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体系建构及其满文历史文献研究

丛溆洋 孙国军

摘 要：满族文作为研究满族的重要工具，在综述改革开放以来对其保护抢救方式与策略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描述说明了21世纪以来随着国内满族聚集区诸多中小学开设满语文特色课程，以及培养满语文专业人才高校数量增加等对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的需求。通过吸纳相关理论方法对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研究的启示和借鉴，阐述中国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体系的建设。指出该测试体系的结构由体系原则构建、体系理想特征设计，以及囊括测试框架和指标体系及样题的指标系统建设三部分组成。揭示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体系构建在服务于满文历史文献研究，促进满族文化研究的深入发展，以及增加满文历史文献学术研究方面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关键词：满语文;测试;指标体系;满文历史文献

中圖分类号：H2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9）12-0058-04

满语文是满族创制和使用的语言文字之简称。满族是我国少数民族之一，属于阿尔泰语系满-通古斯语族满语支;根据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的数据，2010年我国满族人口为1038.7958万，是仅次于壮族和回族的第三大少数民族，为中国第四大族群。作为世居中国东北地区的少数民族，满族的主要聚集区在东北。此外，河北、北京市和内蒙古自治区等省市自治区也有一定的人口分布。1985年以后，国家陆续建立了11个满族自治县（含1个满族蒙古族自治县），还有两个享有满族自治县待遇的县级市，以及300多个满族自治乡镇。满语文在20世纪初衰竭，以后再逐渐滑向濒危的境地。21世纪初，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濒危语言图谱》，满语文被确定为濒危语言文字。近年来，随着满族文化研究的不断深入，满语文在学术研究领域应用范围不断扩大，从而促进了满语文学习的进一步开展和推进，国内各满族自治县和一些满族人口较多的聚集区在满语文保护抢救及学习方面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撰写此文的目的在于通过对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体系构建的探讨和论述，以便进一步培养满语文人才，完善和促进对满文历史文献研究工作的深入发展。

一、满语文传承的兴起对水平等级测试的需求

满语文创始于1599年。之后，满族就用该语言文字记录本民族的历史、政治、军事、文化、文学、宗教和生产生活，并在很长一段时期内作为民间交流和官方语言文字而被普遍使用与流行，因此积累了大量的历史档案资料和文献。时至今日，全世界保存的满文历史档案大约有500万件（册），其中有200多万件（册）收藏在国内。从国内文献存量上看，现存的满文历史文献资料数量之多仅次于汉文文献资料。这些满文历史文献资料现已成为考察和研究当时中国，乃至东北亚地区军事、政治、外交、文化及文学等领域的珍贵资料。尽管满语文到清朝后期已经衰落、至清末而衰竭乃至濒危，但是新中国成立后，国家政府和地方政府都曾致力满语文的保护抢救，尤其是改革开放以后，随着满族人口迅速增加到1000多万和11个满族自治县（含1个满族蒙古族自治县）的先后建立，满语文的保护抢救工作也进一步也在各满族聚集区展开。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全国满族自治县的中小学绝大多数都开设了满语文课程，部分高校还设有满族语言文化专业的硕士授权点和博士授权点，东北三省和河北承德地区，甚至海峡对岸的台湾地区均有不同类型的满语文人才培训班、满语文普及班。满语文教育在满族聚集区已经有很大的覆盖面。在国内，教授满语文者、翻译满语文者、学习满语文者、热爱满语文者已经构成一定量的满语文应用群体。以东北三省为例，根据调查，辽宁省除聚集有一批满语文专家学者外，还在部分高校实施了满语文学历教育、进行了多次满语文人才培训。2011年以后，辽宁省的6个满族自治县和2个享有满族自治县待遇的县级市都开始不同程度地启动了满族语言文字的传承教育，主要是在小学和初级中学进行一定课时的满语文教学和成立专门的满语文教育研究机构：本溪县在小学高年级每周开设两节满语课，并成立了满族语言文化教育研究中心;桓仁县从全县选派24名教师进行了满语文师资培训，成立了教材编写委员会并进行了满语教材的编制;岫岩县、北镇市自2008年就在满族中学开设了满语文课程教学;新宾县的小学满语文教学更为出色，其中永陵镇满族小学的满语文教学已经常规化;宽甸、清源两个满族自治县的小学也实行了满语文课堂教学。类似的情况在吉林省也有体现，坐落在该省的东北师范大学和吉林师范大学均设有满语文教学研究机构，而以伊通满族自治县和吉林市为主的满族聚集区则涌现出一批满语文教师和人数众多的满语文学习者、爱好者;在黑龙江省，除“满语活化石”之称的富裕县友谊乡三家子村小学开设满语文课程外，黑龙江大学设有满族语言博士学位授权点，该省的齐齐哈尔地区、哈尔滨地区也有一定数量的满语文教师和满语文学习者、爱好者;在河北省，其北部地区分布着四个满族自治县（含1个满族蒙古族自治县）。近年来，那里的满语文学习在河北民族师范学院满族语言文化研究中心的引领和推动下，也逐步展开，同时涌现出一批满语文教学和研究人才。

语言文字是民族文化的核心要素，研究民族文化及民族文学很重要的方面是能应用民族的语言文字。研究《满文老档》首先要能认识满文，能读、能写、能懂，这样才能准确有效的研究《满文老档》文献。当前，国外的满语文研究、翻译、教学和培训在相关国家如日本、韩国、俄罗斯、蒙古国、美国等国家均有展开，国际上也存在着数量不等的满语文应用群体。比如韩国高丽大学、蒙古国国立教育大学都有不少研究满语文的专家，有的高校还定期举办满语文培训班。基于这样的现状和趋势，进行中国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已经成为满族文化研究发展的必然要求，也是推动和强化满文历史文献保护工作的根本性措施，因此，进行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体系的构建，规范满语文既是满足民族文化研究发展的需要，也是保护抢救满文历史文献工作的开拓创新。

二、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研究尚属空白

进入新时期以来，满语文作为研究满族的重要工具，学术界关于其保护抢救及学习等方面的研究，已经积累了多方面的成果，取得了很大的进展。该领域较早的研究倾向是警示满语文的濒危和发出保护抢救呼吁。1995年张杰考察满语文兴衰之变后即发出保护抢救的呼吁;1997年刘景宪、吴宝柱、蒋理在调查三家子村满语衰竭情况后发文《抢救满语迫在眉睫》;2003年关嘉禄也呼吁《抓紧培养高素质的满语文专业人才》;王莹、姜敏也在调查分析各方面对满语的冲击后发表了《尽快抢救满族语言文字》;董丽娟、刘思波、刘厚生等也有类似的研究和呼吁。这些警示和呼吁引起了社会的广泛重视，推动了政府和民间的保护抢救满语文工作，也促使一些学者向保护抢救满语文的对策研究迈进[1]。于是冯云英的《满语满文衰落原因分析研究》，以及杨亚庚硕士论文《〈清实录〉所见清前期语言文字政策》等文章从历史视角提出新的满语文保护抢救策略;于凤贤《党的民族政策促进了民族语文的不断发展》和栾福鑫《满语保护和发展的政策研究》等则提出应突破满语文保护抢救的民间层面的呼吁和努力，提升到国家政策观照的层面，才能更有利于满语文在学术研究发挥更好的作用。将教育、教学作为满语文学术研究基础对策加以研究的学者也不少。赵阿平的《满族语言文化教学方略》就是新世纪初提出的具体方案;刘国石的《满族“双语”教育教学改革蠡测》和鲍明的《满族语言教育的成绩与问题》，以及杨雪松《满族语言文化走进小学课堂》、吴雪娟《满语文教学思索》也都认为教育教学是满语文保持活态更为直接有效的措施。这些研究为国家和地方政府的保护抢救满文历史文献工作提供了很好的参考和借鉴。许多中小学开展的满语文普及教育、多所高校的满语文人才培养，都与这些对策的影响有关[2]。近年来，还有些学者从文化传承角度探讨满语文的保护抢救，如吴敏《从满文发展的历史与现状谈保护与发展满文的意义》、孙成德《满族语言文字的保护和传承刻不容缓》等。在国外，像德国、意大利、美国、日本等国家都有专门研究满语文的学术机构和满语文专业人才。他们也多次举办国际性满语学术交流活动，还出版了《满语》《尼山萨满录》《他山的石头记》等有关满族语言文化的著作。这些会议和著作中也含有关于满语文作为学术研究语言文字保护抢救的话题，但总体看其研究不如国内真切。

综上所述，经过诸多努力，满语文保护抢救研究在多方面体现出成果和突破，取得了改变人们对满语文价值的认识，出现了一大批成就斐然的满语文专家和研究者，推动了国内对满文历史文献研究的展开，为满语文保护抢救及其历史文献研究做出了很大的学术贡献[3]。但是在应用层面，诸多的对策措施研究中，通过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来推动保护学习工作这类探讨研究还极少见到，关于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体系构建也属于空白。因此，从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体系建构的角度培养满语文专业人才，推进满文历史文献研究，既填补了当前满学领域的空白，也是该领域的開拓创新。

三、相关理论方法对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的启示

尽管当今极少见到关于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研究方面的成果，因而缺少学术借鉴，但是，现有的普通话及英语测试理论方法对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却不乏启示意义。这表现在两个方面：首先，语言管理部门的领导讲话和相关文件精神对语文测试的重视与创新研究的号召，间接地为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及其指标体系建构提供了启发。如李卫红同志2014年10月13日《在语用所成立30年暨普通话水平测试实施20年纪念座谈会上的讲话》、韩其洲同志2007年7月9日《在第三届全国普通话水平测试学术研讨会暨首届普通话培训测试中心主任论坛闭幕式上的总结发言》等都从不同的角度和层面阐述或强调了语言测试体系的建设在国家发展建设和文化安全，以及小康社会全面建成的目标实现等方面起着基础性、战略性、全局性、全民性的作用，因此要开阔视野，丰富测试体系。在现有“通用型”测试基础上，拓宽测试工作，研发专项测试，以适应不同人群，以满足不同的社会需求;在构建语言文字测评体系中要发挥基础和引导作用，要为掌握语言国情、制定国家语言规划提供重要参考。同时还号召增强创新意识，坚持创新驱动，以优化资源观念，提升现代化、信息化水平为创新主线，推动测试工作的进展;科学定位，明确目标，加快解决当前语言文字测试所面临的突出问题[4]。其次，我国英语测试领域的研究成果，如周莉，王德亮，林敦来，高淼《HiE英语等级测评体系一体化的构建与思考》（《教育测量与评价：理论版》）、大众日报《教育部筹建新测评体系尝试剔除当前英语教学之弊》（2014年11月18日），以及王京平《欧洲语言测试标准与我国外语测试改革》等研究成果，也从测试体系建设、等级划分和操作实践等方面对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提供了很好的借鉴和启示[5]。

时至今日，满语文的学习仍然是受到国家和地方政府高度重视和关怀的工作之一，是国家民族语文工作的重要内容之一，是研究满族文化、历史及文学等各方面的重要工具。因此，构建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体系，培养更专业的语言文字人才，才能更好地提高对满文历史文献研究的准确性与高效性。有鉴于此，我们在既往研究的基础上，参考借鉴相关的研究成果，提出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的思路，并探讨该测试体系的构建和实施。

四、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体系的构建

本文所阐述的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其目标和旨归点是全国范围的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因此其体系，可暂命名为“中国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体系”，该体系的构建工作由以下三个部分组成。

首先，构建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体系的原则。即运用语言学相关理论和方法，借鉴、参考《汉字应用水平等级及测试大纲》《欧洲语言共同参考框架：学习、教学和评价》、巴奇曼《语言测试实践》、韦尔《语言测试与效度验证》等理论方法、体系、规则等，制定科学性、真实性、可操作性、试题保密性和反馈及时性的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研发原则;其次，设计提出《中国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体系》的理想特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引导性。即以语言交际能力为导向，从社会语言实践出发，描述各个级别的满语文交际能力，考查被测试者在特有的文化环境中的满语文能力，考查内容与社会对满语文人才需求尽量吻合;二是通用性。即体系适用于所有地区的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测试标准统一，避免因标准不一致而造成信用度差的问题，使跨地区、甚至跨国界之间的满语文水平具有可比性;三是体系性。即测试指标包括初、中、高三个大的等级，和初下、初上、中下、中上、高下、高上六个具体等级。这样的指标体系可以检测各个程度的满语文水平，使每一水平等级的评价依据和标准都有科学而清晰的描述;四是科学性。即对测试等级作严格的科学界定，确定出衡量坐标，对各个等级作对应的规定，各等级定义明确、等级之间衔接严密，等级递进合理，没有重合、矛盾和空白区;五是开放性。即只规定衡量满族语言文字水平的标准，不限制达到标准的途径，不规定使用何种教材和教学方法。第三，研究开发相对完整的囊括测试框架、水平指标体系和样题在内的满语文水平测试指标系统，即“中国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指标体系”。

中国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体系的构建过程中，还需要参照国内外的满语文水平标准，从满语语言能力水平和文字书写能力，以及认知角度、认读能力等方面，构建出测试项目与分值，形成初、中、高三个级别的测试指标体系;同时还应该在建设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评指标体系的基础上研制出中国满语文水平等级量表。

此外，在该体系具体建设过程中，还应运用相关的理论和方法，借鉴、参考多领域和多方面的语言文字水平等级测试体系的建设经验，以此确定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评体系的测评内容、评价指标、具体分值等相关要素和系数，并将对上述内容的科学地阐述和说明作为体系构建的重点，而将前所述及的中国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评体系的诸多构建原则和理想性特征落实到体系建设的每一个环节，并使之得到充分体现。

五、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体系的建构方法与意义

构建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体系，是一个系统的语文测试体系建设工程，其中所采取和运用的理论、方法是多方面、多领域的，甚至是跨学科的。择要而言，首先应运用学术史整理方法，对改革开放以来满语文保护抢救的方法策略方面的研究成果进行分析梳理，从而吸取既往满语文保护抢救过程的经验和教训，并作为建设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体系的参考和借鉴;其次是运用应用语言学、历史比较语言学、社会语言学的研究方法和认知语言学的实验研究方法，以及结构分析法等对满语文进行测试角度的分析和阐述;第三，借鉴、参考《普通话水平测试标准》《汉字应用水平等级及测试大纲》，以及巴奇曼《语言测试实践》的交际语言能力框架和韦尔《语言测试与效度验证》基于社会-认知的语言测试效度等成功的理论框架或模型，对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体系进行建设。

中国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体系构建，是运用坚持唯物史观的学术思想、参考借鉴相关领域的理论成果和思想方法所展开的创新性满语文学习应用与满文历史学献研究的策略，其价值意义可以从学术的角度和理论、实践等角度分析确认。在满语文学习的过程中和该领域的研究中，中国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体系构建还是首次提出并加以研究的命题，因而作为新的研究内容和角度的研究尝试，具有推进满语文学术应用，扩大满文历史文献研究的理论启示意义和创新引导意义;该研究可以为科学深入应用少数民族语言文字提供新思路，对充分发挥民族语文测试的社会服务功能有所启示。尤其是测试和測试指标体系的推出，可以对满语文教学、研究、翻译、培训和普及等多层次语言文字能力水平给出客观科学的评价，由此成为鼓励和促进满文历史文献研究工作的推动力，从而为满文历史文献研究、满族文化繁荣服务，对国家的民族语言文字工作起到支撑作用[6]。

此外，中国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体系还可以面向国内国际提供满语文使用方面的认证、咨询、答疑、指导;可以一定程度地加大国家语言文字方针政策、规范标准的宣传、普及、培训力度;可以服务于应用满族语言文化学科的建设，促进该学科的深入发展，培养应用满语文人才，确保满族语言文学学科的持续健康发展和持久的学术活力。在实践方面，中国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体系可以在世界范围内作为满语文水平等级测试的唯一评价体系，可以为全球满语文教学、翻译、研究、培训等相关单位和部门所运用，这既增加了满语文在国内国际上的认可度，从而也规范了满语文的使用规范，对促进满文历史文献研究具有重要的意义。

参考文献：

〔1〕王莹，姜敏.尽快抢救满族语言文字[N].人民日报（海外版），2004-11-19.

〔2〕于波.拯救满语文[N].中国民族报，2010-11-05.

〔3〕曹萌，丛溆洋.清朝的满语文保护措施与新中国满语文教育教学[J].满族研究，2016，（01）.

〔4〕李卫红.二十载谱就华章 新起点再创辉煌[N].中国教育报，2014-10-22.

〔5〕王京平.欧洲语言测试标准与我国外语测试改革[J].外语测试与教学，2012，（01）.

〔6〕曹萌.满语文保护抢救的意义与现存问题[J].沈阳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06）.

（责任编辑 徐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