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文牧野：展翅“护航”的贪玩少年牛了

陈玮

他从小贪玩，学习成绩倒数;他高考成绩只有290分，步入三本二级学院;然而，他在大学的一次摄影作业第一次被老师青睐，当众表扬后，他才“开化”，确定了奋斗的方向！为了夺回12年虚度的学习时光，他三次参加研究生考试;当别人在大学里荒废时，他踏踏实实拍了许多短片参加各种比赛，凭着这股韧劲，他拍摄的《我不是药神》狂揽30亿！作为80后导演代表，他成为“中国电影梦之队”中的一员，参与为新中国70周年华诞献礼影片《我和我的祖国》的制作。他是7位导演中最年轻的一位，执导了压轴部分——《护航》。他就是2019年第10届中国电影导演协会年度导演奖获得者，85后导演——文牧野，他究竟是如何逆袭的呢？

少年不知愁滋味

1985年2月14日，文牧野出生在吉林省长春市一个知识分子家庭。他的祖父和外祖父都是知名大学教授，两位大学教授几经推敲，给他起了一个充满诗意的名字——文牧野，希望在文墨中浸染的他，能将文化放牧到远方的原野，做一个有学识、有担当的人。

可是，文牧野从小贪玩，没有按照祖父和外祖父拟好的剧本成长。他上学后，心思全部都在玩上，学习成绩基本保持在倒数一、二名。随着年龄的增长，文牧野玩的花样增多了，漫画书、各种娱乐器械、游戏与课外读物占据他的日常生活。

文牧野从中学开始，就爱看电影，买的第一张碟片是《黑客帝国》。文牧野说：“每周都会看5到6部吧，谈不上别的，就是纯粹的爱好。”

文牧野上中学时，母亲业余开了家理发店，为了练手，把他的头发染成黄色，他感觉非常酷，在校园里总是很拉风的样子，那段时间他又对理发很感兴趣，常常吸引同学们的眼球，只是考试成绩依然如故。

2004年，高考成绩如期公布，文牧野不出意外地考了290分。就在他觉得与大学无缘时，做音乐老師的父亲打听到两个三本二级学院，一个是“教育技术”，另一个是“广播电视编导”。文牧野看着，想了想说：“我从小就爱看电影，第二个好像跟电影沾点边，那就第二个吧。”

开学季，19岁的文牧野步入东北师范大学人文学院广播电视编导专业学习，依然过着得过且过的生活。迷迷糊糊到了大一期末，老师布置作业，假期每个学生拍摄一部短片，主题及内容自己设定。

文牧野从朋友手中借了一台老掉牙的小DV，拍了一部名为《跑》的短片。文牧野没想到，老师非常喜欢他在《跑》中运用的蒙太奇剪辑手法，赢得了老师对他的青睐。老师在全年级140多名同学面前称赞他的作品，说他有天赋。

文牧野心中升起自豪感，那是他从小学步入校园，第一次被老师表扬，是一名“差生”从小到大第一次受到的鼓励，他感到四周的空气变得格外清新，瞬间就长大了，开始想自己的人生和未来，面对自己从未面对又早该面对的问题。他把手放在胸口，对自己说：“我想当导演。”

“贪玩少年”逆袭成长路

大学即将毕业，文牧野觉得自己对导演专业知识所知仍然粗浅，于是生出考研究生，进入正规专业学习的想法。他下定决心，捧起书本从基础学起，而且开始极度懊悔自己贪玩浪费掉的12年美好学习时光。

有了奋进的梦想，他如饥似渴地努力把失去的时光补回来。文牧野刻苦学习一年，走进考场。公布成绩时，看到自己落榜，虽有心理准备，还是感到失落，但他没有气馁。

文牧野决定参加第二次备考，到临考最后3个月，每天睡不到5个小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进步，信心满满走进了考场。可是他再次落榜！

文牧野依然没有放弃，2011年，文牧野通过3年的努力，考上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师从田壮壮。进入研究生学习，文牧野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2011年，文牧野自编自导短片《金兰桂芹》，从跳广场舞的人群里挑中两个老太太，请她们演两个东北老太太出门交电费的故事。影片语言诙谐幽默，于细微处，反映空巢老人的生活境地，表现出空巢老人的现状，令人深思。拍完短片，他把短片投了出去。

在毕业前，很多北电学生早早就出去找剧组、揽活，文牧野班里同学也一样。有的进入一线大导演组，做执行人员或场记，先积累经验;有的摩拳擦掌自己写长片剧本。他却不声不响，继续埋头拍摄现实主义题材的短片。

从2012年到2014年，文牧野连续拍了9个短片，每次拍完短片，他便上网搜索短片比赛的信息，将作品全部投出去，他投过的比赛有四五十个。

有同学笑他，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赛？但文牧野有自己的想法，第一，他可以知道自己什么地方需要改进，观众接受与喜爱什么;第二，他想知道短片的获奖情况;第三，他想把自己推荐出去，他需要资深导演们看到他的潜能，给他机会与指教。

文牧野的想法很快得到了预期的效果，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拍摄的短片《金兰桂芹》获得第五届山东青年微电影大赛故事片一等奖及优秀编剧奖;《BATTLE》获得了第七届FIRST青年电影展评委会特别奖、2013年度FIRST青年电影展拍片季优秀影片奖;《安魂曲》获得第12届亚洲国际短片电影节国际短片大奖、第12届全球华语大学生影视奖最佳剧情片和最佳创意奖，他则凭借该片获得了第6届澳门国际电影节微电影大学生组澳天龙微电影导演大奖。

频繁出现在颁奖台上的文牧野被宁浩看到了，宁浩通过朋友联系到文牧野，恰巧是饭时，约在一起吃火锅。俩人见面，没有多余的客套话。宁浩微笑着问文牧野之前做过什么，之后想干什么？文牧野淡定自若地说出，他的梦想是有朝一日能用中国本土故事讲中国式的价值观。

这正符合宁浩发掘新导演的本土、当代、创新、有独立思考角度的四大标准，宁浩从心底里认可他。文牧野对宁浩第一印象是坦诚，不刻意施加压力，思路清晰，说话非常有条理，情商智商双高。

2015年，文牧野拿到《我不是药神》剧本，宁浩决定监制参与文牧野执导的这个长片处女作。该片取材于真实故事，讲述一位药店店主从印度代购天价药（格列卫）的仿制药VEENAT，私自贩卖敛财而后良心发现的故事，触碰到医疗系统的一块顽疾。文牧野沉下心修改剧本，和主创考虑电影上映后会引起社会反响，做了大量工作。

文牧野在修改剧本时，对于情、法、理之间关系的把握尤其谨慎。既考虑警方、法律条款、国家的态度，在剧情上对主角形成一定阻力，又让观众感觉真实合理。

2016年9月，宁浩牵线，徐峥以主演和监制的身份加入《我不是药神》拍摄剧组。2018年7月6日《我不是药神》在中国内地热播，引起轰动，票房节节高涨，上映第一天，电影票房便突破了3亿，文牧野也从幕后走进人们的视线。就在《我不是药神》播出一个月后，国家医保局宣布将17种抗癌药品纳入医保。8月，经过修订的药品管理法宣布不再将进口国内未批的境外合法新药按假药论处。

两个月后，豆瓣9分加上票房30.7亿的不凡成绩，让文牧野一跃成为了中国最受瞩目的青年导演，实现“贪玩少年”的逆袭！电影带来的逆天口碑与巨大的社会话题，使人们对这位年仅33岁的新人刮目相看。

《我不是药神》荣获2019年第10届中国电影导演协会年度影片奖;2019第10届中国电影导演协会年度编剧奖; 2019第38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两岸华语电影奖。

文牧野荣获2018微博电影之夜微博最受期待青年导演奖;2018第1届海南岛国际电影节华语单元年度导演;2019年第10届中国电影导演协会年度青年导演奖……

文牧野成功了！

《我和我的祖国》再展实力

文牧野导演的影片《我不是药神》被广为人知以来，他以社会性、灵魂性与娱乐性三性合一的独特导演理论得到了广泛的社会认可。凭借新生代独有的锐利视角，以及专业的导演素养，很快从一众青年导演中脱颖而出。

文牧野作为80后导演代表，成为了“中国电影梦之队”中的一员，参与为新中国70周年华诞献礼影片《我和我的祖国》的制作。他更是作为七位导演中最年轻的一位，执导了压轴部分——《护航》。

他负责拍摄93空军阅兵，迅速到空军基地取材。参观塔台时，他细致地询问飞行员在天上的动作要怎样一个一个指挥完成。塔台工作人员说：“不完全如此，飞行员在空中出现问题，她们有能力自己解决。”于是，文牧野在看到备份女飞行员时，延伸构思成剧本。

《护航》讲述一位备份女飞行员，队友空中出现机械故障，在千钧一发时她顶了上去解决了问题，表达了中国军人的护航精神。文牧野在执导《护航》时，挑选天然带着英姿飒爽气质的宋佳和比较柔美的佟丽娅做搭档。拍摄前文牧野与演职人员一起去空军基地，做基础训练，采访真正的飞行员，找顾问交谈，学习如何说话、如何跟塔台对讲。

文牧野想让观众看到战斗机飞行员经历的“魔鬼训练”：进入离心机，挑战8个G的载荷力，相当于被8个自身重量压在身上，还要保持清醒执行任务;血从头部哗一下到腿部，出现黑视，什么都看不到;飞机突然下沉，血会从腿猛然到头上，出现红视。

文牧野想保证片中80%是实拍，遇到了拍攝麻烦。摄影师进入战斗机拍摄，会遇到离心机、红视、飞机翻滚动作等情况，有出现脑瘀血、晕厥的风险。他绞尽脑汁，决定培训飞行员摄影师，在飞机飞行表演时，用歼-10双座舱飞机一同飞行跟拍，前舱驾驶，后舱一位培训后的飞行员扛着摄影机上天跟拍。

飞行员摄影师上天跟拍，文牧野在地面看不到拍摄效果，等飞机着陆，他看完片，再与飞行员摄影师一起沟通，表明自己想要的效果，问能不能实现，如果不能，能实现成什么样，可以怎样调整？怎么拍，再飞上天拍。

飞行员摄影师非常喜欢他的表达方式，竭尽全力拍到理想。由于飞机一天只能飞上天两次，有问题，一天达不到预期效果，第二天继续拍，他们切磋拍摄4天，空中镜头终于达到满意效果。

对演员，文牧野更是不遗余力地阐释表现要点：“这里的动作快一点，那句话的后半句要慢一点……”对灯光、布景等，都尽力让他们明白并达到自己的想法，以达到最佳效果。

文牧野执导的《护航》，将中国现代女飞行员“巾帼不让须眉，瞰九天以卫疆土”的飒爽英姿体现得淋漓尽致。《我和我的祖国》上映7日，在国庆档末尾票房正式突破20亿，豆瓣评分8.0分，文牧野再次展现了他的实力。

文牧野说：“我对自己的要求是做一个电影匠人，我不敢自夸是艺术家，我要做的是对得起自己的工作和热爱，踏踏实实当导演就好了。”

谈到对中国电影走出去，文牧野认为，任何一个国家的电影都是大树，所谓的走出去是把枝叶伸出去，而对于树来说，只有根越深，枝干才能伸得越远。想要往前走，最重要的是基本功。

如今，文牧野已将所有的成就抛至脑后，投入到下一部作品的创作中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未来想要当一个什么样的导演、适合走哪一条路。

编辑/征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