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欣
(福建师范大学,福建 福州 350000)
“后真相”于1992年提出,该词主要描述的是一种言论被情感诉求所框定,谎言大行其道,而客观事实却被隐藏忽略的网络环境。也可以说,客观事实在形成公众舆论方面的影响力不如诉诸个人情感与信仰。[1]在后真相时代,人们需要进行“双重思考”与“双重言说”。
斯坦福大学的研究发现,仅25%的高中生能够识别出新闻的真实性。因此,在当今信息获取简单而假新闻肆虐的信息时代里,人们对信息质量及真实性进行正确评估与掌握其访问方式相比更重要[2]。
“媒介信息素养”(media and information literacy,简称MIL)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近几年来开始提倡的,并首次将信息素养与媒介素养合二为一,组成的一个复合概念:一种以尊重人权的创造性、法律与道德的方式来获取、分析、评估、使用、生产和传播信息与知识所需的知识、态度、技能和实践的组合,媒体和信息素养者可以在他们的私人、专业和公共生活中使用多元化的媒体、信息来源和渠道,从而使个人能够有效地与媒体和其他信息提供者接触的基本技能和能力,以及形成批判性思维和终身学习技能,使之社会化并成为积极的公民。通过这些技能人们能够知晓何时他们需要何种信息,以及何时能够从何处获取其所需的信息与知识。他们亦能够了解这些信息的创造者及其创造原因、媒体在信息提供者和存储机构中的角色、职责和功能,分析通过媒体和所有信息的缔造者所传达的信息、消息、信念、价值,并根据一系列通用的、个人的和基于情境的标准来验证他们发现和制作的信息真实性。因此,MIL能力超越了信息和通信技术,涵盖了学习、批判性思维和解释技能。
当前大量的数字化的错误信息正在网络社交媒体中蔓延,这一现象被世界经济论坛(WEF)列为危害社会信息安全的主要威胁之一。
假新闻(Fake news)是指刻意以传统新闻媒体或是社会化媒体的形式来传播的错误资讯,其目的是误导大众,从而带来政治及经济的利益[3]。虽然假新闻频频出现在新闻头条是在2016年美国大选期间,但假新闻并不是这个时代的新鲜产物,其起源可以追溯到印刷媒体之前的时代。在几千年前,人们依靠石头、石莎草等作为书写的载体记录信息,由于记录信息主体通常是当时的领导人,所以这些信息的内容大多都是对领导人的歌颂与赞扬,这时候的信息记录最主要的功能是提醒人民群众要服从管理,从而加强其领导人的领导权。但其内容的真实与否,如今已无法验证。比如在554年,东罗马帝国学者普罗科匹厄斯利用假新闻抹黑了皇帝查士丁尼二世。他在写成歌颂查士丁尼战绩《战争史》后,又写了一部《秘史》,以揭露查士丁尼朝廷名人的丑闻轶事。作者普洛科皮乌斯在他几部作品里反复无常的态度,导致《秘史》一书内容的真实性有待考究。也就是说,谣言和假故事很可能在人类生活的早期就已存在[4]。尽管假新闻具有较久的历史渊源,但其真正受到广泛关注主要是因为媒体行业的准入门槛越来越低、媒体使用量急剧上升以及公众对大众媒体的信任度持续下降。
假新闻文章通常来源于两种网站:一种是完全为了印刷销量而故意制作误导性文章的网站,另一种是参与政治,带有党派偏见的网站[5]。
假新闻通过一个由网站、社交媒体和机器人组成的复杂生态系统从源头传播给消费者,使社交媒体具有易于共享和重新连接社交联系等有吸引力的特性,使得高度活跃的和党派化的个人(和机器人)能够操纵社交媒体,从而成为错误信息的强大来源。另外,在社交媒体中所观察到的两极分化结果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在线共享具有两种基本机制:社会影响力和非持续性。由此产生的回波室是非常均匀的,为假新闻的选择性曝光和确认偏差创造了理想的条件。它们具有高度密集和群集化的特征,因此消息能够十分高效地进行传播,并且使不同用户能看到来源于不同渠道的同一消息。即便个人更愿意分享高质量的信息,但有限的个人关注与无限的信息传播也会阻止社交网络在系统层面上基于质量对消息的区分,从而使低质量信息像高质量信息一样病毒式传播。这有助于解释为什么人们在网上更容易接触到假新闻。
美国图书馆学研究学者表示,打击假新闻和为研究课题提供公正科学解决方案应在社交媒体上和平台上两个方向进行。
1.在社交媒体上,为真相发声。我们需要加强对可信的信息的传播。首先,我们需要将现有的研究成果转化为一种能够被记者和面向公众的组织所能理解的形式。因为即使是社会科学家已经确定的研究结果,如果仍然没有被公众广泛知晓,那也有可能被谣传。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制作一份简短报告,总结当前对错误信息的理解。新闻机构可以通过强调讲故事、重复事实和公正的报道来加强与听众的联系,使他们更好地了解新闻。其次,我们应该寻求图书馆研究人员和媒体工作者之间更强有力的未来合作,以通过扩大报纸对当地社区的报道来提供帮助。其中一种合作途径就是图书馆员与媒体工作者在新闻编辑室共同合作,他们既可以担任内部专家,又可以收集应用研究数据。另一种途径是为记者提供他们所需的工具,以降低基于数据的新闻报道的成本。
2.在平台干预上,减少假新闻。广泛传播的假新闻具有明显的集中性,使得运用平台对假新闻的识别与干预变得简单。尽管少部分假新闻网站的来源未知,但大多数假新闻的来源可以被识别出来。确定平台的职责,并使其积极参与将是打击虚假新闻的重要策略的关键。
高校图书馆不仅仅是以文献资源的拥有量为标志的代表性建筑,更是一种作为学校文化中心的象征。随着图书馆服务范围的不断扩大,图书馆将依托现有的新媒体技术为青少年和年轻人提供更多信息知识的服务,比如主动开展对学生数字和媒体素养能力的培养。
为了更好地实现对假新闻的打击,图书馆应主动寻求与媒体工作者之间更强有力的未来合作。图书馆将依托现有的新媒体技术,根据新闻教育宣传的特点,开设有关假新闻的图书馆指南。截至目前,包括美国图书馆协会在内已有13个图书馆开设关于后真相时代与假新闻相关的图书馆指南。虽然不同图书馆对后真相与假新闻的侧重有所不同,但大多都是围绕假新闻与媒介信息素养展开相关学习。目前媒介信息素养中心已开展了新媒体技术学校(nmtcs)(圆密尔曾与学校建立的一个综合的媒介素养课程)、k-capa高中媒介素养课程(一个帮助学生获得教学与媒介素养技能的程序,他们可以申请在媒体和纪实类的新媒体技术的特许教学员)、国际儿童媒体2012年度会议:“孩子和数字媒体:趋势、挑战、和灵感”、饥费城青年媒体协作(PYMC通讯)等一系列利用媒体技术、联合图书馆信息资源,从而加强媒介信息素养教育的活动。由此可以说明,我们进入了一个非常需要媒体素养的时代。在打击假新闻的过程中,媒介素养教育可能是最为关键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所以应该从小学开始,就开设识别假新闻的媒体素养课程,这是从源头上遏制假新闻的一个关键环节。
《2017美国图书馆协会白皮书》报告肯定了图书馆在反对虚假信息方面所做的努力,并列举了能够为图书馆工作人员培训辨别信息真伪时提供帮助的内容,如“后真相:虚假新闻和信息素养新时代”的网络研讨会、“虚假新闻”研讨会、“教师打击虚假新闻的五种方法”和“图书馆员拿起武器反对虚假新闻”的媒体信息等。[6]另外,在华盛顿大学塔科马图书馆和格林河学院霍尔曼图书馆最近的一系列项目中,美国学者Marisa Petrich利用虚假新闻与新闻媒介素养的联系开展了一系列新的学习活动,从而实现了图书馆在与现有的网络媒体技术合作的基础上,加大了对假新闻的打击力度。
首先,我们必须加强对社会和认知干预的研究,使错误信息的影响最小化。研究对事实核查的作用和修正的有效性提出了质疑,但目前还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替代这种方法,减少错误信息传播的社会干预作用有限。展望未来,该领域的目标是识别维系真相文化的社会因素,并设计干预措施,帮助奖励来源良好的新闻。
其次,由于受假新闻干预的人并不是所有人,所以应持续关注那些轻易就被动摇观点的人,这是一种十分有效的干预假新闻产生影响的方式。
最后,科技和社交媒体不仅为处理错误的信息带来了新的挑战,同时也提供了更有效的应对手段。Facebook最近与事实核查组织合作,在人们分享有争议的文章之前发布警告,这是技术干预的一个例子,可以限制虚假信息的传播。然而,关于事实核查方法的可扩展性以及如何在有争议之前最小化假新闻的影响仍然存在问题。所以图书馆应加强与记者与平台媒体等工作人员的合作[7],并致力于长期发展媒介信息素养教育课程,发挥其文化中心、信息资源中心、信息中心的优势,在多方面实现对假新闻的阻断与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