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拆分 甩包袱与新业务

黄耀鹏

从本世纪初延续至前两年，汽车零部件供应商热衷于合并，从而“制造”硕大无朋的大集团。零部件业最后一个这么做的是采埃孚，它收购了美国零部件巨头天合。现在势头反过来，供应商们开始玩“一变多”的游戏。继德尔福、奥托立夫分拆业务之后，7月18日，大陆集团也宣布将这么做。舆论界相信，此事已经酝酿一年以上，媒体早在今年年初披露大陆意图改革白身架构，不过当时方案并未确定。

改革方案

在改革前，大陆占比最大、最赚钱的业务居然是橡胶。估计出乎很多普通消费者的意料。2017年，大陆旗下的马牌轮胎和康迪泰克（非轮胎橡塑料制造商）税前利润占比则高达56.8%。橡胶业务才是集团的摇钱树。

去年，大陆销售额达到440亿欧元，增长8.5%，净利润达到30亿欧元，比上年增长6.5%。为此执董会建议连续第六次提高股息。

在一片花团锦簇之下，大陆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因为与出行有关的新技术发展非常迅猛，10年后公司可能需要面对完全不同的市场。必须为此进行战略调整，以适应未来发展的方向。

根据改革方案，集团将拆分为三个独立的公司，分别拥有动力总成、汽车和橡胶业务。

其中，动力总成公司除了继续拥有内燃机业务，还将包括混合动力、电驱动系统和所有电池业务。可以预料，该公司将转向新能源动力。而此前负责车身电子的高管安德烈亚斯·沃尔夫（Andreas Wolf）将成为该公司CEO，该公司计划在一年后进行IPO。

动力公司IPO收获的现金，将用于投资电动汽车和自动驾驶领域。

而后者则归到新成立的汽车业务公司。该公司也是惟一需要急劇扩张的公司。拿到中央研究院资源的汽车业务公司，计划再招募1.7万名工程师，从事两个新的战略方向——自动驾驶技术和车联网技术。在2020年以前该公司将重组到位。此前背负大陆技术形象的车身电子和安全业务，也将被整合进该公司。

集团计划保留轮胎事业部（马牌）和康迪泰克两个独立实体，只不过在集团和事业部之间多了“大陆橡胶（未命名）”的汇报层级。

将集团最赚钱的业务之上多安排了一个行政管理层，这种操作让人很难理解。在公司架构普遍趋向扁平化的今天，大陆董事会这么做，当然并非为了安插亲信，而是限制橡胶业务的战略地位，从而将资源向新业务倾斜。

集团监事会将很快开会审议这一改革方案，通过将是意料中的事。舍弗勒家族持有集团45%的股份，任何战略行动必须经过该家族的同意。事实上，激进的改革措施出台前，已经得到舍弗勒家族的背书。

甩包袱与新业务

去年早些时候，德尔福就将电气化和自动驾驶业务分开，以期两者具备更多的灵活性。去年年底的时候，德尔福也获知了大陆拆分的意图，还试图与大陆谈判，探讨双方传动系统业务部门整合的可能性。

这样一来就很明显了，无论德尔福，还是大陆，都将内燃机有关的业务视为“夕阳业务”。尽管它们还在源源不断地给集团带来营收和利润，但大家都相信，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将无法继续指望这些产品。而且，很可能因为该项业务突然死亡，将给集团带来不可测的财务风险。为此，必须事先挖好“防火沟”。

大陆拥有数十亿欧元的现金，同时还有被授信但未使用的信贷额度，完全可以发起一系列收购行动，快速向新业务扩张。但大陆正忙于调整公司架构，并未发起任何有分量的收购。

看上去，大陆对白身研发有充分的自信。大陆已经开发了CUbE（大陆集团城市驾乘体验）无人驾驶技术开发平台，整车厂可以利用其实现城市内运行该系统。而今年年初与英伟达联合推出的AI白主驾驶系统，则声称拥有实现L2-L5级自动驾驶的潜在能力。大陆声称在V2X通讯领域已经积累了10年经验，且与华为联合测试的结果颇为“喜人”。

大陆的目标是提供一体化互连解决方案，从车载电子装备到出行服务软件。大陆集团相信，新公司架构将有助于快速推出实用化产品。不过，大陆没有说明技术上如何实现。历史上“最深刻的变革”，能否令大陆的新业务蓬勃发展，而老业务继续充当现金奶牛的角色，还需要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持续观察，直到2020年公司调整部署完毕。

汽车零部件大公司拆分如今是时髦的做法。拆分的理由表面上是业务之间彼此缺少联系。德国媒体称，大陆内部的大量业务部门在和谐相处方面的表现“并不理想”。但实际上，向新经济转型，在未来产业上倾注集团的资源，是所有汽车业公司拆分的根本原因。不过带来新的问题是，新业务很长时间内缺乏造血机能，仍然依靠所谓的夕阳业务带来利润。传统业务部门可能会不满。拆分将迫使新业务努力开拓“钱景”，同时减轻老业务的负担。从这一点，大陆的做法并不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