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70年外交思想的发展历程——基于历届中国共产党代表大会政治报告的分析

□蔺小平

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大会政治报告中的外交思想，是国家在风云诡谲、变化莫测的国际环境中，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在对外关系中的实际定位、目标界定、对外原则以及相关政策执行的总和。所以外交思想不仅受到我国当时所处的国际形势的制约，也受到国家内部现实情况的影响，它真实地反映了我国在特定时期、特定环境下的外交目标和外交策略。70年来，世界局势在不断地发生变化，虽然我国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的主线没有发生改变，但是具体到中国与世界各国的外交关系以及中国的外交思想，均顺应着世界局势的变化而不断地作出调整。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执政党，历次党代会的政治报告都是对前五年我国政治生活各个方面的总结，以及勾画未来政治发展走向的蓝图，所以党代会政治报告中对我国外交的论述，不仅是对我国在特定时期外交思想的权威表达，也是体现了我国在面对复杂国际形势下对外交往所作出的战略部署。所以本文选取历届党代会的政治报告作为分析的对象，并依据报告将建国以来我国外交的发展分为三个阶段，即：以无产阶级同盟为主线的“革命外交”战略时期、以服务经济建设为宗旨的外交路线时期、以“和平与发展”为主题的合作共赢外交理念时期，旨在通过分析历届党代会政治报告中外交思想的整体变迁，总结出中国外交思想的特点，以此来考察中国外交思想的演变的逻辑。

一、以无产阶级同盟为主线的“革命外交”思想

1956年，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此次大会也是新中国成立后的首次代表大会，有着非凡的意义。此时的国内刚刚取得了农业、手工业、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的胜利，党的八大的政治报告分析了在整个世界政治格局中存在三股力量，即：“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国家阵营”、“民族独立运动胜利的发展中国家”、“以美国为首的帝国主义国家”，认为“目前的国际形势对于我们的社会主义建设是有利的……世界的持久和平已经开始有了实现的可能。[1]”所以在回顾新中国的外交思想时，在建国初期我国采取了“一边倒”外交战略，在中苏不断发展和巩固“兄弟般的友谊和互助合作的关系”的基础上，作出了中苏同盟的决定，同时认为要“继续巩固和加强这种团结和友谊，是我们最高的国际义务，是我国对外政策的基础[2]”；对于世界上深受殖民主义迫害的国家，支持他们为民族独立而斗争。同时与其在尊重和遵守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基础上与邻为善，并且愿意同一切尚未与我国建交的国家建立正常的外交关系，甚至对于当时处于敌对关系的美国也表达了愿意和平共处的愿望。由于近代以来我国与广大亚非拉人民深受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的侵害，多灾多难，战乱不断，故而报告认为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都需要和平，并且在报告结尾指出我国要贯彻睦邻友好的政策，同其他国家建立友好的外交关系，愿意与当时敌对的国家和平相处。

党的八大的外交思想是根据我国建国初期国内外的实际情况而制定的，具有一定的务实性和现实意义。而1969年党的九大是在“文化大革命”最高潮时期召开的，其政治报告中最主要的特征就是凸显了思想政治领域的“阶级斗争”。在开篇关于国内外问题的论述，尤其是涉及苏联时，大量引用了列宁的语录，认为苏联的领导人已经违背了列宁“光辉的教导”，使苏联成为“黑暗的法西斯主义的资产阶级专政的国家。”而毛主席的态度是坚决与苏联的修正主义“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并“提出了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同时，在提到关于国内的现实问题时，强调要“认真搞好斗、批、改”；面对当时的国际形势，报告中用了大量篇幅对于两个超级大国进行了批判，认为“美帝国主义和苏修社会帝国主义……内外交困、走投无路……敌人一天天烂下去，我们一天天好起来[3]”；对于当时与印度逐渐恶化的关系，认为中国应当要履行自己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义务，与美帝、苏修和他们的走狗斗争到底；报告中关于对外政策的论述依然坚持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的主线，“在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原则下，发展同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友好互助合作关系”[4]，依旧在“五项原则”的基础上与制度不同的国家和平相处，同时声援并支持亚非拉等被压迫民族进行无产阶级革命斗争，坚决反对美帝国主义和苏联修正主义的压迫，呼吁“全世界无产阶级和被压迫人民、被压迫民族联合起来！[5]”

党的十大的报告是在我国恢复联合国的合法地位，中美、中日关系得到改善的背景下召开的，当时美国刚刚走出越战泥潭，而苏联则陷入了阿富汗战争的泥潭，二者之间在世界范围内划分势力范围，不断对抗，给世界带来了持续的动荡和压迫。同时我国秉持着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在国内日子并不好过的情况下依然支持和援助广大第三世界国家。报告中也是第一次提及“第三世界”国家的“觉醒和壮大”并对它们在反对美苏霸权主义中所做出的贡献给予肯定。在此基础上，党的十大对于我国的对外政策的理念作了阐述，即“坚持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坚持党的一贯政策，加强同全世界无产阶级、被压迫人民和被压迫民族的团结，加强同一切受帝国主义侵略、颠覆、干涉、控制和欺负的国家的团结，结成最广泛的统一战线，反对帝国主义和新老殖民主义，特别是反对美苏两个超级大国的霸权主义。[6]”

党的十一大的报告是党的十大报告的延续，认为我国“国际威望不断提高，我们的朋友遍天下。[7]”随着国际无产阶级、被压迫和殖民的民族独立的运动不断兴起、美苏争霸的愈演愈烈，提出“在革命因素继续增长的同时，战争因素明显增长。”所以秉持着自己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义务，提醒各国人民要“提高警惕，紧密团结，做好准备，进行不懈的斗争，有可能推迟战争爆发的时间，而且一旦打起来，也将处于有利的地位。[8]”同时进一步阐述了党的十大报告中关于“三个世界”的理论划分，认为在世界各种政治力量中美苏两大霸权主义国家，对世界人民进行压迫和剥削，是全世界共同的敌人，广大的第三世界国家面临着美苏和第二世界的压迫和剥削，受到的苦难最深，因此他们的反抗最为激烈，是反霸权主义的生力军，第二世界的国家虽然压迫和剥削第三世界国家，但他们又受到美苏两大霸权的压迫，具有两面性的特征，是可以分化和团结的对象，因此，我国可以站在广大第三世界国家一边，努力团结第二世界国家，对抗美苏霸权。

综上所述，从党的八大到党的九大，国内的主要任务由建国初期对社会主义建设的探索转向在思想领域的阶级斗争，而党的十大到党的十一大，从文化大革命后期到文化大革命的结束，在党代会报告中关于外交思想的表述依然有着明显的“革命外交”痕迹。建国以后到20世纪70年代这段时间正是第三次工业革命和各种国际组织兴起的时间，这场“革命”不单阻碍了当时国内社会主义建设的步伐，也在一定程度上使我国没有及时参与到国际组织与国际秩序的建设当中。但对于当时的国际形势，党的八大中所阐述了三种主要的力量一以贯之：帝国主义、社会主义、正在争取民族独立的国家以及之后党的十大、十一大所坚持的“三个世界”的划分对于当时具有积极的指导意义。

二、以服务经济建设为宗旨的外交路线

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重新确定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和“改革开放”的基本国策，党的十二大的报告中认为国内政治环境“安定团结”、“社会主义的民主和法制正在逐步健全，各民族的平等团结关系重新获得加强，爱国统一战线有了进一步的扩大”[9]，且称当时“是建国以来最好的历史时期之一”，在此新局面的基础上，首当其冲的任务是“社会主义现代化经济建设继续推向前进。”从此我国的国内工作任务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对于国际形势，当时仍处于美苏争霸的格局，随着1972年尼克松访华，中美关系已整体缓和，但中苏关系处于紧张的局面，所以党的十二大报告中强调“反对帝国主义、霸权主义和维护世界和平而斗争。”同时党的十二大报告中明确强调“坚持执行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发展对外关系，也提到“中国人民决不愿再回到过去的屈辱地位，也决不会把任何其他民族置于我们过去那样的屈辱地位”，基于此，向全世界宣告“在任何情况下，我们永远不称霸”，报告中延续了历次党代会中关于与社会主义建立友好关系的外交理念，其中与“朝鲜、罗马尼亚、南斯拉夫等友好的社会主义国家亲密合作，不断的巩固和发展着团结和友谊。”同时与亚非拉等发展中国家也有各方面的支援合作；随着中日关系出现破冰，报告中提到当时中日关系称“中日两国发展和平友好、平等互利、长期稳定的关系”，也提出要排除影响中日关系的阻碍因素，表明我国一直愿意以史为鉴，与邻和睦，和平发展。在谈及中美关系时，提到自中美建交以来“发展了符合两国人民利益的关系”，但由于美国对于中国台湾问题的模棱两可，希望美国遵守中美“联合公报”，在中国台湾问题上不但在言语上更要在行动上尊重我国的主权和领土完整，这样两国关系才能朝着健康的方向发展；提到中苏关系时希望苏联当局能够拿出实际行动和诚意来改善两国近二十年的关系，使中苏关系“有走向正常化的可能。”同时愿意与世界各国一起“反对霸权主义、维护世界和平”，坚决同第三世界国家加强友好合作、尽力援助，对于冲突通过协商解决分歧；在阐述关于我国的对外关系中，认为我国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遇到意见分歧协商解决的方式同“世界上许多共产党保持着友好的联系”，同时希望“世界各国人民不断加强了解和合作，世界走向光明和进步才有最根本的保证。”从中可以看出，此时我国外交的战略格局已逐渐脱离“革命外交”的范畴，开始真正面向全世界，全方位的外交思想已具雏形。

党的十三大报告肯定了党的十二大以来关于国内和对外问题的改革建设，认为党的十二大以来的国内工作“有力地推进了改革和开放，加强了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在提及国际形势时，认为基于和平和发展的时代主题，需要在外交格局和党的对外关系上作出调整，要坚持和发展我国“独立自主、反对霸权主义、维护世界和平的对外政策”，使我国在世界上的“朋友更多了。”当时美苏争霸格局虽然仍存在，但已有缓和的趋势，世界人民对于和平的渴望愈发热切，在此期间，我国发出将继续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基础上同世界各国发展友好合作关系。”

党的十四大报告中延续了党的十二大、十三大中以国内经济建设为中心的主要任务。在外交政策上，随着东欧剧变、苏联解体、世界两极格局的终结，此时的我国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当时，我国的工作重心已经转变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从“十一届三中全会”到“南方谈话”，国内社会主义建设的条件已经逐渐成熟，而外部条件正如报告中所提出的“和平与发展是当代世界两大主题，必须坚持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为我国现代化建设争取有利的国际环境。”这也是历届党代会报告中首次提出外交政策要服务国内的现代化建设，为国家的发展提供良好的国际环境；在阐述国际形势和对外政策时，肯定了我国一直以来的外交理念，称我国的外交工作取得了“重大成就”，同时也强调中国一直致力于“同周边国家的睦领友好关系”，并认为现在与各国的关系“处于建国以来的最好时期”，使我国的国际地位不断改善和提升；在面对世界朝着多极化发展的方向，认为在目前的国际形势下，建立国际新秩序是重大问题，提出要“重视联合国的作用，积极参与联合国事务”，开始主动承担一个大国的职责；继续加强对第三世界国家的支援，并与其开展广泛的合作；有鉴于与西方国家意识形态的区别，报告中强调我国绝不把自己的意识形态强加于人，但“也绝不允许别的国家将自己的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强加于中国。”

党的十五大政治报告继承和延续了党的十二、十三、十四大报告对于我国国内外形势的判断，认为在1992年邓小平“南方谈话”后和党的十四大五年来，我国在“各个领域取得巨大成就”“国际地位显著提高”；对于国际形势的判断，认为国际局势正在从两极格局中走出来，虽然在局部上仍然存在冲突，但是整体上趋于缓和，各方的力量开始突现，“多极化趋势在全球或地区范围内，在政治、经济等领域都有新的发展”；在处理对外关系时，一是要顺应和平与发展的主题，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积极与周边国家开展对话；二是要加强与第三世界国家的合作，与广大发展中国家一道共同维护自身的权益；三是与发达国家之间的合作交流要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不应过分拘泥于意识形态的差异，应互相尊重，求同存异，寻找共同利益，开展对话与合作；四是提出“积极参与多边外交活动，充分发挥我国在联合国以及其他国际组织中的作用”。同时也要在坚持“独立自主、完全平等、互相尊重、互不干涉内部事务原则”的基础上，发展与世界各国政党的“党际交流和合作关系，促进国家关系的发展”。

综上所述，从党的十二大到党的十五大的党代会报告中，对国内国际形势的分析不再从无产阶级革命斗争的视角出发，整体而言，中国国内的主要任务已转变为坚持经济建设为中心。对于国际形势，我国得出了“和平与发展是当今世界的主题”这一重要结论，在此背景下，我国外交应该积极行动起来，为国内经济建设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故而我国始终坚持“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的政策。

三、以“和平与发展”为主题的合作共赢外交理念

党的十六大是在我国“改革开放取得丰硕成果”、“加入世贸组织，对外开放进入新阶段”的背景下召开的；对于国内的形势分析，延续了党的十二大以来“经济建设”为主要的工作重心；对国际形势的分析，当时正值“9·11”事件发生一周年之际，全球的恐怖主义威胁趋势上升，但是党的十六大报告坚定的认为“和平与发展仍然是时代的主题”，同时认为“世界多极化”和“经济全球化”的趋势可以给世界和平带来发展机遇，提出中国外交政策的宗旨是“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这也是我国外交政策中首次表达将中国外交积极参与世界发展潮流中，体现了我国外交政策开始逐渐具备开放性和国际性。在规划未来五年的外交政策中，党的十六大报告将党的十五大报告中提出的关于建立“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的主张，具体到各国应当积极参与国际事务，并从政治、经济、文化、安全等领域来促进相互之间的交往，将建立“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的主张上升到建立新的国际安全与秩序观，同时主张“反对一切形式的恐怖主义”，继续改善和发展与“发达国家的关系”，继续加强与周边国家的“睦邻友好”，积极参加“多边外交活动”，广泛开展“民间外交”。这也是发展到现在为我国的大国外交做出重大贡献的外交思想，即：大国是关键，周边是首要，发展中国家是基础，多边外交是重要舞台。

2007年党的十七大召开时，近经过30年的改革开放，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竞争力大大增强，成为世界第四大经济体、第三大贸易国和最大外汇储备国，我国与世界的联系更加紧密。因此，党的十七大报告中认为“中国的前途命运日益紧密地同世界的前途命运联系在一起”，彼时正处于“大变革大调整”中的世界，面临着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的严峻考验，对此，党的十七大报告延续了党的十六大报告的“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外交宗旨，分别从政治、经济、文化、安全、环保五个方面系统阐述我国新型国际秩序观的理念，提出要“共同分享发展机遇，共同应对各种挑战”，这表明我国的对外政策由过去被动的应对、参与国际事务，转向主动、积极地提出建设性的建议和承担国际责任，提出中国愿意“加强人大、政协、军队、地方、民间团体对外交往，增进中国人民和各国人民的相互了解和友谊”。此时的中国外交不再是旁观者，而是以参与者和改革者的角度去服务和参与国际政治体系，彰显了负责任大国的形象。

2012年，我国已经是当时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综合国力、国际竞争力、国际影响力已发生了历史性的变化，在党的十八大召开时，我国已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进到新的发展阶段”；对当时的国际形势，党的十八大报告认为“国际金融危机影响深远”“全球发展不平衡加剧”，延续并认为以往的“霸权主义、强权政治和新干涉主义”有所上升，首次提到了“粮食安全、能源资源安全、网络安全”等的全球性突出问题，反映我国除了关注传统安全外，也重视非传统安全的威胁；面对当前危及全球人类生存与发展的问题，强调“要合作不要对抗”，首次阐释了中国与世界的“合作共赢”理念，即：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对于我国外交政策的阐述称“中国将始终不渝走和平发展道路，坚定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并在延续以往与世界各国交流合作的基础上对其做了进一步的解释说明，首次提出“将扎实推进公共外交和人文交流，维护我国海外合法权益”。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国家的利益不断向海外延伸，故而，为了保护我国在海外的合法权益，我国的外交思想也不断的顺应时势，丰富完善。

党的十九大报告开篇即提到国内形势，认为当前已经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决胜阶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关键时期”，我国取得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历史性成就。”对于国际形势的分析，认为“世界经济复苏乏力、局部冲突和动荡频发、全球性问题加剧”，对此，报告中提出我国将始终做“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全球发展的贡献者、国际秩序的维护者”；在分析当前世界面临的挑战时，认为当前世界变革所带来的挑战单凭一国已无法应对，所以在此基础上延续了党的十八大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提出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面对西方国家一直鼓吹的“中国威胁论”“修昔底德陷阱”等一系列问题，党的十九大报告做了坚定的回应，中国的发展不会牺牲其他国家的利益，“中国无论发展到什么程度，永远不称霸，永远不搞扩张。”在发展建立全球伙伴关系中，我国继续奉行独立自主、不结盟的外交政策，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中国将积极发展“全球伙伴关系”、推进“大国协调和合作”，结伴而不结盟；而提到与周边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时，依旧延续党的十八大报告的外交政策，提出与周边国家合作交流秉持“亲诚惠容”“以邻为伴”的理念，秉持“义利观和真实亲诚”同发展中国家加强合作交流；首次提出中国将“对发展中国家特别是最不发达国家援助力度，促进缩小南北发展差距”。从中可以看出，进入新时代，我国已经建立了相当完善的外交体系，在构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过程中，我国的外交角色定位已经发生了重大的转变，在国际社会中主动承担更多的责任。

综上所述，自党的十六大以来，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迅速发展，中国外交从各个方面参与进世界当中，并逐渐从国际舞台的边缘走向中心。党的十六大以来，面对复杂的国际环境，我国一直坚持建立合作共赢的对外关系，形成了“大国是关键，周边是首要，发展中国家是基础，多边外交是重要舞台”的外交思想，使得我国的国际地位和国际影响力不断提高，在此基础上，我国又提出了“一带一路”倡议，这正是我国建立合作共赢外交关系理念的延续，是我国主动承担国际责任，致力于构建新型大国关系，将中国的发展惠及世界的重大举措。

四、主要结论

(一)外交角色由被动转为主动。从新中国建国初期到十一届三中全会前，中国一直坚持认为：由于帝国主义的威胁，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因此在建国初期的外交政策是联合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国家阵营共同反抗帝国主义侵略、保持和平；随着中苏关系的破裂，以及美国先后在中国台湾、朝鲜、越南等的侵略威胁，中国实施既抗美又抗苏的外交政策；彼时，随着广大亚非拉地区民族解放运动的兴起，第三世界逐渐登上历史的舞台，中国坚定地支持并与其团结，以此对抗美苏。中国已经不再被动地制定各种外交思想来适应当时的国际环境，开始开展主动的外交去团结广大第三世界人民，以此来反抗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但随着党的领导人错误估计国内政治状况，从党的九大开始的阶级斗争一直持续到党的十一大结束，突出强调“阶级斗争”的方针路线严重损害了国内经济的建设与发展，也对外交工作的实施产生了负面影响。改革开放后，从党的十二大到党的十七大，党和国家把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持续推进改革开放的政策，在邓小平指出“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后，中国更是积极扩大外交领域，愿意与世界各国携手为建立国际经济新秩序而斗争，同时在政治、经济、安全、文化等方面愿意积极主动参与国际合作建设。进入二十一世纪，中国对外开放的格局愈来愈大，从更加多元的方面参与国际合作交流，在强调合作共赢的同时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我国的外交角色已经完全转变，展现负责任的大国形象。

(二)外交思想的继承与发展。从党的八大到党的十九大，一方面，我国一直奉行的是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坚持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基础上来开展外交关系，这体现了我国在处理对外关系中的基本立场，即：在坚持“一个中国”原则、维护领土主权完整、平等互惠与世界各国和平共处的愿望，同时也反映了独立自主外交政策的强大生命力；另一方面，我国坚持始终发展各种层次的外交关系，在建国初期联合与共产主义阵营反对霸权主义，声援并支持备受压迫的亚非拉国家，团结第三世界国家反抗霸权主义与强权政治，注重与周边国家和平谈判协商解决争端，逐渐加强注重并开展民间外交、公共外交等多方面外交，体现了我国外交的层次在不断的细化和完善。从建国初期的“一边倒”，到支持亚非拉国家独立反抗美苏霸权，再到开展经济、科技、文化、教育、卫生、体育等各个领域的交流合作，我国对外交往的对象与领域不断扩大，在国际外交中的参与程度不断提高。从“四位一体”到“五位一体”，再到“人类命运共同体”，我国始终不断的在继承和发展中朝着全方位外交前进。

总之，从历届党代会报告中演进发展中可以看出，新中国70年，我国经历了纷繁复杂的国内外环境，并在不断的对外交流中提出方案、总结经验，始终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注重发展各方关系，丰富了我国外交思想的内涵，对于我国未来外交思想的发展与实践提供了有力的理论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