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名著身前的芭蕾舞剧《安娜卡列尼娜》

2019-04-08 04:03
文艺生活·中旬刊 2019年7期
关键词:舞剧安娜名著

吕 璐

(中国艺术研究院,北京 100029)

2012年,《安》初次登台,至今已7年。频频在舞台上露脸,展现了创作团队的精益求精,同时也说明《安》精湛的艺术魅力。详看艾弗曼的创作经历,从名著中孕育舞剧的经验并不少,例如《主人与茶花女》、《俄罗斯的哈姆雷特》、《莫里哀先生与唐璜》等等。从取名看,艾弗曼总是有意无意的从名著的限制中跳出,但这并不影响观众得知其源自名著。这与他擅长为严谨规范的古典芭蕾带来新鲜的力量的宗旨相契合。正是因为艾弗曼毕生都致力于创新芭蕾舞艺术,获得了艺术评论界的高度赞赏,并且艾弗曼舞团还荣获了“观众最喜欢的芭蕾舞团”的殊荣。

舞蹈艺术类的创作对于改编名著的热情是不减的,那么舞剧中的剧本与原本的文学著作到底产生了怎样的效果呢。《安》的舞剧和名著是相互排斥,还是交相辉映呢。

《安》的文学名著讲述了两条故事线,艾弗曼选择以安娜、卡列宁与渥伦斯基的感情纠葛为剧情主要,完全舍弃了列文对于社会制度的不满而发动的改革故事线。这是在文学剧本上的精简化,第一幕阐述安娜与渥伦斯基相遇并坠入爱河。第二幕阐述两人感情出现裂痕,安娜在社会和卡列宁的重重压力之下选择自杀。不像当下许多的舞剧过于追求将所有的故事全盘推出,编剧舍去了繁杂的多余剧情,文学名著是舞剧是《安》的创作源泉。解决内容和形式相适应的问题,需要将表现的主旨放入合适的舞蹈审美规范之中。

精简化后的剧本对于人物的典型化塑造能力是否会缺失呢?答案是必然的。

在文学作品中,可以从心理和细节等方面的描写刻画人物形象,且人物是存在于一定的社会关系网络之中的。精简化后的剧本无疑也失去了一部分。这时需要从舞蹈所特有的“舞蹈思维”去进行创作。最重要的是动作性,动作性并不等同于动作思维。动作是材料,经过编导的分解、重组、塑造,并且为主题服务、为塑造人物服务才上升到舞蹈思维。我们可以从《安》的剧本观察到这些,一方面是生活外部动作:一幕中的“争吵”、“相遇”、“困扰”、“对峙”,二幕中的“疏远”、“幻觉”、“结束生命”。另一方面是人物内心情感的动作性:一幕中的“坠入爱河”、“困扰”、“陷入痛苦”,二幕中的“感情裂痕”、“绝望”。正是剧本所拥有的动作性,能够弥补剧本在精简化文学名著之后人物形象不够典型的缺陷。而动作性,在利用舞蹈思维编创之后,通过独舞、双人、三人以及群舞的形式便已经为塑造典型的人物形象垫下了基础。如安与卡、安与渥双人舞的对比,一个多用关节的控制、力量的撞击来表现,另一个多用肢体的跟随、中段紧贴的托举来表现。视觉上便已经产生了对比,自然人物的性格、形象便不言而喻。

目前市场上较为流行从原著、历史、神话中挖掘故事,如《安》、《孔子》、《大禹》、《李白》等。这其中既有佳片亦有糟粕。编剧从资料出发去排列舞剧的冲突、矛盾显然更为轻松,因而可以清晰的观察逻辑合理的安排舞段,这也助长拿来之风,硬生生的将名著情节全盘搬入舞台,不注重舞剧剧本的特性,全靠演出前的大屏幕介绍来“演出”。

编舞,对于历史人物更易抓住灵魂,可以借以许多的资料去再现人物形象和环境氛围,又容易用过多的哑剧动作去编舞。

欣赏,观众对于人物的生平事迹非常了解,理解整个舞剧的故事情节会非常轻松,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观赏舞蹈本体语言的衍变,但是之前的经验总是会形成“刻板印象”,既“有一千个人观看哈姆雷特,便会出现一千种哈姆雷特的形象。”而舞台的形象和观众所想如果有所偏差,便会引起观众的不愉悦感。一个安娜,便已有了众多个舞蹈形象,她亦智亦雅,亦直亦冷。单是命意的解读,已是有千千万万种。因此,自身建设丰富的舞蹈语言体系很重要,选用自己有编创冲动的名著片段很更重要。

从名著中孕育的作品,总是头戴光环的同时也满身泥泞。学会清洗掉掉文学中带来的繁复,学会梳理清创作所要抓住和表达的内容,学会灵活的运用舞蹈的形式,是有意改编名著的创作者们所有学习的。最终才能头戴光环并一身清丽的在舞台上留下舞蹈艺术特有的香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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