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楷阳
(南通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江苏 南通 226019)
“社会心态”一词,在我国自上世纪八十年代被提出以来,受到学界和社会管理领域日益重视。社会心态这一概念,国内不同学者给出不同解说,上海社科院丁水木认为,社会心态是特定的社会历史文化条件下,一定地域内人们普遍具有的社会心理总和,是“人们在社会生活中由经济关系,政治制度及整个社会环境的反战变化引起的直接的、社会群体具有一定共同性的普遍存在的心理反应和心理态势”[1]。杭州大学的揭扬则认为社会心态“是公众的心理需求与社会发展状况双向互动的产物”[2]。中国社科院杨宜音将社会心态归因于群体与个体相互影响产生的结果,认为社会心态产生于个体心态的同质性但又不是简单个人心态相加的总和,所以应当从群体对个体的影响和个体聚合为群体两个角度进行定义,“社会心态一般是指一段时间内弥散在整个社会或社会群体/社会类别中的社会共识、社会情绪和感受以及价值取向,与社会主流相互作用,通过社会认同、情绪感染等机制,对社会行为形成模糊潜在和情绪性”[3]。“社会心态”,日本社会学者见田宗介认为,在西方并没有直接对应的概念,只有相类似的社会幸福感(Social Wellbeing)这个概念。但是西方社会幸福感更强调从个体层面进行研究,与东方文化强调的集体层面研究有一定的区别。西方学者 Larson在《社会幸福感的测量》一文中也认为,“社会心态健康和社会幸福感有一定的区别,社会幸福感更倾向于社会健康的影响和积极方面的表现”[4]。
中国社科院社会学所主持的《中国社会心态调查报告》揭示,公众对社会状况的感受涉及社会建设的各方面。孙建、王越芬提出,“社会心态是一个国家、一个社会普遍性代表性的心理倾向,因而良好的社会心态是大学生健康发展的心理基础,是大学生必备的社会心态,也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内在要求”[5]。我国当代大学生基本上属于“90后”年龄群体,陈郭华认为,“90后”代表着未来,是“在生理和心理都处于发展期,在社会发展和变革等方面代表着未来,在现实生活中扮演着学习者和创新者等多重角色”[6]的群体,因而带有必然的矛盾性,同时也是未来社会总体文化的发展者和延续者。
大学生群体的社会心态处于快速变化的发展阶段,其社会心态不仅与其年龄阶段所固有的渴望独立自由、固执激进的个性紧密联系,又极易受到外界影响而产生变化。
中共十九大报告提出,要“加强社会心理服务体系建设,培育自尊自信、理性平和、积极向上的社会心态。”加强大学生积极社会心态的培养不仅关系到大学生的健康成长,更是建设我国社会事业的必由之路,而在社会心态培育过程中,对于大学生群体社会心态形成正面影响的手段、方式方法则显得尤为重要。
为了进一步了解社会心态培育的方法及其影响,进行大学生积极社会心态培育的合理有效路径的探究,提出以下问题:高校在积极社会心态培育方面有哪些方式和路径?对大学生社会心态影响程度如何?高校作为大学生积极社会心态培育的主阵地,在培养方式和路径上百花齐放,本研究希望通过实地调查,客观地分析高校所采取的方法及其影响、效率,力求寻找具有普遍适用性的培育路径,为大学生积极社会心态培育探索提供帮助。
本次研究采用了质性量性混合研究策略,通过结构性问卷,从三个维度收集大学生社会心态基本特征的材料。三个维度是:大学生对社会良好风气的认识、大学生对正确价值观的理解、大学生心理建设现状。并设计了开放性的问题,就积极社会心态培育的方式和路径进行小组访谈。
关于大学生对良好社会风气的认识,主要对被调查者从道德、诚信和法制三方面进行考察。对社会道德状况的认识是指对社会大众是否能遵守社会文化规则的肯定性认识,对社会诚信的认识是指对诸如诚实守信等基本为人规范能否被大多数人执行的肯定性认识,对法制的认识是指对基本法律法规是否受到广泛尊重并具有绝对约束力的肯定性认识。
图1 大学生对良好社会风气认知情况统计
调查显示,受访者中仅有32%认同社会道德状况,显示大学生对社会风气信心不足;53.9%表现出对社会诚信的肯定性认识,反映出大学生群体对社会诚信环境的基本认可。67.7%表达了对法制环境的认同。
结合大学生日常生活学习环境相对简单、网络接触时间长和范围广的现状,可以认为网络环境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大学生对社会风气的认识。特别是网络环境对社会道德状况的认同程度的影响,值得进一步的探究。
大学生心理建设情况主要从心态培育、心理服务、心态三方面现状进行调查。受访者所在院校大学生心态培育活动开展情况,大学生心理服务开展状况,大学生符合社会要求和基本价值观的积极社会心态状况。
图2 大学生心理建设情况统计
调查显示,74%的大学积极心态培育和心理咨询开展程度高,54.9%的学生对于自己的心理状态比较了解,且对心态现状持满意态度。可以说明,被访高校非常重视大学生的心理健康,积极心态培育已取得一定成效。
对高校活动形态和学生参与方式两方面作开放式访谈。
访谈发现,大学生集体活动的参与度颇受活动方式的影响。受访者中绝大多数表示曾经参与积极社会心态培育活动,M1表示对集体活动有一种天生的热情,认为“在集体活动中与人交流可以获得心理认同支持,会主动参加”;M2称,“初次参与学校组织的心理培育活动,一般都有相关的组织和老师督促参加,久之成了习惯,会常常参与”。而提及受访者对多次参与活动的见解时,大部分认为“举办大规模活动较为有益”,能够“开阔视野,拓展人脉,提升交往能力和班、院、校等层次的集体荣誉感”,也有部分认为小规模活动能够满足个人兴趣,所以“应举办小规模兴趣性宣传活动或志愿服务”;也有小部分认为类似活动“成效甚微,有些活动形式单一,内容相似,僵硬刻板的活动浪费时间,因而不会主动参与”。
访谈发现,培育大学生积极社会心态,集体活动是主要形式。但集体活动多以宏观的方式,与大学生个体的目标和兴趣不易契合。这种集体方式类似于马克思说的“各个个人所结成的那种虚幻的集体”,而非“志愿的前提下结成的共同体”。所以在集体活动的形式上,由学生组织或社会组织举办小规模的或与个人兴趣相契合的活动,对培育社会认同的共同体更有效,这种共同体是“劳动者当家作主的权利、与个人、集体、国家的利益一致”[7]的共同体,这是积极社会心态的组织基础。
问卷调查显示,积极社会心态培育活动种类颇多,与受访者讨论得知,不同活动会产生不同成效。大多数受访者肯定党团日活动、第二课堂等相关心态教育活动、专题讲座、主题班会是较为普遍有效的活动形式。受访者所在高校都将宣传栏教育等类似活动作为主流教育形式,同时也有其他种类的特色性实践教育活动。而不同的活动形式其吸引力和实际效果差异很大。理论指导类活动,主题鲜明内容丰富,参与者受到的教育和培育主要以理论为主,对善于接受理论知识者吸引力较大;而对部分重视实际经验者则不易将理论与实际直接联系,激发程度低。但也有一部分受访者对实践类教育方式持否定态度,认为实践活动类方式存在用时长、收效慢的问题,参与过程常受外界不可抗力影响,难以达到预期效果。
当前,我国在读本科生大多参与过集体性积极社会心态培育活动,但多属强制性参与,自主参与者少。大学生群体,离开基础教育阶段相对固定的集体,进入较为松散的社会化群体的大学,集体意识淡化,对融入社会和社会活动可能产生抵触情绪。但只要经历多次集体活动,多数人集体意识会得到加强,愿意主动参与集体活动,并且产生集体荣誉感。所以,社会、学校组织的集体性社会心态培育对培养大学生集体意识和社会交流能力具有一定的激发作用。
杨宜音认为,社会认同理论可以从个体和群体的心理关系解释社会心态形成机制[8]。在调查和访谈中发现,参加集体类型集会和较大规模活动,对大学生吸引力较大,成效较显著。这是由于集体活动能够激发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联结,且通过交流可以拓宽活动内涵,发挥相互作用的集体合力,使大家获得集体认同感和归宿感,再通过正确的引导形成积极社会心态。
胡洁在探讨大学生社会心态现状产生的原因时提出:“大学生正处于人生观价值观逐渐成熟的阶段,情绪和心态容易波动,他们善于思考,对社会问题有更敏锐的捕捉力”[9]。分析本次问卷调查发现,大学生对社会公平持肯定性认识者不及调查对象的30%,结论是,大学生对事物和价值观的认识容易出现不正确不全面,而其原因在于他们在人生观世界价值观发展阶段受外界因素影响大。因此,努力改善大学生学习成长氛围,用积极正面的宣传来塑造大学生理想信念,是积极社会心态培育的基本生态环境。
调查访谈中,被访者广泛认为实践类的心态培育活动相较于理论宣传类更有效,实践活动可以促进能力提升、心智成熟等多方面的发展,收获积极心态培育的更大成果,因而对于实践活动抱有更大热情。这与齐磊等人的研究结果相符。相关研究认为,进入大学,家长和老师对学生的束缚少了很多,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通常在这个时期逐步形成。大学生普遍能意识到通过参加社会责任教育实践活动可以增强实际操作能力,拓宽视野,陶冶心智,从而使自身综合素质得到大幅提高,而学习思考方式更加灵活,且很多设想在社会实践活动中可获得验证[10]。因此,大学生积极社会心态培育路径,应注重实践类培育,努力将积极社会心态培育同社会实践的可操作性和多样性结合起来,利用实践活动的吸引力提升积极社会心态培育效率。而开展实践培育活动,应注重相关制度和方式的完善,减少自然因素和不可抗力等外界条件对实践活动的干扰和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