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凯 任建兰
( 山东师范大学 地理与环境学院,山东 济南,250358 )
脆弱性滥觞于自然灾害研究,在全球环境变化研究兴起的背景下发展为可持续性科学的热点问题与前沿领域。随着研究框架不断完善、研究内容不断深入,脆弱性逐渐演变为包含“风险”“敏感性”“适应性”和“恢复能力”等一系列要素在内的概念集合,并且其研究领域逐渐由自然科学扩展到人文社会科学,比如早期多为生态脆弱性、环境脆弱性研究,发展为经济脆弱性、城市脆弱性、生计脆弱性等,成为脆弱性研究的重要领域。Briguglio(1992)最早将脆弱性应用于经济学分析中,提出了经济脆弱性指数的概念。联合国开发计划署(1999)首次提出系统概括了经济脆弱性概念,并把经济是否呈现脆弱性特征视为衡量不同类型地区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参考。此后,经济脆弱性得到广泛应用,相关学者分别研究了欧共体、新兴市场经济国家和最不发达国家的经济脆弱性注Christopher T. Whelan,“Bertrand Matre:Economic Vulnerability,Multidimensional Deprivation and Social Cohesion in an Enlarged European Community”,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omparative Sociology,No.3, 2005;Katia Rocha and Ajax Moreira, “The Role of Domestic Fundamentals on the Economic Vulnerability of Emerging Markets”,Emerging Markets Review,No.11, 2010;Martensa P.,McEvoya D., and Chang C.,“The Climate Change Challenge: Linking Vulnerability, adaptation, and Mitigation”,Current Opinion in Environmental Sustainability,No.1,2009.,已有研究表明,经济脆弱性已经在不同发展水平国家呈现出不同特点,成为制约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或潜在因素,需要采取不同方案规避经济脆弱性。在国内,赵国杰和张炜熙(2006)较早以河北省海岸带为考察对象开展了海岸带经济脆弱性研究[注]赵国杰、张炜熙:《河北省海岸带经济脆弱性评价》,《河北学刊》2006年第2期。,随后李博等(2016)、孙才志等(2016)、彭飞等(2018)以海洋经济作为研究对象研究了海洋经济脆弱性的演化和格局等问题[注]李博、杨智、苏飞等:《基于集对分析的中国海洋经济系统脆弱性研究》,《地理科学》2016年第1期;孙才志、覃雄合、李博等:《基于WSBM模型的环渤海地区海洋经济脆弱性研究》,《地理科学》2016年第5期;彭飞、孙才志、刘天宝等:《中国沿海地区海洋生态经济系统脆弱性与协调性时空演变》,《经济地理》2018年第3期。;城市经济脆弱性是经济脆弱性的集中研究领域,研究对象主要集中在旅游城市[注]杨懿、潘华:《旅游经济依赖型目的地经济脆弱性及其评价研究》,《经济问题探索》2015年第8期。、资源型城市[注]苗长虹、胡志强等:《中国资源型城市经济演化特征与影响因素——路径依赖、脆弱性和路径创造的作用》,《地理研究》2018年第7期。和海岛城市[注]秦伟山、孙剑锋、张义丰等:《中国县级海岛经济体脆弱性综合评价及空间分异研究》,《资源科学》2017年第9期。,研究内容主要包括城市经济脆弱性的现状特征、形成原因、时空格局和影响因素。国内经济脆弱性与经济发展阶段具有明显联系,具有研究内容多样化、研究方法多元化的特点,经济脆弱性已经成为评估经济发展状态的独特视角和工具。
县域是联系城乡的地域纽带,同时是国民经济发展的地域基础,县域经济在经济发展中承担着基础性作用。已有县域经济研究主要集中于县域经济发展的综合水平评价以及空间差异[注]杜霞、钱宏胜、吴殿廷:《山东省县域经济的空间分异及其成因》,《城市问题》2015年第8期;吴晶:《安徽省县域经济差异及空间格局演变研究》,《华东经济管理》2017年第7期。,基于脆弱性视角的县域经济脆弱性评价与调控研究相对缺乏;已有经济脆弱性研究主要把城市作为研究对象,把县域作为研究对象的相关研究尚不多见。自2012年来,中国经济逐渐进入以潜在经济增长率下降和从高速增长向中高速增长为主要标志的新常态,同时进入“三期叠加”的关键阶段,面临人口红利逐渐消失、经济结构性矛盾凸显、资源环境约束趋紧、生态安全问题加剧等一系列风险和挑战,在新一轮经济周期和新的国内外宏观经济环境下,影响县域经济的因素已经发生了明显变化,经济发展因内外复合因素的扰动必将导致敏感性上升而应对能力不足,从而导致经济脆弱性在新常态下具有新特征、出现新问题。在新常态背景下开展县域经济脆弱性研究,在理论方面,通过增加县域经济脆弱性的实证研究丰富经济脆弱性的研究内容,有助于完善经济脆弱性的理论体系;在实践方面,对于县域行政单元应对新常态、规避经济发展风险以及提高经济可持续发展能力具有参考与借鉴作用。本研究选择山东省县域为案例,从敏感性和应对能力两个方面建立指标体系,运用经济脆弱性评价公式和集对分析方法对县域经济脆弱性进行测度,运用自然间断点分级法划分县域经济脆弱性的空间分布格局,运用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方法研究县域经济脆弱性的空间关联格局。根据2016年行政区划,山东省县级行政单位数量是137个,包括51个区、28个县级市、58个县。本研究把部分处于同一地级市属于传统意义上老城区的市辖区合并为市区,从而研究对象形成17个市区、5个区、28个县级市和58个县,共包括108个县域单元。
1.经济脆弱性评价公式
借鉴脆弱性内涵[注]Turner B. L.,Matsond P. A., and McCarthye J. J.,“Illustrating the Coupled Human-environment System for Vulnerability Analysis: Three Case Studies”,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No.1,2003;Adger W. N.,“Vulnerability”,Global Environmental Change,No.3,2006 .,县域经济脆弱性可以定义为由于自身的敏感性特征以及缺乏对不利扰动的适应能力而受到的负面影响或损害状态,是由不利扰动因素对县域经济产生的敏感性和县域经济自身所具备的应对能力通过相互之间的作用关系而共同形成,反映县域经济系统在不利扰动的敏感性以及缺乏足够的应对能力两大因素影响下而具有的不可持续演变以及脆弱状态。其中敏感性反映经济受到其他因素扰动后的改变和受影响程度,取决于系统自身的稳定性,应对能力是经济对于所受到影响的应对、调整、适应能力。因此,可以把县域经济脆弱性规范化为经济敏感性和经济应对能力的函数,其中,与敏感性成正比,与应对能力成反比。在此基础上,可以把县域经济脆弱性评价公式表达为:
Vi=Si/Ri
(1)
其中Vi是县域经济脆弱性指数,Si是敏感性指数,Ri是应对能力指数。
2.集对分析法
集对分析法是对确定性和不确定性问题进行同异反定量分析的综合评价方法。本文运用集对分析法计算不同指标的得分,具体步骤不再详细列出,见参考文献。[注]刘凯、任建兰:《黄河三角洲地区社会脆弱性评价与影响因素》,《经济地理》2016年第7期。
3.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
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是研究空间分布格局和空间关联问题的常用方法[注]杨树旺、吴婷、李梓博:《长江经济带绿色创新效率的时空分异及影响因素研究》,《宏观经济研究》2018年第6期。,可以有效地反映山东省县域经济脆弱性的空间特征。本文采用莫兰指数、高/低聚类和热点分析工具反映全局和局域空间关联特征以及热点与冷点的空间分布,具体步骤不再详细列出,见参考文献。[注]刘凯、任建兰等:《中国地级以上城市绿色化水平测度与空间格局》,《经济问题探索》2017年第11期。
根据县域经济脆弱性评价公式,结合新常态背景以及县域经济特征,建立评价指标体系(表1)。指标性质分为正向和负向,敏感性的正向指标增大可以带动经济敏感性增强,由于敏感性与经济脆弱性呈正比,所以最终导致县域经济脆弱性增大,反之敏感性的负向指标可以导致县域经济脆弱性减小;应对能力的正向指标增大可以带动经济应对能力提高,由于应对能力与经济脆弱性呈反比,所以最终导致县域经济脆弱性减小,反之应对能力的负向指标减小可以导致县域经济脆弱性增大。利用熵权法计算指标权重。所需数据来源于《2017山东统计年鉴》以及山东省17个地级市统计年鉴,对于统计年鉴中缺失的县域数据通过对应的县域统计年鉴或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获取。
在上述研究方法和指标体系基础上可以得出山东省县域经济敏感性、应对能力和脆弱性的评价结果。
分析敏感性评价结果可知(图1),108个县域的经济敏感性指数平均值为0.0194。其中,长岛县经济敏感性指数为0.0688,是经济敏感性水平最高的县域;即墨市(2017年即墨撤市改区)经济敏感性指数为0.0061,是经济敏感性水平最低的县域。经济敏感性高水平县域在山东省东部、中部和西部地区均有分布,说明经济敏感性问题在山东省县域分布广泛,已经是山东省普遍面临的问题,这也是新常态以来经济受到外部不利扰动有所加强的结果。但相对来讲,东部地区县域的敏感性总体低于西部地区县域的敏感性,敏感性高的县域多数位于西部地区。
表1 山东省县域经济脆弱性评价指标体系
图1 山东省县域经济敏感性评价结果
分析应对能力评价结果可知(图2),108个县域的经济应对能力指数平均值为0.0287。其中,青岛市区经济应对能力指数为0.1041,是经济应对能力最高的县域;定陶县经济应对能力指数为0.0064,是经济应对能力最低的县域。山东省东部发达地区经济应对能力高水平县域数量多,西部相对地区经济应对能力低水平县域数量多,说明县域经济应对能力与经济发展水平存在明显的相关关系,提升县域经济的应对能力是降低经济脆弱性、应对经济新常态必不可少的措施。
图2 山东省县域经济应对能力评价结果
分析县域经济脆弱性评价结果可知(图3),108个县域经济脆弱性指数平均值为1.0620;巨野县是经济脆弱性最高的县域,指数高达6.2810;青岛市区是经济脆弱性最低的县域,指数为0.0998。最高值是最低值的近63倍,反映出不同县域之间经济脆弱性具有巨大梯度差距,东部地区县域经济脆弱性低于西部地区,在不同县域共同降低经济脆弱性的同时,有待于从长远战略性规划的角度强化对县域经济的统筹与调控,实现县域经济脆弱性的差距逐渐缩小。
图3 山东省县域经济脆弱性评价结果
在县域经济脆弱性评价结果基础上,可以进一步在Arcgis软件中运用自然间断点分级法把108个县域单元经济脆弱性进行空间分布格局划分,包括高水平、较高水平、较低水平和低水平4个等级(图4)。
图4 山东省县域经济空间格局
包括巨野县、东明县、定陶县、冠县在内的29个县域单元属于高水平经济脆弱性县域,这一类型在鲁西南地区分布最为集中。高水平经济脆弱性县域同时也是山东省经济落后县域,产业结构层次低、工业化与城镇化水平不高、经济外向度低等问题导致其在经济发展过程中面对不利扰动和风险的应对能力不足,并且经济下行压力不断加大成为扰动经济发展的外部不利因素。因此,这类县域同时存在的敏感性高和应对能力不强的问题,从而导致经济脆弱性位于高水平。这类地区需要依托已有的自然资源优势、劳动力资源优势和文化底蕴,构建完善的现代产业体系,推动传统产业高端化、新兴产业规模化,通过经济发展实现县域经济脆弱性逐渐下降。
包括安丘市、兰陵县、五莲县、高青县在内的27个县域单元属于较高水平经济脆弱性县域,在鲁西北和鲁中南地区分布比较集中。这类县域由于高层次人才短缺、科技投入少、创新能力不强、产业趋同现象突出等问题导致县域经济竞争力偏弱,制约了经济应对能力的提高,同时所能得到的周边大城市辐射带动的“区域红利”较少,还面临周边区域竞争压力大的挑战,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经济敏感性。因此,这类县域规避经济脆弱性,尤其需要通过实施人才培养与引进战略、创新驱动战略、现代产业发展战略相结合的策略,提高综合实力和竞争力。
包括淄博市区、泰安市区、聊城市区、日照市区在内的28个县域单元属于较低水平经济脆弱性县域,这一类型在山东省中部和南部地区比较集中。这类县域在发展过程中已经积累了一定的优势,比如产业基础好、基础设施完善、经济结构逐渐优化、城镇化质量逐渐提高,所以县域经济具备一定的应对能力。并且,这类县域受到省会城市群经济圈一体化发展的带动,使其敏感性维持在较低水平。但是,这类县域在工业化和城镇化过程中存在经济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的矛盾,并且随着转型期的到来,其传统发展优势正在减弱。因此,这类县域需要增强发展的协调性、平衡性、可持续性,在应对经济新常态的同时进一步降低其经济的脆弱性。
包括青岛市区、胶州市、烟台市区、济南市区在内的24个县域单元属于低水平经济脆弱性县域,这一类型在山东半岛和黄河三角洲地区比较集中。这类县域是山东省经济最发达的县域。正是由于经济发展水平高,其经济应对能力强、敏感性低,最终使其县域经济脆弱性在山东省处于低水平。这类县域可以山东半岛蓝色经济区和黄河三角洲高效生态经济区2个国家级区域发展战略为机遇,进一步提高县域经济发展质量,把经济脆弱性保持在低水平,并且需要在宏观经济格局中发挥作用:第一,发展海洋经济和高效生态经济,形成经济示范区;第二,积极推进新旧动能转换,形成新动力和新动能;第三,融入国家“一带一路”战略,形成中国北方重要开放门户。
1.全局空间自相关格局
在Arcgis软件中运用反距离概念化方法,得到山东省县域经济脆弱性全局空间自相关结果。其中莫兰指数是0.356095,P值是0(可以通过1%显著性检验),说明山东省县域经济脆弱性水平呈现正向全局空间自相关关系。z得分为5.953776,说明返回的统计结果是可信的,且空间分布是集聚的。上述结果说明存在经济脆弱性水平相近的县域集中分布现象,即经济脆弱性高的县域存在高水平的正相关性,可以导致周边县域的经济脆弱性水平提高,经济脆弱性低的县域也存在正相关性,并且可以带动周边县域的经济脆弱性水平降低。
2.局域空间自相关格局
在Arcgis软件中根据山东省县域经济脆弱性局域空间关联指数,可以把县域经济脆弱性分为4种类型:热点、次热点、次冷点和冷点,并且自东向西呈现出冷点逐步过渡为热点的空间格局(图5)。县域经济脆弱性热点数量为25个,主要分布在鲁西北、鲁西和鲁西南地区,这三片区域同时是高水平县域经济脆弱性的集中连片区域。鲁西北、鲁西和鲁西南地区是山东省经济落后地区,因而形成县域经济脆弱性热点。次热点数量为37个,大多位于山东省西部和南部地区。综合观察县域经济脆弱性热点和次热点范围可知,热点和次热点与山东省西部经济隆起带高度吻合。所以,新常态下热点和次热点县域应对经济脆弱性,需要在山东省促进区域协调发展,释放区域发展战略红利的总体战略格局下,充分利用后发优势实现县域经济可持续发展。县域经济脆弱性次冷点数量最少,仅为9个,主要分布在山东省中部和南部区域。县域经济脆弱性冷点数量为38个,主要分布在山东半岛地区、黄河三角洲地区以及鲁中地区。山东半岛蓝色经济区和黄河三角洲高效生态经济区是国家级区域发展战略,鲁中地区的济南和淄博是传统经济发达地区,所以这三个地区成为山东省县域经济脆弱性冷点集聚区域。
图5 山东省县域经济脆弱性热点与冷点分布
依据莫兰指数散点图,在5%显著性水平下制作Lisa图,将4个象限分为4类(图6):
图6 山东省县域经济脆弱性Lisa集聚地分布
第一,高-高集聚型(H-H)。由于县域与相邻县域之间的经济脆弱性水平均较高,因此这种类型也可以命名为高度脆弱型。这一类型主要位于县域经济脆弱性热点区,在鲁西和鲁西南地区最具有代表性,通过相互之间的负向溢出效应而导致高水平经济脆弱性相互消极带动,具有明显的高水平和高水平相互集聚的特征。这类地区需要培育县域经济的增长极,依托增长极的辐射带动作用实现经济发展,进而降低经济脆弱性。
第二,高-低集聚型(H-L)。这种类型也可以称为极化脆弱型,县域经济脆弱性水平较高,但与其相邻的县域经济脆弱性水平较低,形成“中高周低”格局。这种类型数量最少,仅有9个县域,主要分布在山东半岛的西部边缘,由于山东半岛地区经济发达而县域经济脆弱性整体较低,而这9个县域经济脆弱性与山东半岛地区相比偏高,所以形成高水平和低水平相集聚的特征。这类县域可以充分接收山东半岛地区的辐射,充分规避县域经济敏感性来降低县域经济脆弱性,实现新常态下经济发展质量的提高。
第三,低-高集聚型(L-H)。这种类型也可以称为空心脆弱型,县域经济脆弱性水平较低而相邻县域经济脆弱性水平较高,形成“中低周高”格局,在次冷点区分布比较集中。由于这类县域的经济脆弱性相比周边县域较低,所以,一方面这类县域需要继续发挥比较优势,对山东半岛地区的县域发挥聚吸优质生产要素的“海绵”效应,实现自身经济脆弱性持续降低;另一方面,在商品流通和产业辐射方面对西部地区产生“泵压”效应,带动西部地区县域经济脆弱性降低。
第四,低-低集聚型(L-L)。县域和相邻县域经济脆弱性均处于低水平,也可以命名为低度脆弱型。主要集中在山东省东部地区,这类县域可以通过优越的区位条件发展外向型经济,充分享受国家政策的支持来规避经济敏感性,通过发展海洋经济和高效生态经济提高经济应对能力,因此形成县域经济的低值集聚区。这类地区需要发挥自身优势,在应对经济新常态过程中发挥示范效应,为中国东部发达地区降低脆弱性提供可参考与借鉴的经验。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发布的《2018年全球脆弱性》报告指出,要实现2030年可持续发展目标必须解决全球范围内的脆弱性问题。脆弱性是可持续性科学的前沿领域与研究热点,经济脆弱性评价可以为剖析经济发展制约因素、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提供依据,在新常态背景下开展县域经济脆弱性研究对于丰富经济脆弱性研究内容以及指导县域经济应对新常态带来的压力与挑战具有理论与现实意义。本研究以山东省108个县域为研究对象,从敏感性和应对能力两方面建立指标体系,运用经济脆弱性评价模型和集对分析方法测度了县域经济脆弱性,运用自然间断点分级法划分了县域经济脆弱性的空间分布格局,运用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方法分析了县域经济脆弱性空间关联格局,得出以下结论:其一,从空间分布格局来看,巨野县经济脆弱性水平最高、青岛市区经济脆弱性水平最低,不同县域的经济脆弱性存在较大差距,可以划分为高水平、较高水平、较低水平和低水平4种类型。高水平经济脆弱性县域在鲁西南地区分布最为集中,较高水平经济脆弱性县域在鲁西北和鲁中南地区分布较多,较低水平经济脆弱性县域主要位于中部和南部地区,低水平经济脆弱性县域多数位于山东半岛和黄河三角洲地区。其二,从空间关联格局来看,山东省县域经济脆弱性具有较强的空间关联性,呈现正向全局空间自相关关系以及集聚分布特征,根据局域空间自相关结果,县域经济脆弱性可分为热点、次热点、次冷点和冷点4个区域以及高度脆弱型、极化脆弱型、空心脆弱型、低度脆弱型4种类型,并且自东向西呈现出冷点逐步过渡为热点的空间格局。
通过研究结果可以看出,一方面,山东省县域经济脆弱性空间格局与经济发展格局基本保持一致,经济脆弱性低的县域普遍具有良好经济发展水平和基础条件,可以把经济发展水平和基础条件视为影响县域经济脆弱性的本底因素。但是,具备良好经济基础条件的县域不一定能够把经济脆弱性维持在低水平,说明经济脆弱性是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尤其是新常态以来复杂的经济形势作用于县域经济发展的结果。这说明规避县域经济脆弱性仅仅依靠提高经济发展水平已远远不够,需要从区域性和综合性的角度对脆弱性问题进行系统分析基础上对主控障碍因素进行优化调控。另一方面,山东省县域经济脆弱性的空间格局较为复杂,不同类型县域交错分布,对于从顶层设计角度调控和规避县域经济脆弱性增加了难度,需要对具有不同发展水平、演化特点、空间格局、影响因素的县域进行分类研究,有针对性地提出每种类型县域经济脆弱性的调控措施,形成具有差异化的调控路径。由于经济新常态是近年来出现的新现象,本研究通过空间格局视角对山东省县域经济脆弱性水平进行了探讨,今后可以继续从动态演化角度分析县域经济脆弱性空间格局的演进特征和规律,加强黄河三角洲高效生态经济区、山东半岛蓝色经济区、省会城市群经济圈、西部经济隆起带等典型区域内的县域经济脆弱性研究,并且定性和定量方法相结合系统分析县域经济脆弱性的障碍性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