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根·托宾
蒂萨·奥妮拉曾是一名律师,如今却做起了巧克力生意。有一天,她给印尼巴厘岛上的一群可可豆农带去一些自己公司生产的巧克力样品,因为用于生产这些巧克力的可可豆,正是这批农民辛勤劳作所得。她依稀记得:“这些可可豆农只尝了一口,便都潸然落泪。”因为他们虽然从事可可种植多年,但这些豆子制成的产品,他们从未尝过。
蒂萨·奥妮拉在2013年自创了Pipiltin Cocoa品牌,公司总部设在印尼首都雅加达,旨在用印尼种植的可可豆生产本土高档巧克力。现在,印尼巴厘岛塔巴南的可可豆农们把每年80%的收成都留给了Pipiltin公司,供其生产单一产地的巧克力。
奥妮拉一直坚信,印尼同样可以成为优质巧克力的生产国,不仅如此,她还看到了隐藏在印尼2.64亿人口背后的巨大市场潜力。同时,印尼本地还有许多巧克力品牌:Krakakoa公司创立于2013年,采用“农场到巧克力”的模式,每月生产2吨有机巧克力,销往印尼国内市场、新加坡和欧盟;位于巴厘岛的Pod公司,巧克力产品逾20款,据其创始人托比·加里特介绍,该公司巧克力月产量约为10吨,仅在印尼销售。加里特还补充道:“可可豆种在哪儿,我们就在哪儿生产巧克力,我们也正努力生产一款能与欧洲知名巧克力品牌相媲美的本土产品。”
然而,有行业专家表示,印尼可可豆正面临数量减少、质量下降的局面,究其原因,不仅因为可可树逐渐衰老,还在于近些年来,许多农民迫于压力转而栽种其他作物。因此,要确保可可种植业的持续发展,必须采取更多措施。
自2000年以来,印尼的可可产量占全球产量的近20%,一直是全球最大可可生产国中唯一的亚洲国家,仅次于科特迪瓦和加纳。尽管印尼政府数据显示,该国2018年可可豆产量高达70万吨,但巧克力行业专家估计,实际产量尚不及这个数字的一半。
黛安·法拉·索菲娅·哈塔蒂是印尼咖啡和可可研究所(ICCRI)的一名研究员,该研究所得到了印尼农业部的支持。她表示,随着印尼政府越来越重视粮食安全,政府鼓励农民种植大米或油棕等主要农作物,可可同时还面临来自其他作物的竞争。哈塔蒂说:“可可现有种植量本就难以为继,如此一来,出产率将进一步受到冲击。”她补充道,ICCRI一直鼓励年轻人从事可可种植,并致力于为种植咖啡、可可的农民提供良好的农业实践,以改善产品的质量。
另有行业专家指出,一些国际上的巧克力零售巨头和印尼本地的巧克力生产商也有意为印尼可可种植户提供支持,令该国继续生产出优质的可可豆。印尼生产商的目标是到2025年实现100%的可可豆可持续供应,目前这一比例仅为44%。
亚洲最大的可可出口商、大宗商品巨头奥兰可可(Olam Cocoa)亚太区业务主管杨杰称,过去15年,该公司已投资约2000万美元,支持印尼6个省份的6.5万名可可豆农学习可持续的可可种植方式,具体包括:向农民发放幼苗、培训种植技术等,使他们从中获益。
百乐嘉利宝(Barry Callebaut)亚太区总裁本·德施里弗今年曾向《食品导航》(亚洲版)表示,“一众企业在印尼兴建苗圃,向农民提供可可树幼苗,这一举措十分成功,让农民充满了信心,相信这些幼苗一定会长成高产、优质、抗病的可可树。”他还说,百乐嘉利宝在苏拉威西岛和苏门答腊岛共经营有50个苗圃,2017年培育了超过30万株可可树幼苗。
同时,百乐嘉利宝在印尼、马来西亚、新加坡拥有多个巧克力加工厂。
亚洲可可协会主席理查德·费伊认为,亚洲不仅是可可的主要出产地,该地区对巧克力产品的需求也在与日俱增。“巧克力生产以亚洲可可豆为源,但亚洲消费者对该产业同样意义重大。”费伊说,“亚洲是全球巧克力需求增长最快的地区。但事实上,人们购买的可不仅仅是巧克力,还有甜点、面包、冰淇淋等产品,毕竟消费者对新事物总是饶有兴趣。”
Pod公司创始人加里特则从宏观角度分析了巧克力供应链,并强调了可可树及可可豆农的重要性。他说:“巧克力生产从一棵可可树开始,可可树又是由可可豆农精心培育的,可以说,我们生产商与可可豆农联系紧密。”目前,东南亚地区可可豆原产地加工厂数目不断增长,这意味着,东南亚的巧克力越来越多是本地种植和生产的。
秉承着“从可可豆到巧克力”的理念,东南亚地区的巧克力制造商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如马来西亚的Chocolate Concierge、新加坡的Fossa和Lemuel等,这些品牌正努力满足东南亚日益增长的高端巧克力市场需求。
费伊認为,随着东南亚地区咖啡馆、面包房、甜品店日益增多,亚洲巧克力的发展前景可见一斑。
此时在雅加达,奥妮拉正在Pipiltin公司旗下的高档甜点咖啡馆里展示她的高端产品。食客试吃的各式果仁、马卡龙、蛋糕均由印尼种植的可可豆制成,且这些产品的生产加工均在印尼完成。“我们正在印尼开辟一个全新的高端巧克力市场。”奥妮拉说,“印尼消费者市场十分庞大,国内消费者群体既是主攻市场,也是我们的长期目标。”
来源:《南华早报》
编译:莫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