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重开放”对物流效率的经济效应研究

程瀚锋 白明 陈鼎玉

内容摘要：本文在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的框架下，构建了对外开放和区际开放内生化物流业全要素生产率模型，在此基础上结合2007-2016年省级面板数据，对对外开放、区际开放与物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非线性关系和替代效应进行实证研究，并通过空间相关性检验，基于新经济地理学的理论利用空间面板模型进一步研究了“二重开放”的空间溢出效应。研究结果表明：对外开放对物流业全要素生产率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区际开放与物流业全要素生产率有倒U型的非线性关系，对外开放对物流业TFP的影响小于区际开放，且二者之间没有显著的共同影响。物流业TFP在空间上具有负相关性，对外开放有显著的正向空间溢出效应。

关键词：对外开放   区际开放   全要素生产率   空间溢出

中图分类号：F714   文献标识码：A

引言

现代物流业作为复合性服务业，被认为是国民经济的基础产业。2017年我国社会物流总额已经达到252.8万亿元，与上年相比增长约为6.7%，电子商务的发展和交通基础设施的改善不仅极大地扩大了物流业的市场需求，而且还使物流业的组织模式到各个作业、功能环节发生全方位的变革。我国的物流成本相比发达国家偏高，因此，降低物流成本，促进物流业发展，对于优化产业结构和资源配置、促进物流相关产业高效协调发展和提高经济效率具有重要意义。

衡量物流业的发展不能只看产出不看投入，而基于投入产出分析的全要素生产率相对于劳动生产率、资本生产率更能全面反映产业的发展质量。田刚（2009）基于1999-2006年我国30个省区市物流业面板数据，运用DEA-Malmquist指数方法对我国物流业TFP的变化趋势、增长来源与差异进行了实证分析。研究发现，我国各地区物流业TFP在考察期内呈增长态势，且技术进步是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主要动力。

随着对外开放的不断增强，交通基础设施的日益完善，区际之间的互联互通和市场整合也日益重要。我国的区域开放模式不同于西方国家，基于人口众多、幅员辽阔、行政划分多样的中国特色，赵伟（2001）开创性地提出“二重开放”理论，即对于国内某区域的开放包含两个层次：与国内其他区域的“区际开放”和对国外的“国际开放”。毛其淋、盛斌（2011）研究发现区域市场一体化和对外经济开放对我国省际全要素生产率都产生了显著的正向影响，而且二者存在替代关系。对于对外开放与全要素生产率的关系，研究者们已基本达成一致，认为对外开放可促进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而对于区际开放和全要素生产率的关系，已有文献研究甚少，仅限于与产业集聚或经济增长的关系研究。在相关文献中，不少学者发现区际开放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着非线性的关系。宋志涛（2012）利用动态面板纠偏最小二乘虚拟变量法实证研究了市场分割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呈现非线性特征：当市场分割程度较低时市场分割程度的提高有利于经济增长;当市场分割程度较高时，市场分割程度的提高则会阻碍经济增长。张颖熙、夏杰长（2013）基于1993-2010年的省级面板数据实证考察了省际开放水平对地区服务业增长的影响效果和影响机制，发现区际开放与服务业增长之间存在U型曲线关系，且对外开放与区际开放之间存在显著的互补关系。

结论

第一，对外开放对物流业TFP的变化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区际开放与物流业TFP有先上升后下降的非线性关系，即当区际开放程度较高的时候，提高市场分割程度有利于当地物流业的发展。因此，应当着眼于物流业的长远发展，不能囿于区际开放所带来的促进作用，而且还应当关注其负面影响，减少基础设施的重复建设，将市场分割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谋求更高层次的开放水平。

第二，对外开放对物流业TFP的影响小于区际开放，且二者之间的共同影响并不显著。对于一个人口众多、幅员辽阔、行政划分多样的大国来说，应以加强区际开放为主。总体上我国以国际化先行，而区际化较为落后，下一步持续发展的动力将来自内部而非外部。对外开放和区际开放对物流业的影响相对独立，但也要做到“两轮并行”，同时开辟国际和国内两个市场，才能更好地促进物流业发展。

第三，物流业TFP有显著的负向空间溢出效應，对外开放有显著的正向溢出效应，区际开放的空间溢出效应并不显著。一个地区的经济开放具有地理上的相关性和溢出特征，必然与邻近地区发生一定的空间关系，不可能独立存在。对于物流业而言，由于有负向的技术溢出效应，周边地区要素的聚集会对本地物流业的发展产生一定的争夺作用，因此扩大开放意味着合作与竞争同在，机遇与风险并存，这样也倒逼改革，促进产业的优化升级。

第四，交通基础设施对省域物流业全要素生产率有较强的正外部性，而政府干预有明显的负外部性，但对本地物流业的发展有较强的推动作用。由于物流业TFP的空间溢出效应是通过交通运输网络向外辐射，因此交通基础设施是物流业发展的重要载体，完善交通基础设施对物流业发展有显著的促进作用。政府在开放的战略中担当着关键的角色，政府干预、地方保护主义和一定程度的市场分割有利于当地的物流业发展，但从空间溢出的总效应和长远来看，并不能得出市场分割能促进物流业发展的结论。

随着东部沿海地区对外开放水平的不断提高，加速提升中西部内陆地区的区际开放水平以缩小区域开放差距，将有力地促进我国整体经济效率的提高。总体而言，要想促进物流业的长远发展，必须做到对外开放和区际开放的统筹兼顾，并以区际开放为主，在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及管理经验的同时进一步完善基础设施建设，减少政府干预和地区贸易壁垒，鼓励地方政府之间展开积极、公平竞争。以开放倒逼改革，以改革支撑开放，才能充分释放发展的活力，形成全国统一的市场，实现资源的最佳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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