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慧
(江西省地方志办公室,南昌33000)
年鉴作为信息载体,源自西方,自清末传入中国,虽然已有百年的历史,但兴盛发展还是在当代。与各项事业一样,年鉴在中国随着改革开放不断深入而迅速发展。从最初的外国人用外文编纂出版有关中国的年鉴,到中国人翻译摘编外国年鉴,再到中国人自己编纂出版年鉴,引入中国传统史书、志书有关体例,从而赋予了年鉴鲜明的中国特色。经过百余年的洗礼与变革,年鉴已逐渐发展为适合中国社会、反映中国国情的文化载体。到2018年底,全国省级年鉴已经实现全覆盖,市级年鉴覆盖率达到98.28%,县级年鉴覆盖率达到95.32%,总数达到3000余种。此外,还有3000余种专业年鉴。除纸质版年鉴外,还出现了网络版年鉴、电子版年鉴,一个信息容量巨大的年鉴信息库正在形成,开始为越来越多的人们所使用。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高度重视修史修志,让文物说话、把历史智慧告诉人们,激发我们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坚定全体人民振兴中华、实现中国梦的信心和决心”,将地方志工作提升至关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高度。忠实记录好各个地区、各个领域、各个行业的新进展、新情况、新经验、新知识、新问题,展现新时代新征程新作为的社会风貌,是新时代赋予年鉴的历史使命。只有更加积极主动地推动年鉴事业高质量发展,持续不断地保存好民族记忆,传承好优秀传统文化,弘扬好社会主义文化,记录好中华民族走向伟大复兴的光辉历程,才能永葆年鉴的当代价值和恒久魅力。与新时代新使命新要求相比,年鉴的发展还有许多不相适应的地方,面临着重编轻用、人员不足、老套陈旧、跨年出版、读者面窄等问题与挑战。
进入21世纪之后,年鉴作为政府组织编纂的年度资料性文献,无须再走市场化之路寻求生存发展。随着后顾之忧的解除,受多种因素制约和影响,年鉴编纂的惰性日趋明显:一是框架内容模式化。面对日新月异的记述对象,一些年鉴熟视无睹,框架设计多年不变,年年一个样;内容多为本单位的年终总结,复制粘贴为条目,了无新意。呈现出“年鉴年年编,编来编去老一套”的状态,全无年鉴“常变常新”的景象。二是编纂理念官书化。由于年鉴稿件主要是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提供,其内容“普遍存在着‘四多四少’的现象。即,报喜多,反映问题少;歌功颂德多,记录失误少;领导形象多,百姓形象少;官方活动多,民用内容少。大多数单位和部门把提供年鉴稿源作为反映本单位和部门工作政绩来对待,作为本单位业绩的宣传平台,使年鉴成了领导和单位的‘成绩单’‘功劳簿’”[1]孟亚男.用新意识引领地方综合年鉴编纂质量提升——关于年鉴编纂意识与编纂质量问题的理性思考.吉林省地方志编制委员会网站http://dfz.jl.gov.cn.。三是编纂出版任务化。近年来,为实现2020年年鉴全覆盖目标,各地赶进度抓数量,造成一些年鉴粗制滥造,质量不高。撰稿人迫于催稿,东拼西凑,草草成稿,应付了事;编纂单位迫于时间,匆匆编审,急于出版完成年度任务。四是印数发行少量化。出于经费考虑,不少年鉴无论是公开出版还是内部出版,印数都非常有限,多则上千册,少则数百册,主要是赠送领导和撰稿单位以及相关单位,市场上很难见到其踪影。
年鉴的这些问题说到底是对年鉴的定位缺乏认识,从方志机构的性质和经费保障来说,年鉴属于公共文化产品。公共文化产品是以政府部门为主的公共部门向社会成员提供的公共文化服务。也就是说,年鉴不是为任务而编纂,而是要为包括领导和党政机关在内的所有社会成员提供服务。新时代,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中包含了更多的文化期待。年鉴与志书一样,都是当地百姓希望阅读的具有地方性的公共文化产品。但一鉴难求已是普遍现象,意味着年鉴的大众化程度不高。
《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强调,要“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广泛凝聚人民精神力量,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深厚支撑。必须坚定文化自信,牢牢把握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前进方向,围绕举旗帜、聚民心、育新人、兴文化、展形象的使命任务,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坚持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激发全民族文化创造活力,更好构筑中国精神、中国价值、中国力量”[2]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新华网http://www.xinhuanet.com.。作为具有工具书特性的公共文化产品,年鉴远没有工具书那样普及。这就要求年鉴工作者改变观念,不能简单地把年鉴定位为“官书”,把年鉴的功能单纯地理解为“存史、资政、育人”,而是要面向分散的、异质的、不定量的多数受众,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工作导向,以制度自信增强文化自信,以制度优势创造文化优势,以能力自信激发创新活力,顺应新时代人民的需求,突出年鉴的信息功能和使用价值,走向大众,使之成为人人都能看得到、都愿意读的年鉴。要牢固树立年鉴意识,求新求变,增加信息点,扩大信息量,提高信息密集度,在年鉴体例规范性、资料多样性、表现手段多元性、装帧设计整体性以及查阅检索便捷性等方面取得根本性的突破,形成个性鲜明的风格,推出更多大众喜爱的年鉴精品和品牌,不负新时代的期待,为推进文化强国建设、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贡献智慧和力量。
当前,在强调到2020年实现年鉴全覆盖并狠抓进度的同时,应当特别注意年鉴质量的全覆盖。不能因为强调进度数量而忽略年鉴的质量,粗制滥造必然会使年鉴事业发展受到损害,影响方志事业的转型升级。只有做到年鉴意识与精品意识有效融合,才能把质量为先的观念贯穿于年鉴编纂出版全过程,编纂出经得起历史和实践检验的精品年鉴。已经创刊的年鉴要进行总结回顾,找准年鉴存在的问题,采取针对性的措施进一步提高年鉴质量。准备创刊的年鉴要汲取他人的经验教训,力争高起点、高标准、高要求,养成年鉴良好的编纂习惯。编辑和撰稿人一旦确立年鉴意识和精品意识,养成良好的编纂习惯,年鉴质量就能够得到保障。近几年来,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已采取实施中国年鉴精品工程、全国地方志优秀成果(年鉴类)评审活动,全国年鉴主编培训班、全国年鉴论坛、全国年鉴学术研讨会等措施,培训队伍,提升质量,打造精品,引领年鉴向精品化和品牌化方向迈进。
年鉴的质量取决于编纂人员的素质。以往在讨论提高编纂人员素质时,往往对其综合素质、文化功底、写作能力等讨论得比较多,而对专业化问题则涉及不多。专业化是指一个普通的职业群体在一定时期内,逐渐符合专业标准、成为专门职业并获得相应专业地位的过程。年鉴编纂人员专业背景复杂,要使其具备年鉴专业化的水平确非易事。
表1 全国地方志系统地方志工作人员情况统计表(截至2018年12月31日)
表2 全国地方志系统工作机构情况统计表(截至2018年12月31日)
由表1、表2可知,方志机构和人员状况非常复杂,以全国方志机构2018年在编的17703人和3135个方志机构计算,平均每个机构5.65人,其中省级38.66人,市级10.72人,县级为4.63人,但平均数并不能说明实际人数,尤其是县级许多地方实际上只有一两个人。史志二合一机构的总人数5人左右占多数、史志档案三合一机构则在10人左右,因表中并未说明实际从事方志工作的人数,所以不能认定表中人数为从事方志工作的实有人数,更大可能是合并机构的总人数。所以,全国实际从事方志工作的人数要小于表中所列数量,再除去从事行政事务的人员,真正从事编纂工作的人员则更少。不少独立的方志机构定编只有三两个甚至一个,有的编制还被占用,存在“在编不在岗,在岗不在编”的现象,有些地方的方志机构,其负责人是为解决待遇而兼任的。至于从事年鉴工作的人员,省市两级以及县级合并的机构均在内部设置年鉴处、科、股,专门从事年鉴工作,但实际人数在市县两级特别是县级机构往往只有1—2人。各省、市、区普遍存在年鉴编纂人员,特别是具有专业知识和技能的人员严重缺乏问题。如北京市“掌握年鉴编纂业务的骨干力量明显不足,人才培养力度不够,各区、各部门年鉴编纂机构缺少专业人员是一个普遍现象”[1]北京市年鉴工作经验交流材料.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编.2019年全国年鉴研讨会暨中国地方志学会年鉴分会年度会议经验材料汇编.(P4。陕西省“县(区)年鉴编纂中普遍存在人员少、流动性大、专业人员匮乏等问题。如洛川县地方志工作在编人员仅有1名,难以完成地方志日常工作任务。县区因缺少年鉴专业人员,主要依靠借调返聘人员。但借调人员又面临着被清退回原单位的问题,无法安心地方志工作。加之培训跟不上,对年鉴的编纂质量、出版时效都造成很大影响”[2]陕西省年鉴工作经验交流材料.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编.2019年全国年鉴研讨会暨中国地方志学会年鉴分会年度会议经验材料汇编.(P142)。云南省“负责年鉴工作的地方志工作机构人员普遍不足。有的县仅有1—2名工作人员且与其他机构合署办公,出现人少事多,工作开展不利”[3]云南省年鉴工作经验交流材料.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编.2019年全国年鉴研讨会暨中国地方志学会年鉴分会年度会议经验材料汇编.(P134)。广东省“人员编制严重不足,绝大多数地方只有1—2人在从事年鉴工作,业务素质亟待提高”[4]广东省年鉴工作经验交流材料.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编.2019年全国年鉴研讨会暨中国地方志学会年鉴分会年度会议经验材料汇编.(P103)。所以,方志机构常常聘请退休或社会人员,表中显示省市县三级聘请都达到了1人以上,这是方志队伍的一个显著特点,但凡修志编鉴,多数地方必定要聘请退休或社会人员,否则难以开展。近年来还出现了一个新情况,即把年鉴编纂出版“外包”给文化类公司,质量堪忧。仅青海一个省就有20种年鉴“外包”,占全省年鉴的38%[1]北京市年鉴工作经验交流材料.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编.2019年全国年鉴研讨会暨中国地方志学会年鉴分会年度会议经验材料汇编.(P153)。安徽省“引导采用‘服务外包+质量管理’模式”,以解决“相关县(区)年鉴编纂人员奇缺的问题”[2]安徽省年鉴工作经验交流材料.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编.2019年全国年鉴研讨会暨中国地方志学会年鉴分会年度会议经验材料汇编.(P134)。这些现象一方面反映年鉴编纂人员不足,另一方面也反映了专业能力的欠缺。
因表1并未说明“学历学位情况”是否包括聘请人员在内,无法准确计算全国县级方志机构的实有人数。从表1可见,县级方志机构人员的职级比较复杂,但由于表中并未说明。所列职级人员是否在职情况,导致难以分辨。不过从常理推测,市县级方志机构不可能安排正副厅和正副处级干部,这些高职级人员应该是聘请人员,并非在职人员,科级人员当中也不排除有聘请人员。已经实现参照公务员管理的方志机构,不能再评聘职称,所拥有职称的人员部分是方志机构参公管理之前评聘的,部分是没有参公管理的方志机构继续评聘的,部分可能是聘请人员。方志机构参公管理10年来,其所拥有专业技术职务人员的数量无法反映方志队伍专业能力的实际状况,年鉴编纂人员尤其如此。
正是因为方志机构人员专业背景复杂,从事年鉴工作的人员几乎都是由其他专业(相当部分过去从事方志编纂工作)转业而来。所以,年鉴专业培训就显得非常重要。但实际情况是,囿于传统、经费、规划、教材、师资等多方面的原因,方志系统并没有开展有组织有计划的全员培训,往往是年鉴编纂启动之时,因地制宜地进行一些基础知识培训,时间有限,课程设置也不规范,质量也不是很高。全国和省一级组织的培训往往覆盖不到市县两级的每一个专业人员,多数都是方志机构的负责人参加培训。从未参加过年鉴业务培训的也不在少数,只能边干边学,边学边干,走了不少弯路。青海省年鉴之所以“外包”主要原因是“编辑力量不足,专业化水平低”,“部分县(市、区)地方机构无人员,其工作由政府办承担,推进工作滞后;部分地方机构编制不明确,抽调人员个人待遇长期无法落实;参编(供稿)及大部分编纂人员都没有系统化、专业化培训和指导”[3]综合施策全线出击 突出重点集中攻坚 全力打好“年鉴全覆盖”决胜之战——青海省年鉴工作经验交流材料.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编.2019年全国年鉴研讨会暨中国地方志学会年鉴分会年度会议经验材料汇编.(P153)。可见,编纂人员力量薄弱以及专业化程度不高对年鉴编纂出版工作影响至巨。
在年鉴全覆盖的背景下,要保证年鉴质量,编纂人员能否实现专业化显得尤为迫切,即使承接年鉴外包业务的文化公司同样也存在专业化的问题。专业化不但是方志事业转型升级的需要,更是年鉴事业发展的需要。年鉴从框架设计,选题确定,稿件撰写,稿件编审,版面安排,装帧设计,出版印刷,是一个连续的过程。这个过程时间较短,也就半年左右的时间,如果编纂人员没有掌握足够的专业知识、专业技能和专业的学术性研究能力,年鉴的质量是很难得到保障的。所以,编纂人员必须不断学习,不断在年鉴编纂实践中提高年鉴专业化水平。
年鉴编纂人员包括编辑和撰稿人两个部分,要提高编纂人员的专业化水平,首先要提高编辑的专业化水平,只有编辑树立了年鉴专业化意识,具备了相当程度的专业化水平,才能按照年鉴的专业要求,规范年鉴的各项工作,有效指导撰稿人撰稿,引领年鉴朝着专业化和精品化的方向发展。提高编纂人员专业化水平的途径主要有三条:一是方志系统要针对年鉴编纂工作现状,做好年鉴理论与编纂实务方面的专业培训,避免为培训而培训或只培训负责人的现象,确保全员都能够接受专业化的培训。二是对撰稿人尤其是新任撰稿人要加强培训,既要进行专门的培训,更要在撰稿过程中进行面对面的指导,切实提高撰稿人的专业化水平。三是通过举行年鉴稿件评比、学术研讨、地情调研等活动,提高编纂人员钻研年鉴专业的兴趣,鼓励他们进行自我学习、自我提高。
年鉴说到底是年刊,一年一鉴,连续出版。与志书相比,除体例不同外,年鉴一个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时效性,不可能像志书那样有充分的时间多次修改、反复打磨。年鉴是公共文化产品,在形式上表现为物质产品,但本质上是服务产品。只有迅速出版,才能及时传播最新信息,彰显自身的公信力、影响力,从而发挥年鉴的功能,使其拥有更多忠实的读者。所以,年鉴的时效性至关重要。目前,一些年鉴迟迟不能如期出版,难以引起读者的兴趣,获得信任,更不能赢得忠诚度,而且也影响下一年度年鉴的编纂,年年无法正常出版,造成恶性循环。年鉴事业要实现高质量发展,就必须按照年鉴的编纂出版规律安排好组稿、收稿、编辑、审稿、出版、印刷和发行工作,确保年鉴如期出版。
表3 2018年卷市级年鉴当年公开出版情况表(截至2019年第一季度末)
表4 2018年卷县级年鉴当年公开出版情况表(截至2019年第一季度末)
由于《2018年卷省级年鉴公开出版统计排名表》没有“2017年出版”项,无法统计省级年鉴当年出版率,从“2019年全国年鉴研讨会暨中国地方志学会年鉴分会年度会议”所了解的情况看,部分省级年鉴(无论是用刊号还是用书号出版)仍是跨年出版,未能实现当年编纂当年出版的目标。从表3、表4可知,市级年鉴当年出版率只有55.22%,超过了一半;当年全部出版的只有2个,80%以上的只有9个,未出版的2个。县级当年出版率只有42.58%,不到一半;当年全部出版的只有1个,80%以上的只有4个,未出版的1个。可见当年出版比率很低,有的年鉴甚至到了第二年的二季度,甚至更晚才得以出版。
造成延时出版的原因主要有三个:一是人员无保障,县级最为突出。县级方志机构原本人员就少,又常常被抽调参加中心工作,造成无人在岗现象。如贵州省“部分区(县)因无人编纂,只能采取外包。全省虽于2017年实现年鉴出版全覆盖,但整体编纂进度随后开始放缓,2018年起进度滞后表现得较为明显”“出版周期推迟,影响年鉴价值”[1]坚持依法治鉴 推进综合年鉴全覆盖——贵州省年鉴工作经验交流材料》,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编.2019年全国年鉴研讨会暨中国地方志学会年鉴分会年度会议经验材料汇编.(P131)。二是质量不高,经费落实不到位。如陕西省“在相当一部分县区也存在着稿件质量不高,送出版社的稿件不能做到‘齐、清、定’等情况和问题,致使年鉴出版时间延长,对当年出版的时效性造成影响。同时,也有个别年鉴编纂单位出版经费落实不及时,加之出版流程不熟悉,等经费落实或稿件基本成型后才联系出版社,而此时很多出版社已无书号供应,只能推至下年出版”[1]陕西省年鉴工作经验交流材料.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编.2019年全国年鉴研讨会暨中国地方志学会年鉴分会年度会议经验材料汇编.(P143)。三是出版无保障,久拖难出。2018年出版管理体制改革后,书号大幅压缩,费用大幅上涨,导致年鉴无号可用,书号已成为影响年鉴当年公开出版的制约性因素。如湖南省2018年“已完成审稿正等待出版社书号的年鉴约占51%.有些原本计划公开出版的,因为出版费用急剧上涨且出版书号一号难求,只得放弃公开出版”[2]不忘初心 牢记使命 扎实推动湖南年鉴工作——广西壮族自治区省年鉴工作经验交流材料.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编.2019年全国年鉴研讨会暨中国地方志学会年鉴分会年度会议经验材料汇编.(P99);广西因“书号数量紧缩、申请难度增大,一些年鉴因为等待书号而延迟出版,影响编纂出版时效性”[3]聚焦年鉴全覆盖目标 推动广西年鉴事业高质量发展——广西壮族自治区省年鉴工作经验交流材料.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编.2019年全国年鉴研讨会暨中国地方志学会年鉴分会年度会议经验材料汇编.(P109);新疆“有30多本年鉴书稿积压在出版社没能及时出版”[4]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省年鉴工作经验交流材料.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编.2019年全国年鉴研讨会暨中国地方志学会年鉴分会年度会议经验材料汇编.(P163)。
除上述原因外,年鉴时效性不强还有一个普遍性的原因,即年鉴编纂出版流程不够合理优化。流程集中体现了年鉴的时效性,不追求流程的合理优化,年鉴就没有时效性可言,把握好编纂出版基本流程就能够确保年鉴时效性。年鉴基本流程如下:上一年12月确定组稿计划并发出组稿通知或召开组稿会议;当年3月底截稿,同时与撰稿人保持密切联系,交流和指导撰稿;4—5月编辑修改稿件,对未及时交稿的撰稿人催稿;6—7月中旬排版校对和审稿;7月下旬送出版社,8月下旬修改定稿;9月上旬编制索引,中旬送印刷厂印刷,10月中旬出版发行。按照这一流程安排年鉴编纂出版的各个环节工作,倒排时间,环环紧扣,尽一切可能缩短各环节的时间,就能够确保年鉴在当年10月出版发行完成。11—12月总结当年年鉴工作,研究地情,制定下一年的年鉴组稿计划。今年开始,出版社编审稿件更加严格,最快也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10月份出版已无可能,但年内出版是完全能够实现的。
需要特别注意四个方面的问题:一是要确保各环节的工作质量,不能把上一个环节应当解决的问题带入下一个环节,避免返工浪费时间;二是要注意控制好篇幅,县级年鉴60万字左右即可,节约时间、节约经费;三是要力戒奢华,印制典雅大方,版式紧凑美观,避免不必要的资金浪费;四是要选准出版单位,既要在保证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完成审稿和出版手续办理工作,又要确保审稿质量。这一点对于缩短年鉴出版周期非常重要,大多数年鉴没有刊号,如果稿件在出版单位耽误时间过长,加上印刷厂不可控的工期因素,当年出版就可能难以实现。
目前,年鉴虽然有纸质版、网络版和电子版,但三种版本使用率并不高。当地使用的年鉴多为纸质版,且多为年鉴受赠人员;少数地方推出了免费的网络版,使用面更为广泛;少数年鉴配有电子版,但使用率偏低。以上海市为例,该市从本世纪初就积极拓展年鉴纸质版和网络版的传播利用渠道。《上海年鉴》出版后即赠送党政机关、部队、企事业单位、社会团体和研究单位,2004年开始在中国上海门户网站和上海通网站发布网络版,后者2017年的点击率达到380万次。2012年,该市方志系统以“地方志公共文化进社区”为主题,每年配送年鉴至全市中心图书馆、社区文化活动中心图书馆。纸质中文版赠送全国各省市区方志办、全国各地主要图书馆,英文版向驻沪领事馆、上海市国际文化交流基地、上海市外商投资企业协会单位发放。同时,还在《上海日报》刊登广告赠送有需求的单位、个人,并通过上海图书馆“上海之窗”项目推广到世界各主要公共图书馆和大学图书馆。部分区级年鉴加入中国知网的“中国年鉴资源全文数据库”,供读者阅读下载[1]上海市年鉴工作经验交流材料.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编.2019年全国年鉴研讨会暨中国地方志学会年鉴分会年度会议经验材料汇编.(P48)。从《2019年全国年鉴研讨会暨中国地方志学会年鉴分会年度会议经验材料汇编》看,该市在拓展年鉴纸质版和网络版传播利用方面是做得比较早、比较好的。
网络版传播利用最好最有效的当属中国知网,其开发的“中国年鉴资源全文数据库”虽然是商业模式,但客观上对年鉴的传播起到了推广作用,使年鉴资源得到了更好的利用。该库是目前国内最大的连续更新的动态年鉴资源全文数据库,包括中央、地方、行业和企业等各类年鉴的全文文献,共收录1892种地方综合年鉴和1000种左右的专业年鉴。其中,中央级年鉴533种5077册,省级年鉴398种4404册,市级年鉴512种7577册,县级1462种11453册,内容覆盖基本国情、地理、历史、政治、军事、外交、法律、经济、科学技术、教育、文化、体育、医疗卫生、社会生活、人物、统计资料、文件标准与法律法规等各个领域。据中国知网人士介绍,年鉴的下载量仅2018年就达到3640余万次,下载量当中统计年鉴高于综合年鉴,主要是下载数据,用户以高校和党政机关为多。原因究竟何在?是没有特殊需求人们不愿付费下载综合年鉴?还是综合年鉴根本引起不了人们的阅读兴趣?如果是后者,那么2017年上海通网站《上海年鉴》点击率达到380万次又作何解释?说明还是使用(或利用)方式存在问题。
中国知网和上海通网站的年鉴使用模式表明,人们对年鉴并非没有兴趣,尤其是当地百姓对当地年鉴还是有相当大的阅读兴趣,关键在于使用方式问题。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对公共文化的需求日渐呈现出差异化、多样化趋势,年鉴的公共服务供给应当顺应这种变化,在传播渠道上提供便捷顺畅的服务,提高年鉴公共文化服务供需的匹配程度。当前,迅猛发展的新媒体正在深刻影响纸质媒介。新媒体传播突破了纸质煤体的限制,改变了文字表达的单一性,传播方式呈现多元化的发展趋势,尤其是智能手机的普及,移动阅读、社交阅读已经成为主流的阅读方式。由于体例和体量的限制,年鉴在新媒体方面的传播受到很大限制,对新媒体的运用数量微乎其微,仍然停留在传统媒体的传播阶段。在这个背景下,《山西年鉴》率先尝试利用跨媒体链接功能,以移动客户端为主要媒介,将《山西年鉴(2018)》手机版捆绑《史志山西》微信公众号予以发布,以提高年鉴的利用率,扩大年鉴的受众面。苏州、盐城、连云港、南京等地也推出了掌上年鉴,迈出可喜的第一步。2018年和2019年,贵阳市和贵州省分别与中国知网合作建设方志云平台,以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为支撑,以一体化的云服务平台为载体,以数字化、数据化、智慧化为实施路径,将方志相关资源实现从数据到信息到知识的转变,向情报和智慧方向迈进,实现大数据环境下方志资源的高效应用,改变方志的传统使用方式,充分发掘地方历史文化价值,以此激活包括传统年鉴在内的方志文化在新时代的生命力,必将引发年鉴传播方式的变革。事实证明,立足本地特点,贴近大众需求,才能有效提升大众的获得感,让年鉴的公共文化服务惠及更多群众。
年鉴既是历史的载体,同时也是历史的见证。作为年鉴工作者,要义不容辞地记录好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带领全党全国各族人民为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奋斗历程,不断激励一代又一代的中华儿女砥砺前行。这是我们的历史使命,也是我们应有的担当,要顺时应变,克服困难,精编细纂,不断奉献精品。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提出“质量强国”“努力实现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的发展”,这为年鉴事业高质量发展指明了方向。在推进年鉴全覆盖的过程中,中指组要求在抢抓进度的同时,实施中国年鉴精品工程和推动年鉴队伍培训制度化常态化,狠抓年鉴的质量与品质的全覆盖,注重年鉴的传播与利用的全覆盖,推动年鉴大国向年鉴强国转变与发展。可以说,走进新时代的中国年鉴已经踏上了新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