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地区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比较研究*

陈亚云，谢冬明，周国宏， 赵慧丽，周 叶，朱再昱，许跃峰

(1.江西科技师范大学旅游学院，南昌 330038； 2.江西省农村社会事业发展局，南昌 330046)

0 引言

休闲农业最早出现在欧洲， 20世纪70年代，休闲农业以“农业采摘”的形式产生于台湾地区。1989年，台湾地区农业部门将休闲农业定义为：利用乡村田园景观、生态环境资源，结合农林牧渔生产、农村特色文化等，为民众提供休闲娱乐，增进民众对农业及农村体验的一种农业经营活动[1]。Inskeep[2]是世界旅游组织的重要官员，在他的书中最早提出将农业旅游、农庄旅游、乡村旅游等概念相互之间可以替换，他的观点对于中国旅游业具有实践指导意义。Oppermann[3]认为农业旅游和农家乐等只是休闲农业中的一部分，并将郊外旅游从休闲农业中分离出来。国外著名学者 Nevin[4]认为，休闲农业通过结合农业和旅游业，提高了自然资源对社会和经济的贡献，是农村生产生活不断发展的产物，也是农村地区发展的替代活动。胡孝平[5]认为，休闲农业是以农业为主题，利用农村自然与人文资源，开发不同形态的休闲产品来适应人们娱乐消遣、身心放松、达到自我发展的新型产业形态。经过30多年发展，国内学者对休闲农业概念的研究结果表现为两大属性，即农业和旅游业，认为休闲农业是经营者依托农业产品与服务，吸引旅游者参与吃、住、行、游、购、娱等实践体验活动，最终实现参与农业生产活动、学习农业生产的科学技术、获取农业相关的科技与文化知识[6]。结合国内外学者研究，文章认为休闲农业是农业与旅游业发展发展到一定阶段后相互渗透、相互融合的结果，是以乡村农业景观、人文历史民俗风情、农业生产条件、农民生活环境等农业资源为基础，实现民众通过参与农业生产活动，体验乡村生活，了解农耕文化，学习农业相关知识的新型经营形态。

总体来看，国外学者的研究领域主要包括当地居民对发展休闲农业的感知与态度[7]、经营主体研究[8， 9]和休闲农业对经济[10]、社会文化[11]、生态环境的影响[12]等几个方面。国内学者的研究领域主要集中于休闲农业的发展类型[13]、空间结构与规划设计[14-16]、游客动机与行为[17， 18]、存在问题与发展对策[19， 20]、市场营销[21]等方面。对休闲农业发展态势方面的研究，国内学者主要从发展阶段模式[22]、功能分类[23]和经营主体[24]几个方面进行分类。

中部6省作为我国历史文化厚重，农业资源丰富，经济发展第二梯队的重要区域，旅游发展较为成熟，为发展休闲农业提供了可能。目前，学术界对于中部6省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农业、旅游业和6省旅游合作发展等方面，研究内容包括旅游发展动力机制、联动发展模式、区域旅游合作等，关于中部地区农业与旅游业融合发展研究的相关成果还比较少，因此，该文以中部地区6省为研究对象，通过构建中部6省休闲农业发展态势评价体系，开展中部6省休闲农业发展态势的比较研究，旨在总结休闲农业发展规律，为促进中部地区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提供参考。

1 研究区域概况

该文选择我国中部6省为研究区，中部地区是我国四大经济区域之一，包括山西、河南、湖北、安徽、湖南和江西6个相邻省份，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区位条件，成为我国重要的商品粮基地、养殖业基地和农副产品输出基地，在粮食生产及其农副产品生产上具有突出的优势地位。中部地区总面积为102.8万km2，占据全国10.7%的土地，总人口约3.67亿人，占全国28.1%，年生产总值约为15.91万亿元，人均生产总值约为4.33万元，成为我国人口大区和经济腹地[25]。中部地区因其不同的地质构造，造就了各地不同的山岳、河流等景观，形成各具特色的旅游资源，共有5A级旅游景区60处， 4A级旅游景区375处，旅游资源极其丰富。中部6省空间地理位置相连，交通便利，旅游资源优势互补。

2 数据与方法

2.1 数据来源

该文所涉及的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26]和中部6省各省统计年鉴数据[27-32]，辅以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部分数据来源于网络。统计年鉴数据主要以2015年为主，其中部分数据是直接从年鉴中获得，如人均GDP、城镇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人均居民消费支出、劳动力数量、家庭私人汽车数、绿化覆盖率、水资源总量、农用化肥施用量、农药使用量、住宿餐饮收入等，对于一些无法直接从年鉴中查找的数据，可通过一些直接获得的数据进行简单计算得到，如第三产业就业率、旅游产业比重等。

2.2 层次分析法

层次分析法(AHP)最早是由美国运筹学家Saaty提出的，他认为层次分析法作为一种对定性问题定量分析的决策方法，具有简单方便、灵活实用的优点[33]。层次分析法能够将复杂的研究对象通过层次划分，将专家的主观判断和客观分析结合起来，利用数学方法计算出各因素的权值，并计算出所有因素的相对权重[34]。该文采用层次分析法将与研究对象相关因素划分层次，采用专家打分的方法计算各指标权重，对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采用综合评价法计算综合评定系数，得出相对科学合理、符合实际的评价结果。

3 中部地区休闲农业发展态势指标体系构建

3.1 评价指标体系设计与构建

休闲农业是一种将经济、生态、社会和旅游等效益综合起来考虑的新型农业经营模式，可运用经济学、生态学、社会学等学科来评价休闲农业系统的发展态势。因此，除了要从经济角度分析研究外，还应该从生态经济、资源经济和国民经济等方面进行探讨。在查阅大量国内外相关文献和借鉴相关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以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理论框架为基础，根据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设计的基本原则，针对中部地区的经济、社会、生态和相关产业规模构建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评价指标体系[6， 10]，将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评价指标体系划分为要素层B和指标层C两个层次。

3.2 确定指标权重

由于同一个层级的各指标对上一级指标影响的重要程度不同，则根据不同的重要程度，对系统中每一个指标进行比较，并采用1～9的标度法分别赋值。运用AHP层次分析法计算软件构建两两进行比较的判断矩阵，以A作为目标，ai，aj(i，j=1， 2， 3，…，n)表示元素，aij表示指标ai对于指标aj的相对重要程度的值，构造判断矩阵A如下：

(1)

根据上述公式构造各判断矩阵，分别求出最大特征值λmax及其所对应的特征向量M。对特征向量M进行无量钢化后所求的数值即为各项指标的权重值，运用公式(2)对判断矩阵A进行一致性检验，判断所求权重值是否合理，其中，CR为判断矩阵的随机一致性比率，CI为偏离一致性指标，计算公式如(3)式：

CI=(λmax-n)/(n-1)

(2)

CR=CI/RI

(3)

RI为平均随机一致性指标值，在1～9阶判断矩阵中，RI值的详见表1。

表1 平均随机一致性指

n123456789RI0.000.000.580.901.121.241.321.411.45

表2 中部地区休闲农业发展态势评价指标及权重

目标要素层指标层指标性质权重中部6省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A)经济基础B1(0.345 3)人均GDP(元)正0.102 0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元)正0.353 2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元)正0.319 2居民旅游人均花费(元)正0.225 7社会基础B2(0.205 3)人均居民消费支出(元)正0.087 7劳动力数量(万人)正0.196 8第三产业就业率(%)正0.103 3家庭私人汽车(万辆)正0.252 9客运容量(万人)正0.184 0村民文化水平高低程度(%)正0.175 4生态环境基础B3(0.244 1)绿化覆盖率(%)正0.370 6工业“三废”排放达标率(%)正0.170 9水资源总量(亿m3)正0.255 7农用化肥施用强度(%)逆0.065 6农药使用强度(%)逆0.137 2产业规模B4(0.205 3)第三产业比重(%)正0.104 4服务业从业人员数(万人)正0.120 6旅游总收入(亿元)正0.137 2服务业营业收入(亿元)正0.101 6规模农业园数(个)正0.210 1接待游客数量(万人次)正0.148 9名牌农产品特产数(个)正0.177 2

表3 中部地区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综合评价指数与等级评定

省份河南省山西省湖北省安徽省湖南省江西省经济基础0.514 5 0.027 3 0.593 2 0.582 6 0.718 9 0.454 7 社会基础0.901 0 0.301 1 0.352 9 0.348 0 0.644 0 0.269 4 生态环境基础0.227 1 0.477 5 0.592 8 0.333 2 0.766 1 0.750 3 产业规模0.884 9 0.262 6 0.805 1 0.367 5 0.361 2 0.328 1 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综合评价指数0.60 0.24 0.59 0.43 0.64 0.46 得分排名263514

当CR≤0.10时，则认为判断矩阵A具有满意的一致性，当CR>0.10时，则认为判断矩阵A不符合随机一致性指标，需要对其进行调整，以达到满意的一致性。通过对判断矩阵的调整，计算出矩阵的一致性比率为0.022 6，小于0.1，因此认为判断矩阵具有满意的一致性，经过计算得出的经济基础、社会基础、生态基础和产业规模等4个要素权重分别为0.345 3、0.205 3、0.244 1、0.205 3，具体各指标权重计算结果见表2。

3.3 评价指标标准化

由于评价体系中选择的评价指标量纲不完全统一，不能直接进行比较，为了便于比较同一层次不同指标的重要程度，需要对各个指标进行处理。该文采用极差法对各个指标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处理后的数值介于0～1之间，计算方法如(4)式：

Tit=(Cit-Cimin)/(Cimax-Cimin)(正向指标)

Tit=(Cit-Cimax)/(Cimin-Cimax)(负向指标)

(4)

其中，Tit为i项指标在第t年的标准化后的值，Cit表示相对应具体统计数值，Cimin表示对应项中指标最小值，Cimax表示指标最大值。对于任意一项指标而言，正向指标是指对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起到积极促进作用的指标，负向指标反之，由上式计算得出各指标标准化后的值，便于比较中部地区各省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

3.4 计算综合评价指数

根据计算得出的各指标权重与其标准化后的值，计算出休闲农业综合评价指数，并对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进行评价，计算公式如(5)式：

Yt=∑riTit

(5)

其中，Yt即为第t年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的综合评价指数，ri为对应第t年中第i个指标的权重；Tit为第i个指标在所对应的第t年时的评定系数值。对于计算结果来说，若任一Yt+1≥Yt，则说明休闲农业的发展是可持续性，若Yt+1

4 结果分析

4.1 中部地区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分析与讨论

根据数据分析，得出中部地区各个省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综合评价指数，并根据所得综合评价指数对中部6省休闲农业发展态势排名，结果如表3所示。由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综合评价指数可知，中部地区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前景较好，综合评价指数最高的是湖南省0.64，是中部6省中发展态势最高的省份，其次是河南省与湖北省，发展态势相当，中部6省中发展态势最低的是山西省，评价指数仅为0.24。

4.2 中部地区各省评价结果比较分析

湖南省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在中部地区排名第一位，其中湖南省的发展休闲农业的经济基础和生态环境基础指数均排名第一，社会基础排名第二仅次于河南省，因此，湖南省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基础水平普遍较高，具有良好的基础条件，为湖南省发展休闲农业打下坚实的基础。由统计数据可知，湖南省发展休闲农业产业规模水平相对较低，其中2015年旅游产业比重仅为12.78%，特色名牌农产品特产数为23个，仅达到河南省名牌特产数的一半，因此，湖南休闲农业发展应加强农业与旅游业产业融合，尤其是农产品及其加工产品与旅游的融合。

湖北省省会武汉市是长三角和长江中游区域的中心城市，也是我国中部地区重要的中心城市，拥有极大的潜在客源市场，因此，湖北省市场开发潜力相对较大。湖北省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在中部地区排名第二位，仅次于湖南省，具有一定的休闲农业发展水平，其各要素发展态势均处于中部6省的平均位置。湖北省社会基础要素评价指数偏低，其中第三产业就业率、劳动力数量和家庭私有汽车数指数均处于平均水平以下，这直接导致湖北省休闲农业发展社会基础要素评价指数偏低。

河南省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在中部地区排名第三位，综合评价指数与湖北省几乎持平，具有一定的休闲农业发展水平。由统计数据可知，河南省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各评价要素指数相差较大，其中社会基础要素评价指数在中部6省中排名第一，而生态环境基础要素评价指数垫底。由统计数据可知，河南省社会基础要素中，劳动力数量、第三产业就业率、家庭私有汽车数、村民文化水平和客运容量在中部地区均排名第一，有较强的社会基础发展潜力，然而，河南省绿化覆盖率仅为37%，且水资源总量在中部地区排名相对靠后，可见，生态环境因素是导致河南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相对较弱的主要原因。

江西省森林覆盖率在我国排名第二，达到63.1%[35]，山川河流资源极其丰富，境内山地众多，包括三清山、武夷山、井冈山和庐山等，生态资源优越，为其发展休闲农业提供生态环境基础。江西省是我国中部地区近几年财政收入增长速度最快的省份，但由于其基数小，对于整个中部地区而言，经济基础和社会基础仍然相对较弱。另外，江西省是我国的农业大省，经济发展需要从农村入手，只有加大对农村的投入，才能真正实现其经济大幅提升。由统计数据可知，江西省社会基础要素评价指数和产业规模评价指数均较低，在中部6省中排名相对靠后，其中参与旅游服务人数是6省最少，因此，江西省要发展休闲农业，需要加大对社会和产业规模方面加大投入力度，尤其是对服务人员的素质培训与人才培养尤为重要。

安徽省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在中部地区排名第五位，由调查数据显示，安徽省各要素评价指数相对平均，且均处于6省平均水平或平均水平以下，其中安徽省村民文化水平高低程度、绿化覆盖率、第三产业比重、现有的规模农业园个数均为6省中最低，直接导致了安徽省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在中部6省中相对较低。因此，安徽省要发展休闲农业，需加大对村名文化水平和绿化覆盖的投入，由于文化水平的提高和增加绿化覆盖率是一个长期过程，安徽省还需加大对旅游业的投入，尽快提升其休闲农业综合发展水平。

山西省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在中部地区排名六位，是中部地区发展态势最低省份。山西省是我国最大的煤炭产出基地，随着近几年产业结构调整，煤炭企业面临转型，经济发展形势严峻，资金增长率较低，导致其经济基础较弱，影响山西省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的评价指数。山西省可利用产业调整的契机，充分利用山西省特有的地上文物等资源发展旅游，结合山西民俗文化开发休闲农业，实现有效利用区域内资源条件，真正实现产业结构升级，为地区经济繁荣发展。

5 结论与建议

休闲农业是一、三产相互融合产生的一种具有代表性的新兴业态，不仅有利于农业增效、农民增收，还能调整农村产业结构，带动农村经济发展，是实现第一产业“接二连三”的重要举措，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36]。我国中部地区地理位置优越，区位优势明显，是连接长三角、珠三角和长江中游城市群等经济城市圈的重要区域。中部地区旅游发展还具有得天独厚的资源优势，且部分省(市)旅游发展已取得一定成绩，但仍然存在发展不平衡、缺乏创新等问题。该文建立一套评价指标体系来全面评估中部地区的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态势，比较了中部地区各省份在休闲农业发展方面存在的差异，为中部地区各省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提供参考。中部地区发展休闲农业，可从以下几方面开展工作：发挥中部地区区位优势，以中部崛起战略为契机加快中部地区发展，逐步形成6省区域合作和共同发展的良性互动； 加强休闲农业发展基础及生态环境的完善，如培养专业人才、设计相关体制机制，完善休闲农业发展支撑体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