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慧敏
摘 要:《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是艾米莉·狄金森的代表作之一。对该诗的解读大都从文体、主题等传统的文学批评角度去分析,该文主要运用认知诗学中的图形-背景理论来分析。认知诗学是ReuvenTsur首次使用,它是阐释诗歌研究的理论和方法论。图形-背景则是认知诗学的重要概念:图形是指某一认知概念或者感知中突出的部分,而背景则为突出图形而起衬托作用的部分。
关键词:《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 认知诗学 图形 背景
中图分类号:G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791(2019)11(a)-0206-03
正如格雷在《墓园挽歌》“Full many a gem of purest ray serene/The dark unfathom'd caves of ocean bear:/Full many a flower is born to blush unseen,/And waste its sweetness on the desert air…”描绘的那样,美国女诗人艾米莉·狄金森(1830—1886)生前不为人所知,却在死后,因她的诗歌立意新颖奇特,创作手法反传统,挖掘人们心中深处的东西而逐渐享誉全球。《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就是其最为著名的一首。文学界对该诗的解读一般都是从传统的角度去着手评析,比如,从美学和文学手段层面(如词汇、句法、修辞、节奏等)、文化层面(如主题、意义、原型人物等)等。该文试从图形-背景理论这一重要的认知诗学理论对该诗解读。
1 图形-背景
ReuvenTsur于1983年首次使用“认知诗学”;它是阐释诗歌研究的理论和方法论。认知诗学的主要理论基础是认知语言学和认知心理学,同时也深受结构主义、符号学、文体学、叙事学、修辞学等的影响。Stockwell于2002出版的书中指出,传统文学批评一般研究“作者—文本—读者”这三者关系,且不同的流派或方法关注于不同的焦点,但认知诗学不是关于它自身的理论框架,而是既探讨文学作品中文体特质,也探讨读者在阅读过程中的现实感受。由此可知,认知诗学是对整个文学活动过程的重估:一方面,认知诗学是对文学阅读和分析的彻底革新,另一方面,它又并非抛弃过去在文学批评和语言分析中采用的知识和模式,這些模式中有许多真是认知诗学研究的起点,只不过这些新研究起点基于认识语言学。认知诗学的研究范畴目前基本都来自认知语言学和认知心理学,如图形-背景理论、原型理论、指示转移、概念隐喻等。
图形-背景理论由丹麦心理学家Rubin首先提出;之后,完形心理学家借鉴研究知觉(主要是视觉和听觉)及描写空间组织的方式。完形心理学家认为,知觉场总是被分为图形和背景两部分:图形是指某一认知概念或者感知中突出的部分,即注意的焦点部分;背景则为突出图形而起衬托作用的部分。根据完形心理学家的观点,图形的确定应遵循“普雷格郎茨原则”(Principle of Pr?gnanz),即通常是具有完形特征的物体(不可分割的整体)、小的物体、容易移动或运动的物体用作图形。例如,在“一个人站在桥上”情景图中,“人”通常会被认为是“图形”,而“桥”则为被认为是“背景”。
Tamly是最先将图形-背景理论用于语言研究的。语言中的图形和背景与视觉中的图形和背景是不太一样的。视觉场中的图形和背景往往是具体的实体,而语言中的图形和背景既可以是空间中运动事件或方位事件中两个彼此相关的实体,也可以是在时间上、因果关系上或其他情况中彼此相关的两个事件。我们在研究语言中的图形和背景时,最为关键的问题就是如何确定它们。在结合了以往中外学者对于图形和背景的研究基础上,匡芳涛、文旭于2003年在其论文中对图形-背景的定义特征和联想特征做了总结和完善,如表1所示。
2 《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中的图形-背景
2.1 诗中描绘的图形和背景
诗的第一、二节介绍了温文尔雅的“死神”停下马车,很有礼貌邀请“我”同行,“我”抛开工作和娱乐坐上马车,车上同坐的还有“永生”。显然,按照有关“图形”的特征之描绘,移动的、体积小的、具有完形特征的“我”,“死神”和“永生”及其乘坐的马车构成了整首诗的“图形”,从而拉开了整首诗的叙述帷幕。
诗的第三节展示了“我”“死神”和“永生”乘坐马车“经过了(‘passed)”“孩子们正在嬉戏玩闹的学校(the school)”“成熟的庄稼地(the fields of gazing grain)”“落日(the setting sun)”——这构成了3个大的“背景”。这3个“背景”其实象征了人生的3个阶段:孩童时期、成年时期和老年时期。当然,这样的“图形”和“背景”界定是放在整首诗中来看的。
后来“我们”在一座“房”(The House that seemed a swelling of the Ground—the Roof was scarcely visible—the cornice—in the Ground)前停下(“paused”);在这里,“几个世纪过去了”(“since then tis centuries”),“我”获得了“永生”。这是最后两个诗节呈现的“图形”和“背景”。
2.2 诗中图形和背景的移动与转换
诗歌虽在描写死亡,却没有阴森的氛围,相反却显得轻松和随意,就像生活中的场景:乘车去旅行。诗歌中的几个动词“passed”“paused”和表示时间流逝的“since thentis centuries”让整首诗看起来就像是动态的。诗歌通过变化焦点和移动方位来展现具体的景色和物体。焦点的变换就是认知图形与背景之间的变换与转换,当这种动态变换与转换过程完成,诗歌的图画构建也完成了,且呈现出的画面很具有动感和层次感。就整首诗而言,从载了乘客的马车(图形)到最后马车停在一座“房子(坟墓)” (图形) 获得了永生,诗人将诗歌和绘画相结合,描绘了一系列具体事物,使得诗人想表达的思想寓于了这些具体的事物中。为了直观地呈现图形-背景在诗中的移动与转换,具体见图1。
3 结语
《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表达了诗人对死亡的独特见解;多年来,国内外语言学界和文学界对其研究,可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该文从认知诗学的图形-背景角度对该诗进行解析,旨在把文学欣赏带入一个新境界,搭建语言学、语篇分析和文学批评之间研究的桥梁。
参考文献
[1] Stockwell, Peter. Cognitive Poetics: An Introduction[M].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02.
[2] Lakoff G,Johnson M.Metaphors We Live By[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Press,1980.
[3] 熊沐清语言学与文学研究的新接面——两本认知诗学著作述评[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8(4):229-305.
[4] 匡芳涛,文旭.图形-背景的现实化[J].外国语,2003(4):24-31.
[5] 马菊玲.图形-背景转换与主题的突显和升华[J].外文研究,2014(2):1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