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文红,张炳华,郑巧红
(大连民族大学 图书馆,辽宁 大连 116605)
满文词典[注]本文中满文词典是指清代编纂的满文、蒙文及满蒙汉文合璧词典,此外还包括满蒙文与维文、藏文等合璧词典。以下均简称“满文词典”。是清代民族古籍文献中的瑰宝,对抢救、保留、规范“国语”及弘扬、发展各民族文化起到了巨大的促进作用,同时对民族间的文化交流和民族融合起到了桥梁作用[1]。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国外的满学研究逐渐兴起。日本、韩国、美国、苏联(俄罗斯)、德国、法国、英国、意大利、波兰和丹麦等国都有一批满学专家,并且取得了诸多研究成果[2]。特别是近五十年来,部分学者掀起了满文词典的研究热潮。日韩学者主要利用信息检索方法针对本国收藏的满文词典建设全文检索平台,分析重要满文词典中各民族语言词汇。利用这些平台和成果,可以快速有效地检索清代满文词典中各民族语言词义及词义解释,为后人研究清代语言词汇的演变发展提供了方便。而国内的学者则偏重宏观研究,主体方向集中在词典词汇、刊刻年代、著者、成熟背景等方面。
国内流传至今的满文词典虽主要集中收藏在国家图书馆、北大图书馆等机构,但仍属于分散收藏的状态,缺少一个统一的检索平台。本课题组利用大连民族大学图书馆TPI V6.0信息资源建设与管理平台,开创性地建设了国内第一个“满文词典书目数据库”,旨在将散存于国内各收藏单位的满文词典搜集、整合起来,提供一站式书目查询服务,同时,为后续的满文词典数字化建设工作打基础。
满文词典的发展主要经历了启蒙、发展、鼎盛到逐渐衰退几个时期。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沈启亮编纂的《大清全书》是第一本清代满文词典。直至雍正年间,以该词典为基础的满文词典逐渐发展。康熙、雍正年间满文词典数量少、功能单一、语种文种较少,是满文词典编纂的启蒙和发展时期。乾隆年间满文词典在语种文种、词语内容的规范、版本和装帧形式都更加丰富,规模和数量都有很大发展,达到了鼎盛时期。嘉庆至光绪年间,词典数量明显增多,检索功能进一步完善。但总体来讲,由于清末多元文化的形成,导致满语衰微,满文词典的编纂工作也进入了衰退时期。
(1)语种、文种多。满文词典包括了单语、双语合璧、三体合璧、四体合璧和五体合璧五种结构类型[3]。例如《御制清文鉴》是典型的以满文解释满文词语的单语词典,满蒙、满汉、蒙汉相互对译的双语合璧词典数量最多。例如《清文汇书》是满汉合璧词典,《清文合蒙古鉴》是满蒙合璧词典,《蒙文辑要》是蒙汉合璧词典,《汉蒙合璧名词词典》是汉蒙合璧词典。三体合璧词典也较为丰富。例如《御制满洲蒙古汉字三合切音清文鉴》是满蒙汉三体合璧词典,《唐古特文鉴》是清代唯一一部汉藏满三体合璧词典。还有少量的四体、五体合璧词典。《满蒙汉维四体字书》是清代唯一一部满蒙汉维四体合璧词典,《御制五体清文鉴》是清代唯一一部梵藏满蒙汉五体合璧词典。
(2)版本类型多样、装帧形式丰富。满文词典根据刊刻机构性质的区分,主要分为官刻、坊刻、家刻和私刻等几种版本[4]。其中,官刻词典还包括三个等级。首先,以普及规范“国语”及各民族语言相互交流为目的,由皇帝敕令大臣等亲自主持编纂,并在武英殿刊行的词典称为“殿刻词典”;其次,由内府出资,朝廷各部院、衙门等为工作需求编纂而成的词典属内府刻印词典;此外,地方巡抚衙门、驻防八旗衙门等地方机构为自身需要和八旗子弟学习满语文的需要,编纂的词典称为地方衙门刻印词典。坊刻词典是由以赢利为目的的书坊编纂刊印的版本。坊刻词典在清代刻印词典中数量最为丰富。家刻词典是由著名文臣世家为传承子孙后代或者满足社会需求,自己在家中编纂刻印的词典。私刻词典是由一些藏书家或者校勘家校勘稀少的抄写词典而后出版发行的词典。
满文词典装帧形式丰富多样,基本上继承和沿袭于汉文古籍的装订形式。主要有线装、梵夹装、经折装和毛装四种形式。大多数词典均采用线装形式,采用其他三种装帧形式的词典为数不多。
(3)内容丰富、体裁多样。依据词典中所标注的注音、注解等项和功能,分为对照词典、标音词典和注解词典;依据词典收录词语学科内容,分为专科词典和百科词典;依据词典收录词语数量和内容,分为字典、词典或成语词典;依据词典编排体例,分为音序词典、形序词典、义序词典和无序词典[5]。
课题组以CALIS联合目录公共检索系统和中国科学院情报文献中心联合目录为主要检索工具,以春花著《清代满蒙文词典研究》一书为主要参考依据,对流传至今的满文词典在国内的馆藏情况进行了搜集、整理,共查询到25家收藏单位的184种1247卷满文词典,具体分布情况请见表1。
从表1统计结果可以看出,目前通过CALIS、中国科学院情报文献中心等大型公共信息平台可检索到的满文词典,集中收藏在国家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故宫博物院图书馆、大连市图书馆;首都图书馆、中国科学院图书馆、中央民族大学图书馆和内蒙古自治区图书馆馆藏量次之;其他17家图书馆等机构也有零星收藏。
从收藏单位的性质来看,可检索到的满文词典主要收藏于市级以上的公共图书馆和高校图书馆。从这个角度可以分析出,上述单位馆藏文献信息的共享程度更高;而市级以下的公共图书馆等小型文献收藏单位即便有收藏,也可能因馆藏目录开放程度的限制,而影响了其特藏文献的开发和利用。
表1 满文词典在国内的馆藏分布统计
数据库基于TPI V6.0信息资源建设与管理平台进行构建。清华同方TPI专业数据库制作管理系统是同方知网(北京)技术有限公司自主研制的数字化图书馆解决方案,是一套基于网络平台上用于知识仓库创建、生产、管理、维护和发布的工具软件系统。
TPI系统的核心是KBASE检索服务器,可实现信息的组织、加工、存储与检索。电子图书制作(BookShop)、元数据加工工具(DataProcess)两个模块能实现原始文献资料的数字化和组织;内容发布(CPS)、检索网关和TPI检索服务器实现资源发布。
该系统有较好的易用性和稳定性,可以根据实际需要设计功能,工作流程简单化,适合于图书馆进行特色资源的数字化建设工作;同时系统的主要模块,如:用户管理、权限管理、数据库管理、数字对象管理等功能Web化,用户无需安装TPI 软件就可以完成资源加工、发布,减少用户的使用成本。此次建库使用了TPI V6.0系统的内容加工与发布模块和元数据标引模块。整个系统在总体设计上遵循开放、可扩展、经济、安全的原则。系统结构合理,易于扩展,既能满足当前的业务数据处理要求,又能符合长期发展的需要。
基于大连民族大学重点学科建设的满文词典书目数据库,作为“辽宁省高校文献信息共建共享平台”的一部分,遵循了“分散建设、统一检索、资源共享”的原则,依据CALIS特色资源库建设标准规范的相关规定及说明进行标准建库。
该数据库字段设置选择古籍文献的数字化加工模板,设置了以下字段:题名、并列题名、其他题名、主要责任者、主要责任者责任方式、其他责任者、其他责任者责任方式、出版项、版本类别、载体形态、四库分类号、装订方式、附注、附注丛编、合刻书名、合函书名、主题、馆藏机构、馆际互借状态、索书号,共20个字段。
分类导航按照满文词典的类型,设置分类词典、音序词典、形序词典、地序时序姓序词典、无序词典、词典式丛书六个类目。
数据库的检索质量主要通过检索途径、检索式构造、检索结果排序等体现出来。满文词典书目数据库提供了题名、并列题名、其他题名、索书号、出版项、主要责任者、其他责任者及分类等检索途径;在检索式构造方面,通过高级检索功能,提供了布尔逻辑与、或、非检索算符,及“同句”“同段”的位置逻辑检索。为了提高用户界面友好性,还提供“检索历史”的个性化信息功能。
此次建库,旨在为散存于世的满文词典提供一个一站式检索平台,共享满文词典的馆藏信息,但距离建设满文词典的全文数字化检索平台还相距甚远。只有将满文词典进行全文数字化,才能实现抢救、保护和进一步的开发利用。满文词典数字化是一个系统工程,这个工程的实施需要进行统筹规划和分工协作,从而确保满文词典数字化工作的有效开展。
满文词典主要分散收藏在公共图书馆和高校图书馆,而词典数字化系统的设计,不同于普通图书的数字化,无论是资金运营,还是技术手段及研发团队,文献收藏部门都难以独自胜任,只有走多方协作的开发道路[6],由文献收藏单位、满文文字研究者、软件技术研发等机构秉承标准性、系统性、整体性、安全性和便利性等原则通力协作,建设规范化的满文词典数据库。
满文词典数字化由于其语言的特殊性、版本的多样性以及古籍的珍贵性等特点,决定了数字化对设备和人员的要求非常高,因此也需要更大量的资本支持。但是我们应该意识到满文词典的数字化建设重点不是为了追求市场效益,而是为了有效开发、利用和保护古籍文献,更好地为满文及满族文化的传承和研究服务。因此,满文词典的数字化建设不能囿于投入和产出是否相益的商业化模式,而是一项对少数民族古籍文献保护性的公益事业,需要相关政府机构和管理部门来牵头实施。
满文词典数字化的“共建共享”不仅是指馆与馆之间的共建共享,而且还包括图书馆与政府部门的共建共享、与社会文化、科研基金的共建共享、与企业之间的共建共享。这就要求把满文词典数据库建设纳入国家信息基础设施建设之中,除加大资金投入之外,还应制定相应的政策和法规,以激发产业界对满族文献数字化建设的研究和投资热情,使满文词典建设通过产业化,吸引更多资金支持。
清代满文词典书目数据库的建设将散存于国内各收藏单位的满文词典搜集、整合起来,提供了一站式书目查询服务,填补了国内满文词典数字化的空白。建设规范的满文词典书目数据库,是满文词典数字化建设工作的基础,对满文词典全文数据库的建设能够起到以点带面的作用,对指导满文词典数字化的开发利用具有理论与实践意义,同时也将为满文教学和满学研究提供重要参考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