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罗尔夫·海克尔/文 金寿铁/译
传统上,只有在工人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中,才举办马克思纪念日。100年前马克斯·阿德勒①就称赞马克思是一位伟大的思想家。1913年,值马克思逝世30周年之际,克拉拉·蔡特金②谈到了马克思毕生的事业,而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发表了他的著名的文章《马克思主义三个来源和三个组成部分》。③1918年弗兰茨·梅林④发表的《马克思传》可能是最重要的、广为流行的传记。1953年,在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以卡尔·马克思年的方式举行了第一个战后马克思纪念活动。1968年世界各地隆重纪念马克思诞辰150周年,事实上,在东西方,真正广泛接受马克思是与这一纪念活动紧密联系在一起的。1983年,值马克思逝世100周年之际,在东德,人们纷纷把马克思称之为“工人阶级的革命家和理论家”。时光飞逝,如今25年过去了。在此期间,国家社会主义已经归于解体,可以说,这与马克思离开世界舞台是联系在一起的。于是,一时间,诸如“马克思死了——耶稣万岁!”一类的口号甚嚣尘上、不绝于耳。
然而,随着“新的马克思文艺复兴”的到来,人们不得不惊呼:“事实远非如此!”马克思并没有死,他还活着。无论人们如何判断马克思本人,一种马克思类型的思维都不会因为社会变化而从人们的记忆中抹去。那么,在过去的15年里,我们的马克思形象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呢?
2003年,在德国电视二台关于“伟大的德国人”的民意调查中,马克思赫然榜上有名,名列第三。从那以后,马克思华丽回归,在“社会上再次被接受”。在美国,即使是一个银行家也爱不释手、津津有味地品味《资本论》。就连教皇也张口闭口离不开马克思。在一则通谕中,他这样说道:“马克思具有惊人的准确性,尽管不乏党派的片面性。马克思描写了自身时代的境况,并以伟大的分析能力,描绘了革命之路。”出于对马克思的高度尊敬,本笃十六⑤撤回了天主教教会对他的思想的诽谤诋毁,这是一个最引人注目的心路转变过程。
正值今年的纪念日之际,关于马克思生平事业的文学财富再次增加,这是“一个新的马克思文艺复兴”(einer neuen Marx-Renaissance) 的强有力证据。此外,马克思的思想也是具有现实意义的,因为他所阐发的许多概念一直支配我们的日常生活。即使我们的生活并非总是受到这些概念的直接影响,但其中充满了新的分析内容和行为规范。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分析和批判是如此生动,以至于影视界已经预告一部据马克思《资本论》改编的电影《资本》即将上映。
与20世纪初对马克思的朴素尊敬不同,我们今天处在一种更有利的位置上:我们不仅获得了关于马克思全部作品的越来越多的见识,并且出版了关于他的数以千计的书籍、小册子和文章。自政治转折⑥以来,我们的马克思形象有了根本的变化:这一变化表现在对他的理论观点的具体评价、历史分类以及马克思与其前辈和同时代人的比较等各个方面。对此,尤其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MEGA)的编辑及其学术思想界出版的研究成果作出了重要贡献⑦。1975年以来,MEGA就被陆续编辑,从1990年以来,MEGA由政治上独立的阿姆斯特丹国际马克思恩格斯基金会(IMES)编辑。幸亏国际学界的抢救措施和德国科学委员会的积极评估,在东德瓦解之后,MEGA还存活了下来。从那以后,已经编辑出版了MEGA16本新书。
在几周之内,关于马克思《资本论》版本和MEGA第二部分(in der II.Abteilung der MEGA)中的经济学手稿连同II/13卷,将基本完成(但其中仍然缺少II/4.3卷)。这是MEGA编辑出版中一个具有重大科学意义和政治意义的事件,因为其中某些卷是德俄日三国学者合作拟定的。这里最重要是,《资本论》第二卷、第三卷的手稿,有助于我们深入探究马克思的“实验室”(Laboratorium),并查明恩格斯作为编辑所做的具体工作。在第II/11到第II/15新卷的介绍中,马克思已经证明了他是如何获得了关于社会再生产和资本主义生产的全部过程的认识,以及这种再生产和过程的错误和矛盾是如何被揭露的。
显然,每一代人都难免与《资本论》的开篇⑧进行一番争论。这种争论紧紧围绕着第一部分的基本认识展开。但问题不应该仅仅局限于下述方面:在这里,占上风的到底是商品、货币的历史的—逻辑的描述,还是逻辑的—系统的描述,抑或逻辑的—历史的描述,是否且何时改变了描述层次;是否从一开始商品就作为价值规定或抽象的货币被分析;是否对简单商品生产或商品流通进行全盘检查,等等。此外这些方面,也得到了进一步的讨论:在第二版中,是否借助于价值形式的描述,马克思的《资本论》想为无产阶级的反剥削斗争创造理论基础,提供一枚反对资本的“可怕的导弹”。用马克思本人的话来说:“我希望我们的党赢得一场科学的胜利。”⑨
自19世纪以来,马克思的代表作《资本论》第二卷和第三卷也引发了许多争论。这方面主要涉及对马克思再生产图式,以及价值转化为生产价格和平均利润率的形成的解释。与恩格斯所呈现的这些卷本的印刷本相比,远为困难的是,马克思如何阐述了国民经济交换的总体模型,以及他如何分析社会生产和资本的再生产。马克思试图用数学方法来处理多重价值率,这表明他在研究那些直到20世纪才能解决的数学模型。鉴于这种素材状况,并考虑到作为作者的马克思与作为编者的恩格斯之间关系的讨论,今天谈论一个“未完成的”《资本论》是理所当然、不言而喻的。
近年来,关于马克思的辩论与日俱增。这方面,不仅涉及关于《资本论》的作者本人,也涉及马克思对现代科学发展的理解。同样,国际学界不厌其烦,将再次讨论他的早期作品中唯物史观的发展脉络。值得注意的是,这方面,近年来已经出版了若干所选定的早期作品的新版本⑩。
奥斯卡·内格特⑪在前言中写道:“这些早期作品的特征是经济学范畴与哲学人类学反思的结合。人的自然化与自然的人化是不可分割的。因此,正如马克思理解的那样,现实的维度增加了第二个关键因素:历史。没有无历史的自然,但也没有无人的外部本质和内部本质的历史。正如从马克思的后期作品中可以看出,在这里,马克思通过创造一个人的生活环境来发展人的自我生成的具体过程。”这些新版本首先被推荐给年轻人,这样他们就能领会马克思恩格斯的智力发展历程,进而理解马克思的政治承诺和科学知识的进步是如何产生的。
作为早期作品一部分的新版本,即MEGA第 I/5卷中的《德意志意识形态》仍在等待编辑中。自1990年以来,已出版了这部早期作品的三本评论图书和本作品的样本,以供讨论⑫。这份手稿的编辑出版激动人心,但这里并不是细细评说的地方。读者翘首以待的是,迄今关于费尔巴哈第一部的一章“共有六个不同的逻辑系统的构成。这与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观点相对照”。现在,手稿“被采纳为七个独立的文本证人,并按时间顺序整理安排”。因此,在马克思恩格斯年鉴出版者说明中,出版者强调指出:“曾经暗示完整无缺的地方,语言学分析却查明了残缺不全的东西。”
应当记住的是,马克思恩格斯都已经证明了《德意志意识形态》的临时特征。回想起来,未出版的手稿主要服务于作者双方的“自我理解”,以便“针对德国哲学的意识形态,共同制定出我们的观点,实际上是用我们以前的哲学良知来清算它”。很久以后(1888),恩格斯认为,关于费尔巴哈部分仍未完成:“完成的部分是对唯物主义历史观的描述,它只是证明了我们当时对经济史的认识还是多么地不完整。” 众所周知,马克思从未使用过“历史唯物主义”(historischer Materialismus)这一表述⑬。至于“唯物史观(Materialistische Geschichtsauffassung)这一表述,也只是由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 (1884) 的前言中加以使用,并且采用了刚才引用的那种表达方式⑭。
去年年底,通过MEGA第IV/12卷,学界对马克思作为历史学家的研究获得了决定性的新推动。本卷表明,部分以其新闻工作为背景的马克思摘录的出版,为我们传达了许多关于马克思对历史及其描述的深刻理解的新见解。本书收录了九本迄今未发表的马克思的小册子,时间跨度为1853年9月至1855年1月之前。这些小册子记录了他在克里米亚战争前夕以及克里米亚战争期间的阅读情况:关于外交史以及关于西班牙历史的摘录。在介绍本卷时,历史学家曼弗雷德·纽豪斯⑮成功地证明,从摘录中清楚地看出,在下述一系列相互关连的问题上,马克思是如何建立各门科学之间的相互联系的。例如,阶级形成与宪法发展之间的联系;政教分离与引入新的民法之间的联系;形成现代军事科学与改变了的作战之间的联系;改变了的政治均势与外交政策之间的联系,等等。
借助于MEGA第 I/14卷,编辑者得以重新翻开了有关马克思的活动篇章。其中包含了从1885年起的马克思的新闻学活动。显然,以前这些新闻活动没有被视为他的作品。但是,现在呈现出如下图像:1851年至1862年,在《纽约论坛》 (New York Tribune)上,通讯记者马克思独自发表了465篇文章,其中206篇为社论。人们应该记得,1854年这份报纸总发行量约为145,000份,甚至超过了《伦敦时报》 (die Londoner Times) 的总发行量。由此可见,马克思在《纽约论坛》编辑部的心目中享有很高的声望,他的众多文章中几乎一半是作为《纽约论坛》的社论来发表的。
正如历史学家于尔根·赫雷斯⑯强调的那样,马克思的新闻学在他的全集中起着一种独立的作用:“他是他的那个时代的批评者,他对所有的政治信念都保持着足够的好奇心,并且对自然和社会感到极为惊讶。因此,问题不只是泛泛询问:马克思告诉这个世界什么?而是,不停地追问:他是如何对自身的环境,尤其是对公众舆论产生影响的?反之,这个问题同样很重要:新闻和编辑工作又是如何影响马克思的,即如何影响他的思想乃至对经济、社会和政治进程的分析的?”
我们都知道,马克思本人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强调,在他的著作中,有关英格兰和欧洲大陆上重大经济事件的文章占有重要一席,以至于他迫切地感到有必要“详细了解政治经济学知识领域以外的实际细节”。在马克思那里,这一点恰恰是一个优势,促成了科学研究与新闻学之间相互作用。MEGA第一部分的新卷将以崭新方式出现,它使马克思新闻学活动完全不同于迄今传记中所把握的方式。在这里,我记起一个实例:1857年10月到1858年春季期间,即第一次世界大经济危机时期,马克思关于危机与革命之间的推测。随着经济危机的爆发,马克思期待一场革命运动,然而,事与愿违,这场革命运动并没有发生。其结果,马克思意识到危机与革命之间并没有直接的联系。自此到今,在马克思经济学著作中,已经出版了第II/1卷与《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以及第III/8卷、第9卷和书信往来。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将准备第I/16卷和第 IV/14卷,其中包括报纸文章,并将第一次出版那三本“危机丛书”(Books of Crisis),其中收录了马克思对经济发展趋势的全面领会和整理。
自1990年以来,MEGA重新检查了马克思在共产主义同盟和1848—1949年期间的活动以及他参与国际工人协会⑰的过程(IAA,参见MEGA第 I/20卷)。马克思撰写了这些组织所有决定性的文件:《共产党宣言》 (1848)和《国际工人协会呼吁书》 (1864)⑱。但是,后来马克思还强烈地介入了新兴德国社会民主党派的政党政治,例如,他撰写了《德国工人党纲领批注》 (1875)。这部纲领更为著名的标题是《哥达纲领批判》,顺便说一下,直到1933年才造出了这个标题。
关于马克思在政治和思想上对这些组织产生过怎样的影响,人们一直莫衷一是、争议不断。尽管人们对马克思的“导演艺术”(Regiekunst)意见一致,但是,在马克思对当时形成中的工人运动有什么政治方面的影响和世界观方面的影响的问题上却存在严重的分歧。西方的研究突出了工人运动组织机构的作用和意识形态的多样性。与此相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研究则认为,马克思及其理论在这些组织的形成和政策中发挥着突出和独特的作用。例如,国际工人协会就被强调为“马克思主义战胜各种形式的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这一历史必然性的证据”。同时,诸如“工人阶级的历史使命”等相关术语经常被滥用。但是,马克思本人将无产阶级对人类历史的影响标明为“世界历史作用”、“历史行为”、“解放世界的行为”、“历史任务”或“历史使命”等。
未来的第一部分MEGA卷将有助于历史地澄清劳工运动的驱动力,消除国际工人运动中关于马克思的“狭隘中心化”,公道地对待直接参与国际工人运动的活动家。此外,马克思的政治分析还记录在他的著作《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1852)、报纸信件、公开信,以及其他国际工人协会文件(例如,致美国总统亚伯拉罕·林肯和安德鲁·约翰逊,1864/65)等历史文献中。正如马克思捍卫最切身的阶级利益一样,他的这些著作和文件也无疑是为民主和社会进步而战的见证。
1925年,在纪念恩格斯逝世30周年之际,在《马克思主义与自然科学》的一期纪念刊物中这样写道:“就像他的天才朋友一样,在弗里德里希·恩格斯身上,更多地体现了这种马克思主义科学的壮举 [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结合]。恩格斯抽出专门时间,进行了广泛的自然科学专题研究,并且能够撰写一部独一无二的自然辩证法。”正是在那一年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首次出版,而马克思的数学手稿被破译。所以,当时关于马克思的自然科学研究鲜为人知。在哲学家安内莉泽·格蕾丝(Anneliese Griese)指导下,不仅重新发表了MEGA第I/26卷中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也发表了MEGA第IV/31卷中马克思关于有机化学和无机化学的摘录以及1877年至1883年恩格斯的自然科学研究。
即将出版的1874年到1883年摘录,其内容几乎一半都包含马克思的自然科学和数学研究。也就是说,在总共435个MEGA印张中,有210个印张属于这方面的研究。在不久的将来,一本收录有马克思地质学作品摘录的书将问世。但是,除了专家之外,还有谁曾经听说过这个消息呢?这些手稿仍在期待开发,并且在很大程度上将修改上述1925年所援引的评价。格蕾丝用下述一段话概述了与本卷联系在一起的研究课题:“通过对马克思自然科学研究的分析,开辟了借以更深入了解他的整个工作以及他在十九世纪科学史上的地位的一条通道。特别令人感兴趣的是,1870年以后关于生理学、地质学、矿物学和化学的广泛摘录。……尤其是,根据这些文本,有必要澄清一下,这些摘录是否以及在多大程度上处于他自身时代自然科学思想的高度,他的自然科学研究的关注之处以及它们与他的社会理论研究有何关系。”
有关摘录已经表述了第一个答案,那就是关于马克思与可持续发展理念、关于自然历史性,以及关于自然科学与历史科学的统一的关系问题。然而,也必须强调,想要凭借马克思主义来撰写自然知识史绝非易事。值得注意的是,为什么19世纪70年代马克思不是致力于完成《资本论》,而是很大程度上转向了自然科学,其原因仍然需要广泛讨论。
最后,应当指出关于马克思传记的一些新的方面。首先,必须澄清涉及马克思家庭照片的两个误解。一个,人们老是转载据称是马克思夫人和女儿燕妮合影的照片。照片据说是在汉诺威拍摄的,但她们两人从未去过那里。照片上的两个人实际上分别是格特鲁德·库格曼(Gertrude Kugelmann) 及其女儿弗兰齐斯卡(Franziska)。1963年以来,这张照片的底版一直存放在莫斯科,但没有人注意到,其实摄影师弗里德里希·温德尔(Friedrich Wunder)住在汉诺威。1990年,这个错误在人们未察觉的时候已经得到纠正。另一个,只是在所有照片被数字化的时候,人们才发现照片上的人不是海伦娜·德穆特⑲,而是玛丽·艾伦·罗舍尔(Mary Ellen Roscher)。这张照片是在海德堡拍摄的,问题在于,马克思的管家从未去过那儿。此外,现存的马克思一家照片中,没有一张来自19世纪50年代⑳。
同样,MEGA将第一次出版马克思女儿燕妮相簿中的所有调查表和亲笔签,这为了解马克思家庭与其女儿的朋友之间的关系提供了新的见解。此外,自1990年以来,马克思生活中一些细节已为人们所知晓。尤其是,必须强调指出,1992年出现于莫斯科斯大林基金会的“弗里德里克-德穆特-档案”(Frederick-Demuth-Dossier)。有了这一档案,有关马克思与海伦娜·德穆特有过私生子的证据链就完整无缺了。应当进一步提及马克思家庭关系的研究㉑,这涉及他的波恩学习时期或1858—1860/61年间转向柏林学习时期。
甚至一些偶然的发现也总是可能的。例如,1864年10月16日马克思致索菲·冯·哈茨费尔特㉒的一封信,迄今人们只知其四分之一的内容(MEGA2第III/13卷,第16页)。这封信被柏林一家古董店拍卖了52,000欧元。在这封信中,马克思赞赏决斗后死去的费迪南德·拉萨尔㉓。马克思和恩格斯的书信往来包括约5000封亲笔信以及约10000封他们收到的来信。到目前为止,MEGA的信件部分的编辑已推进到1864年(第1—11、13卷)。想必超过20卷的书信还有待编辑。这笔来源于信件部分的基金大有裨益,肯定会为马克思传记研究提供新的动力。
那么,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关于马克思的一切了吗?鉴于在总共MEGA114卷中,已经出版54卷,尚未出版60卷,答案将是:47.4%,既是又不是。正如之前所说:有很多新的评论,有很多辩论。MEGA编辑者也这样看问题:“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版把马克思从党的圣人的附属建筑上拉下来,并且把他升入经典思想家的行列里。”正如一些例子所示,人们所建议的作品的“目的性”(Finalität)不复存在,它被新版本打破了。然而,这不应该意味着马克思获得了一座“荣誉坟墓”,因而被归入作为“哲学家和国民经济学家”的资本社会。马克思将被公认为而且应该被公认为支持被压迫阶级解放的资本主义的批评家,一门科学社会主义的创始人。与此同时,这也证明了他的分析和理论的现实性。当然,每一代人都能够以自己的方式接近马克思,提出新的问题,并做出新的发现。
[本文译自德国马克思主义日报:《年青的世界》(junge Welt),2008年5月5日,原标题为《与MEGA一道重读马克思:经典作家诞辰190周年》 (Marx mit der MEGA neu lesen.Zum 190.Geburtstag des Klassikers)。作者罗尔夫·海克尔(Rolf Hecker,1953—),德国著名的MEGA2编辑专家。他于1972—1980年就读于莫斯科国立大学经济系,获博士学位。1980—1990年在柏林马克思列宁主义研究院工作。自1990年起担任柏林MEGA编辑促进会主席。海克尔教授一直从事MEGA2卷次的编辑工作,先后担任MEGA2第II/6卷、第II/8卷、第II/10卷、第II/12卷、第II/13卷及第IV/14卷的编辑。同时,他也先后参与了德文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Marx-Engels-Werke) 第1、8、41、40、13及44卷的编辑工作。另外,海克尔教授还是德国著名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刊物《马克思恩格斯研究论丛新辑》的主编。]
注释:
① 马克斯·阿德勒(Max Adler,1873—1937),奥地利法学家、政治家和社会哲学家,他的理论对奥地利马克主义影响很大。著有《作为思想家的马克思》 (Marx als Denker,Berlin 1908)、《作为思想家的恩格斯》 (Engels als Denker,Berlin 1920)等。——译者
② 克拉拉·蔡特金(Clara Josephine Zetkin,1857—1933),德国社会主义政治家、和平活动家和妇女维权活动家。著有《德国社会主义妇女运动》 (German Socialist Women’s Movement,1909)等。——译者
③ 列宁的这篇文章最初刊载于布尔什维克的合法理论月刊《启蒙》杂志1913年第3期(纪念马克思逝世30周年专号),中译文收入《列宁全集》第2版第23卷。——译者
④ 弗兰茨·梅林(Franz Mehring,1846—1919),德国记者、政治家、历史学家和文学批评家。著有《德国社会民主党史》、《中世纪结束以来的德国史》、《马克思传》等。——译者
⑤ 本笃十六世(Benedictus XVI,1927—),罗马天主教会第265任教宗,本名约瑟夫·阿洛伊修斯·拉辛格(Joseph Aloisius Ratzinger),2005年4月19日被选为教宗,2005年4月24日正式就任,目前领衔“荣休教宗”。——译者
⑥ 此处指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苏东巨变、苏联解体后,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所面临的新形势。——译者
⑦Siehe Beiträge zur Marx-Engels-Forschung.Neue Folge und Marx-Engels-Jahrbuch;sowie die MEGA-Studien und Schriften aus dem Karl-Marx-Haus Trier,deren Erscheinen mittlerweile eingestellt wurde.Weitere Informationen zur MEGA und zur Marx-Engels-Forschung unter:bbaw.de/bbaw/Forschung/Forschungsprojekte/mega/de;marxforschung.de.
⑧指《资本论》第一卷开篇商品的性质问题。——译者
⑨ 《马克思致魏德迈,1859年2月1日》 (Marx an Weydemeyer,1.2.1859)。
⑩ Karl Marx:Frühschriften.Mit einem Geleitwort von O.Negt,Stuttgart 2004.Weiterhin erschien der Band 1 der Marx-Engels-Werke (MEW) in 16.Auflage mit einem neuen Vorwort von R.Hecker u.R.Sperl.In Kürze folgt Band 41,vormals Ergänzungsband,Teil 2,der MEW,der v?llig neu bearbeitet wurde.Die MEW werden nunmehr von der Rosa-Luxemburg-Stiftung Berlin herausgegeben.
⑪ 奥斯卡·内格特 (Oskar Reinhard Negt,1934—),德国社会哲学家,除科学研究外,他也关注日常政治话题。著有《康德与马克思:一个时代的谈话》 (2003)等。——译者
⑫Schriften aus dem Karl-Marx-Haus,Nr.43,Trier 1990;MEGA-Studien 1997/2;Marx-Engels-Jahrbuch 2003.
⑬ 与恩格斯相对照,马克思曾用“人的实现了的自然主义和自然界的实现了的人道主义”、“新唯物主义”、“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等术语。参见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83页;《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36页;《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3页。——译者
⑭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2页。——译者
⑮ 曼弗雷德·纽豪斯 (Manfred Neuhaus,1946—),德国历史学家,主要从事马克思恩格斯全集(MEGA)的版本的语言学研究。——译者
⑯ 于尔根·赫雷斯(Jürgen Herres,1955—),德国历史学家。——译者
⑰ 国际工人协会 (International Workingmen’s Association),国际工人联合组织,又称第一国际,于1864年成立,1876年宣布解散。1864年9月28日成立大会上,马克思当选为临时委员会委员、德国的通讯书记。——译者
⑱ M.Hundt:Geschichte des Bundes der Kommunisten 1836-1852,Frankfurt/M.1993;Das Kommunistische Manifest.Von der Erstausgabe zur Leseausgabe.Mit einem Editionsbericht von T.Kuczynski,Trier 1995(Schriften aus dem Karl-Marx-Haus Trier,Nr.49).Akteure eines Umbruchs.Männer und Frauen der Revolution von 1848/49,Hrsg.H.Bleiber,W.Schmidt,S.Schötz,Bd.2,Berlin 2007.
⑲ 海伦娜·德穆特(Helena Lenchen Demuth,1820—1890),燕妮和马克思的保姆和管家。——译者
⑳Familie Marx privat.Familie Marx privat.Die Foto-und Fragebogen-Alben von Marx’Töchtern Laura und Jenny.Hrsg.von I.Omura,V.Fomicev,R.Hecker,S.Kubo.Mit einem einf.Essay von I.Fetscher,Berlin 2005.
㉑M.Schöncke:Karl und Heinrich Marx und ihre Geschwister, Lebenszeugnisse-Briefe-Dokumente, Bonn 1993.
㉒ 索菲·冯·哈茨费尔特(Sophie von Hatzfeldt,1805-1881),德国社会主义者费迪南德·拉萨尔(Ferdinand Lassalle)的生活伴侣。——译者
㉓ 1864年,创立德国第一个工人政党全德工人联合会的费迪南德·拉萨尔,因恋爱纠纷与罗马尼亚伯爵拉高维茨(Racowitz)在日内瓦决斗而死。——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