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南征
2019年10月1日,国庆70周年这一天,我们看到了一场展国力、扬军威的阅兵式,让人十分感动,顿生无限感慨。
记得我还是少先队员的时候,就目睹了浴血奋战、为共和国流血流汗、身经百战的革命前辈接受毛主席检阅前的艰苦训练过程,同时也分享了他们走过天安门时的巨大欢乐和喜悦。
提到这段难忘的经历,要从我父亲刘子云说起。我的父亲刘子云(1914—1992)开国少将,江西永新人,1929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30年8月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3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了五次反“围剿”和二万五千里长征。新中国成立后,父亲担任第四十七军参谋长兼湘西军区参谋长。1951年,父亲奉命到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简称军事学院)报到,受刘伯承院长委派,负责军事学院基本系阅兵学员的训练工作。从1952年至1956年,父亲连续五年组织训练工作,我有幸见证了训练过程。
1951年1月,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在南京成立。父亲刘子云奉命从湘西剿匪斗争的第一线来到南京,向军事学院院长兼政治委员刘伯承报到。刘院长一见到我父亲就说:“刘子云,你终于来了。”父亲说:“好多年不见了,首长身体好吗?”刘院长回答:“我很好。你也来得正好。”长征时,刘院长任红军总参谋长,我父亲时任作战参谋,见到老首长就格外亲切。刘院长委任他兼训练处长,一边学习,一边工作。到学院的第二天,父亲就开始搞教学法训练,一连搞了四天。那时,担任教学的教员大部分都是苏联顾问和旧军官,他们的军事素质比较高。在学院,训练抓得很紧,早上五点起床,晚上十点后才休息。
没过多久,刘院长和陈伯钧教育长把我父亲找去,要他把学校的政治、训练等工作都兼起来。他一听马上说:“院长啊,我干不了呀!”刘院长马上说:“能行,我还可以帮你忙嘛!”此后,无论是制订计划,还是写总结及训练情况汇报,都是我父亲先写好,再请陈伯钧修改,改完后再送刘院长审阅。刘院长看得很仔细,边看边问他,直到一点一点都核实准确后才放心。
開国少将刘子云
父亲从高级系毕业那一天,刘院长把他请到家里吃饭。父亲说:“院长,你把我找来,有什么指示吗?”刘院长风趣地说:“我和你商量一个事,再干一期基本系吧!怎么样?”父亲说:“我干不了。”刘院长说:“没关系,大胆些,我们一起干吧!”刘院长接着问道:“你发毕业证了没有?”父亲说:“发了。”刘院长接着说:“你考试成绩如何?”父亲说:“全是四分,三分、五分我都不要。”刘院长笑着说:“刘子云,你真行呀!”
父亲服从了党委的决定,留院任基本系副主任兼二期主任。刘院长很重视基本系,基本系的学员大多数是团级干部,年富力强、学习刻苦,充满着革命朝气。刘院长很喜欢他们,把基本系称为“学院的心脏”,倾注了很多心血。那时,刘院长经常到基本系找我父亲询问情况,有时还直接找学员了解事情。
基本系每半年要报一次总结,即年中一次,年终一次,总结都是由父亲来写。刘院长要求他们要写得切合实际、语言精练。年中总结不要超过三千字,年终总结不要超过五千字,这可把父亲难倒了。刘院长说:“没关系,我给你改。”我父亲写好后,就到刘院长家里。因为刘院长的夫人汪荣华阿姨和我母亲长征时就在一起,之后又共事多年,所以有时我父亲带着全家一起去。
刘院长改稿时,总是那样认真,一段一段、一句一句,甚至一个字、一个字地改,标点符号也不放过。改完后他要求我父亲重新抄写,并复印几份,分别送给训练部、政治部、院务部、院党委各一份,还指示他和教育部教员、顾问多联系,多了解一些情况。每逢开会,刘院长总是强调,要开门见山,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讲那些“过五关,斩六将”的话。刘院长自己也是这样,对下属的缺点和错误批评得很严,但只要改了他就非常高兴。
刘院长十分重视阅兵训练工作,始终把阅兵训练作为院校正规化和院校带动部队正规化的一个重要内容来抓。自1951年起,军事学院先后九次参加了国庆阅兵,其中有六次都是在刘院长亲自关怀、具体指导下组织进行的。
1951年国庆是新中国成立后军事院校第一次参加阅兵盛典,刘院长年近花甲仍亲自出征,组成了高级系一期(军、师干部)200多名学员的阅兵方队,率领军事学院受阅人员赴京,并坐镇指挥训练。继之,基本系二期学员(多为师团干部)“二过天安门”。尔后,基本系、情报系各期学员,先后分批次赴京,参加国庆阅兵。
1953年,原基本系主任谢振华入朝作战,我父亲代理基本系主任和党委书记,1956年5月被正式任命为基本系主任。基本系的学员主要是团级干部,少数是营职干部,来自全军各部队。由于生活习惯不太一样,我父亲经常到班里和学员一起聊天,征求意见,解决实际困难。
基本系每期学员入学后,学习时间为三年半左右。当时不少师团级干部文化水平不高,要学习半年预科,课程有语文、数理化等,学习完后进行考试,成绩记册,成绩合格后再继续学习三年。这些学员都是经过战争考验的精英,在部队都是骨干、尖子。学习期间,大部分学员都参加了天安门阅兵。
1953年,国庆阅兵走在最前面受阅的仍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学员,他们都是身经百战和功勋卓著的高级指挥员。军事学院高级指挥系受命调两个学员分队参加阅兵。经刘伯承院长批准,由参加革命前从国民党军校毕业、后来参加创建海南琼崖纵队的领导人吴克之将军担任训练教官。在四个月紧张的队列训练中,他严格要求,一丝不苟,圆满地完成了训练任务。
军事学院专门设有队列部,在训练部下设队列射击教授会,共同负责队列训练,特别是每年国庆大典的阅兵训练。军事学院成立了阅兵指挥部,委派队列部长吴华夺将军全面负责计划、具体组织施训。刘院长还率部里、系里有关领导,检阅赴京参加国庆受阅的军事学院高级系学员。
刘院长对受阅人员不仅从政治上关心,而且在生活上也很关怀照顾。他经常率政治部主任钟期光、训练部长陈士榘、军事科研部长陶汉章、高级系孙继先和我父亲等人深入阅兵现场,了解受阅人员的训练和生活情况,并亲自指示物质保障部门搞好阅兵人员的伙食,还选派责任心强的后勤人员组成阅兵训练保障组,确保受阅人员吃好、住好、休息好、训练好。
刘院长抓工作既全面又仔细,当他得知受阅人员穿的带钉子的皮鞋常常磨坏而影响队列操练时,立即指示有关部门进行全面检查和修理。特别令人感动的是,刘院长亲率慰问团,专程到北京看望全体人员,研究、解决大家提出的问题,并逐一落实。阅兵结束后,刘院长又指示各有关部门总结、评比,奖励在阅兵训练中表现突出的集体和个人,以资鼓励。
从1952年至1956年,军事学院一直是国庆阅兵中的第一方队,而基本系又是方队的主要成员,因此刘院长把带队阅兵的任务交给我父亲。父亲的主要工作是组织领导参加阅兵的学员,在完成学习计划的同时,进行队列训练。说起阅兵,父亲是有一定经验的。当年,在粉碎国民党的第三次“围剿”后,父亲曾于1931年11月7日参加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临时政府第一次阅兵。
任务安排后,我父亲带着学员,分成小组在军事学院的操场上跋正步,进行单兵训练。从4月到7月,不论是刮风下雨,还是烈日当头,他都一丝不苟地训练。训练时,每位学员腿上都捆着一个沙袋,脚要踢到离地20公分高,手也要摆到胸前第三个纽扣与第四个纽扣中间,按照阅兵行进速度,每分钟走116步,练到一分不差、一步不差的精确程度。学员穿着高筒皮鞋,腿练肿了、脚磨破了,但都自觉自律,严格要求。
1954年八九月份,刘子云在北京天坛公园训练时留影
父亲带学员训练时,我和弟弟以及一帮小朋友就成了忠实观众。放学后,我们便齐聚操场边,坐成一排,认真观看,还学大人们一二一、一二一地走着正步。
每年7月初,我父亲便带领受阅学员乘坐火车来到北京,在天坛公园的古柏树林里搭起帐篷,吃、住和训练都在那里。天刚放亮,他们就起来练立正、稍息、正步。练习正步最严格,任何一个分解动作都要做到位,有人专门用尺子测量摆臂前、摆臂后的高度、腿抬多高、脚落下多远。按现在的话讲,帽线、枪线、手线,线线笔直;横排、纵排、斜排,排排分明;昂首挺胸、目光向前、整齐划一。
1954年6月,参加阅兵的军事学院方队只要200人。经过严格选拔,最后剩下220人,其中20人作为替补。1954年8月,院校方队集中到北京天坛公园训练,祈年殿、圜丘、回音壁那一条线上,也就是北京的中轴线上。
大家住在哪儿呢?住帐篷。北京军区派工兵统一搭起布帐篷,帐篷内是行军床,下大雨时帐篷里常闹水灾。因为住在天坛公园,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都可以看大家训练,公开训练事关解放军的形象,这给了大家很大的压力,谁都怕出洋相,不敢马虎。
阅兵方队经过金水桥只有两分钟的时间,训练四个月也就是为了这两分钟,他们没有一个人出现差错。横排,像门板一样平稳前移;纵队,所有人像串在一条线上;方队,各条对角线和斜线保持像刀切割一样。
当时,我们熟悉的王少伯叔叔是团级干部(后任黑龙江省军区副司令员),他在军事学院基本系三期学习,是阅兵方队的一员。说起当时的训练,王叔叔记忆犹新:“部队训练很艰苦,在北京驻训时正是夏天,北京天热,又没地方洗澡,浑身起痱子。我们每天早上4点起床,5点开始训练,练到上午10点才休息,下午接着练,一直练到黄昏。”王叔叔说,最难的是立正站列,几个小时纹丝不动,始终保持立正姿势,双眼目视正前方,哪怕汗水流进了眼里,也不能有眨眼挤汗的小动作,蚊虫叮咬也不能有丝毫颤抖和晃动。那时候,条件艰苦,每人只有一套衬衣、两套外衣,粗布军装洗了不好干,因为出汗厉害又不能不洗,因此大家总是穿着潮湿的衣服训练,后来就只穿老头衫和军用短裤,脚上是大皮鞋。虽然训练艰苦,却没有人抱怨,因为大家都知道在新中国刚刚成立的艰苦时期,毛主席都和我们一样,穿粗布衣裳,吃粗粮。
当然,训练虽然艰苦,娱乐生活也不少。梅兰芳、新凤霞等老艺术家们经常来部队慰问演出,大家欢欣鼓舞。
2011年,我和姐姐到南京去高玉(原南京军区后勤部副部长)叔叔家,高叔叔见了我们俩很高兴,讲起他在军事学院基本系的一段故事。那时,他是基本系三期学员,1953年1月入学,由于文化水平比较低,入学后需要补习文化,虽然他个头、身材都符合国庆阅兵的条件,但也不能参加1954年的阅兵训练。他只好老老实实补习文化,一直到功课合格,1955年才跟着大部队一起进行阅兵训练。
1955年,我们全家在北京度过了一个难忘的暑假。7月,我父亲又带领受阅学员乘坐火车来到北京,我们全家跟着他一同来到北京,我妈妈和哥哥住在洋溢胡同军事学院办事处;我和姐姐、弟弟是第一次來到首都,姐弟三人和父亲一起住在天坛公园训练用的帐篷里,睡的是行军床,每天早晨听着起床号起来,林中小鸟啾啾的叫声宛转悠扬,非常好听。
帐篷的周围是一棵棵高大笔直的古松柏,耸入云天;小松鼠上蹿下跳,一切宛如童话之中。我们姐弟三人觉得很新鲜、很兴奋,整天在公园里转悠,除了跑到祈年殿、圜丘、回音壁玩耍外,更主要的“任务”就是和学员叔叔们一起起床,他们操练,我们做忠实观众,坐在旁边认真观看,场场不落。没有其他的小朋友和我们一起玩,只有我们姐弟三人,学员叔叔休息时,也是我们最忙的时候,尤其是上小学三年级的我,帮助炊事员叔叔择菜;跟着炊事班叔叔后面送绿豆汤、送凉开水、送饭。那时,我每天都跟着炊事班的叔叔满公园转悠,坐在三轮车上很得意,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小兵”,非常神气,特别骄傲。
七八月间,北京天气炎热。我们姐弟三人看到学员叔叔汗流浃背,衣服上一层层的盐渍,感到很好奇。他们休息时,我们一边给他们送去大蒲扇,一边指着盐渍问这是什么。不到六岁的弟弟穿着背带裤、撅着小屁股学着学员叔叔操正步,像模像样,逗得叔叔们哈哈大笑,大家纷纷说:这小家伙学得还挺像!我们白天玩“疯”了,晚上也不得安宁,弟弟居然半夜坐在行军床上,闭着眼睛大声唱着动画片《小猫钓鱼》的插曲: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乐得我们够呛!有时,我们也会在晚上偷偷去看父亲跋正步,常常看见一两位叔叔单独“吃小灶”。
碰到下大雨时,我们住的帐篷里就飘起小雨,我们又开始忙活,找脸盆接水,光着脚丫踩水玩,忙个不停。
我们在天坛公园住了近一个月,直到距离开学的日子近了,我们才回南京。这个暑假让我终生难忘。
1955年9月,中国人民解放军首次实行军衔制度,先后在北京和各大军区所在地分别举行了授衔授勋典礼。正在北京带领军事学院阅兵方队训练的父亲有幸参加了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在北京举行的授衔受勋典礼。9月27日,我父亲走进中南海国务院礼堂,参加授衔典礼。国务院秘书长习仲勋宣读了周恩来总理签发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将官授衔命令状,接着由周总理把授衔命令状一一颁发给在场的将军,我父亲从周总理手中接过授予少将军衔的命令状。稍后,他和身着蔚蓝色礼服的将军们来到中南海怀仁堂,出席元帅授衔典礼和授勋仪式。
会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兼秘书长彭真宣读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毛泽东签发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元帅授衔的命令状,毛主席向十大元帅一一颁发命令状。接着,彭真副委员长宣读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向在中国人民革命战争中不同时期的有功人员授予勋章的命令,毛泽东主席向在场的一级勋章荣获者颁发了勋章。
依据在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的所任职务及其贡献,我父亲刘子云荣获二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和一级解放勋章。他的一级解放勋章是在中南海怀仁堂当场颁发的,其他两枚二级勋章则是在1955年10月回到南京后由陈毅元帅颁发的。授衔典礼后,周恩来总理宣布:今年国庆典礼之日,毛泽东主席将在天安门城楼阅兵,检阅三军将士。
由于国庆阅兵前,北京的部队已经授衔,而军事学院要在两个月后才授衔。上级决定阅兵部队要佩戴军衔,这样,军事学院方队第一排大个子就佩戴大校军衔,二三四排佩戴上校军衔,后边个子稍矮的五六七排佩戴中校军衔……依次类推,但学院要求不能照相。检阅结束后,立刻上缴军衔、肩章。当时肩章都是金光闪闪的,军服也是呢料做的,穿在身上非常威武。由于这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授衔后的第一次亮相,展示了威武严整的军容,受到海内外人士的广泛关注。
1955年10月1日國庆六周年阅兵,这是新中国成立后第七次国庆阅兵,首都50多万人参加了国庆典礼。毛泽东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应邀参加国庆典礼的来自50多个国家的2000多位外宾参加了检阅。国防部长彭德怀元帅乘车检阅了受阅部队,并向全军发布了命令。杨成武任阅兵总指挥。
人民解放军陆海空三军部队官兵身着新式军服接受检阅。这次国庆阅兵,展示了人民解放军实行军衔制后的崭新风貌。阅兵第一次出现了将军领队。
1955年10月1日国庆节,阅兵式和群众游行开始前,我们都围在收音机旁边,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天安门现场直播。
听着广播,我们仿佛来到了北京天安门前(当时我们在南京)。首都天安门广场格外庄严。天安门城楼上挂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和毛泽东主席的巨幅画像。红墙两端高大的建筑物上写着“全国人民大团结万岁”“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马克思列宁主义万岁”“世界和平万岁”等庆祝国庆的标语。
毛泽东主席同朱德总司令、刘少奇委员长、周恩来总理在阅兵前来到天安门检阅台上,广场响起了暴风雨般经久不息的掌声。
上午10时,北京市市长彭真宣布首都人民庆祝国庆六周年大会开始。军乐团奏起国歌,礼炮齐鸣。
阅兵开始,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长彭德怀元帅乘阅兵车从天安门出发,由阅兵总指挥杨成武上将陪同,检阅陆、海、空军各部队,并向他们致以节日的祝贺。参加阅兵式的部队院校有:军事学院、石家庄步兵学校、第四炮兵学校、南京工程兵学校、第一坦克学校、第十航空学校、大连海军学校、青岛海军学校,陆军三个军,炮兵四个师,坦克两个师零两个团,伞兵教导师,以及军乐团,空军飞行部队等,共10344人,组成27个方队和若干飞行梯队。
检阅部队后,彭德怀元帅登上检阅台,向中国人民解放军全体官兵发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命令。国防部命令指出:六年来,全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中央人民政府和毛泽东主席领导下,在国家建设的一切战线上都取得了伟大的成就。在武装力量的现代化建设方面,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中华人民共和国兵役法》的颁布和实施,将为现代化国防力量建立强大的后备兵源。军官服役条例的施行和军衔的授予,更鼓舞了全体军人的爱国心和荣誉感。为了保卫祖国的独立和安全,为了保卫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为了解放台湾和维护世界和平,中国人民解放军全体指战员,时刻提高警惕,保持战斗准备,努力加强各军兵种的军事和政治训练,严格遵守各种条令制度,爱护武器和资财,增强军内外团结,发扬革命英雄主义的光荣传统,在一切岗位上忠诚地履行宪法赋予的崇高职责。
1955年10月1日,举行国庆六周年阅兵。图为军事学院队伍经过天安门广场,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是刘子云少将
10时25分,分列式开始。阅兵总指挥杨成武上将乘指挥车沿长安街自东向西驶过天安门。
1956年1月11日,毛泽东来到军事学院视察。图为毛泽东与刘子云握手
在指挥车后面的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的队伍,随着《义勇军进行曲》,身着深蓝色礼服的军官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天安门广场。此刻,我们听到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音员的激动声音:“刘子云将军身着新式军礼服,佩戴金灿灿的少将军衔和一级解放勋章,引领着八一军旗和军事学院方队,以崭新的军容,通过天安门广场,接受检阅。”
由于这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授衔后的首次亮相,作为受阅排头兵的父亲受到中外新闻记者的关注。父亲在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国内外来宾的注视下,向着宽阔的长安街迈出了第一步,引导着八一军旗和各个方队通过天安门。父亲不负重托,带领军事学院方队出色地完成了国庆阅兵任务。
军事学院队伍后,步兵学校、炮兵学校、工程兵学校、坦克学校、航空学校、海军学校的队伍依次通过天安门广场。他们都是祖国优秀的青年,矫健的步伐,表现出他们坚强的革命意志和勇往直前的精神。
1956年1月,军事学院成立五周年时,刘伯承院长兼政委发布命令,对优秀教学单位和教员、学员予以表彰,我父亲荣获军事学院一等奖。不久,毛泽东主席在刘伯承院长的陪同下到军事学院视察,我父亲受到毛主席亲切接见,并和毛主席握手留影,这张照片成了我们家最珍贵的
记忆。(编辑 叶松)
作者:刘子云将军之女,暨南大学
校门诊部主管药剂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