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当小璇背着书包站在高中宏伟的教学楼前,嗅着校园中弥漫的桂花香,她并没有想到,对“未来”高中生活信心满满的她会迎来一记响亮的耳光。
新生入校,学校举办迎新晚会,小璇所在的班级要表演合唱节目,虽然是一首简单的曲目,但她自知音律不全,每天非常卖力地练习着高低音,经过一个星期的练习,趁着宿舍没人,她试着演唱了一遍,对自己甚是满意。直到快要演出的前几天,音乐老师来验收,合唱一遍之后,老师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小璇身边,让大家再唱一次。就这样反复唱了好几次,音乐老师退回到舞台边沿,和班主任耳语了一番之后,班主任把小璇叫到一边,故作轻松地说:“姚小璇,你下午不用来排练了,你负责最近几天教室里其他同学的纪律吧。”
那一秒,小璇感觉心仿佛被重重扎了一下,她努力地克制自己,听话地离开礼堂回教室去。礼堂到教室的路,不过短短三分钟,对她来讲却感到从未有过的漫长。眼泪不争气地滑落,小璇第一次感受到心里那个完美自己的碎裂,她对这个结局,感到无比的崩溃和无助。
几天之后,晚会结束,同宿舍的同学都参加了合唱,她们叽叽喳喳地闹着周末出去庆祝,小璇躺在床上装睡,无论她们的欢呼有多激动,她都不会醒。
到了周末,室友们也邀请她一起出去,小璇没有拒绝,但是当她走出校门,大城市的繁杂却让她无法淡定,在小地方长大的她,对车水马龙的新世界充满了惶恐和无措,室友们看出她的心虚,嬉笑着打趣她。从这以后,小璇再也不愿意和室友有集体活动,她每天花最多的时间待在教室,一遍遍看书做卷子,在她短暂的人生中,学习是她唯一的主题,她觉得只有在学习的世界里,那个骄傲的自己,才是完美的,除了学习,她无法接受黯淡无光的不完美。
一个月之后,校报举办了一次征文大赛,虽然是高年级赛事,小璇还是悄悄地投了一篇稿子,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进入了决赛,看着张榜的名单里显眼的名字,她第一次感觉到在这个崭新的环境里得到了肯定。那段时间,除了上课,她课余的时间都拿来读文章,拼尽全力准备迎接决赛。班主任知道之后,又把小璇叫到身边。小璇看着班主任的脸庞,想起似曾相识的情形,合唱事件的自卑蓦地又翻腾起来。但是这一次,班主任却和蔼地对她说:“你平时作文就写得很棒,加油写一定能拿第一。人无完人,上次的事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老师其实一直都看好你。”
带着老师的鼓励,小璇不负众望地拿到征文大赛的第一名,室友们热情地帮她拍摄了领奖时的画面作留念。小璇看着镜头里的自己,竟发现她的眼里闪烁着久违的自信光芒。
看着晶莹剔透的奖杯和同学们羡慕的目光,小璇终于同过往和解,她懂得了其实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生活不是只有温暖,前方的路也不会永远平坦,她记得福斯特曾说过:想要变得更好,就要认真面对最糟的部分,并发自内心接纳它。正是因为曾经那些不完美,才能让她不断进步和完善,然后无限趋于完美。感谢不完美的自己,让那些旧时光在生命中拥有了独特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