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程应峰
《长江丛刊》40周年刊庆,文学前辈刘富道先生写了题为《为年轻作家搭建起跳平台》的文章。细读这篇文章,这位素未谋面的老作家竟然在此文最后两小段提到了我,并且声言近年我在他眼里“晃来晃去”。
回到1991年,刘富道先生时任《长江》文学丛刊主编,当年的《长江》文学丛刊第4期,“大学生之页”栏目有这样一则编者按:一位朋友来信说:“我不知道为什么爱上文学。爱上也便罢了,却是拿得起,放不下,大丈夫气概全没有了。便常常独自揣了一个梦在怀里,一次次放飞,却总是飞得太低太低。然而,只要翅膀未折,还是一门心思要圆这个梦啊!”按语中提到的这位朋友就是我。当时的我,学着理科却做着文学梦,爱文学爱得死去活来。
那期刊物,发表了我的诗歌《远离爱情》,至今我还可以清楚地背出来:
远离爱情
远离为我悬挂已久的
那颗灼人的星星
远离家园
远离那方温馨甜蜜
枝繁叶茂的处女林
远离一次又一次诱惑
远离一缕又一缕柔情
远离不是为了忘记
远离也不意味着逃遁
远离是为着更好地缔结
远离,才可能找回
沉潜在心底的
深深的恋情
在学院图书馆借阅处看到这本刊物,读到属于我的那首诗时,闻着书页间散发的油墨香,我的兴奋之情是溢于言表的。如果放到现在,那份感觉是不可想象,无从体会的。记得当时同班文学爱好者包括中文系的同学得知后,一个个都羡慕得不得了。正是这首诗,让我一下子就回到了在蛇山脚下、黄鹤楼旁,回到了在湖北教育学院度过的两年美好的青春时光,刹那间,所有的过往,从记忆深处跳了出来,如长江的波涛,历历如在目前。
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是一个充满文学梦想的时代,我参加过《诗刊》社诗歌刊授学习,不间断地寄出自己的习作,接受辅导老师的修改和评点。那些日子,我沉溺在徐志摩、戴望舒、苏叔阳以及“湖畔诗人”营造的诗歌氛围中,流连在一切可以找得到的诗歌结集中,延续着北岛、顾城、舒婷、杨炼、江河以及汪国真等诗家铺展出来的人生梦想,孜孜不倦地书写着属于自己的青春文字,在分行文字间抒发着汩汩流淌的诗情。
在文字的光茫里,我做着别人的梦,也在无知无觉中被别人而梦。我知道,这是尘世间的一种轮回,一种因生生不息的人生梦想而衍生的轮回。在这样的轮回里,文化在繁衍,人类在进步,世事在变迁。
1991年至今已近三十年,时光如流,今人唏嘘。好在有那个编者按常提醒我,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处于何种境地,人生还有一个可以追寻的梦。为了这个梦,我会一直坚持下去。
编后语:
行云流水的书法、肆意泼墨的山水画、曼妙飘逸的舞姿、激烈厮杀的围棋……无论什么才艺,要想有一番成绩,都离不开坚持与努力,让我们对那些尚在求艺路上拼搏的小小少年们说一句:心底的耀眼梦想终将越过泥泞、越过荆棘,抵达你的面前,为青春留下绚烂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