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信息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北京 100192)
英语写作是检验学习者英语输出能力水平最好的方式,所以英语考试都注重写作测试。但大学英语课时有限,提高写作只能依赖课上宝贵的时间和课后练习。但批改学生英语作文会耗费老师大量时间和精力,令老师望而生畏。老师往往只能匆匆写几句评语,很少能给学生具体的个性化辅导,对学生提高水平帮助有限。结果,学生不愿意认真写,老师不敢多给学生布置,老师费时费力的批改学生也很少仔细阅读,师生都畏惧英语作文。
近年来先进信息技术对教育的渗透和融合改进了传统收效甚微的作文教学。作文的自动评分系统(AES)自上世纪六十年代在美国面世后,取得了较大提升。从PEG(Project Essay Grader)到IEA (Intelligent Essay Assessor)到 E-rater的商业化使用后,更多相似英语作文评分软件被开发,一定程度上能帮助教师提高时效。近年来,中国各大高校使用较多的有冰果英语智能作文系统和句酷批改网(以下简称批改网)。
批改网是依据大数据、云计算和数据库的辅助教师批改英语作文的自动在线批改系统。批改网(www.pigai.org)号称能依据自身作文数据库资料实时对学生提交的作文给出实时分数,并按词汇、句式、结构、内容相关、搭配和语言流畅等方面对作文作出诊断性分析和评语。该系统有一定的时效优势,因此在众多高校得以推广使用,近年还推出“百万同题作文写作竞赛”,有一定影响力。批改网有其优缺点,国内学者对在高校使用批改网做了一些研究,但对二本院校英专学生写作反拨作用的研究还不足。本研究对北京某二本高校部分师生进行了定量和定性调查,目的是考察批改网对大学英语作文教学的反拨作用,师生反馈的批改网优缺点,有利于教师将来能扬长避短更好使用批改网辅助教学。
本研究考察二本院校英专师生对批改网的认同感和反馈。换言之,批改网是否提升了学生对英语写作的兴趣,是否帮助他们提高了英语写作水平,在哪些方面有所提高,教师是否认为批改网减轻了他们的工作量,并行之有效地辅助了他们的教学,教师需要从哪些方面扬长避短更好使用批改网。
对北京某普通高校英专共71名英专学生进行了关于批改网使用的反馈问卷调查,学生已使用批改网进行了两学期的英语写作练习。常规写作任务为每两周提交一篇约200字的命题说明文或议论文。此外,对使用过批改网进行英语写作教学的4位老师也进行了访谈,了解她们对批改网使用的感受。
采用定量和定性两种办法,对学生开展了使用批改网进行英语写作任务反馈的问卷调查。问卷借鉴使用了相关文献中的有效问卷,根据学生实际情况进行了微调。问卷调查后,按上学期考试成绩等级选了6位同学访谈,对使用批改网辅助英语作文教学经验丰富的4位老师也进行了访谈。
表1 问卷我对自己英语写作水平有信心
问卷共有38题,分四部分,分别针对学生对自己英语写作水平的认识评价(1-5),对批改网初步认可的情况(6-10),对批改网的反馈和评语的认可(11-31),以及对批改网的总体评价和看法(32-38)。表1为问卷陈述题一览表,每句陈述后采用里克特五级选项,分别为“完全同意”,“比较同意”,“不确定”,“比较不同意”,“完全不同意”,篇幅所限下表略去选项部分。学生根据自己实际情况选择答案。问卷后还附有开放性问题,学生可写下对批改网的其他看法和对更好使用批改网进行英语写作教学的建议。
回收到82份有效问卷,结果表明,大部分学生都比较肯定批改网,认为对他们的英语写作有积极促进作用。
问卷的1-5题选项结果表明,大部分学生(完全同意和比较同意占61%)对自己的英语写作缺乏足够信心,87%的学生相信需要靠大量练习才能提高写作。访谈也发现,无论成绩高低,学生都感觉自己英语基础不够好,无法较好表达自己意图,立意和谋篇布局方面更弱。
问卷的6-10题反映了学生对批改网的态度和认可,大部分学生肯定了批改网的积极影响。83.3%的学生认为在批改网上写作文比书写作文要有意思,有成就感,更容易写长。访谈学生说,书写作文时经常不得不停下来查手机上的词典,再抄到纸上,费时低效很有挫败感;而批改网上写作文时可以随时查线上词典,注解丰富还有例句,甚至可以偷懒粘贴一小部分表达到作文中。网上也可查到类似题目的作文和例子,可参考或描摹,因此写作更快捷便利。学生反馈说电脑上打字比苦思冥想在纸上写字要快速,便于修改,作文容易写长,“有自豪感成就感”。题9是批改网的优势,访谈学生提到这点说,作文一提交就有分数,比老师几天后才给反馈要爽,能很快满足他们好奇心和期待,提交后即时就有评语指出不足之处。只要阅读评语,有针对性地反复修改,一般分数都能逐步提高,学生能油然而生更大成就感,极大激发他们写作的兴趣。
11-31题是学生对批改网反馈的接受程度和看法。学生对给出的反馈和评语总体是比较满意的。首先,94%(完全同意和比较同意)的学生认为批改网的评语大都是积极表扬性的,很好保护了他们的积极性。访谈学生说,评语很少一开始就出现批评性或打击性的话,都先肯定好的地方,学生“看了很受鼓舞”。然后评语才指出存在的问题,如用词错误或不当,或句型有错,或重点不够突出等,但语气比较温和,学生容易接受。问卷结果表明,大部分学生都认可批改网帮助他们解决了一些最基础的问题,如单词拼写和标点错误,用词不当或错误,句子错误,中式英语表达等。但学生对24-28这五个问题的选项结果值得注意。分别有87%和61%的学生认同批改网评语能指出他们作文是否切题和内容是否丰富详实。访谈学生说如果离题了评语里会有提示,也会有“内容不够充实”之类的表述。但剩下的三个问题约有84%以上学生认为评语很少触及到,即作文的立意篇章,连贯衔接和论点论据的内在逻辑,批改网很少能提出相关的有用意见。访谈学生还笑称,曾把自己作文的段落颠倒粘贴一遍提交,逻辑错了,但分数几乎没大变。这似乎说明,计算机批改作文可能还拘泥于表面语言形式,如词句的使用和句式使用,只要基本正确分数即可较高,而对思想内容,篇章结构,逻辑和衔接等抽象方面,机器评阅目前还缺乏人工的慧眼和赏析。30-31题针对批改网评语的表述,42%学生(完全同意和比较同意)选择认可评语是详实的,而约58%学生认为评语过于宽泛。访谈的学生说评语有时很笼统,如“结构不够严谨”,但缺乏针对性,学生仍不知哪部分不严谨和应如何修改。而老师的批改往往会有红笔或叹号显示哪部分有问题,甚至老师帮助改好,学生能明白如何更好修改。
32题的选项结果表明批改网对遏制学生抄袭和剽窃他人作文非常有效。批改网在这方面是火眼金睛非常强大,能即时比较出雷同率并指出出处。笔者有学生曾自作聪明抄网上作文,或已经提交了的同学的作文,都被一一识破,所以学生无法抄袭剽窃。33-36的选项结果表明,大部分学生一方面肯定了批改网的作用,另一方面仍希望老师能人工批改作文和与学生面谈。有学生在开放性意见里写道,批改网是机器高效评阅,更适合学生自我练习,但希望老师还能课上点评讲解和与学生面授。成绩好的学生访谈时抱怨批改网有时分数明显有偏差,而老师的批改更人性化更有针对性,跟老师面谈效率会更高,更愿意跟老师交谈而不是跟机器裁判较劲。37-38题选项结果表明,大部分学生都肯定了批改网的积极作用,说明使用批改网确实能提升学生的英语写作信心和能力。
对4位教师半开放性问题的访谈表明,老师们积极肯定了批改网,认为能减轻他们批改的工作量。他们认为,批改网最大的好处是高效即时,能指出学生低层次的很多错误,如拼写错误,词汇误用错用和一些语法错误,从而节省了老师大量时间和精力。此外,即使老师没时间每次评阅所有学生论文,也能不断布置写作任务,学生压力大但写得越多提高越快,师生都有成就感。但老师们也指出,审阅批改网对学生的反馈,能发现仍有不少上面提到过的机器评阅很薄弱的问题,如评价作文的谋篇布局,段落的逻辑关系,点评作文的主观情感色彩等。从英语写作的教学角度来看,批改网更像是老师们的超能好帮手,但不能把写作教学全盘托付给智能机器评阅,老师仍然得扮演主要角色。学生的写作水平提升仍离不开老师人性化的鼓励和批阅指导。
本文的局限性在于调查样本小,导致结论有局限性。后续研究可扩大调查面,考察批改网对不同层次学校师生写作的不同反拨作用。
批改网是大数据时代智能科技和英语教学相结合的结晶,方兴未艾,活跃在近年来的英语教学舞台。批改网能使学生增加写作乐趣,增强写作信心,其即时反馈能激励学生经常练习。批改网也减轻了英语教师的工作量,使他们能把精力时间放在辅导学生在写作中注意篇章结构、内容立意和逻辑衔接方面。这是英语写作教学一个新平台。但批改网仍有问题需要解决和提升,如评语宽泛,无法察觉点评思想内容等。老师们切不可将英语写作全盘托付给批改网。正如专家所言,“把教育技术引入传统课堂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工具运用问题,而是牵扯到教育学方方面面的系统性变革”,老师需要更加谨慎、科学有效地利用教育技术。本文对师生的调查研究也启发我们,更优化的英语写作教学,应该是线上智能机器评阅和线下人工评阅相结合。机器评阅无法代替教师人工评阅的温情和人性化关怀。未来的大学英语写作教学策略可以是教师督促学生使用批改网进行更多的英语写作练习,老师过后也仍需有进行针对性的精讲、点评和面授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