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外互助养老模式的比较及借鉴

□

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日益严峻，在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重要时期，如何有效应对我国人口老龄化，事关国家发展全局，事关亿万百姓福祉。人口老龄化已成为国际社会共同面临的社会问题。近年来，国内外互助养老在民间创制和发展壮大的基础上，逐渐得到部分地区的政府和社会支持，满足了不同老年人的多元化养老需求。互助养老对于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和养老服务体系建设具有重要意义。互助养老是集传承优良传统文化和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相统一的精神再现，有利于缓解我国人口老龄化快速增长与国民生产总值增速放缓之间的矛盾，有利于缓解养老服务人才短缺与庞大养老服务需求之间的矛盾。互助养老是积极老龄化和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集中体现。对于城市养老和农村养老问题，互助养老是居家和社区养老的有效补充，通过全社会和有需求的老年人之间的资源互补，实现互助共赢，是我国老龄化社会可持续发展的战略选择，有助于推动形成养老、孝老、敬老的社会环境。

国内：六种互助养老发展模式

据点式互助养老：在农村互助幸福院或开辟的固定场所开展老年人之间的互帮互助服务。农村互助幸福院起源于2008年河北省邯郸市肥乡县前屯村。2013-2015年，民政部会同财政部实施了农村互助幸福院建设专项，投入30亿元支持农村地区建设互助幸福院。据民政部发布的《2017年社会服务发展统计公报》，截至2017年底，我国各类社区互助型养老设施共有8.3万。

“扶贫+”互助养老：部分省市积极推动精准扶贫与互助养老相结合，解决贫困人口脱贫问题，同时切实满足老年人的养老需求。如四川省凉山州在农村（社区）开启“1+N”互助养老模式，惠及当地老年人3654人，其中1041名失能、半失能和孤寡老人生活得到有效照顾。山东省日照市、天津市河西区、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等地也开展了精准扶贫与互助养老相结合的实践。

结对式互助养老：组织性的结对式互助养老是由地方政府或相关部门牵头，协调低龄健康老年人、社会志愿者和高龄、独居老年人建立互助小组或互助伙伴，开展互帮互扶的服务，包括上海市“老伙伴”计划、江苏省苏州太仓互助养老小组、北京市独居老人巡视探访项目等。另外，各省市均有自发抱团式互助养老，形式多样，以体育健身和休闲旅游为主。

时间银行式互助养老：部分省市探索通过时间银行开展互助养老。山西省晋中市榆次区东阳镇于2016年成立健康储蓄银行。南京市养老志愿服务联合会于2017年成立，目的是促进时间银行的联合、规范和通兑。2018年底，山东省青岛市以电子社保卡为载体，探索创建全国首家电子时间银行。2019年，上海市探索将“老伙伴”计划与时间银行挂钩。江苏省泰州市、浙江省金华市等地都在探索时间储蓄银行。

老少相伴式互助养老：相伴式互助养老是指老年人和年轻人之间以陪伴老年人为主要目的，同时能满足年轻人需要的互助模式。浙江省杭州市高新区（滨江）绿康阳光家园于2017年启动“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志愿服务项目，通过区团委和区民政局公开招募志愿者，年轻人可用志愿者服务时间优惠入住养老院。上海市普陀区长寿街道望年荟同年也开始探索“老少融合”养老新模式。

农牧地区的代养式互助养老：青海省积极探索农牧地区困难老年人居家养老服务的有效方式，在前期开展代养服务试点基础上，通过政府购买服务方式，于2016年开始在全省开展“一助一、一助多”结对帮扶活动，优先保障困难老年人的服务需求。代养式互助养老满足了农牧区老年人就近就地养老的心愿。

国外：各具特色的互助养老

美国：“国会山村”会员互助养老。美国“国会山村”成立于2007年，是一家旨在帮助老年人“居家养老”的具有社区互助性质的非营利机构。目前已有66个“村”，还有120个正在筹建中。华盛顿“国会山村”是比较有代表性的一个，共有来自260个家庭的360个“村民”，其中有215个志愿者。在“国会山”村，老年人通过会员制进行自我经营和管理，每人每年缴纳一定数量的会费。类似会员制社区有波士顿的比肯希尔社区。“国会山村”这样的互助社区最大的优势在于可以满足老年人“居家养老”的愿望。

德国：“多代屋”全龄互助养老。德国“多代屋”是家庭代际互助的一种新模式，旨在让不同年龄层面的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和睦相处、互动交流、愉快生活，这是德国地方政府和社会团体应对老龄化社会问题而探索并实施的一项举措。德国家庭事务部已在全国推广“多代屋”，这是自上而下，开放、志愿和互助性质的社区养老模式，其日常管理由社区负责，每个每年获得一定的政府资助，同时也成为志愿服务和专业机构合作的典范。

瑞士：“时间银行”。“时间银行”是由美国人埃德加·卡恩提出，在瑞士得到进一步发展和普及。瑞士时间银行基金会重点是更好地让老年人自主在家生活，优先考虑和支持所有在家照护的服务，养老院和护理院的服务属次要考虑。瑞士政府有意在原有的全国性三大养老支出之上，打造时间银行概念，作为养老的第四支柱。瑞士、美国、比利时等国探索的时间银行模式既帮助了老年人、残疾人等弱势群体，又能加强邻里间和社区居民间的联系，克服现代社会人们互不往来的缺陷，使得现代都市里人情味更浓。

荷兰：老少相伴互助养老。荷兰侯玛尼塔斯养老院自从2012年开始招募大学生志愿者，每月做满30小时志愿服务即可免费入住空闲房间。法国里昂市、美国克利夫兰市部分养老机构和养老社区也引入该模式。美国西雅图西部的代际学习中心是一家向孩童开放的养老院。德国部分大学服务中心和相关部门还介绍大学生到孤寡老人家居住。这种由大学生和老年人互助的模式，不仅解决了部分大学生住宿难、住宿贵的问题，也为老年人的生活提供了很大帮助。

法国：老年妇女互助公寓。法国老年妇女互助公寓“芭芭雅嘉公寓计划”是由现年85岁的泰蕾兹·贾勒创立，入住条件是65岁至90岁女性，身体健康，完全独立自主，并且思维敏捷、善于思考，且认同四大理念：自我管理、团结意识、公民责任感和环保意识。创始人贾勒女士希望为这个年龄段的女性，建立一个自主管理、互相尊重、团结而有开放性意识的地方，让大家一起居住、互相帮助，共同度过夕阳红。

构建我国互助养老制度的几点建议

政策引导，试点先行。加强顶层设计，制定鼓励和引导政策，多部门合力推进，协调民政、卫生健康、农业农村、妇联、扶贫办、团委、教育等部门共同配合，可在全国范围内选取若干个地区开展互助养老试点。鼓励在城市和农村地区探索开展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互助养老，充分利用现有的互助养老设施，提高老年人的独立性和健康水平，营造充满关爱互助、和谐发展的良好氛围。

基层组织，全龄参与。在政策引导和自发组织的基础上，互助养老亟需基层政府部门和社会组织的积极协调和参与，鼓励街道（乡镇）、居（村）委会、老年协会、社工机构、社会组织、企事业单位等具体执行。基层政府部门或社会组织积极动员健康低龄老年人、妇女、年轻人、青少年和全社会共同参与，协调互助养老资源和专业服务资源对接老年人多元化的养老需求。

对象聚焦，评先选优。互助养老作为居家和社区养老的有益补充，可在城市和农村地区共同推进。重点以贫困、残疾、高龄、失独、独居、空巢和半失能老年人的生活照料和精神慰藉等需求为主。按照就近就便、互帮互助的原则，鼓励全社会包括低龄健康老年人全面参与互助养老。同时，建立定期对参与互助养老的优秀组织、项目和个人进行奖励的机制。

精准互助，信息共享。在人口老龄化不断加剧和养老服务需求日渐多元化的背景下，互助养老亟需开展精准互助，通过对接梳理老年人的需求和互助养老资源的供给，依托信息化平台、“互联网+”和大数据技术进行信息共享。如在城市地区推行互助养老，可借助全国志愿服务信息系统、部分城市的时间银行促进互助养老供需对接。

在积极老龄化和健康老龄化的政策框架下，发展互助养老有利于挖掘人口数量、素质、健康等综合红利，实现我国社会可持续发展，缓解现代城市化和家庭小型化进程中家庭养老力不从心的难题，解决当前养老服务面临人力资源不足和持续增加的资金压力等问题，有助于建立“人人共建、人人共享”的社会，切实提高老年人的幸福感和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