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笨,起床困难户,重度懒癌者。陌生人面前的话痨,熟人眼里的自闭症儿童。对于身高已绝望,一本正经地伪装未成年。梦想成为一个温柔的人,以及带着我爸我妈我家狗一起去洛阳……
苏州。
2018年夏日的高温超乎我的想象。
白天尚且能忍受,一到夜晚我就化身运动健将疯狂踢被子,一言不合就往床边儿挤,恨不得把自己粘在冰凉的墙面上睡。
据我室友描述,某天她下班回来,发现我又像只壁虎一样四仰八叉地贴在墙上,本来想拉我一把帮我整理一下仪表,没想到我就像身上装了磁铁一样,刚扒下来又吸上去,最后干脆整个人拍扁了贴在墙壁上,撕都撕不下来。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天气是真的热。
科室里新来的妹子实在看不下去我每天对着电脑屏幕伸舌头的蠢样子,按着我的肩膀可劲儿晃:“醒醒,你是人,不是狗子,你这样是散不了热的。”
我一脸绝望:“那可怎么办啊?我觉得我要死了。”
妹子掏手机看了一眼:“得了吧,这才36℃。”
我更绝望了:“你造吗,我在东北老家的时候,超过30℃那就叫高温,超过35℃在我的概念里那就是要死人的!”
“那去年苏州40℃+你怎么过来的?”
我认真地想了想:“不知道啊,可能我已经死了……实不相瞒,你现在看到就是我的灵魂。”
遥想大一的时候,我初来安徽。
安徽,作为一个中部省份,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就这么热。
彼时刚刚从半年都是冰天雪地的世界走出来的我,一天要换三套衣服,不然就会被汗水浸透,分分钟都处于脱水状态。
这种煎熬的日子在我们开始上系解课后戛然而止。
教学楼F座是个好地方,为了储存各类标本,常年处于低温状态,三伏天进去也是阴风阵阵。
我喜歡极了。
第一次去上系解的那天,老师把我们专业的人十个分成一组,随手安排进一间标本室,打开电视让我们先看教学片,自己就出去准备道具了。
教室里除了各种人体器官标本,最显眼的就是放在最中间的三个长条状钢制箱子,并且每个箱子旁边都围了一圈凳子。我们坐上去,比量了一下高度,把课本放在上面刚刚好,估计就是特制课桌吧。
你看标本室的课桌就是不一样,不光是钢制的,还透着股药水味。
于是我就这样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伴着凉爽适宜的温度,听着电子音的科教片,闻着福尔马林的味道,扶着钢制课桌,不知不觉,就趴在上面睡着了。
老师来了!
室友掐了我一把,我一个激灵坐直身子,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眼睛毫无聚焦点地看向门口。
老师走了进来,大发雷霆。
“你们把书都给我拿下来!”
我们面面相觑,把课本从“课桌”上拿了下来。
“班长,你按一下开关。”
我们班长一脸蒙地弯腰找了找,最后不知道按了哪里,再抬头时明显神色复杂。
“课桌”盖子缓缓掀开,大体老师从淡黄色的福尔马林里升了起来。
……对不起,我错了!
全班同学对着大体老师三鞠躬,背誓词,开始上课。
“祝融南来鞭火龙,火旗焰焰烧天红。日轮当午凝不去,万国如在洪炉中。”
啊,南方的夏天!真的好热啊!
编辑/李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