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心牧
初秋的风,已经有一些凉意,吹在脸上,凉飕飕的。
暮霭沉沉。窗外枝头上,一只略显衰老的鸟,四处张望,啼叫。叫声里有一丝牵挂,一丝焦虑,一丝等待。
我在窗下看书。妈妈轻轻走过来,递上一杯温热的水,轻柔地说:“宝宝,妈妈出去散散步,你看一会儿书后就到阳台上放松放松眼睛……”
我正要用一声“嗯”将妈妈敷衍过去,眼睛的余光却不小心捕捉到她头上的几丝白——我看到妈妈的白发了。我又看到妈妈的白发了。我总是能看到妈妈的白发!
我平生第一次将快要出口的“嗯”咽回了肚子——我想到了刚刚阅读的史铁生的《秋天的怀念》,想到了妈妈从来都是一个人晚间散步:她会被初秋的寂寥包裹吗?她会因为初秋的苍凉、落寞而心情不好吗?一个人在初秋的夜晚走路,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呢?
我放下书,牵起妈妈的手……
我和妈妈在小区的鹅卵石小路上走着,说笑着。一阵凉风吹来,我不由地攥紧了妈妈的手。有妈妈的手,世界就温暖了许多。
路灯下,我看到了我和妈妈的影子——什么时候,我都比妈妈高出了一截!
我们坐到长椅上。路灯洒下一片黄晕的光,安静极了。我又一次看向妈妈的白发——我第一次如此安静、认真、走心地看着妈妈的白发。妈妈真的不再有一头秀丽的黑发了,两鬓处似乎已被白色完全占据,更多的白正从发根处挤出来,似乎要疯狂地蔓延开。灯光下,白与黑那么的分明,戳着我的眼、我的心。
是的,我上初中了,我已经迈上了人生的一个新的阶段了。但是,除了像以前那样花一会儿工夫给爸爸妈妈制作一些所谓的珍贵的节日礼物、吃水果时给他们留下一些、在他们疲劳时送上几句安慰之外,我还做了些什么呢?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爸爸妈妈总是说他们为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他们的责任,可是我们呢?我们就没有对他们的责任吗?
回到家,窗外的老鸟还在枝头上啼叫,声音嘶哑了不少。“呼——”一只鸟落下来,翅膀扇起的风摇动了树枝,也让老鸟微微一个趔趄。这是一只健壮的鸟,年轻的鸟。老鳥兴奋起来了,忙着给它啄理羽毛。
上了初中的我就是不一样——我长大了,有了过去不曾有过的发现,也有了过去不曾有过的想法。
(指导老师:郝朝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