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6件中国流失文物即将回国

本报驻意大利特派记者　叶琦 本报记者 赵雨笙

“我们很自豪能将这些文物归还给我们的朋友，它们是中国人民传承和身份的象征”——3月23日，在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和意大利总理孔特共同见证下，中意双方代表交换关于796件套中国流失文物艺术品返还的证书，意大利文化遗产和旅游部部长阿尔贝托·博尼索利在交换仪式上做出上述表示。香港《南华早报》24日评论认为，在中国领导人此访中，中意签署了关于卫星、电子商务、农业等多项合作协议，但归还中国文物是增强中意关系的另一味“增甜剂”。

据介绍，2007年，意大利文物宪兵在本国文物市场查获一批疑似非法流失的中国文物艺术品，随即启动国内司法审判程序。中国国家文物局得知相关信息后，立即对接意大利文化遗产主管部门，开展流失文物的追索返还工作。历经10余年漫长追索，2019年年初，意大利法院最终作出向中方返还796件套文物艺术品的判决。这是近20年来最大规模的中国文物艺术品返还。国家文物局博物馆司社会文物处处长吴旻告诉记者，中方将立刻与意大利文物宪兵进行具体对接，启动文物回运的相关工作。

“意大利向中方表达出善意”，《南华早报》24日称，意大利文化遗产和旅游部的声明表示，经过复杂的归属权审判，米兰法院2018年11月判决将这批文物归还给中国。据介绍，这次“回家”的796件套文物时间跨度长达5000年，上至新石器时代，下至明清民国时期，器物种类多样，保存状况较为完好，包括5000年前的马家窑文化彩绘红陶罐、汉代茧形壶、唐代武士立俑、宋代黑釉瓷、清末至民国紫砂壶等。交换仪式当天，包括汉代彩绘茧形壶、汉代陶马、汉代陶俑、唐代陶骆驼等文物被展示（如图）。博尼索利表示，“今天是一个盛大的节日，796件套中国文物将返还给中国人民。我们期待中国国家博物馆将在北京举办专题展览，让更多人看到这些珍贵文物。”

作为东西方文明古国，中意都是文物大国。两国是拥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地最多的国家，意大利第一，中国第二。据了解，意大利文物宪兵队是世界上第一支特别为打击盗窃、走私文物而设的特殊警察部队，全称“保护文化遗产宪兵司令部和指挥中心”，成立于1969年，由意大利国防部和文化遗产部共同管辖。这支队伍里的宪兵既是职业警察，也是受过艺术史和文物鉴定培训的专业人才。成立近30年来，意大利文物宪兵队已追回16万件被盗艺术品和33万件非法盗掘的文物。

《环球时报》记者在意大利了解到，从意大利文物宪兵查获这批文物到法院判决，归还缓慢的主要原因还是意大利的司法体制，之前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审理而非侦办。中国驻意大利大使馆去年年底收到了意方的判决通知，意大利方面几乎是带着“过年的喜悦”通知了中方。现在这批文物的归属已经不是问题，意大利已经是真正在帮我们临时看管文物了。

“中国一直寻求追回被偷窃或走私的海外文物，近年来开展了高调的行动”，《南华早报》24日称，流失在海外的文物被认为是中国历史“屈辱世纪”的提醒，中国官方估计，1840年至1949年，约有1000万件文物被外国军队抢走或被人偷走，流落海外。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霍政欣24日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此次中意两国签署文物返还协议具有重要意义，进一步拓宽了中国和“一带一路”倡议参与国之间的合作内涵。中意同属历史悠久的文明大国，也都是文物流失大国。在这方面，中意两国同属一个阵营，有很多共同话题。

霍政欣表示，随着中国国力提升，各个国家会对中国提出的有法律依据的文物追索诉求表现出更加重视的姿态。但在文物追索过程中，中国面临的难点很多。首先，对于历史上流失的文物，追索过程中面临很多法律障碍。其次，流失文物跨越时间长，流失渠道也多样复杂。中国在追索文物过程中所面临的证据主张和法律适用等方面法律难题的复杂性，是其他任何文物流失国都无法比拟的。具体说，第一，国际公约没有溯及力，不适用于其生效前的文物追索行为。第二，一些文物流入国并未加入国际公约，因此相关公约在这些国家并不适用。第三，一些国家的国内法（例如善意取得和取得时效等因素考量）也对中国的文物追索构成法律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