍就觉得他凶狠得把戾气转变成了复杂的技术片段。
因为自己太年轻,那时的我怎么能理解贝多芬?只有真正理解了贝多芬,才能真正理解音乐和生命的意义。
贝多芬幼时很有天赋,酗酒的父亲一心想将他培养成下一个莫扎特,他在不分昼夜的琴声和骂声中长大。后来贝多芬拜师莫扎特,受到了赏识,但是还没开始第一堂课,莫扎特便病重去世。
贝多芬又拜师海顿,同样大受欢迎。一切似乎即要尘埃落定,成功在向贝多芬走来。然而命运多舛,贝多芬与海顿的师徒关系很快就崩裂了。
贝多芬的不幸远不止于此,他逐渐耳聋。你甚至可以从他中晚期作品的变化中体会到他听力的消逝,并非音符越来越单薄,而是旋律越来越痛苦。但他没有停止,而是用生命淬炼出人类音乐史上最为震撼的生命之歌——《欢乐颂》。
当一位音乐家失去了听觉,就像画家失去了双目,长跑运动员失去了双腿,当你遭受如此身体和心理上的折磨,你能找到出路吗?你能活下来吗?你能活着并创造奇迹吗?
像貝多芬一样活着,虽然遭受了诸多痛苦,却创造出无穷的奇迹。
这样的贝多芬征服了我,我要像他那样活着,即便身陷困境,却依然要扼住命运的咽喉,活出生命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