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哈氏风筝 风筝世家哈亦琦口述史》看中国非遗保护

武玉莹

1903年美国罗福教授在北京琉璃厂购得哈长英制作的四件风筝，分别为钟馗、香炉、双鱼、莲花葫芦（图片从左至右）是现存最早的哈氏风筝作品

This book is one of the "Chinese folk art heritage population history series", and the selected interviewee is Ha Yiqi, a folk art master. Ha Yiqi is the fourth generation of Beijing “Kite Ha”, and has been in art for more than 30 years. Ha Yiqi inherited all the essence of the traditional craftsmanship of “ Kite Ha”, and through his unremitting efforts, gave the “Kite Ha” a new vitality. By telling the history of kites, the Ha's family, the kite mak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Haggis kite, and the innovation and experience in the production of Ha Yiqi kites, the main contents and efforts of China's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work will be clarified, which will further protect the intangible protection.

本书为“中国民间艺术传承人口述史丛书”之一，选定的采访对象是德艺双馨的民间艺术大师哈亦琦。哈亦琦是北京“风筝哈”第四代传人，从艺至今已三十余年。哈亦琦继承了“哈氏风筝”传统制作工艺的全部精华，并且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赋予了“哈氏风筝”新的活力。通过讲述风筝历史、哈氏家族、风筝制作、哈氏风筝的特点以及哈亦琦风筝制作中的创新与体会，将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工作的主要内容与努力方向廓清，利于非遗保护更进一步的探索。

《哈氏风筝 风筝世家哈亦琦口述史》是《中国民间艺术传承人口述史》丛书之一，该书系首次采用具有学术规范的口述史方法的出版物，其重点和难点在于：材料的真实性问题和文本整理过程中去伪存真的问题。其创新之处在于：从口述史学科的角度，提炼出民间艺术活的历史和制作技艺，并在文本整理过程中总结出这类口述历史的方法和规律。口述史是形式活泼、充满感性的心灵史。须具有“保持第一手资料”亦即“原生态”的价值，这是口述史最有价值和创新之处。《哈氏风筝 风筝世家哈亦琦口述史》是想记录这些传承人技艺传承的历程，他们的思考和技艺表现的精湛，在实践中的创造智慧；同时，民间手工艺人也正是以生产性保护的方式，使这些不同的技艺在传统的浸润中融入了新的艺术元素，他们的作品得到人们的喜爱，也因此具有了持续传承的经济基础。

通过《哈氏风筝 风筝世家哈亦琦口述史》一书的编撰，整理出大量珍贵的影像资料，结合哈亦琦口述，进一步佐证了相关时期哈氏风筝的发展情况。同时，对哈氏历代传承人有了较为清晰的认知，使人物形象跃然纸上，更加立体。例如1903年由美国罗福教授在北京琉璃厂购得的哈氏风筝是现存最早的哈氏风筝，1920年哈记风筝铺经营形式与样貌。

一、现代非遗保护发展之路的现状

随着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不断推进，对民间艺术传承人的保护越来越受到社会各界的重视。传承人作为活态文化传承的载体，不仅使我们众多的靠口传心授传承下来的文化得以生存和延续，还使我们代代相传的文化不断在传承中得以拓展和丰富，非物质文化的传承也被赋予了更多的生命活力。近年来非遗保护工作的开展让我们越来越深刻地认识到:承担传习任务的民间艺术传承人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开展的核心和关键。传承人所掌握的民间艺术和技艺及相关文化的由来、发展、流变等，一直以来都以他们的记忆和技艺而存在，依存民俗文化而存在。因此，对那些从事民间文化艺术事业的传承人的保护，及其所掌握技艺的抢救和整理就成为非遗保护工作最重要的内容。当下，应尽快地抢救和记录、整理那些有代表性的民间艺术家鲜活的口述史、记录下他们精湛的技艺、展示他们美轮美奂的艺术创作，让全社会尤其是青年一代真实地了解我们的传统文化。

1920年哈氏风筝铺

二、《哈氏风筝 风筝世家哈亦琦口述史》资料收集方法

该书以访谈、口述方式来搜集历史资料，记录见闻和撰写人物风物志书，这是中国和外国都古已有之的记述方法。中国早在三千多年前的周朝就设有专人为史官搜集人们言谈内容。《史记》记述的内容、汉代《乐府》诗歌的搜集整理、藏族的《格萨尔王传》、到现代的溥仪的《我的前半生》、西方的《荷马史诗》、《马可·波罗游记》等都是口述历史。然而把口述历史作为一个专门的学科，亦即现代意义上的口述史则指的是“由准备完善的访谈者，以笔录、录音或录影的方式，收集、整理口传记忆以及具有历史意义的观点。”则起步很晚，仅始于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于1948年建立了第一座现代口述历史档案馆，用以记录、保存美国生活中有意义的私人回忆资料。1953年，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成立了类似的口述历史档案馆。1967年，美国“口述历史协会”正式成立。 1973年，英国口述史学会成立；1974年，加拿大口述史协会成立。1987年，国际口述历史协会在英国牛津成立，并定期在欧洲各地集会。口述史的内容涉及外交、军事、法律、情报、太空飞行、历史遗迹、社会保险与福利计划等多方面。

学术界，尤其是史学界对于口述史的方法并不陌生，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新时期历史学的发展，使历史学科研究的视野不断扩大，田野调查和口述史的兴起，都超越了传统的历史文献的研究，以物证史、以图证史、以民俗证史的方法，将历史研究推向了更加广泛的社会和民间资料的发掘。口述史的方法对于传统的历史研究方法是具有突破性的一场变革，它已经获得了越来越多的社会认同，并得到了包括艺术史、美术史等历史学界的充分重视。“它让中国的口述历史第一次登上了大雅之堂，开创了中国口述历史研究和整理的学术规范”。中国著名民俗专家乌丙安对《哈氏风筝 风筝世家哈亦琦口述史》一书的编撰方式有如下评价，“这本书的意义非一般出版意义，它的出现解决了谁是历史主人的问题，以德艺双馨的艺人为代表的民众自己来抒写自己的历史。”

三、非遗保护的创新观点

在人类社会现代化进程不断加快、科技快速发展和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时代，越来越多的民族、地区和人口被纳入到世界变化的总体格局之中。保持人类文化的多样性，是与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紧密相连的。而保护各个民族那些民间土壤上生长的、具有独特创造个性和蓬勃生命活力的民间艺术，是人类文化多样性形态不成为博物馆化和标本式存在表象，而永具生命力的重要保证。

非物质文化遗产在自然衍变发展中呈现的形态是丰富多样的，这决定了我们采取的保护方式也应是多样的。但对于传统手工技艺类的项目，采取生产性保护的方式应当是一种恰当的方式。这种方式，可以使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的传承人，这些技艺的持有者将自己本身的技艺作为一种生产和生活的手段，即可以因此而获得劳动的报酬。记录传承人技艺传承的历程，他们的技艺如何精湛，以及他们对技艺的思考，展现了他们如何以生产性保护的方式，使这些不同的技艺在传统的浸润中也融入了新的艺术元素，并得到人们的喜爱，而他们也因此具有了持续传承的经济基础。

结语

目前非物质文化遗产工作遭遇的最大瓶颈就是：保护与开发利用两者几乎是相悖的。一方面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原生性、独特性、地域性，另一方面由于要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使其延续传承需靠外力介入，从而损害了非遗的原生性。因此，对非遗的保护与传承，要遵循非遗项目自身的规律，加强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本体的认知与研究，即对精神内核、特定基层生态环境、外部环境、科学的传承方式等进行深入科学研究与实践投入，从而形成真正意义上的 “原生态”非遗实践作为主导的保护与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