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及其推进的逻辑路径

2019-03-14 17:27:39王云飞
关键词:农村建设文化

王云飞,穆 童

(安徽大学 社会与政治学院,安徽 合肥 230000)

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乡村社会的建设与发展关系到国家的整体发展。一直以来,乡村的发展都是志士仁人、专家学者关注的焦点,也是政府工作的着力点。十九大报告提出的乡村振兴战略是对近年来现实生活中存在的矛盾和问题的一种呼应,是对农村人口老龄化、农村空心化、城乡公共服务均等化等问题的一种回应,是针对社会主要矛盾变化的相应部署,也是满足农民对美好生活需求的实际行动。要真正理解乡村振兴战略,需要了解乡村振兴的背景,把握乡村振兴的内涵,明确乡村振兴的目标,理清乡村振兴的基本思路,从而有步骤地推进乡村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振兴。

一、乡村振兴的提出背景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城市社会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与此相对,乡村社会发展放缓,甚至趋于停滞状态。然而在中国这样一个传统农业大国,目前为止,乡村人口依然占有大多数,城乡社会发展的不均衡严重影响到中国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的全局。党的十九大适时提出了乡村振兴战略,由此,乡村振兴问题遂成为社会相关人士关注的重点。

(一)乡村社会的基本情况

改革开放以来,城市化进程呈加速发展态势,乡村社会的发展出现了滞后,城市和乡村的差距逐渐加大。一方面传统文化所依托的乡村在逐渐减少,另一方面劳动力持续向城市转移,而乡村建设的主体精英并没有回乡创业的意愿。正是在这一背景下,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了乡村振兴战略。

从村庄的发展看,有些乡村地区所显示的不仅是差距,而且是乡村经济、社会、文化及环境的衰落,住建部《全国村庄调查报告》数据显示:1978—2012年,中国行政村总数从69万个减少到58.8万个,自然村总数从1984年的420万个减少到2012年的267万个,年均减少5.5万个[1]。乡村社会是中国文化的载体,从深层次看,乡村社会的衰落便是中国传统文化的衰落,呈现的是乡村的文化危机。

从劳动力的转移方向看,国家统计局2018年4月发布的《2017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显示,2017年农民工总量达到2.8亿人,比2016年增加481万人,增长1.7%。其中,男性占全部农民工总数的65.6%,女性占34.4%。该项调查数据还显示,40岁以下的农民工所占的比例为52.4%,50岁以上的所占比例为21.3%。而男、女农民工的平均年龄为39.7岁,比2016年农民工的平均年龄增加0.7岁[2]。农民工进城表现的不仅是劳动力从乡村社会出走,同时反映了乡村精英转移。农村失去大量的劳动力,也失去建设乡村社会最为重要的主体。乡村振兴需要乡村社会的精英主体回归乡村社会。

从农村建设的人才和资金看,由于中心村以及城镇化建设的推进,各地拆迁的力度加大,使得很多人采取观望的态度。一方面村民等待拆迁,因拆迁行为而引起不稳定感,由此导致乡村发展的投入不足从而出现停滞的趋势,正是这种不稳定感,大多数由乡村出去的精英不愿意回乡参与乡村建设;另一方面乡村之外的闲置资本因犹豫观望也不会投入到乡村。乡村发展缺少动力和资本的状况显而易见。

(二)20世纪以来推动乡村建设的历史演进

建设好乡村社会一直是时代发展的主题。自20世纪初以来它就是志士仁人的追求目标,1920年周作人在中国宣传并实践“新村运动”;20—30年代以晏阳初、梁漱溟等为代表的中国知识分子掀起了一场影响深远的乡村建设运动;随后,50年代、60年代、80年代和90年代,在中国共产党的文件中多次出现过“社会主义新农村”和“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概念。

上世纪末本世纪初,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农村社会发生着深刻的变化,这些变化表现在农村结构的变化,以及因结构变化而带来的农村经济基础的变化,由此农村的发展放缓,甚至趋于停滞。中央政府适时地作出一些战略调整。2005年,十六届五中全会的《十一五规划纲要建议》中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要求按照“生产发展、生活宽裕、乡风文明、村容整洁、管理民主”的要求,扎实推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建设的内容分为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四个层面。

2012年,十八大提出:“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努力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 实现“生态宜居村庄美、兴业富民生活美、文明和谐乡风美”的总体目标,由此制定了该建设规划。“美丽乡村建设”充分突出了生态文明建设的地位,在建设中要求社会发展与和谐的统一。

2014年3月,新华社发布《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该规划根据十八大报告、《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精神、《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纲要》和《全国主体功能区规划》编制,按照走中国特色新型城镇化道路、全面提高城镇化质量的新要求,明确未来城镇化的发展路径、主要目标和战略任务,统筹相关领域制度和政策创新。

十九大报告提出了乡村振兴战略。由此“乡村振兴”的主题再次走进决策者的视野。乡村振兴战略本质上是让经济发展的成果全社会共享。2018年5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审议通过《国家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该战略规划,并要求各地区、各部门落实相关规定。

实现乡村振兴,需要认识和明确乡村振兴的目标,十九大报告提出的目标是“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从决策部门和研究者来看,这几点也是乡村振兴的重要指标。决策部门要统筹的是城乡经济建设、政治、文化和社会建设;学者正是基于这些指标从历史沿革和历史变迁中,发现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在比较中找到乡村振兴的着力点,并围绕振兴目标寻求乡村振兴的发展思路。

二、“乡村振兴”的内涵及研究现状

(一)“乡村振兴”的内涵

“振”,《新华字典》的解释是“振作”的意思,“振兴”是“发展使兴盛”。振兴,可以通过主观努力,或者外部力量的激发,使事物走出消极颓废的状态,从而达到繁荣兴盛。振兴的具体内容包含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环境等层面。

从政治层面看,振兴是让政治权力产生、运行以及取得政治权力的组织程序运行规律等更加有效,从而将处于低效率、政治态度冷漠以及政治权力的失控状态控制好,让人们政治参与的热情被激发起来。政治层面的乡村振兴,即让村民的政治热情被激发起来,从而让村民自治的制度性设计发挥其整合乡村社会的功能。

经济层面的乡村振兴,即将乡村经济发展的动力激活,使乡村经济发展繁荣起来。改革开放后,乡村经济充满活力,但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导致劳动力往城市转移,并且乡村社会发展资本短缺,致使乡村社会的发展缺少资本支持,从而影响乡村经济发展。因此必须改变这种状态,促使乡村经济振兴。

传统文化是中国文化之根,文化的消失,也即文明的消亡。文化层面的乡村振兴不是简单的对传统的回归,还表现为乡村社会文化的重构。改革开放以来,由于乡村社会的人口流动,沿袭千年的传统文化受到了来自城市文化,乃至西方文化的影响。乡村文化振兴不仅要振兴以伦理道德为核心的文化传统,也要振兴那些符合现代文明的规则内容。

随着城市化的推进,乡村社会凋敝的直接表现就是乡村环境的变化。环境的变化首先表现为公共设施无人管理、水利工程无人问津、道路损坏现象严重等,其次还表现在环境污染,如使用化肥农药造成的地表水和地下水的污染,生活垃圾无处堆放,等等。乡村环境振兴即是改变乡村现有的生态环境,使其成为适宜居住的场所。

总之,乡村振兴即是将乡村社会处于低迷发展的状态激活,从而形成活力,目的是改变农村的面貌,也就是解决“三农”问题。

(二)关于乡村振兴的研究现状

近年来,学者们从多方面对乡村振兴做出了一些探索性的思考,并提出了一些建设性意见建议,这些成果对我们开展乡村振兴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关于乡村振兴的制度建设,学者汪浩的观点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他强调,实施乡村振兴战略,需要强化基层党组织建设,以制度规范权力运行,实行有效的财务民主管理制度,以“乡贤+自治”模式助推乡村治理有序发展[3]。

从经济发展层面看,有研究人员认为:“乡村产业振兴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着力:一要打通现代农业产业融合链条,二要联通现代农业这一健康食品的产业链条,三要大力发展农业农村现代服务业。运用大数据、信息化、平台搭建的创新手段,此外,还要推进城乡产业融合互动发展,全面推进‘现代农业+’创新发展新业态。”[4]归结起来,从经济学层面谈乡村振兴需要建立现代农业产业,并依托于互联网,在“互联网+”层面找到农村经济发展的出路,比如建立乡村淘宝、实现农产品“上行”、实现农产品的网络销售等。

从文化层面看,专家学者们探讨了乡村文化的发展问题,有人认为振兴乡村首先要振兴乡村文化,如沈一兵指出:“文化振兴是乡村振兴之魂,乡村文化自信是乡村文化振兴之根本。”[5]徐勇认为:“要振兴乡村,首先得振兴人的精神文化。因此,在乡村振兴中,文化振兴比任何时候都更为紧迫。”[6]吴理财等从“文化治理”视角,认为:“乡村文化振兴与乡村振兴战略目标的多维耦合”[7]。也有认为必须复兴乡村文化。董祚继认为:“乡村文化的复兴在乡村振兴中具有基础和战略意义,是乡村振兴的关键之举。”[8]

关于乡村振兴的可用资源,有学者在总结时指出要注意三种思路: 一是行政化,通过“政党下乡”将乡村整合为高度组织化的政治社会;二是乡村制度建设,依靠教育手段,重建社会组织,引入现代科学来复兴乡村;三是市场化,认为自下而上的农村市场化改革和资本下乡可以解决乡村经济、就业等一系列难题,也是振兴乡村的手段[9]。此外,金融部门也以乡村振兴为主题,提出“农发行高质量服务乡村振兴战略要兼顾顶层设计、基层探索和试点先行”的目标,认为:“高质量服务乡村振兴战略,是农发行新时代支农工作的总抓手和核心使命。”[10]总之,为实现乡村振兴战略,全社会的相关资源都被调动起来。

三、推进乡村振兴的逻辑路径

历史上,社会学家一直推动并参与乡村建设的探索和实践。这些探索有梁漱溟、晏阳初等为代表的乡村建设派,致力于改变乡村社会“愚、贫、弱、私”的小农特性。这是立足于文化层面的乡村建设。新中国成立后,农村的社会主义改造运动,是政治层面对乡村振兴的探索。改革开放以来,以费孝通为代表的社会学家希望通过发展乡镇企业提高农民收入以振兴乡村社会。1988年始,以辛秋水为代表的社会学者在村民自治的基础上,实践探索发展乡村民主的最佳方式[11]。总结这些探索过程既可以了解乡村社会存在的问题,又能在比较中找到乡村振兴的逻辑路径。

(一)制度建设是乡村振兴的前提条件

乡村振兴的大背景是中国社会转型,而社会转型中各种因素的博弈和重组使得社会呈现失范状态——社会成员的行为表现为漠视规则。而社会的良性运行首先要求建立行之有效的社会规范。处于转型期的乡村社会,即便政策及时有效、乡村精英和资本愿意回归、外部资本愿意投入,但是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制度环境,所有的条件则都不能很好地发挥作用。

制度建设是政治权力良性运行的基础。乡村振兴是在一定制度规定中发挥人的积极性和主动性的过程,所以离不开制度建设。从我国的国情看,政治制度保障极其重要。制度保障指的是依靠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党委和政府,也即是国家力量参与到乡村振兴当中。国家力量参与能迅速汇聚社会各方资源。国家权力介入乡村振兴是必不可少的条件,其介入既能给乡村发展提供强大的动力,又能使建设乡村的乡村社会主体产生向心力。当然,国家权力的介入方式是基于乡村社会普遍意义上的共性而设计的,各地区因地域和文化等的差异而各具特点,因而要充分利用乡村的基层政权。

充分发挥村民自治组织功能是乡村凝聚力的源泉。完善的村民自治组织能够把农民的积极性、主动性和主体能动性调动起来。发挥村民自治组织的作用,需要加强农村基层组织建设,提高村“两委”班子的领导水平,着力加强农村基层组织建设,努力提高村级班子的整体素质水平。正如有的学者指出的:“国家行政主体在乡村社会网络中需要寻求适合的位置与资源,形成政府行政指令与村民自治网络的联动机制,建立多元共治体系,从而更好地推进现代化基层治理模式建设。”[12]这种现代化的基层治理模式是国家权力和村民自治权力的一种良性互动。

法律是制度建设和运行的必要条件。乡村自治制度建设中,还要求具体制度具有明确性和可操作性,最重要的是要确立法律的权威性,比如明确农村土地所有权、使用权的法律保障,在现有所有权背景下依法保障土地所有人、承包人的合法权益,最大程度地稳定生产者、投资者和所有者的信心。由此,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的体制、机制和政策体系,才能为城乡社会持续发展提供制度性的保障。当前一些地区在土地征收过程中表现得比较随意,使得部分地区农民无所适从,增加了农民对执行政策的顾虑,从而形成一种不稳定感。

总之,政策是一定制度中的政策,制度是政策运行的环境。良好的制度建设能够促进政策制定的严肃性和执行力。政策和制度的明确和规范十分重要。只有制度明确,法律法规得到执行,群众才会相信政策、依靠政策、执行政策,从而能够保证政策的贯彻和落实。在乡村社会执行政策不能人为地阻断乡村发展的自然逻辑,所有的政策和行动必须是顺势而为。

2018年中央部署乡村振兴战略后,各级政府反应迅速,陆续出台了落实十九大报告精神的相关政策,并围绕着落实情况进行努力。

(二)产业振兴是乡村振兴的经济基础

乡村振兴的具体内容体现在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等各种指标当中,多数人的共识是经济振兴。经济振兴的前提是发展产业,即产业振兴。产业振兴是乡村振兴的基础。发展产业一是要发展农业,以保障农村的基本消费需求,二是要发展高附加值的农产品深加工企业。产业的发展要与现代技术手段相联系,要充分利用互联网资源,提高推广农产品的能力,并围绕互联网来发展相关产业。

首先是涉农产业实体的发展,比如围绕人民群众生活需要的农产品生产相关产业的发展;其次是利用现有的技术资源使产业得以顺利进入市场,实现利润。在传统产业发展方面,整合农村市场资源极其重要,加速涉农相关生产要素在农村地区集聚,使得这些产业朝着市场主体的公司化、集团化、规模化方向发展,这样传统产业才能做大做强。

从加强产业的市场竞争能力方面看,占有并扩大市场才是实现利润的前提。互联网彻底改变了人们的思维习惯和行为模式,它已经带来了经济形态的变化,这些变化给乡村经济振兴提供了新的增长点。互联网技术的进步和互联网的普及又给乡村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带来了机遇。

随着“互联网+”概念的提出,与农村相关的互联网服务已经展开,如农村电子商务和乡村物流,农业现代化与农业服务,乡村旅游与农村扶贫以及农村金融等都发展迅速,已经影响到乡村社会的综合发展,也进一步影响和改变农民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更为重要的是,互联网所带来的服务促进了农业生产和消费观念的改变,激活农村地区的生产能力,从而引起乡村社会的深刻变革。

从乡村社会的综合发展来看,乡村振兴需要有一个首要指标,那就是产业振兴。但是,在振兴问题上一定不要陷入一个误区,认为只有产业振兴才是乡村振兴。要根据不同地区的实际,正确理解各地区乡村振兴的侧重点和首要任务。同时,必须认识到,乡村振兴的指标在振兴过程中可以是不同步的,有的指标在不同地区可能需要经过艰苦的努力才能实现。

(三)乡风文明是乡村振兴的文化基础

乡村文化孕育着乡风文明,而乡风文明则能够保持乡村文化中的优良传统。乡村振兴既要有文化的传承,又要借鉴优秀的现代文化,更重要的是在两者基础上的文化重构。良好的乡村文化能够使得制度的优势得以发挥,并且能够给生活在其中的人带来身心的愉悦,从而吸引外出的劳动力和乡村精英回归,也能够吸引外来资本。

乡风文明建设的首要任务便是建立乡村社会公平公正的社会环境。公平公正的社会环境建构的前提是使乡村基层政治权力的运行受到正常的约束,同时也要防止受到公权力保护的具有黑社会背景的乡村恶霸的出现。公平公正是乡村社会稳定之“纲”,抓住“纲”才能有效解决问题,由此也能建构乡风文明建设的文化氛围。有了很好的氛围,乡村社会的建设主体就会心情舒畅,乡村居民就会有公益之心,在这样的乡村环境熏染之下,乡村社会的道德文明建设才会逐步往前推动。

乡风文明建设要建立乡村社会的保障制度。人们在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和住有所居时,才会安居乐业。当前,劳动力外出而引起的留守儿童问题,困扰着许多家庭,留守儿童家庭不得不分出巨大的精力来解决这些问题。对农村留守老人来说,不仅老有所养、老有所医问题突出,而且因病返贫现象也十分突出。农村留守妇女的生活和家庭重担,让留守妇女不堪重负。所有这些问题都成了制约乡村社会发展的因素。农村社会保障制度的建立是解决后顾之忧的关键,即社会保障制度是乡风文明建设的基础。如果国家从农村社会生活多个方面撤出之后,公共生活衰退,自我中心主义盛行,农村就会出现道德与意识形态的真空[13]。

乡风文明与乡村宜居乃至乡村的富足等都是相辅相成的。伴随着城市化的发展,乡村的人口迅速向城市迁移。迁移背后一方面是 “城乡二元结构”形成的城乡差别,另一方面是乡村社会经济、环境和社会的凋敝。即使外出打工的农民收入不断提高,但资金并没有流向乡村,乡村社会并没有共享经济高速增长的成果,因而不能体现乡村社会的富足。乡村的富足应该建立在“自救”进而“他救”的基础上,就是说,不仅是引进外来资本,同时要让本来属于乡村的资本能够留下来。

总之,乡风文明是乡村振兴的重要环节,是乡村建设的软环境。良好的乡风才能逐渐培养人的情怀,使得人们有理想,而理想能够改变人们落后的思想观念,养成文明的习惯,建立现代文明的生活方式,这样就能自觉地摈弃来自各个方面陈规陋习和不良价值观念的影响。另一方面,乡风文明也是乡村社会产生凝聚力的源泉。

(四)人才支持是乡村振兴的基本动力

任何社会建设与发展都离不开人才,振兴乡村就要依靠人才来振兴,人才是乡村振兴得以推进的持续动力。引导人才流向乡村才能够焕发乡村活力。鼓励农村青年回乡创业,创造条件吸引有为青年到农村工作,才能够改变乡村人口的结构。

首先要吸引人才,利用现代理念、价值和知识改变乡村面貌。人才应该是多类型的,如政治精英、经济能人等。人才来源渠道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外出的人才回归乡村,二是有志于乡村社会建设的大学生。作为具有现代价值理念和思维方式的新型人才,在乡村振兴中,其价值体现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多个层面。政治层面表现为人才在乡村治理方面所展现的民主精神,民主治理的优势在于能够带来乡村社会的凝聚力,从而调动乡村社会的各种力量参与乡村建设;经济层面表现为能够利用现代技术和市场经济的规律来发展乡村经济,将互联网和现代农业联系起来,通过市场化的运作来发展乡村经济,这既是乡村经济发展的机遇,也是一个新的增长点;而文化层面则表现为能够吸纳先进的文化,能够以开放包容的心态采纳丰富多彩的娱乐文化,以及积极健康的现代文化。新型乡村人才在这些方面所表现出的优势将对乡村振兴起着极为重要的智力支撑。

乡村社会要积极培养扎根乡村的人才,也即是培养乡村社会稳定的建设主体。既要培养具有乡村治理能力的人才,也要培养新型的职业农民。乡村人才必须具有对乡村社会的热爱,这样才有扎根乡村的信念,所以培养发端于乡村社会的人才是最好的选择,它可以弥补引进人才和人才回流不足的问题,也可以弥补现有的农村建设主体能力不足的问题。不过从当前土地经营的情况看,无论是家庭农场,还是专业种粮大户,都缺乏扎根农村的自觉意识。这些经营者大多试图让后代脱离农村、农业,这样不仅农村发展的后劲不足,而且农业方面的技术也不能传承。所以说,培养新型农民不仅要在技术层面,而且也要在意识层面。

培养多元乡村建设主体是乡村人才建设的内容。乡村建设不能依赖单一主体来完成,就是说,回归的乡村精英并不能独立担当乡村振兴的重任,需要基层干部、组织和政府等多元主体共同参与。只有这样才能集聚乡村资源、发展乡村经济,使乡村得到有效治理。

当然,正如乡村振兴战略目标所指出的,在振兴乡村的过程中,不仅要注重乡村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的振兴与发展,而且还要关注乡村生态,努力建设美丽乡村。要加大农村环境整治力度,打造宜居的乡村环境,推进乡村社会可持续发展。

总之,乡村振兴是一个系统工程,它需要统筹谋划,科学推进。系统内各要素要有机结合,形成行之有效的机制,这样才能推动乡村社会有序发展。如果急于求成,不搞好各要素之间的协调,则必然会引起整个系统的混乱。当然,短期内只能在主要结构层面完成乡村振兴的布局。首先从制度建设入手,以确保巩固乡村振兴的前提条件;其次要大力发展产业,以奠定乡村振兴的经济基础;再次要展开乡村社会的文化建设,以确保制度发挥持续有效的作用,构建乡村振兴的文化氛围;除此,还应创造条件吸引人才和资本的回归,以确保乡村发展拥有持续的动力。在此基础上,稳步推进乡村振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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