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塔
2016年,—个名为“信号PHOTO”的微信公众号哨悄地匕线。
在第一篇推送中,它分享了一个故事:你知道世界上走得最遠的摄影师是谁吗?是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研制的无人空间探测器旅行者1号。它在1990年2月14日那天,在距离地球64亿公里时,为地球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地球只是一个点。之后它会一直独自飞行,飞出太阳系永不返航。
这是一张来自远方的照片,这是一个孤独的但愿意与你分享的信号,这也是一群身在远方、心有趣味、想用照片来释放“信号”的摄影师所讲给你的故事。
“信号”的联合创始人潘超越说,这是一个寻求同类的摄影师团体。而团体成员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对影像狂热的细胞,有的是或曾经是职业摄影记者、有的是自由摄影师。他们通过照片来与彼此认同的生活共振。这种形式有点像大学时代的社团,并无太多迫切要完成的现实意图,也没太多条条框框的钳制。大家靠着热爱,打造了一间地下照片放映室,每周在固定的时刻,点亮幻灯机,把那些来自远方的照片一张张放给你看。
在持续两年多的时光中,“信号”的成员们一起发布了100多篇推送,其充满性格特质的照片和浪漫的语言表达,以及精致的元素设计,在热爱摄影的群体中积累了不少读者;而摄影师们也依托“信号”,从自己固有的影像实践中有所突围,一起完成新的拍摄,成功进入中国文联青年文艺创作扶持计划。虽然近几个月,面临瓶颈的“信号”放缓了更新的节奏,依然有不少读者留言在问什么时候能看到新照片?
可能“信号”已经吸引了许多超出他们预想的同类,这些人在等待着,其成员们继续在闹市、在遥远的地方拍下所见,发出信号。以下,我们采访了其成员潘超越,看看他们发出信号的经历。
潘超越:信号是在2016年底成立的,初创的场合是与韩冲、远方(王毅楠)、孙一冰在北京的一次聚餐。大家吃着涮肉、喝着白酒、聊着摄影,唯一的准备可能就是这顿聚餐的预算。席间,正好聊到希望有一个督促自己多拍、多想的机制,于是就有了做一个“摄影小组”的想法。这个概念也不属于原创,因为我在海外工作时,就已经是Instagram上“Everyday项目”的成员,参与这个项目的摄影师们共享同一个Instagram账号,定期分享自己的作品,以相同主题、不同视角为主打,受到欢迎。
潘超越:成员中很多都是专业摄影人,初衷是以某种形式强迫自己多拍、多想,希望通过某些手段提高自己的“专业”水平。摄影这个行当,很多情况下职业与专业并不是必然联系。一开始成员们坚持以“兴趣”为目标。
潘超越:一开始聚餐是四个人,餐后我们以分别推荐的方式将成员拉拢在一个微信群里,包括韩冲、王毅楠、孙一冰、支媛、张帆、李木子、李亚楠、刘辰、刘禹扬、朱英豪、张羽和我,有职业摄影记者,也有自由摄影师和极度热爱摄影的人。2016年12月22日的一篇微信推文,是“信号”正式面世的标志。就我理解,团队成员各自的差异要少于共性,毕竟能坐在一起吃饭、并以推荐的形式聚在一起,应该是自己所信任或所欣赏的“同类”。如果要提炼一些共同之处,可能有“纪实摄影”、“中国摄影师看世界”、“精致”等关键词。
潘超越:我觉得对信号来说,精致是舍得花时间。我们喜欢用更长的时间,更深度的视角去拍摄选题,无论是信号的排期、专题,还是信号发布的每张照片,都希望它有深度,从而形成这种精致感。
潘超越:现在“信号SIGNAL”的微信群还有10个人。朱英豪离开、苏里加入、王毅楠和支媛离开、齐林加入,摄影师成员上有一些变化。新成员的加入主要来自老成员的推荐,以及新成员自己的意愿。对于离开和加入,我们的态度都比较公开、民主。如果说有一个标准和要求,那还是初创时一样的寻找“同类”。
潘超越:张羽主要负责一些PR和项目策划的内容,钱旭妍是我们微博的运营。摄影师则负责每期微信内容的策划、编辑、设计和发布,有点类似传统媒体的“倒班制”。
潘超越:主要是微信群沟通,偶尔有“面基”的情况。成员也在上海、北京、香港以及美国、比利时等城市和国家常驻,或者在拍摄路上。
潘超越:最主要的发布平台是微信公众号,其他发布媒体有新浪微博、Instagram、豆瓣以及一些图片社区。传播效果最好的还是微信公众号,阅读数在3000-30000间不等,属于摄影类公众号中等以上的水平。通过这个平台,我们也建立了一个500人的粉丝微信群。其他平台的传播效果不太理想,其中不少也停止了更新。
潘超越:微信公众平台里我们设计了几个板块,比如全员需要参加的大专题“数字系列”(如信号#1、信号#2);“漫游”是指对某地的所见所想;“尤里卡”是突发奇想的专题;“手里见”专注于手机拍照;“荐好就收”是对如摄影周边产品、展览信息、活动的关注和推荐。
潘超越:与其说是创新,不如说是坚持。我们坚持拍新的照片、坚持写很多字、堅持长内容、坚持独具匠心的版面设计。
潘超越:这个说法挺好的。重点是兴趣二字。我们聚在一起是为了寻找到同类,那什么是同类?就是能够共享信息,有共同兴趣的人。所以说,组建信号的收获不仅仅是摄影交流,更多的是认识或者说加深朋友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情感。
再往下挖一层,摄影这个行业或者这个圈子,它本身就是一个建立在兴趣,或者说情感之上的圈子。摄影作为一种艺术表达形式,很难主观判别优劣,但它充满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所以摄影也需要能交朋友的场所。
信号的成员大多一个人在世界多地,也需要一个圈子。比如,李亚楠前一段去中东,我们其他成员也会给他介绍当地的资源,这样他就不是一个人了。
潘超越:感谢中国文联基金会和中国摄影家协会的认可和支持。但信号暂时处于“休整”的状态,有的成员继续拍摄、有的成员面临转型,希望“新东西”在不久的将来呈现。
潘超越:没有任何一个成员想过,或者奢望过通过信号增加收入。不是说不愿意,而是我们知道不可能。同时如果信号的内容与商业委托相结合,那么拍摄一定是有妥协的。对我们来说,不是朝这个方向发展的。要说一点小心思的话,我们更重视粉丝群体的认可、喜欢我们这种小组形式的人给我们的赞扬。
我们把它看作一个符号、一份象征、一种精神,希望“信号”成为来过、正在或即将进入成员身上和作品中的特质。
潘超越:主要面临的问题还是作品和运营,一方面成员对于自己的作品有新的要求;另一方面,我们急需运营专家。当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可能等待是最好的办法。
潘超越:自费。
潘超越:就个人目力所及范围,还没有发现一个团队可以平衡作品、收益、名声等因素,大多面临组织涣散、内容老旧、缺乏活力等问题。我想,这是属于“摄影”这个行业的问题,不仅仅是联盟或团队。
潘超越:摄影术发明180年了,相比装置艺术、行为艺术等,它不算一门年轻的艺术。但艺术之所以是艺术,还是因为它跟人的创意、情感和主观表达有关。与其他艺术形式不同的是,摄影一直是与技术结合在一起的,当你发现创作上遇到瓶颈的时候,可以调整客观的技术,尝试更多器材,尝试各种各样的表达方式。
现在很多90后或者00后,他们人生第一台相机就是手机,也因为手机对摄影产生了兴趣。那么当他遇到瓶颈时,就可以观察以前的人们是用什么拍照,买一台手动机械相机,或者大画幅相机来玩玩。而有摄影经验,一直用传统相机拍摄的人,有可能会发现手机摄影让他对拍摄产生了新的兴趣。
目前我们这个“兴趣小组”里,有人坚持用老式徕卡相机拍摄,有人一直习惯用数码单反拍摄,有的人现在开始尝试无人机、手机拍摄。其实,这就是在摄影界里不断交叉、不断相互刺激的一种方式,现在已经能经常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