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钺
嘘,它正在熟睡正在入梦正在回家的途中,请不要打扰不要询问不要请它到废品站一趟。路途无疑遥远也许是宋也许是唐也许是汉也许更在千山之外。嘘,尖锐是它的个性锋利是它的愿望耐磨是它的品德坚硬是它的原则沉默是它的气质沉重是它的格调生锈却是它的本能。十年前父亲一病不起它就在我家的墙角默默蹲下,父亲悄悄躲到山上它卻傻傻一等十年。嘘,它早已不值钱早已不认识我早已忘记了使命丧失了血性身材走形意识昏沉,老屋在一场大雨中豪饮了二天三夜后它也一醉不起瘫软如泥。嘘,在前世它也许是刀也许是剑也许是箭沾过血带过泪作过恶,但这辈子它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成了犁成了打开大地和挺进春天的一部分。
原谅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