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变迁中多彩的文化时间

2019-02-24 08:22康岩王珏王锦涛
科学之友 2019年2期
关键词:乌镇古镇

康岩 王珏 王锦涛

清晨06:00,手机里的音频课准时响起

清晨6时,经济学者何帆被闹铃叫醒,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摸到枕边的手机,点开得到App,《罗辑思维》主理人罗振宇的学习心得化为15分钟语音,准时在晨间响起。对何帆而言,在空闲时间听音频课程是一种学习方式,而像他这样利用碎片时间在“得到”学习的人,已经超过2 500万。

除了是用户,何帆自己还是这个知识服务平台上颇受欢迎的老师,开设了三门订阅课程。《何帆大局观》讲经济学,《何帆的读书俱乐部》囊括心理学、哲学等学科的书籍解读,付费订阅总人数近10万。《何帆报告》是一个为期30年的知识工程,一年写一本书,对社会趋势变化进行调研和观察,制成音频课程在“得到”上线,形成线上线下的内容联动。

为了写报告,2018年何帆带着团队从南到北,由东到西,既调研高科技企业,也深入代工工厂;既与管理者了解城市变化,也去山区探访留守儿童。基于团队调研到的第一手数据,何帆再综合多学科知识进行分析,呈现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中国故事。而这背后,是知识服务行业内容生产逻辑的升级。

“知识服务已经不满足于教授现有的存量知识,而着眼于社会趋势的变化,不仅包括经济、技术等,也包括普通人做不平凡事的观察。”

原先知识服务就像传统的集市,所有内容一哄而上。如今打开“得到”,更像一个精品商城,各学科通识课分门别类,行业高手们的技能课程也单独开列,还有“每天听本书”之类的领读类产品,形成完整的产品体系和生态。

“现在跨界越来越普遍,未来需要的人才也要有跨界的视野和思维模型。这一点对个人底层能力要求更高,需要快速学习多领域知识,把模块化知识组装起来,拼成综合能力。这也是知识服务行业在尝试的。”何帆说。

何帆很爱看书,每年要看300多本。他觉得:“现在社会发展太快,我们原来学的那些东西不足以适应当下,更不要讲未来。我也想像学生一样,和大家一起弄清变化背后的逻辑。”

上午09:00 ,博物院里时常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上午9时,山西博物院准时开馆,很容易留意到志愿者的身影:他们穿着红色的统一服装,胸前挂着志愿者证,面露笑容,为参观者进行服务、解答。

“欢迎来到山西博物院。”王建强声音洪亮,带着一行人开始参观展厅。王建强是山西博物院志愿者队伍里的一个“明星”,因为很多外地来参观的历史专家、博物馆工作人员都喜欢请他讲解。

最初报名志愿者时,王建强的文博知识基础就很好,7个历史序列展厅讲完差不多要用五六个小时的时间,现在,“放开讲得用几天。”这些深入、专业的内容,都是王建强利用空闲时间自己去学习的。不过,他说自己更喜欢给孩子们讲。王建强经常会在一些微信群里发信息:几日几时去山西博物院讲解,可以带孩子来听。为了给孩子们讲好,他特地练习了一套专门的讲解词,“孩子年纪小,你按成人的方式讲,孩子们听不懂,也听不进去。这需要讲解的人多讲故事、多互动,一个知识点反复提问,孩子们就能记住。”

王建强热爱这份志愿者工作,喜欢给游客讲解,让本地游客更了解家乡历史,让外地游客直观感知山西文化。“我喜欢分享,山西历史文化悠久绵长,但是很多人提起山西时,只记得煤和面食。所以,我希望能通过自己的讲解,让更多人了解山西。”

下午02:00,转转古镇里的剧院、美术馆

黑瓦白墙掩映着小桥流水,剧院、美术馆错落其中。每到下午,乌镇旅游景区总裁、总规划师陈向宏都习惯在乌镇东栅景区走走。尤其是在每年的乌镇戏剧节,20多部国内外特邀剧目,10多场青年竞演,上千场古镇嘉年华在这里上演,展现戏剧艺术的魅力,吸引着全世界的目光。过去的6年来,戏剧节在点滴间丰富着小镇的文化生活和艺术氛围,在小镇建设中形成独特的风景线。

陈向宏是本地人,在他的记忆中,位于运河边、地处苏沪杭之间的乌镇,是个极时髦的地方。每天凌晨4时,就有一班“苏杭”航班停靠乌镇码头,带来大城市的消息,5千米以外的小镇就有专门的剧场。70多年前江南小镇的文化已经和大城市接轨了。

然而,当他在1999年回到故乡时,景象完全不同。“陌生又熟悉,曾经繁华的丝厂早已空寂荒芜,斑驳铁锈大门后是茂盛的野草和厚厚的腐叶,小时候的街坊邻居大多搬到县城里去了,除了几张偶遇的熟脸,镇子总挟裹着颓败的气息。”陈向宏回忆。

陈向宏开始组织实施乌镇的保护与开发,在他看来,保护利用乌镇这样的千年古镇要从两方面考虑,一是传统文化的保护和传承,二是新文化元素的加入。“時至今日,人们的生活方式、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发生了改变。传统文化是古镇的基调,但不能局限于传统而不发展。旅游加文化的驱动,才能带动整个镇的商业和产业发展。现代文化引入古镇,反而让古镇魅力四射。我希望乌镇是平台,是一个能承接现代艺术、科技和文化的平台,通过这个平台,向周边地区辐射。”陈向宏说,乌镇不是唯一的模式,期待古镇保护开发能诞生出更多姿的形态。令他欣慰的是,在一座座剧院、美术馆里,乌镇的孩子也能看到世界顶尖的戏剧、美术展和艺术品,“我想,乌镇的孩子会为乌镇感到骄傲。”

傍晚06:00,更多的小镇青年走进电影院

为了在傍晚安心看一场电影,二涛提早好几天就给客户群发了微信:下午打烊,晚上送货。“每次去看电影,都这样。”二涛说,中午收工回到租住的小屋,吃完饭换身衣服,再将那辆送货的二手面包车擦洗一番,才开着去市里的电影院。他管这个叫“仪式感”。

二涛出生在甘肃天水石佛镇,一个叫大坪的小山村。他记得,自己看的第一部电影是《少林寺》。那是1998年,秋收过后的晚上,乡亲们挤在戏楼前的场子上,人头攒动。电影放映员挂起银幕,组装好放映机。银幕亮起的刹那,漆黑嘈杂的人群变得静悄悄,所有人目不转睛。“对于身在乡镇的90后,以前一年到头,村里顶多放一场电影。”二涛说,那时候,只要听到附近哪里放电影,就是晚上走个几里地,也要结伴而去。后来,家电下乡,谁家要有台VCD或者DVD,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自带流量,人气甭提有多旺。

二涛曾立志,长大后要当电影演员,“必须是武打明星,才帅!”二涛笑着说。然而,求学的路上,他没能练就过人的武功。中考落榜后,他走南闯北,打工谋生。三年前,他回到老家天水,经销饮料,游走于饭馆茶楼和酒肆。“倒腾点小生意,挣个零花钱。”二涛说,靠着勤快吃口饱饭,可要买票看电影,他会在多个网络平台对比想看的几部电影,哪个评价最好才买票。“已经很好了,和待在镇上的同学比,我可以到市里的影院看最新的电影。他们只能慢慢等上好几个月,在视频客户端里看。”二涛说。

小镇没咋变,青年将而立。镇上的录像厅,多年以前就关门大吉。乡镇电影放映员早已成了历史上的人,活在二涛们日渐模糊的记忆中。在村里的果园都能看直播的今天,小镇上的二涛们渴望用一块块电影银幕充实自己的文化记忆。

凌晨01:00,24小时书店还有不少读书人

零点以后,冬日里北京三里屯路,三联韬奋24小时书店依旧亮着鹅黄色的灯,给寒夜平添了暖意。店长姜军手捧几册书缓缓爬上沿着书柜摆放的货梯,吹拂了灰尘,按次序归置到高层书架。都是些三联自己出的人文社科图书,它们是三联的学术品牌和立身之本。放完书,姜军轻手轻脚收起货梯,生怕打扰到还在阅读和写作的20多位客人。

三里屯附近有许多国外使馆和中外合资企业。原本这里也不是书店,而是挤满了小吃档口和酒水摊位。“政府下决心引进三联书店,希望在附近工作和到这里玩儿的人能拿起书本。”从事图书零售已近20年的姜军说。

姜军也没料到,这么多人会来这里。“我们既吃惊又开心,说明这个时代大家的学习主动性和热情都高了起来。”

据姜军介绍,店里平均每天接待2 000~3 000人,零点以后咖啡厅还会有二三十人,夏季人会再多些,有的会看一整宿。夜里留店的主要是大学生和年轻白领,比如广告策划、媒体人、公司文案等。“也有慕名而来的游客,还有自己背着一摞书来学习的作家和学者。他们夜间购买图书的量很大,每人平均买5本以上。”姜军说。为此,书店夜班只安排基础性的维护工作,比如整理图书和会员信息等,尽可能把安静和自由留给夜读者。

為了更好满足读者的夜间需求,姜军在硬件和软件上都花心思琢磨。比如,在不影响书店坪效的基础上多设置桌椅,以增加更多的阅读空间。不过,他心里还有更大的计划:“新时代的实体书店应该是集办公、学习、上网、社交、娱乐功能于一体的综合性文化空间。”为了激发更多读者,尤其是年轻人的学习动力,三联定期更新微信公众号和微博,将在店里举办的讲座及时传到线上。同时,给会员提供图书选品定制等个性化服务。“政府把这么好的地段给我们,只收一些象征性的房租。这么多读者彻夜来三联读书,我们不能懈怠,要把更好的图书和服务提供给信赖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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