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伦
铁路两旁的玉米和水稻次第掠过
它们赴死的神态那么安详
每当有列车相错而过
我都想挥手大喊一声:“海子兄弟!”
恍惚看見他正临窗而坐
捧一本厚厚的诗集,略显忧思
他肯定不知道我来看他,才背起行囊
离开故乡,去往遥远的北方
幻觉是欺骗也是安慰
死去的人哪能再坐火车?
但他临死却能让火车吼叫,战栗
让它跑着跑着突然停下——
他突然踩刹住自己的青春和诗
避免让一个迷蒙的时代,撞上中国
她名字的寓意已十分美好
何况又再用蜿蜒和清澈说出
像抱着婴儿走路的妇人
她的心岸没有一处是陡峭的
一条标志性的中轴线
穿过怀宁新城的锁骨和脚趾
钓者散落,一群野鸭在觅食,嬉戏
我走过时,它们并不慌张和躲藏
临岸的图书馆像个参禅的僧人
白昼端坐打道,夜里探身捡拾河上的月光
怀安桥日日挺着隆起的腹部
像天天都要诞下个新怀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