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玉娅
(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陕西 西安 710026)
在漫长而辉煌的文学史中,诗歌一直作为一种主要的文学形式而存在。在研究与学习中西诗歌时会发现,各个民族各个国家都具有与众不同的文化传统,这种差异必然会影响到文学创作,也决定了两种诗歌存在差异。中国文化传统主要在封建制度下受到儒佛道三家哲学思想影响,自然要在其诗歌主体方面有所体现。中国诗歌重于抒情而不重视叙事,不赞赏勇士英雄而鼓励隐士,谴责战争希望和平。而西方文化实际上是受到古希腊古罗马神话基督教文化和文艺复兴思潮的影响。西方诗歌写情多直率大胆热烈奔放,写意多文思奇特哲理飞腾,多写景多视野开阔,无所不包。但是由于人类有着共同的生命形式与体验形式,人类的诗歌创作也拥有共同的一面。中西诗歌体验方面存在语言相似性。
最能体现体验方面相似性的就是爱情诗歌。中国诗歌由于受到文化传统影响在表达感情方面比较含蓄,但在表达强烈的感情比如恋爱或者失恋等方面,诗人是没有办法压抑自己的。因而含蓄的汉语诗歌和轰轰烈烈的西方诗歌在表达男女间的爱情,对爱情的向往与陶醉,对爱情的赞美与追求方面不谋而合了。他们虽处于不同时代不同国家不同文化,但恋爱过程中的思念或者失恋过程中的痛苦,感受都是相通的。比如罗伯特彭斯的诗歌《红红的玫瑰》中的诗句:And I will luve thee still,my dear,… Till a'the seas gang dry,my dear,And the rocks melt wi'the sun和《乐府诗集˙鼓吹曲辞》中的《上邪》: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前一首英文诗歌是罗伯特彭斯经过对古老的苏格兰民谣加工之后而创作出来的不朽诗篇,以朴素的语言和深挚的情感歌颂了坚贞不渝的纯真爱情,引文中的部分是爱情誓言,意思是我会一直爱你到海枯石烂,而后面的汉语诗歌来自乐府诗集,它是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是配乐而歌的歌词,引用部分意思是一辈子都跟对方相知相爱,只有江水流干,夏天下雪,天地合而为一等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才会跟你分手。两首诗背景相似,都是跟音乐有关的诗歌,更奇妙的是两者语言存在着体验相似性。前者是肯定句,表明作者肯定会爱着对方,显示出西方诗人热烈直白的特点;后者是条件句,如果出现山没有棱角,江水枯竭,冬天打雷,夏天下雪等几乎不会出现的条件时我才会给你分手,从反面角度来发誓我会一直跟你相知相爱,因为条件不会出现,那跟爱人分离的结果也就不会发生,含蓄而又不乏热烈。同样有此感触的还有元好问的《西楼去》:海枯石烂两鸳鸯,只合双飞便双死。这首诗歌相对来说直白多了,更接近西方诗歌的感情流露。一样的用语一样强烈的感情,让人无不为之动容,跟前面两首诗歌是异曲同工之妙。
还有另外两首诗中的句子可以证明这种相通性。宋代晏殊的《玉楼春˙春恨》有一句诗:天崖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穷地。而伊丽莎白布朗宁的I love thee to the depth and breadth and height,My soul can reach.虽然两位诗人性别不同,时代不同,但都用了无穷无尽思念的语言来描述爱情,同样的体验,相似的语言。
除了爱情诗歌以外,还有诗人们在描述美人的时候也是感触相通,用语也时常能找到相近的词汇。比如拜伦的《她从美丽的光影中走来》的一句诗:One shade the more,one ray the less,和《昭明文选》卷十九<赋癸·情·登徒子好色赋>中的语言: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两首诗描述美人时不约而同的用到了形象一切恰好,不能多不能少的视觉体验,感觉两位诗人已经没有办法用更华丽的辞藻来描述对方的美丽,返璞归真不多不少,这才是最自然也是最高级别的赞赏。
中国诗人的含蓄造成了中国诗人不善于表达感情,但是就是再含蓄遇到强烈的感情比如爱情或者因爱美之心等强烈的感情的时候中国诗歌也毫不逊色。西方诗人更不用说,炽热的表达感情是他们的强项。在这种背景下,中西诗歌碰撞到了一起,因为他们的生活体验或者心情体验都是相通的,用相似的语言描述出来也就不奇怪了。但是本文还没有把所有的诗歌相通语言的情况完全梳理完整,后续研究会把这一领域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