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下我国高等教育结构与产业结构耦合关系研究

杨胜利, 王伟荣, 王艺霖

(1.河北大学 经济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2；2.河北大学 护理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2)

一、引言

就业是民生之本，实现充分就业既是促进经济发展的要求，也是社会稳定和谐发展的基础条件。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背景下，就业不仅表现为劳动力市场供需平衡问题，更与高等教育存在着密切联系。鲍静指出高等教育人才培养的合理与否对大学生就业有着重要影响[1]。胡静、马琳指出高等教育人才培养模式的改革，要重视教育与科学、生产的关系，要从市场需求、培养高层次创新人才角度出发进行改革[2]。谭菊华指出我国高等教育正在逐步实现大众化教育，该期间就业问题突出，要加快人才培养模式的改革，树立创新型、应用型、复合型的人才培养目标[3]。朱国红认为高等教育人才培养对市场供需矛盾缺乏有效回应，是导致高校毕业生就业问题日渐突出的一个主要原因[4]。

在产业结构与高等教育结构关系的研究上，潘懋元指出教育结构受经济结构制约，并反作用于经济结构[5]。当前产业转型升级加快，产业结构的巨大变化，使高等教育人才培养表现出种种不适应症状，市场呼唤高等教育人才培养结构的改革。邵国良、王满四则进一步指出高校应该以服务地方经济转型升级为目标[6]。从专业结构来看，我国高等教育专业设置与产业转型不协调，不能满足经济发展需要；从层次结构来看，本科和研究生比例较低，不能满足当前对高层次人才的需求[7]，即高等教育结构适应产业结构，则高等教育通过教育、科研、社会服务能够促进经济发展，反之则难以达到预期教育效果。

有的学者直接分析了产业结构调整与大学生就业的关系。大学生就业结构的分布反映了不同产业及其内部生产部门对大学生就业需求的变化。它也是判断高等教育学科专业设置与产业结构匹配程度的一个重要依据。刘晓华、张喜梅等从就业角度指出我国大学生存在初次就业率低、知识性失业突出、跨专业择业增多等问题[8]。辜胜阻、刘献君进而研究发现高等教育结构调整滞后于产业结构，也造成了大学生结构性失业[9-10]。于红霞则认为大学生就业既有总量矛盾也有结构矛盾[11]，但与其他发展中国家一样，结构矛盾是主要矛盾，因而高等学校专业结构和教育体制需要进行调整和改革。

可见，关于产业转型升级、高等教育与大学生就业的研究呈现出多层次性、多维度性。具体来看主要表现为：以大学生就业为切入点来研究高等教育与劳动力市场之间的关系；以产业转型升级为切入点来研究高等教育与经济转型的关系；以高等教育结构调整为切入点来研究产业结构与专业结构设置的关系等。但是单单从某一方面展开研究往往会忽视一些相关因素，难以找到问题的根源。将产业、教育与就业结合起来系统研究，探寻三者之间的反馈机制和内在联系是解决劳动力市场供需矛盾的关键。

二、指标选取与研究方法

(一)指标体系构建

高等教育结构是指高等教育系统内各组成部分之间的比例关系，相关研究一般将高等教育结构划分为内部结构和外部结构。外部结构主要包括层次结构、科类结构、形式结构、地域结构等；内部结构主要包括专业结构、课程结构、教材结构、队伍结构等[12]。本文研究中的高等教育结构主要指外部结构，即以高等教育层次结构和学科结构为对象进行指标设计，研究中以专科生、本科生、研究生等各层次毕业生数量和教育部规定的11个学科中各学科毕业生数作为高等教育层次结构测量指标[13]。由于衡量高等教育结构与产业结构协调度的中间变量是就业结构，所以在研究中采用就业结构这一指标来探讨高等教育与产业发展的关系，并测算分产业产值结构、就业结构与高等教育结构的耦合协调度。这里选择就业结构测算产业结构与高等教育结构的关系，是因为产业结构与教育结构匹配与否直接造成了大学生供需失衡和结构性就业难的问题，而测算就业结构与高等教育结构的关系能够看出目前大学生就业的行业选择倾向，进而为高等教育结构调整提供参考。见表1。

表1 产业结构与高等教育结构指标体系

(二)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文中采用数据主要来自于1999—2015年《中国劳动统计年鉴》和《中国教育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以及中国劳动力市场抽样调查数据。之所以选取1999作为起始年份，是因为1999年是高考开始扩招后的第一个年头，普通高等院校招生规模都出现大幅度增长，高校招生数增长幅度一度超过经济增长幅度，1999年之后大学生就业的结构性问题更加凸显。同时，由于高等教育结构与产业结构的关联性与复杂性，在研究中采用了灰色关联分析法，对高等教育与产业结构的关联机制和相互关联程度进行了分析，以探求产业转型升级对高等教育改革的需求问题。由于所选高等教育结构衡量指标存在指标间量纲差异，于是需要首先对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以消除指标间的量纲差异。

所有指标标准公式为

式中，zxi，zyi为标准化后的第i个指标数据，依次类推，新数据代替原始数据组成新的标准化指标数据。

灰色关联模型如下

式中，εij(k)是第k个时刻第i高等教育结构指标zxi与产业结构第j指标zyj的相对差值，这种形式的相对差值称为zxi对zyj在k时刻的相连系数。ξ为分辨系数，引入ξ∈[0，1]是为了减少极值对计算的影响。在实际使用时，应根据序列间的关联程度选择分辨系数，一般取ξ≤0.5最为恰当，文中选择ξ=0.5为计算依据。

据此可以计算出xi和yi的关联系数，为了综合分析产业转型升级与高等教育的关联程度，将1999—2016年Xi对Yj的每一组关联系数求和，然后除以年数n得到平均关联系数，形成平均关联矩阵

为了进一步分析高等教育结构中哪些因素与产业结构关系密切，哪些因素作用不大，将平均关联系数按照某一系统指标数(平均关联矩阵的行与列)c求其平均值，得到一个相对关联系数r，r代表着高等教育结构某一指标与产业转型升级协调发展程度或产业转型升级某一指标与高等教育系统协同程度的高低。关联度r表达式为

式中，rij取值在0～1之间，rij取值越接近于1，则说明高等教育结构中某一指标xi与产业结构中某一指标yj之间的关联性越大，反之则关联性越小。当0

三、产业结构与大学毕业生就业结构的关系分析

产业是指具有同类属性的部门经济活动集合，产业结构则是在产业划分的基础上形成的各部门之间的比例关系。常用的产业划分方法有三次产业分类法、标准产业分类法、要素投入分类法等。本文采用三次产业分类法来研究产业结构。根据配第——克拉克的三次产业理论来看，劳动力追逐资本，投资能够有效地改变已有的就业结构。从总体上说，就业结构从属于产业结构，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提高，劳动力首先由第一产业向第二产业转移；当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提高到一定程度时，劳动力便会从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向第三产业转移。产业作为就业岗位提供的载体，产业结构的变动直接影响着人才的需求结构，进而影响着高等教育人才培养结构。我国的第二产业产值比重在2006年达到最大值(47.6%)，2006年之后开始出现波动下降。第三产业产值比重则在2013年超过了第二产业，成为国民经济中第一主导产业，使我国进入了以第三产业为主导的经济形态。到2015年我国的三次产业产值结构的百分比已经从1999年的16.1∶45.4∶38.5演变为8.8∶40.9∶50.3。见图1。随着传统粗放型产业逐渐被淘汰，服务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日益增大。

根据微笑曲线原理，在产业链中，附加值更多地体现在两端，即上游的产品设计研发和下游的零售服务是附加值最高的部分，而处于中间环节的产品制造附加值最低。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东南沿海承接了世界范围内的大量初级制造业转移，成为基础制造业的中心，吸纳了大量劳动力就业。然而，初级制造业对劳动者的技能和知识没有过高的要求，这就造成了产业发展无法吸纳知识密集型的大学毕业生就业。随着经济发展的方式转变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深化，经济质量优势显著增强，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逐渐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十九大报告指出，要支持传统产业优化升级，促进我国产业迈向全球价值链中高端，培育若干世界级先进制造业集群。而产业结构的调整直接影响着不同岗位上的人才需求，客观上要求高等教育为变动后的产业培养出相适应的不同层次、不同学科的劳动者。

图1 1999—2015年我国三次产业产值结构变动

由表2可以看出，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经济发展对高学历劳动者的需求倾向越来越大。1999—2015年我国GDP总量年均增长率13.52%，全部就业人员总量年均增长率为0.26%，平均就业弹性为0.014 6。而具有高等教育学历的劳动者年均增长率为11.54%，其平均就业弹性为0.650 6，要远高于全部从业人员的平均增长率和平均就业弹性，其中研究生就业弹性最高为0.879 6，本科生次之为0.873 2，专科生就业弹性最低为0.410 8。从各产业情况来看，第一产业以吸纳大学专科毕业生为主，对本科和研究生毕业生具有排他效应。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以吸纳大学本科毕业生和研究生毕业生为主，尤其是第三产业对大学专科毕业生的需求量在日益缩小，对研究生等高学历人才资源的倾向性需求明显增强。从分产业情况来看，1999—2015年全部从业人员第一产业、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平均就业弹性分别为-0.35、0.23和0.12，明显低于具有高等教育学历劳动者的分产业就业弹性。这也说明，劳动力市场对高技能劳动者需求量不断增大，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劳动者在劳动力市场上更受欢迎，这一点也与世界经济发展规律相一致，即经济发展水平越高，人才资源越是受到重视。

表2 1999—2015年大学毕业生年均增长率和各产业平均就业弹性

资料来源：根据《中国劳动统计年鉴》(1999—2016)、中国劳动力抽样调查数据2000—2016计算整理所得，高等教育学历指的是普通高等教育学历。

四、就业结构与高等教育结构的关系分析

随着产业的转型升级，我国就业结构也出现了快速高级化的趋势。2015年我国就业人员总量为77 451万人，比1999年增加了6 057万人。三次产业的就业比例从1999年的50.1∶23∶26.9变为2015年的28.3∶29.3∶42.4，第一产业就业比例下降了21.8%，农业劳动力非农化转移顺利推进，见表3。第二产业就业比重上升了6.3%，第三产业就业比重上升幅度为15.5%，成为吸纳劳动力就业的最主要产业。在就业结构变动的同时，高校毕业生在产业间的分布也发生了显著变动，大学毕业生开始向第二产业集聚，2015年第二产业大学毕业生的就业比重为22.83%，比1999年上升了11.33%。大学毕业生的就业结构与全部从业人员就业结构的显著不同之处是，高校毕业生主要集中在第三产业就业，2015年大学毕业生在第三产业的就业比例虽然有所下降，但仍达到了75.93%。2015年第一产业大学毕业生的就业比重则下降了0.2%。从整体来看，高校毕业生在产业间的分布与全部从业人员的就业结构一味地向第三产业倾斜不同，而是缓慢在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之间循环转移，在未来仍会有一大部分大学生选择流向第二产业就业，大学生就业结构的变动必然要求高等教育结构做出相应调整。

表3 1999、2015年高校毕业生产业分布变动 %

资料来源：同表2。

(一)高等教育层次结构与就业结构的关系

《2017中国劳动力市场发展报告》指出，中高端制造业已成为拉动就业的新引擎，高技术产业从业人员数增速明显高于各产业就业人员增长情况，新经济成为就业结构转型升级新动能。然而高校毕业生中研究生比例仍不高，博士生更低，科研型人才面临短缺。1999—2015年本科升研究生的比例平均为11.9%，硕士毕业生考取博士的比例平均为9.44%，一定的升学率为稳定就业提供了有效保障，但这一比例与发达国家相比仍有较大差距。虽然本科生总量和研究生总量都在增加，但本科升研率和硕士升博率呈现逐年波动下降的趋势，分别从1999年的24.49%和26.78%下降到2015年的11.16%和7.61%。1999—2015年专科、本科、研究生年均增长率分别为13.81%、14%和15.54%，其中研究生中硕士年均增长率为16.36%，博士年均增长率为10.68%。

根据智联网在线招聘数据库网络监测数据显示，2015年第三季度招聘岗位对大学毕业生学历要求中专科为50.37%，本科为45.46%，硕士为3.81%，博士为0.36%，分别比2005年第三季度上升了-0.051%、0.056%、0.021%、0.002%。而2015年高校毕业生中专科、本科、硕士和博士的比例则分别为43.79%、48.72%、6.76%和0.73%，分别比2005年上升了-0.054%、0.037%、0.017%、-0.001%。从以上劳动力市场上高校毕业生供需结构来看，似乎只有专科生比较紧俏，这主要是由我国目前产业结构中传统制造业仍占有一定比重，经济发展对具有专业技能的高专高职劳动力需求量仍较大。同时从表4中看到，具有本科及以上学历的劳动者尤其是具有研究生学历的劳动者数量虽然较少，但增速较快，就业弹性较大。未来一段时间内专科和本科毕业生需求量还会维持在一定的水平上，但需求比重会出现下降。

表4 1999—2015年普通高等教育毕业生层次结构

资料来源：根据《中国教育统计年鉴1999—2015》汇总得出。

(二)高等教育的学科结构与就业结构的关系

2016年中国大学生就业报告指出，大学毕业生的工作与专业相关度为66%，虽然大部分毕业生找到了与所学专业相关的工作，但66%相关度足以证明高等教育学科设置与经济发展人才需求之间仍存在结构性矛盾。一方面本科中的应用心理学、美术学，高职高专中的法律事务、语文教育连续多年就业率较低，被称为红牌专业。另一方面本科中的软件工程、网络工程、通信工程、车辆工程，高职高专中的铁道工程、电力系统自动化等专业炙手可热。从学科来看，2015届本科毕业生就业率最高的是管理学，为94%，就业率最低的是历史学，为86.%；高职高专毕业生就业率最高的是生化与药品，为93.5%，就业率最低的是资源开发与测绘，为87.4%。而从1999—2015年各学科毕业生人数增幅来看(见表5)，管理学毕业生总量增速最快，年均增长率为18.2%，其次是医学类、文学类、工学和教育学类毕业生，年均增长率分别为15%、14.52%、14.07%和11.66%；增长最慢的是历史学科类毕业生，年均增长率为2.83%。可见为了适应产业转型升级需要，高等教育在招生中已经做出了相应调整。

总体来看，就业率低的学科其毕业生数所占高校毕业生总量的比重在下降，就业率高的学科其毕业生数所占高校毕业生总量的比重在上升。2016年教育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工业和信息化部联合印发的《制造业人才发展规划指南》中将大国工匠和创新型技术领军人才、技能紧缺人才列为制造业人才需求的核心。这就意味着随着国家科技创新领域的深化，高等教育学科设置除了要满足学科知识的连续性以外，还要及时作出学科调整，满足产业升级对人才资源的需求。

表5 1999—2015年高等教育分学科毕业生数量

注：高等教育分学科毕业生规模由分学科普通高等专科毕业生、本科毕业生和研究生毕业生加总得出。

五、产业结构与高等教育结构的关联度分析

为了进一步探究产业与高等教育之间存在的关系，进一步利用灰色关联模型计算得出了高等教育结构和产业结构的关联度矩阵。两个系统各指标间关系复杂，关联系数都在0.5～0.65之间，属于中等关联，这说明产业结构与高等教育结构之间的关系非常密切，进行关联分析具有较大意义。为了揭示产业结构与高等教育结构的协调度的主要驱动力，对计算得到的关联度系数进行简单平均求和排序，分别探究高等教育结构和产业结构相互作用的机理。从表6分析可以看出：

(1)产业结构对高等教育结构产生影响的过程中，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变动对高等教育结构的影响均超过了第一产业。第三产业变动对高等教育发展的影响较大，1999—2015年我国高等教育结构与产业结构关联度矩阵中，第三产业就业总量与高等教育结构的综合关联系数最高，达到了0.627，第三产业就业比重与高等教育结构的综合关联度为0.625 8，排在第二的位置。随着我国经济发展水平提高，服务业在国民经济中扮演的角色越来越凸显出来，其就业吸纳能力也越来越大，成为大学毕业生就业的主要流向。同时，经济总量与高等教育结构也具有较强的关联度，经济总量的增长幅度直接影响着劳动力生产要素的需求量，进而影响着高等教育中分学科、分层次大学毕业生的就业与培养计划。

表6 1999—2015年我国高等教育结构与产业结构的关联系数

(2)第二产业对高等教育的影响程度低于第三产业。第二产业对高等教育的影响更多的体现在产值结构对高等教育的影响上，第二产业产值总量和产值结构与高等教育的关联系数分别为0.621 9和0.623 9，均高于其就业总量和就业结构与高等教育的关联系数。即第二产业对大学毕业生的吸纳方面更多的表现为固定资产投资和经济总量增加所带来的就业需求。这主要是由于我国制造业创新能力不高，现代化水平低，对资本依赖程度比较大，而第三产业中金融保险、设计研发等高端服务业比重较低，造成了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发展对资本和劳动力需求的差异性，但这一结构性问题会随着产业转型升级与科技创新而得到改变。同时，就业总量、产值总量与高等教育结构也具有密切关系，其关联系数分别为0.593 9和0.579 0，表明经济增长能够较好地吸纳大学毕业生就业。经济增长和就业总量增加对高等教育发展具有引导性作用，但单纯的经济规模增加不能有效地推动高等教育结构改革，需要配合经济结构调整才能得到预期效果。

(3)高等教育对产业结构的影响不容忽视。经计算得出高等教育结构与产业结构的综合关联系数为0.603 8，反映出一个国家高等教育人才培养能力、高等教育学科结构和层次结构都会影响到其经济总量的增长和产业结构的调整。为适应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调整，高等教育需要做出与时俱进的改革。高等教育结构与产业结构关联矩阵中，高等教育学科结构与产业结构的关联系数为0.605 2，要大于高等教育层次结构与产业结构的关联系数。主要是因为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其对人才的专业性需求结构和层次性需求结构会发生较大的变动，但在工业化初期和中期专业性需求结构的变动幅度会大于层次性需求结构的变动幅度，在工业化后期则更突显对高等教育的层次结构变动的需求。

(4)从高等教育学科结构来看，文学类毕业生与产业结构的关联度最高，达到了0.644 7，其次是历史学类毕业生、哲学类毕业生，关联系数为0.634和0.609 1。文学艺术类学科主要是为满足城乡居民对精神文化的需求而培养人才，随着城乡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其对产品和生活设施整体设计、规划，以及精神享受、文化娱乐的需求也会增加，而文学艺术类毕业生的增加恰恰能够做到这一点。历史学类和哲学类毕业生则呈现快速减少趋势，造成其与产业结构关联系数较大，即随着产业结构调整和升级，其对历史类和哲学类学科毕业生的结构性需求会相对减少。其次管理学科毕业生与产业结构的关联度较大，一般来看，经济发展水平越高，其对管理类人才的需求就会越大。管理类学科中的财务管理、会计、旅游、财务、工商等专业能够有效的满足产业转型升级对管理人才的需求，进而能够有效的促进产业转型升级。教育学科、工学科、医学科毕业生与产业结构的关联度也较大，分别为0.605 2、0.600 6、0.600 9。高等教育结构的变动会促进就业结构的变动，进而促进产业结构发生相应的变动。

(5)从高等教育层次结构来看，专本比例、硕博比例对产业结构的关联系数最大，分别为0.642 5和0.625 0。高等教育层次结构变动，有效地满足了产业结构调整对不同层次人才的需求。这也说明第二产业中的现代制造业和第三产业的高端服务业的发展都受到高等教育层次结构的制约。除此之外，大学本科毕业生数、本科升研率、硕士毕业生数、博士毕业生数、硕士升博率等高等教育结构指标与产业结构也具有密切关系。这些指标总体上反映出了高等教育学科结构和高等教育层次结构对产业结构的影响，但影响程度存在差异，需要根据经济发展阶段，对高等教育结构指标有选择性的去给予重点关注。

六、结论与建议

(1)高等教育结构与产业结构的关联机理比较复杂，对1999—2015年我国高等教育结构与产业结构进行灰色关联分析表明，我国高等教育结构与产业结构关系呈现中等关联，属于关系密切类型，这说明我国高等教育结构与产业结构、经济发展水平基本相适应。随着产业转型升级的加快和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劳动力市场对高学历劳动者的需求逐渐增大，博士和硕士毕业生的就业弹性不仅高于本科生就业弹性，而且其就业弹性有增大趋势。需要着手关注高等教育中高层次学历的毕业生的培养数量和质量问题。

(2)随着产业结构调整和产业转型升级，劳动力市场对大学毕业生的需求会发生结构性变动。这一变动包括学科结构、层次结构和培养质量结构等多个方面，并通过劳动力市场反馈给高等教育，如果高等教育能够及时调整人才培养模式则能够提高人才培养质量，满足劳动力市场需求，否则会造成结构性矛盾，不利于产业转型升级的推进。正如新加坡的高等教育部门与人力资源管理部门相连，每年的招生计划首先要报人事部门审批，人事部门根据劳动力市场需求和技术人员缺口来确定招生的结构性规模，使其在劳动力市场上没有出现结构性失业问题。所以我国在发展高等教育过程中，还需要进一步关注高等教育与劳动力市场需求的关联度，完善教育部门与人力资源管理部门在人才培养中的沟通协作机制，实现产业结构与高等教育结构对接。

(3)高等教育结构与产业结构相互制约，二者之间既有矛盾也有协调，但二者的关系总体上呈现螺旋式不断上升的趋势。产业结构调整对高等教育结构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促使其向着适应和促进经济发展的方向转变。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产业结构与高等教育结构关联度的经济效以及制约因素应是值得关注的一个重点问题。应该加强先期预测，促进高等教育结构与产业结构的动态协调发展，根据产业发展趋势先期进行高等教育结构调整，推进高等教育资源的优化配置，促进二者协调发展。由于市场信息传递具有时滞，所以适度超前是高等教育发展的客观要求，但在发展中又要避免教育过度，只有适合我国经济发展水平的高等教育结构才是理想的教育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