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家古镇砣矶岛

张吉华 牧辰

在烟波浩渺的黄海渤海之交，散落着大大小小151个岛屿，位于诸多海岛中间的是面积为7.11平方公里的砣矶岛，近二十公里曲折的岛岸线形成众多的港湾，岛内人称这些湾为“口”，是渔船停靠避风之所，岛上八个村子的村名亦多含有“口”字，如“井口”“大口”“吕山口”等。砣矶岛曾经是长岛居民最多的一个岛屿，人口繁盛时达一万多。

砣矶岛曾是长岛众多岛屿中的经济、文化中心，几百年来，一代又一代的砣矶人创造了极具地域特色的海岛文化，是长岛海洋民俗文化的发源地。

砣矶岛最著名的自然景观当属海岛西侧的彩石画廊，沿着蜿蜒陡峭的六百多级台阶下到海边，它们相连成片、千姿百态、色彩斑斓、线条优美，这些蕴含着丰富线条和彩色肌理的石头经历了海水千万年的冲蚀，显露出各种各样的彩石图案，堪称天然的彩石画廊，被誉为“金星雪浪”的砚，就取材于这片石林附近的矿坑。今天的砣矶岛，仍活跃着数位具有精湛雕刻技艺的工匠，久负盛名的砣矶砚就是出自他们之手。

砣矶岛的西南方向有一个本不相连的小岛，名为砣子岛，20世纪70年代初，为修建新港口而建设一条大坝将其与主岛连接，爬上砣子顶北望，对面绿树红瓦的村落像一把大伞，这就是赫赫有名的百年渔村磨石嘴。砣矶岛，顾名思义就是一个产石头多的海岛，岛民们就地取材，用石头搭建房屋和院墙，其中磨石嘴村最具代表性。这里普通的民宅建筑风格比较随意，但细细考究，每一面墙都是粗犷中有细腻，率性中透着严谨，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石头交插一起，严丝合缝，浑然天成，不需雕饰，承受百年风雨侵蚀，坚而不摧。这些房屋的用料多是渔民们在海滩上顺手捡来的石块，然后随心所欲地堆砌叠加，这种毫无规则和技巧的随意中，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美。在这一块块被海浪冲洗打磨，又经风雨洗礼的石头中，不难寻到名贵的砣矶砚石，因此这些貌似破旧不堪的老屋实则藏着不可估价的宝贝。在石头巷子的深处有一座“黄金屋”，颜色深浅不一的大块金黄色石头构成整个房屋的墙体，在夕阳映照中闪着金光，气势辉煌;和黄金屋毗邻的是又一栋特别的房子，窗户以下垒砌的石块被拼合成一串铜钱，让人一眼就看出这里的殷实家境。据老人们讲，砣矶岛的这些精美的石头房子大都建于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当时岛上正是渔业的繁盛时期，出海捕鱼发财致富的大船主们往往斥巨资，邀请岛外的能工巧匠，细选建材，精雕细琢，建成这些坚固美观的宅子。为数较多的陋室与鹤立鸡群的华贵石房相互映衬，使今天的磨石嘴村看起来就像一座“石头房屋博物馆”。

砣矶岛霸王山一带的石头不同于西侧石林的纹理结构，好事者根据其形态略加雕琢便可以做成观赏价值很高的盆景石。国家级非遗“长岛渔号”也源于砣矶岛，距今己有300多年的历史，它是风帆时代渔民创造的一曲原汁原味、沾着海风海浪、带着鱼腥气息的闯海之歌，在海洋民俗文化中，独树一帜。

长岛的饮食文化与砣矶岛息息相关，人们到了长岛必须品尝的海菜包子、鲅鱼饺子以砣矶岛出品的最正宗地道。海鲜大面是早年岛上粮食缺乏时，渔妇们为了填饱全家人的肚子，将适量的玉米面掺合进白面里擀成的粗短面条，再加入海菜和鲜鱼煮成的热汤面，后来慢慢演化成最受海岛人欢迎的特色饮食。

砣矶岛不但文化底蕴深厚，而且自然风光奇秀，动植物资源丰富多样，主岛西侧的高山岛海拔202.8米，位列长岛诸岛中最高，它集海蚀崖、海蚀洞、海蚀柱、海蚀礁、海蚀阶地和海积卵石滩于一身;纳高雄、险峻、幽深、粗犷灵秀于一隅，可谓“天然地质公园”;春夏之交，高山岛鸥鸟成群，遮天蔽日，实为海上奇观;在岛上被放养多年已自然繁殖为野生种群的山羊有时会成群出现在悬崖上，甚至凌空腾跃，与鸥鸟和谐相处。

砣矶岛的经濟以海带、扇贝养殖和海珍品捕捞为主，以传统渔业为辅。近几年，深居大海中央的海岛人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坚持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在保护海岛生态的前提下，实施保护性旅游开发，对一些难以复制的老式宅院进行修整和改建，将其打造成舒适的海岛民宿，为来岛上旅行的人们提供优质服务。一条条静默无语的古街，一座座历经风雨的石头老宅，重新拾起曾经凋零的人气，砣矶岛古老的渔村再放异彩。

（编辑/张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