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危化品应急救援队伍职业化之路

文／孙佳瑜 刘广哲

2017年初，国家危化品应急救援舟山基地成立公司，开启了专业化、市场化探索。经过1年多的理论学习与实践探索，舟山基地总结了队伍建设方面的经验与不足，并提出未来建设的设想。

国家危化品应急救援舟山基地（以下称舟山基地），是由原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批复，重点针对大型储罐全液面火灾扑救的国家级应急救援基地，基地配置了国际最先进的大流量远程灭火系统，并结合舟山群岛新区石化产业特殊的地理环境，打造兼装备运输、海上灭火、应急指挥三位一体功能的应急保障船，应急救援服务能力辐射半径500 km内的石油石化企业。同时，基地组建了国内首支以针对性处置油品仓储类火灾事故为主要救援任务的专业应急救援队伍。2017年1月20日，舟山基地注册成立中化舟山危化品应急救援基地有限公司，开启了专业化、市场化探索。

2018年4月16日，国家应急管理部正式挂牌成立，成为国务院组成部门。这一重大创新举措对推动国家应急管理工作科学化、专业化建设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也标志着我国的危化品应急救援队伍职业化建设进入了一个新时代。本文就队伍的职业化建设进行探讨分析。

危化品应急救援队伍建设的现状

近两年来，舟山基地在原国家安全生产监管总局以及应急管理部的指导下，学习分析国内外同行经验，对国内危化品应急救援现状进行深入研究，在进一步推动危化品应急救援队伍职业化建设的探索过程中，主要遇到了4个方面的问题：

第一，危化品应急救援标准体系不健全，标准可操作性不强。我国现有的与危化品应急救援相关的标准包括消防应急救援系列国家标准，其中规定了危化品事故救援的对象、救援装备配备、训练设施建设、技术训练、作业规程等。危险化学品应急救援行业标准也对管理人员培训、指挥人员培训和考核、队伍训练等做了规定，但是这些标准或规范缺少系统的培训体系和任职资格体系，总体而言，标准体系不够健全，导致其可操作性不强。

而在美国，NFPA 600规定了工业消防队的建设标准，NFPA 1081制定了工业消防队员的任职资格标准。NFPA 472和NFPA 1072按照危险品事故响应人员的级别分别规定了每个级别所应掌握的最低能力水平和任职资格，标准每5年更新一次。

可知，美国对于危化品应急救援人员的准入、培训和任职资格建立了一套完善的标准体系，并保证持续改进。

第二，危化品应急救援队伍职业发展通道不完善。目前，我国危化品事故救援力量中，国家综合性消防救援人员、政府专职队员主要从事市政救援或其他类型的事故救援，缺乏相应的危化品专业基础知识，而工业企业专职消防队因为缺少实战经验，导致专业救援能力相对缺乏。

同时，这几类消防队具有共同的问题：一是职业水平认定标准不清晰，缺少明确的职业晋升通道，学习动力不足；二是改制前实行兵役制或劳务派遣造成救援人员流动快，队伍的不稳定性导致专业经验难以沉淀和传承。

第三，危化品应急救援能力培养体系不系统。目前，国内还未建立起行之有效的危化品应急救援队伍职业能力培养体系。主要原因为：

一是缺少专业的实训场地和装备，从而导致危化品救援队伍缺乏对危化品事故危害和事故程序的认知，因此无法获得有效的危化品应急处置经验。二是缺少系统的危化品应急救援理论知识和技能培训。三是培训方式落后。虽然消防救援队伍的训练都本着“练为战”的思想进行，然而由于危化品救援队伍工作的复杂性、专业性致使目前的训练仍缺乏针对性，缺少真实情景下的模拟仿真训练。四是缺少相应的资格认证体系，导致应急救援从业人员对自身的职业化发展路径不清晰。

水生态文明建设是我国当前一项长期而又艰巨的历史任务[7]，应坚持规划先行。而城市人口资源更密集，资源环境矛盾更突出，对美好生活的需求更迫切，因此更加需要强化顶层设计对城市水生态文明建设的指导作用。建议在摸清家底、理清思路的情况下，做好水生态文明建设顶层设计，统筹水、路、岸、产、城，统领水利、生态环境、农业、林业、城建、国土、产业等各类规划，绘制一张蓝图，解决现有各类规划自成体系、内容交叉重叠、空间管控分区相互冲突等问题。针对目前部分城市河湖生态空间受挤压的现象，应在顶层设计中突出河湖生态空间保护的重要性，守住城市水生态空间，实现城市功能与水域空间的有机融合与渗透[8]。

而对比美国，基本上每一个州都设有配备专业设施设备的消防实训学校，设置相应的理论与实战相结合的课程。危化品应急救援员从预备员到真正能独立上岗，需要接受系统完整的培训。NFPA 1072危险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响应人员任职标准，分别从意识、操作、特定任务操作、危险品技术人员和事故指挥官各级别规定了危险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WMD）事故现场响应人员的任职标准。

第四，危化品应急救援职业病防控研究不深入。2002年5月1日以来，《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病防治法》及配套法规、标准相继颁布实施，我国职业卫生法律框架已基本形成，在一系列标准和技术规范的指导下，已有相当多的劳动者在不同程度上享受到职业卫生服务，然而对消防员这一特殊职业人群的职业卫生服务尤其是职业健康监护工作却相对滞后。

在消防员职业健康有关标准研制方面起步较早的美国，目前主要依据NFPA制定的4个行业标准来指导消防员职业卫生工作。NFPA制定了NFPA 1500《消防职业安全与健康》标准，该标准对美国消防部门的职业卫生管理、个人防护装备以及医疗和体能要求等作了框架性的规定。NFPA 1581《消防部门对传染病控制的标准》、NFPA 1582《消防部门职业医学项目综合标准》以及NFPA 1583《消防队员健身标准》，则涉及了传染病的预防控制、食品卫生、环境卫生、职业病及工作有关疾病的预防控制、体能训练与测定等方面内容。

危化品应急救援队伍职业化体系建设

通过对以上几个问题的分析，我们认为，在目前危化品救援队伍职业化工作中，亟需开展以下4个方面的体系建设。

危化品应急救援标准体系

针对危化品救援构建系统的标准体系和基本框架，突出专业化特点，为危化品救援人员资质、装备配备、训练设施建设、技术训练和事故处置等提供技术支持，提高职业化发展下危化品应急救援队伍的救援效率，达到高效救援。

一是要制定危化品应急救援通则，对危化品应急救援的职责范围、技术标准细目、装备配置要求、职业发展标准、培训设施标准和实训标准等做框架性的规定。二是制定危化品应急救援技术标准，针对危化品事故处置过程中的侦检、破拆、堵漏、警戒、洗消、稀释、搜救等各项技术，制定专业的技术标准。三是制定事故处置规程，针对危化品事故处置全过程的特点，分别制定危化品运输事故处置流程、危化品储存事故处置流程、危化品生产事故处置流程等。

危化品应急救援人员职业发展体系

首先，建立科学、系统的职业水平认定标准，制定“预备救援员”认证资格标准，规定明确的准入要求。预备救援员在接受理论与专业技能培训、考核合格后方可成为正式救援员。同时，制定各层级应急救援员和指挥员所需的能力素质模型(如图1)，明确培训时间和考核要求，匹配出知识、技能、能力3个层次的知识结构。

图1 应急救援员和指挥员能力素质模型

其次，设计有利于职业化的发展通道，我们把应急救援员的职业化发展分为了8个成长阶梯（如图2）。在纵向发展上，可以从预备应急救援员逐渐成长为应急救援领域的专家。每一个级别的成长和他每个阶段所取得的专业职业资格证书、工作时间、培训考核、绩效等因素相关。当成长为应急指挥员阶段，在横向拓展上，他们还可以发展为事故调查员、隐患排查员或职业培训师。通过横向和纵向两种职业方向的建设，使消防职业化有了一个好的基础，也让应急救援员真正成为可以终生奋斗的职业。

图2 应急救援员职业化发展阶梯

图3 应急救援实训基地规划方案

危化品应急救援员能力培养与建议

危化品应急救援不同于一般事故的处理，其专业性、复杂性极强。因此，制定一套科学、专业的能力培养体系尤为重要。

舟山基地能力培养实践

第一，危化品应急救援培训课程体系建设。制定预备应急救援员和各级别的危化品应急救援员的专业化培训课程，从基本素质、行业基础知识、基础技能和体能与心理素质等方面规定每一个级别所需要掌握的知识和技能，全面提升救援与救治兼备的综合救援能力。其次，在课程设置上，强调专业知识以及在不同情景模拟下的现场处置能力、体能和心理素质。

第二，建立应急处置仿真培训中心。舟山基地建立的培训中心包含工艺仿真、设备展示、模拟操作、风险体验、应急响应五大区域，形成案例式理论教学+仿真式实操教学相结合的培训模式。消防协同作战指挥三维仿真演练可实现事故推演和数字化实景培训帮助危化品应急救援人员开展现场操作能力、应急处置能力的培训。

第三，建设应急救援实训基地。危化品救援专业性、复杂性极强，不能按照传统的训练科目施训，必须依靠真实模拟场景开展实战模拟训练，以提高专业救援人员的专业水平。应急救援实训基地可针对化工生产装置火灾事故处置、危化品储存事故、灭火救援现场组织指挥与风险防控等方面开展专业实训及理论学习，提高救援人员的实战协调、指挥、战斗和技术水平。

目前，规划方案包括六大建设区块以及八大基本功能（见图3），已经编制完成并提交应急管理部。建成后的基地将为危险化学品应急救援指战员技战术培训、实战演练、比武竞赛提供必要的软硬件环境，并成为举办国际性危险化学品应急救援技术竞赛的重要基地，为国家培训危险化学品应急救援专业人才，提升国家危险化学品安全保障和应急救援能力。

第四，危化品应急救援职业病防控标准体系。一是建立预备应急救援员的选拔标准，从体能、疾病、心理素质等因素初步建立救援员筛选机制。舟山基地把消防员体能训练及考核放在了极其重要的位置，针对体能训练和测试的特点开发“动商”——科学化体能选拔训练标准，针对运动素质、身体机能、运动智能、运动心理等方面，在消防员招募、岗前培训、日常考核、科学训练等多个方面制定完善的准入要求。

基地和高校以及科研院所合作，开展人机工程学、物理因素、化学因素、生物因素、放射因素、粉尘因素及其他确定职业危害因素的研究，进而提出相应的预防控制措施实施干预，再评估用来检查和评价其干预效果并进一步改善干预措施。

同时，基地进行危化品应急救援员的职业病防控。通过增强救援员自身防控意识、改进PPE和救援装备、开展日常科学专业训练、改善心理健康等方面，将职业病防控工作重心前移到“防”。

此外，规范消防员安全健康和伤亡事故调查。如果对消防员的健康和伤亡事故只停留或侧重于事迹宣传，不从职业安全健康角度深入调查，就无法避免类似事故发生。在美国，美国国家职业安全卫生研究所（NIOSH）“消防员死亡事件调查和预防项目”所实施的调查及其调查报告，已经成为对于美国消防部门而言最具影响力、最权威的信息来源。

所有调查报告最终都会面向社会公开发布，允许自由复制，用于教育和培训。NIOSH与消防相关的出版物包括消防员殉职报告、消防职业安全与保健警示、消防员健康风险评估报告、针对具体场所的消防安全专题报告等。NIOSH 通过邮寄、网站、消防期刊、召开会议等途径，向消防部门散发这些出版物；也通过与消防机构中相关部门开展合作研究、讲座研讨，有效促进救援人员的职业病研究发展。

危化品救援队伍职业化建设的建议

首先，在国家危化品应急救援标准体系方面，建议由应急管理部牵头，建立危化品应急救援通则。由行业协会、科研院所、国家救援基地、国内外专家共同编写危化品技术标准和事故处置标准。标准由制定、试运行、修订完善最后证实公布。

其次，在危化品应急救援职业发展体系建设方面，建议由应急管理部、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联合制定科学、系统的职业水平认定标准。政府专业危化品应急救援员任职标准可以选择在适当的省、市、地区试行。企业专（兼）职危化品应急救援员选择在适当的企业或者救援基地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