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担心孩子不会写字

本报驻日本、德国特约记者 孙秀萍 青 木 ●鹿 文

美国也开始担心“传统文化”丢失？据多家美媒近日报道，美国俄亥俄州于2018年底正式通过最新教育法案，将“失传”多年的英文圆体书法（如图）重新纳入初等教育必修课程。圆体字（手写体）是英语国家最常见的手写体，早年美国人曾将一笔飘逸的手书视为衡量一个人是否“有文化”的重要标尺；而随着电子产品的普及，唱衰英文书写技能的声音愈发猛烈，甚至影响到相关教育政策的制定。

《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杂志称，俄亥俄州众议院于2017年2月提交58号法案，拟指令州教育部门让该州儿童从幼儿园阶段就开始接触书写；到五年级结课时，小学生应该能写出一笔标准的英文圆体字。这部法案于去年12月在州参议院获批，州长卡西奇于当月19日正式签署。

《环球时报》记者了解到，如果时间倒退20年，圆体字几乎是每一个美国小学的必修课程。美国“e新闻”网站称，在键盘尚未普及的年代，能写出漂亮的英文手书是区分“有文化”和“没文化”重要标杆；而随着电子产品的流行，这门技能逐渐成为“失传的艺术”。在美国舆论界，唱衰手写体的声音不绝于耳，比较有代表性的意见包括“练字纯属浪费时间”“有工夫不如学习编程”。美国《华盛顿邮报》早在2013年就“警告”称，“英文书写教学正在从公立学校逐渐消失”；而究其原因，媒体发现美国的教育大纲、被42个州所采纳的“共同核心课程标准”从2010年起就不再对圆体书法教学做出硬性规定。

虽然大趋势并不乐观，但美国加利福尼亚、马萨诸塞和堪萨斯等7州多年前各自通过地方立法渠道，捍卫着英文手写体“最后的尊严”。《基督科学箴言报》称，到了2016年，学生的书写问题开始得到更为广泛的关注，为书写技能专门立法的州达到14个；其他州虽未做出统一规定，但地方上也开始大力倡导学生练出一笔好字。

在专家看来，练习英文手写体对学生的思维和认知能力大有裨益。加拿大2012年曾专门对一批低年级学生进行过研究，发现练习手写体的学生在学业上比只学印刷体的孩子更为出色。媒体认为，即便书写能力的重要性已不比从前，但应用性仍然十分突出：比如，包括美国“高考”SAT在内的诸多标准化考试仍然需要手写答卷，工整流利的书写能力绝对是加分项；此外，签署支票或重要文件更是格外需要优秀的书写技能——媒体提醒，如果不会写连笔字，个人签名很容易被人模仿、伪造。

能否培养孩子写一手漂亮的好字，成为不少国家在科技时代的一大担忧。书法在年轻的美国都被如此重视，在重视传统文化的日本更如此。在日本，不仅到处可见书法课外班，孩子从小学就开始在学校上正式的毛笔书法必修课。

《环球时报》记者曾经在日本千叶县探访过一堂小学生的书法课。老师和学生都有自己的笔墨工具，老师先讲解示范，再让学生临摹。一堂课下来，学生可以轻松完成一幅作品。一般来说，日本小学生从一年级就有书写课，每周一堂课，书写工具从低年级的铅笔等硬笔，逐渐进化到高年级的毛笔。

除学校以外，日本几乎所有的居民区都可以找到一家书法教室，一般一周一次课，每次一小时，价格最低5千日元，不分老幼，都可以参加。很多家长从幼儿园就把孩子送到书法教室学习。不过，也有日本家长对是否应如此花时间让孩子学书法感到心情矛盾。一名孩子上小学三年级的日本母亲对《环球时报》记者说，孩子除了书法课外，还有很多其他课外班，感觉时间不够用，所以她也常常到处询问，只在学校上书法课能否让孩子学好。这样的烦恼也反映出日本当代书法课所面临的问题。

几年前，德国《图片报》曾推出手写头版，警告现在青少年越来越不会手写字。这种长达5000年历史的文化正在渐渐死亡。原因是电脑和智能手机几乎普及到每一个家庭。从2016年起，芬兰小学不再强制教授草体，瑞士儿童也只需学习基本字体。德国汉堡州从2011年开始也不再强制教授手写体。

不过，大多欧洲国家仍明确要求保留草书字体，教育研究者认为，只有通过流畅不间断的特殊书写运动，才能正确开发特定的思维能力。德国教师协会尤塞弗·克劳斯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现在孩子手写字的退化，其实就是学校对传统教学——听说读写的不重视。为此，德国大多数州。明文规定，要求学校减少选择题，保留各种听写题，此外还特别设置手写练习课程。

从大教育的范围来看，德国学校也特别突出“传统”。比如，不少德国学校在课程表上增设“人际交往和行为礼仪”课程，学生从最基本的礼仪知识学起，如见面相互问候，学会说对不起、谢谢等。克劳斯表示，“传统”教学和教育不仅可以保留传统文化，也可以促进孩子全面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