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历史现场”与现当代文学前沿问题

2019-03-15 06:30彭霖
北方文学 2019年5期
关键词:现当代文学

彭霖

摘要:作为“中国现代文学前沿问题”等这类的命名与概念,无论是对谁而言,无疑是有巨大的吸引力。那么,中国现当代文学与“前沿”的关系是怎样的呢?这是研究者亟待正视的问题。

关键词:现当代文学;历史现场;前沿问题

正如李怡教授所说“‘前沿是一个令人激动的名词,似乎代表了学术发展的趋势与方向”,作为“中国现代文学前沿问题”等这一类的命名与概念,无论是对于谁而言,无疑是具有巨大的吸引力。在自然科学研究领域中,我们常常会听到:要“抢占前沿”,那么,对人文学科来说,如何才能在研究中真正体现出它的前沿意义?有人认为“当我们在探讨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中哪些问题属于前沿性问题时,恐怕不应该忽略一个重要的前提,这就是:这个学科本身所具有的前沿性质。认识这个学科的前沿性,也正是认识这个学科的价值所在,魅力所在。”

那么,中国现当代文学与“前沿”的关系是怎样的呢?毫无疑问,要了解“前沿问题”,首先须弄清楚现当代文学作为一门学科的历史和研究现状。近百年来,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主要从“新文学”、“近代/现代/当代文学”和“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等文学史叙述概念加以展开,成果丰硕,促进了学科的成熟,但也存在若干亟待反思的问题。温儒敏指出“进入新世纪以来,尤其是最近几年,现代文学研究告别了以往的“峻急”,越来越步入“常规化”、“学院化”。这个不再年轻的学科己经有相对稳定的核心问题,积累了多样的研究模式和理路,形成了自身的学科品质和传统。现代文学研究不再甘心为现实功利所左右,也不情愿再充当形形色色理论方法的实验场,它成熟了。新人的不断加入总会呈现某些新貌,但看不到特别明显的“热点”和“潮流”,总的态势是平稳的。不过细加体察,发现这“平稳”的海平面下,隐藏着某些困扰与迷惑的湍流,现代文学研究而对着一些共同的难于逾越的难题,也孕育着新的变化。”那么,怎样去研究面对这些共同的难以逾越的难题?怎样去应对这些新的变化呢?

近年来,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中悄然出现了对“民国视角”“民国文学史”“民国机制”的运用,为方便表述,本文统一称为“民国视野”。对此,有人联想到了在大陆流行一时的“民国热”,有人认为,这是对“中国现代文学”的称谓的合法性提出的质疑。几乎每一部中国现代文学史教材的“绪论”“前言”中对于“现代文学”这一概念所做的界定基本都是同样的:“现代文学”是指1917年至1949年间发生的文学。这个命名己经成为文学史叙事的一个普遍的习惯,成为了人们并不需要去讨论的常识;同时,因为这个命名己经进入了国家学科目录,成为了中文专业一个重要的学科,因而具有了一种规范而具有了法定含义,成为了不容易被质疑、被反思、被察觉的学术前提。由这些视角形成的研究格局,“其核心症结在于,这些概念和叙述方式都有意无意地脱离了特定的国家历史情态,从而成为一种抽象的“历史性质”的论证。今天,文学史应在更符合中国自己的历史情态的基础上叙述文学的史实,近年来学界提出的“民国文学史”的积极意义正在于此。”有学者认为“‘民国视野出现的根本原因还是出于学科发展的需要,更确切地说,是不满于既有研究框架而做出的调整和探索。”

一般認为,中国现当代文学史研究的开端是胡适的《五十年来中国之文学》,在此之后,关于对文学史的编撰、写法和阐释,形成了一系列的专著,其中比较重要和有代表性的学者及其著作有王哲甫《中国新文学运动史》,李何林《近二十年中国文艺思潮论》,王瑶《中国新文学史稿》,唐弢《中国现代文学史》,钱理群温儒敏《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等,不同的研究视野会搭建不同的阐释框架,从而形成不同的研究格局和文学面貌,但每一种视野会对前一种视野作出一定的调整,无论是文学观念的嬗变还是价值判断的更迭,都是期望寻找新的学术生长点。“民国视野”这一研究构想的出现,既是一个问题,又是一个挑战和突破。

“民国视野”作为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中出现的一个新的视角,一种新的理念和新的阐述框架,这一视野所涉及到文学研究中各个层面的更迭,在给人以新鲜和欣喜的同时,势必也会形成新的焦虑。这种焦虑既有来自前视野的理论质疑,也有来自于这种视野内部和自身合理性的辨析。比如从“时间”上看,已有的“现代”时间已经被规定为1917年到1949年,这与政治上的“民国”在大陆基本吻合,但是“现代”依然是一个进行时,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因而盖棺论定的结论都是不准确的。可以说,民国作为一种新的文学阐释视角,其含义不但是丰富复杂的,甚至是敏感禁忌的。(比如在一些中国革命的敏感问题上,历史的禁忌依然存在,譬如:如何看待辛亥革命的文学史意义;如何看待国民党主导下的文艺思潮和文学创作等问题,文学史研究还是讳莫如深。)如果“民国”作为一种文学史的阐释,那么文学上“民国”将不可避免的走上被规训的道路。从方法上讲,“回到历史现场”被视为“民国视野”的基本运用。近年来,人们提出了一个“重返历史现场”的设想,即是在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界,史料的发掘与整理被看做是“返回历史现场”的基本方式。对于历史材料的重视和利用,这在近年来已经获得了学界的相当的倡导。进而还有相应专业化的学术刊物问世和学术会议,简单的讲,历史还原就是还原现代文学的历史面貌和发展脉络。有学者指出:“中国现代文学,是在民国的历史时空中发生发展的。无论是对现代文学史的梳理,还是对作家作品的解读,都应当引入民国史的视角,予以民国文学生态环境、生态结构与生态要素的还原。……事实上,民国的政治、法律制度,民国的经济、教育、新闻出版等,给文学发展提供了动力与舞台,正是在民国的社会文化生态环境中,才生长出生机勃勃的现代文学,作家的生存方式与作品的内蕴外型无不折射出民国的要素。在现代文学研究与叙述中引入民国史视角,绝非为败亡政府召唤游魂,而是为了还原现代文学的真实面貌、历史脉络与丰富内涵。”民国视野作为中国现代文学研究困局中的一个突破口和前沿问题,“民国文学”的丰富内涵是与当下文学史研究的种种问题联系在一起。进入历史现场,对原始材料的发掘和整理,也是前沿问题课程所涉及的一个方法,而前沿,就在那些丰富而被人们忽略了的历史材料当中,当我们返回历史的现场,也就是找到了学术的“前沿”。

那么,在尽可能的“返回历史现场”这一路径中,会面临一系列不可避免的问题,比如现有的文学阐释框架对某些史实造成的遮蔽,在回到历史现场就会面临“真实”的问题,大陆以往的文学阐释更多的是从“政治革命史研究框架”和“社会文化史研究框架”角度出发,尤其是后者,在80年代改革开放的潮流中,在受到西方“现代性”启发下,对前者形成了巨大的冲击,将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从政治革命史的研究视角中摆脱出来,但值得注意的是,在一些历史问题上,依然存在敏感问题、叙述不准确,曲解和学术禁忌。譬如怎样看待国民党主导下的文艺思潮和文学创作等一系列问题。在时间概念上,民国时期,中国历史上发生了一件影响了整个中华民族进程的历史大事—抗日战争,文学作为时代的一面镜子,历史也赋予了文学足够大的表现空间。有学者指出:“中国的抗日战争存在两个战场,彼此需要,相互配合,协同作战,才最终赢得了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

由于现有的文学史观和阐释框架的束缚,尤其是对于中国现代文学这门与政治联系十分紧密的学科,在现有的学术格局中出现“民国视野”这一新的考察角度和着重强调“重返历史现场”的研究方法并非偶然,“民国视野”作为一个新的理论视角就具有了前沿性质,是对现有研究格局进行突破的一个关节点。在笔者看来,只有秉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有着革新的勇气,秉着“返回历史现场”的实证精神和由“史实出史识”的历史态度,还原“民国”发生的历史场景,在具体的历史语境和历史时空结构中去考察“民国文学”。让历史材料成为我们突破既有思路的启示。

参考文献:

[1]李怡.“问题”与“前沿”—对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前沿”的思考[J].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 (05):21-22.

[2]陈美兰.前沿性:中国现当代文学学科的魅力所在[J].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版),2005 (05):19-20.

[3]周维东.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中的“民国视野”述评[J].文艺争鸣,2012 (05):61.

[4]秦弓.三论现代文学与民国史视角[J].文艺争鸣,2012 (01):58-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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