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天军作战力量体系介绍

2019-02-15 06:46国防大学李大光
生命与灾害 2019年1期
关键词:条令联队战区

国防大学 李大光

2018年12月18日,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备忘录,要求美国防部组建太空司令部,提升美国太空作战能力。太空司令部将承担此前战略司令部负责的与太空相关的所有事务。美军在1985年就建立了航天司令部,2002年与战略司令部合并组成新的战略司令部。2005年,美国战略司令部进行了重大调整,建立了联合机能司令部体制,并成立了相应的指挥机构。现在重新组建独立机构绝非偶然,这与特朗普总统积极推进美军太空军独立成军建设密切相关。

美军太空作战体系已悄然成型

近年来,随着美军建军备战重点向打赢“高端战争”转变,美军在备战太空方面动作频频。从更新政策条令到增设太空战机构,从强化太空态势感知能力到研发太空战武器,一个庞大的太空作战体系已悄然成型。

这个新成立的太空司令部隶属于五角大楼,对美国的太空军事行动将拥有全面掌控权。太空司令部将是继美军网络司令部之后,与美军10个具有作战功能司令部同等级别的第11个联合作战司令部(10个司令部有6个战区司令部,4个职能司令部)。太空司令部为统管三军的太空司令部,位于美军太空作战指挥链顶层,负责计划和实施太空作战,对美军所有太空部队拥有作战指挥权。太空司令部通过负责太空事务的联合职能部队司令部指挥官,对下属和配属的部队实施指挥控制。

在军种层面,空军设有航天司令部,负责对攻击北美的海基发射的导弹或洲际弹道导弹提供早期预警,监视所有人造空间物体、执行空间发射任务和管理陆基洲际弹道导弹;美军陆军设有太空和导弹防御司令部,专门主管太空作战和导弹防御;海军设有舰队网络司令部,它把空间与网络并为一体,具体太空作战业务由其下属的海军卫星作战中心(NAVSOC)负责。

美国航天力量分散部署陆海空三军,各军兵种内设航天司令部,对其军种航天力量行使指挥权。其中,美陆军和海军所属的航天力量规模较小。陆军编有两个太空作战旅(第1空间旅及第100导弹防御旅);海军编有具有太空作战功能的第10舰队,作为其卫星通信系统的太空支援分队;空军所属的航天力量规模较大,是美军航天力量的主体。

美国空军航天司令部现在共编有15个航天联队建制,分别属于第14航空队、第20航空队和空间与导弹系统中心。第14航空队是军事宇航力量,下辖21航天联队(导弹预警)、30航天联队(卫星发射、空间测试)、45航天联队(卫星发射)、50航天联队(空间作战)、460航天联队(空间ISR)共5个航天联队。第20航空队是陆基核威慑力量,下辖90航天联队、91航天联队、341航天联队3个航天联队,共有10个导弹中队(50个导弹小队/发射中心)。空间与导弹系统中心是美军空间系统项目管理机构,下辖军事卫星通信系统联队、GPS系统联队、天基红外系统联队、发射与发射场系统联队、空间优势系统联队、空间发展与测试联队、526洲际弹道导弹系统联队(该部队接受空间与导弹系统中心与空军装备司令部后勤中心双重领导)共7个联队。

此外,国防信息系统局、国家地理空间情报局等战斗支援机构以及国家侦查局(掌管美国军用侦察卫星)、国家地面情报中心等其他国防部机构将视情向战区部署战区支援小组。必要时,美军还可获得美国航空和航天局、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等非国防部机构甚至盟国太空力量的支援。需要指出的是,为降低成本、分化风险,近年来美军越来越多地借助民间力量充实太空战队伍:一是向商业公司定制太空服务,二是将军用卫星的日常操控业务外包给商业卫星公司。

美军太空作战力量体系编成

现代信息化局部战争军事行动高强度、快节奏、大范围、高机动的典型特征,驱动美军太空力量的功能由以支持战略应用为主向以支持战术应用为主转变。美国军方管理的卫星占美国在轨卫星总量的35%以上,战术行动所需的导航、定位和授时服务全部依赖于GPS,全球气象服务全部依赖于航天系统。

在体系运用上,通过联合部队航天指挥机构强化太空力量在支持战役战术行动中的应用功能。实战中,太空作战通常作为联合作战的组成部分组织实施,因此其指挥控制体系以联合部队指挥官为中心构建。以大规模战区作战为例,联合部队指挥官通常由战区司令担任,战区司令负责整合、确认、排序联合部队的太空需求,提交太空司令部司令。太空司令部司令据此向战区司令提供太空能力,必要时向战区司令移交太空部队的作战指挥权。战区司令通常指定一位职能部队指挥官负责太空作战事务,该指挥官通过设立太空协调机构查明联合部队的太空需求,制订联合太空作战计划,协调联合部队军种组成部队的太空作战行动。例如,2003年伊拉克战争中,美军中央司令部司令指定联合部队空军部队指挥官负责太空作战,领导战区太空协调机构开展工作。中央司令部战区陆军和空军向太空协调机构派驻代表,共同拟制联合太空作战计划。由于海军未向太空协调机构派驻代表,战区司令授权海军航母打击群指挥官与太空协调机构直接联络,以便于后者向战术级海上部队提供太空支援。

在利比亚战争和打击“伊斯兰国”行动中,不论是打击固定目标还是打击时敏目标,美军空对地精确打击行动的全过程都是在“航天-空中-地面”一体化的网络环境中展开,联合部队航天指挥机构利用太空力量体系提供全局性动态战场态势信息,与航空侦察信息融合;作战平台和单元依据综合态势信息,围绕作战任务和功能快速展开信息交互,压缩了传感器与射手之间的链路,提高了太空力量的综合效益。

目前,美军的太空系统已经由以大型复杂单星为主,转变为以组网分布式小卫星为主。这种模式下,空间系统由多颗空间飞行器及相应的基础设施和应用系统构成一个闭环系统,以实现数据获取、信息处理、应用分析,并向不同用户分发,完成特定功能。分布式系统不仅具备快速、灵活、高效、低成本的优势,还大幅度提高了太空力量体系的冗余度、可靠性和生存能力,成为向作战行动提供实时、连续信息服务的主要手段。

美军太空作战条令不断更新

伴随国家太空政策指导,美军太空作战条令和太空作战理论也在不断更新。早在1971年,美国空军AFM1-1号条令就提出了太空作战思想。1997年,美国空军在AFDD1条令《空军基本条令》中,首次使用“太空作战”这个术语。随后,美国空军于1998年颁布AFDD2-2条令《太空作战》,正式确立“太空作战”理论。美国空军多次颁布新版《太空作战》,对“太空作战”理论进行补充和完善。

美军在联合作战层面开发太空作战条令,积极将太空作战纳入联合作战框架。在小布什任期,美军先后颁布了《太空对抗作战条令》《太空作战》《联合太空作战纲要》《反空间作战》等作战条令。2000年,美军参联会公布了首部联合太空作战条令——《太空作战战术、技术和程序联合条令》,这标志着太空作战正式成为美军联合作战的组成部分。2002年,颁布了联合出版物JP3-14《太空作战》,并定期进行修订。空军颁布的首部空间对抗作战条令《反空间作战》,为有效运用空中和太空力量夺取太空优势提供了作战指南。此后,空军对《太空作战》条令进行了多次修订,不断丰富和完善太空作战理论。

2013年5月29日,美军参联会颁布新版联合出版物《太空作战》,对前一版提出的太空作战理论进行了完善和修改,将“太空作战”从美国空军的“空天作战”理论中正式独立出来,这表明美军已经把注意力从天空转向太空,争夺太空军事优势的步伐正在加快。2013年版《太空作战》规定了太空作战的六大任务领域,阐述了拟制太空作战计划的程序方法。主要内容包括:提出了军事太空作战的基础知识;论述了太空任务的六大领域,即太空态势感知、太空力量加强、太空支援、太空控制和太空部队应用;明确了太空部队的指挥和控制;提出了太空作战在联合作战中作用与职责;阐述了如何制定太空作战计划和联合太空任务分配命令。上述文件和条令的出台,标志着美军太空作战理论已趋于成熟,太空作战理论体系初步形成。

2018年4月10日,美国再次发布新版《太空作战》条令,以取代2013年版《太空作战》条令。新版《太空作战》首次提出了“太空联合作战区域”的概念,明确太空是与海、陆、空类似的作战域,旨在推动太空作战深度融入联合作战,集中体现了特朗普政府备战太空的新动向。《太空作战》主要内容包括:太空域内的联合太空作战与威胁;相关太空能力;太空能力与联合职能;太空联合作战区域;联合太空作战的指挥与控制;太空作战的计划与评估。新版《太空作战》首次提出了太空态势感知、太空控制、定位导航与授时、情报监视与侦察、卫星通信、环境监测、导弹预警、核爆探测、太空运输、卫星操作等太空作战十大能力领域,详细阐明了太空作战面临的各种自然和人为威胁,明确提出美国可采取防御性作战、重构和弹性三类措施减缓太空威胁,实现“太空任务保证”。此外,还增加了太空域和太空优势的说明、太空作战规划与实施,以及太空作战中被支援和支援的关系等内容。

随着太空攻防武器不断研发和装备,太空作战力量的不断充实,太空作战指挥体系的不断完善,太空作战条令的不断升级,如今美军的太空作战体系已经成型并成为其军事力量增长的倍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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