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期任散文诗三组

2018-12-08 09:47封期任
当代教育 2018年3期
关键词:灵魂

封期任

舞蹈的灵魂(组章)

■镜 像

你是一个灵魂的镜像吧,或许是老弗洛伊德最原始的思想翻版。

单臂独倚的凝神,仿如绝壁上的一根虬枝,冲出岩石的禁锢,

攀援,信仰怀揣在心里。

手,伸向无际的天宇,伸向无极的高度,

雾霭消隐,恣肆而舞的风,嘎然而止。

你攥着生命根部的手,褪尽所有原本的病理,凭空一握,

却将坠落以及因坠落带来的忧郁与愁烦,化为一场春雨,倾注于世纪的干涸与悸恸。

与闪电冲撞,与雷鸣冲撞,冲撞而来的脚步,

还有那未有回声的触手尖叫,被压缩在一条千年频频滑崩的裂谷,

衍生了一道刺眼的华光,照亮了白昼中的夜晚。

丢失的雏鹰安然地回到温馨的家,尽管伤痕累累,母亲的一声勉励,所有的伤痛都变成了一次极致的豪饮。

渺茫的背景,比邻的深渊,都在酒精里燃烧。

焚烬的光,穿透厚重的云层。

隐匿的陷阱在无尽的光影里渐渐地、渐渐地变得坦荡无砥。

■翠 鸟

1

岁月的叶脉,笼络了我所有漂泊的魂灵。

在这个慵懒的季节,受伤的心像一泓湖水,在秋风乍起的时候,翻滚着忧愁的细流,逃不出那忧郁的诗句。又仿如一只风筝,在乌云的泛起中,染上厚厚的凉意,

让细细密密的露珠,挂满了云间的线。

2

我真的累了,要不然在梦里为何能看见一只翠鸟在睁着眼睛睡觉?

也不会在梦里听见一只纸鸢,在把落寞的叹息翻唱。

或许,我真是累了,要不然,我无数次的冲击也击不起一朵浪花,只能像一只贝壳慵懒地躺在沙滩上,任由潮汐来回地推攘着我倦怠的身躯,任由沙砾尽情地揉搓着我生涩的眼睛。

3

也许,这粗糙的沙滩是我孤旅中一个心灵的客栈吧,流浪的心就是需要这么一个灼烧的客栈,来刺激一下即将死亡的寂静。

尽管客栈的四周充满着恐怖,睁眼或闭眼,都是鬼魅的影子,连蚂蚁的触角也像一对锋利的刀剑。

但有一点值得庆幸,疲惫的心归于宁静,迷茫的魂灵找到了生命的出口。

喘一口气,我又可以带着我曾经的梦想,随着船夫的脚印,把浩瀚的海域重新丈量一遍。

■青色之命运

1

是上苍的眷顾,还是神明的关照?

忠诚的霞光照亮我青色的容颜,让我在落魄的岁月,找到了几分过去的骄傲,也为绝望的心找回了几分自信。

尽管键盘再已敲击不出我生命中那些辉煌的句点,尽管我的qq头像悬挂凄苦的眼泪。

尽管在向晚的秋天里,我遭遇一枚落叶的浅吻,生命的状态里呈现一种伤感的肃穆。

但宽慰的寺庙的钟声,已经响起。

我的心里,涌起一種宗教般的虔诚和感怀,尼采的哲学被丢在无人问津的领地。

2

仿佛,一个人一辈子也不会成熟。

不然,数十载的生长,我仍然像一枚青涩的果子,在秋天的竹篮里,流出令人心悸的味道。

迷茫、沉沦、彷徨……

一种追求成熟的失意,被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阐释得淋漓尽致。

3

就这么不请自来,

就像你强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一样,霸道而可怕。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成熟也许就是一瞬间的事。

我知道,漆黑的夜里越发显得我心中的那一片光明,和对未来世界潜在的那一丝快意,更显得庄重而可贵。

■灵魂“四”溢

走出一个苍白而凄惶的季节,抖掉霉臭的羽毛,

抓一把消融的雪花,冰敷干裂的嘴唇。

呼一缕流溢的幽香,

心底的荒原,滋长出一叶新生的叶芽。

家园,春意盎然。

我坐在春天的肩头,兴奋的心空回响寂静的山崖。

仰望浩瀚的苍穹,一只雄鹰,携带一个不朽的信仰,在哲学的空中俯冲盘旋。

它自由的姿态,令我脆弱的思想,由衷地想念一些石碑的高贵情感,由衷地鄙视一些雀鸟的卑污行为。

在这个蜂蝶漫舞的季节,我愁云惨雾的心被天空的深蕴和湛蓝所掩埋。

雄鹰,蜜蜂,彩蝶……

那些优美的舞蹈,始自我灵魂的巅峰。

闪电的舞步,在我的头顶划出一道光彩的金环。

与生俱来的灵魂之上,洋洋洒洒,溅着我干涸的心田。

作为一名诗人,从容抵达诗歌的内核,用深邃的意境,用简约的诗句,抒发蚂蚁的精神,抒发雄鹰的情怀。

启迪蒙昧的灵魂,是我一生的梦想与光荣。

在这个高天行走,我聪颖了许多,拥有吉祥的花园和自由的花朵,

优质的花蕊叠出串串清脆的鸟鸣,沉睡的眼睛,在平仄中醒来。

我是一名诗人,我在上古的文字里,随手拈来几个动词,

碾墨作诗,让案头泼洒的墨香,与绯红的桃花一起,芬芳一个落荒而逃的季节。

■破 裂

一群像火鸟一样的人,舞动着宽阔的翼翅,在古老的高原上,把一个朝圣的图腾,络着生命的徽记。

狂欢!狂欢!狂欢!

冰川的脚,在滚滚激流中,恐惧、惊惶、颤抖……

他那曾经的狂妄与凶残,在他的哆嗦中消隐。

痛,已为昨天的记忆。

冰川松动的瞬间,一块陆地即将出现。

饥饿的火鸟们,终将可以在滴淌里的雪原中找到一粒粒上古的麦子。

荒芜的麦田可以在高原的峰巅,疯长出一簇簇金色的麦穗。

骨骼,不再精瘦。

干瘪的肚腩,饱食太阳赐予的精血,健壮曾经孱弱的羽翼,舞动起来。

舒展的风袖卷起的云霞,把昏鸦的羽毛埋葬。

魔鬼的嚎叫么?

显得那么微弱。

枯瘦的身子,隐藏在高原之下的树丛。

舞蹈呵,从雪原中走出的灵魂,

弹着都它拉,喝着青稞酒,用高原风独有的味道,把一切罹难,把一切哀痛,化成一只秃鹫的欢唱,喧闹一个沉寂的世界。

舞蹈吧,被解救出来的灵魂,

只要太阳一天不失去灿烂的光芒,你就同古老的高原一样,永远没有不亮的黑夜。

■生的自由

1

漫漫长夜,黑黑的,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

萤火,以抗衡之势,力透腹背。

缪斯的手指,叩动历史这道坚实的木门,一串串红色的文字,跃出炼狱之门,在喷发的灵感中,像山火,焚毁干枯的柴禾。

黑暗,轰然倒塌,倒在煅烧的诗句里。

今晚,一种被焚的痛觉,猝然将我灼伤。

腐朽的肉身,瞬间化为缭绕的青烟。

一个精湛的骨架,顽强地庇护着一颗刚毅的灵魂。

2

在上古的方阵中,仁爱天下、上善若水、普度众生……扑朔迷离,

我看见了孔子、看见了老子、看见了释迦牟尼,以及那些智者的头颅,

在黑暗中恍如深邃的星辰,用一种疼痛的目光,触摸那些扭曲的枝丫,像伸展的臂膀,流血的疤痕长出新的芽孢。

我深知,这个世界有太多沦丧的东西亟待拯救!

一些来自黑暗的病兆,透露出酒吧间情感的豪光。

高脚杯摇晃的媚眼,穿透霓虹,在我们经历的路旁,蛊惑的眼神,勾引著我们的脚步。

我预感,真理抵达不了的地方,世界将被愚昧所占领,将被战争的狂人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而你们这些散发灵光的头颅,在突破壇变之后,刺穿黑夜的尘埃,挡住了葡萄酒里弥漫的魅惑。

渐行渐近,引领那些失聪的愚者,绕过暗藏杀机的死亡地带。

选择济世良方,诊治这个星球的种种顽疾。

■灵魂需要自由

在特定而意外的高原上行走,灵魂轻盈,暖风如潮。

远方而来的脚步,使醒目的脚印和跨在众多的巾幡间的眼神,黯然无光。

在高原上,我见到这些渴望的眼睛,向趋于完美的人群远离。

随之而去的是月下的花篮和花篮里流淌的芳香,在悠游的动感姿态。

薄如纸片的生命轻不可击,些许的触觉,渴望灵山的接引使者,

让我像音乐的火种一样认真而欢呼,让猩红的火光浸染了落寞的冰霜。

一只寒鸦欣喜地扇动翅膀,藐视凛冽的目光,在光秃秃的枯枝上舞蹈,呼唤新生的芽孢。

尽管前额瘦削而凹凸,炯炯有神的目光,依然向往着春光,依然幻想雪中无形的骨朵,

蔓延地伸向冷猎的空中,眺望一树蠢蠢欲动的梅花。

衰老的寒鸦羽毛被拔光,枯瘦的躯体逝去,腐烂的肉身掩埋于黄土,高原风将它精湛的骨架,挺立于天地之间,

饱食天地之灵气,饱食日月之光华。

喂大的灵魂,举着高贵的霞帔王冠,率领着挛缩的蚂蚁们持着松明火把,穿透黎明前的黑暗。

从精神淬炼的诗歌里走出,诗意的玫瑰圣洁而淡雅。

嫣红的花瓣,引来远方的蝴蝶,从庄周的哲学中走来,飞于尘土之上,将天空永远对白的红唇,

悬于门楣,瓦解黑色的时光。

■自由鸟

我有两个生日——

一个来自于母亲阵痛的分娩,在母亲淌满精血的胚胎里脱落,笑傲岁月的风雨。

另一个来自炼狱的熔炉,千万度的高温,把我腐朽的肉身化为灰烬,骨灰散落在幽深的谷底。

灵魂,煅烧成钢,接受宗教的审理。

一个声音宣判着,邪恶已一心向善,从此不再承戴锁链镣铐。

兴奋的太阳鸟,为我把喜帖贴在天宇。

连清风也忙乎了,敲击沉寂多年的键盘,微博发在白云间,发在湖水里。

蜜蜂、蝴蝶、百灵鸟、山花、野草……

为一个新生生命的诞生唱起了赞美诗。

你说,那张裹尸布还裹得住阳光吗?还掩盖得了你丑恶的嘴脸吗?

魔鬼哪怕再涂抹着慈善家的金粉,也欺骗不了佛陀的法眼。

收起你那张作废的死亡护照吧,新生的灵魂已展开了修复好了的翅膀……

■放纵自由

泪如磅礴,沿河而去,击垮月下心灵的茅屋。

在这生命交替的昼夜,难道就这样轻易地把自己的思想托付给浑浊的流水么?

不,简朴的哲学,让我毅然地拒绝了魔鬼赐予的那方辉煌,

愿让悲苦交加的夜色,埋葬我枯瘦的身躯。

愿让流血的伤口,被黑手撒上一把椒盐。

我明白,沿河流浪,所有的思绪都坐落于一路流淌的河岸。

我更明白,缥缈的彩虹,于一个河岸连接另一个河岸,

囤积阳光所有的色彩,不仅仅是为了上演一场宫廷戏。

涂抹金粉的魔鬼,也在猩红的河流里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我知道,河流湍急流淌的声音传过我的前方,也终会传过你暗自的仓皇。

你不要自以为执掌着天曹的权利,便可以有恃无恐地践踏蝼蚁孱弱的生命。

蚂蚁拱土的精神,足以让你掩饰不了内心的恐慌和怯懦,

不然,你的双脚怎么会颤抖不已呢?

我知道,黎明的微风轻撩了我的长梦,也终将漫过月光的悲凉,化成一把利剑,

刺穿你罪恶的胸膛。

我沿河长期流浪,我已经带足了四季的干粮。

我相信,我流浪的脚步,总有一天一定会走过这个怪石林立的河滩,前面就是我温馨的时光小屋。

■起 航

A

当欢乐消隐的时候,你塞满了生命中的每一个角落,与心一起纠结。

当爱的余音渺渺,等待的最终是黑暗。

当理想正在天际燃烧,追逐者将倒殁于荒野。

当冰川依旧屹立,阴霾掩埋的大地,终将失去雪莲一样的洁白。

B

而你,是沙漠中一眼清冽的水井,孤寂而清冷,折射出月光,折射出星光,在微风的涟漪里,涌动亘古而来的彻痛。

烈马的嘶鸣,狼群的嚎叫,驼铃的凄婉,以及牧羊犬的吠声,

一切,归于平静。

毡包里酣畅的呼噜,在洞箫横吹的黑夜里回响。

大漠,有了千年盛世的荣华。

C

假若真的对你哭,生命足显脆弱。

假若真的对你笑,一定会撕开跋涉者干裂的唇,感受独有的甘甜。

坚信,几乎被沙砾掩埋的灵魂,一定会被几只蚂蚁拱土而出。

一群黄蜂还为你吹响远征的号角,风,随之有了几许豪迈中的柔肠。

你把思绪拉得很长很大,拴住那头上古的青牛,驮来老聃的哲学,把一切坠落与因坠落带来的伤痛与彷徨, 静默一个富有灵魂的符咒,附在神龛之上,

救赎一个遍体鳞伤的灵魂。

顿时,阳光,把大漠的沙砾照得越发光亮,也把你前行的路照得辉煌。

索(组章)

■火

火的形象很好,总是热热烈烈的,给人一种振奋的力量。

你的风度,是我们永远无法模仿的。

之于生命的不断自我完善,我们唯一选择的,只有朝圣和膜拜。

之于灵魂的坚韧和厚度,我们只能在你的激情和壮美里,感受生命的激荡。

当普罗米修斯把你盗来的时候,你就以一个不可抗衡的姿态,把一个冰冷的世界暖化。

也许从那个时候起,你就教会了我们的祖先学会直立行走,教会我们的祖先怎样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找到自有的栖息之地。

也教会我们的祖先明白——

光明和温暖,是生命追索的目标。

光荣和梦想,是灵魂追求的方向。

于是,冰河世纪来临时的恐惧,陆地版块沉没的悲哀。

都在你蓝色的光芒里,变得无足轻重。

你的形体很单薄,但你思想的厚度却是我们景仰的高度。

尤其是你自由的呼吸,更是一种快乐的雀跃,仿如初夜身体的亢奋。

在你的面前,一切诗歌与语言,包括所有的颂辞,都是苍白无力的。

一切狂妄的喧嚣,都是内心极度怯懦的表现。

你让鬼魅的影子黯然失色,让黑夜有一种莫名的心跳。

当我们自由或不自由的心情岌岌可危的时候,太阳身上绑缚的锁链已在你的熔炉里被煅烧成金色的弧线。

沿着弧线行走,我们脆弱的心灵长出了刚劲而坚韧的翅膀。

朝着一个火色的世界飞去。

这时,我们在阿尔卑斯山找到了生命的出口。

我们在喜马拉雅山前看到你这个红色的精灵,为我们找到了一度缺失的精神和力量。

■电

锋利的斧子叫嚣着,卷起的旋风,肆虐着森林里那些羸弱的生灵。

殷红的血与浑浊的泪流淌,浸染了沉寂的世界。

疼痛和守望,于是成了忠诚的守候,一道深情的目光把太阳读成一缕温暖的风,暖和着原野的冰凉。

此刻,你无声无影无形地走来,挽着一道蓝色的阳光。

煮沸了生涩的河水,煮沸了森林的迷茫。

疼痛的森林,瞬间,无比宁静。

在草丛、在叶片上欢跳的精灵们,自由,和快乐的心情,擎起了诗篇里曾经缺失的精神。

没有必要去探寻原始部落的果子比石头还要坚硬的成因。

围炉而坐的企盼,把一种无声的光影,变成了顶礼膜拜的图腾。

也许自天而降的闪电似乎迟到了若干世纪,否则,冰河世纪的恐怖,也不会惊吓着一个又一个孱弱的灵魂。

当人类智慧的阀门开启时,一道蓝色的光芒迸发而出。

森林安静了。

世界安静了。

还把那把锋利的斧子收藏。

■光

谁把微笑的花朵留下?

谁把痛苦的果实拿走?

谁在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对着天空发笑?

打开襁褓,我发现微笑的花儿窒息而死,我看见凋零的花蕊在痛苦的果实中落泪。

我还看见一个独行的人,在夜里喃喃自语的是异乡忧郁的情调。

他单弦琴上弹出的调子,很枯燥,就像儿时咀嚼的棉花糖一样。

零零碎碎的音符,无度地挥洒,总换不来新生的亮光和雀鸟的欢唱。

音乐的琴韵飘浮在空气里,这不是我青葱岁月静坐横吹的口哨。

乱蓬蓬的花枝,绽放已近的兴奋。花瓣上滚动的露珠,抚摸着原野的疼痛。

蛛网上流动的光和影,互相享受着被抚摸的快慰。

草鞭簇拥着花朵,把惬意的声浪送到高天之上。

我凝望无尽的天涯,我凝望深邃的苍穹,

幸福,成了我读瘦的诗句。

落寞的文字忧伤着忧伤,而鲜活的动词快乐着快乐。

光,流转的气息,无暇顾及暗夜的灼痛。一個翻身,便把漆黑的墙角照亮。

鸟儿自由地歌唱,歌声穿透树林的隔阻,新生的喜乐在花光中流畅。

墙外的黑夜渐渐消隐,冒烟的灯泡发出草色的气泡。叶子和花儿,阳光和雨露,在鸟鸣中合奏。

光明的影像,在太阳升起的地方越发清晰可爱。

■影

光阴为离愁而忧伤,秋叶为落霞而伤痛。

为黎明的觉醒而惶恐的夜雾,悄然地把自己的身子隐匿于树洞。

拿起吉他的诗人,把秋天的最后一朵花弹碎。

落叶,拉开了寒冬的序幕。

髻上插着素馨花的太阳,在花园的小径上阔步。

困倦的雀鸟,在光明的幻象中自我救赎,歌唱。

它们的脚步铿锵着诗歌的铁环,从天上,到地下。

你别想揣度它们的愿望,也别想用你亢奋的情感去软化它们强硬的羽翼。

你琴弦上拨弄的音乐,未必那么欢畅。

你月下勾兑的酒,不是发酵的高粱和麦穗。

开花的树上结满了丰硕的果子。

雀鸟的目光里跳跃的,是你意想不到的微笑。

谁敢把你想象成一丝破晓的微光呢?

谁敢把秋花上滚动的露珠,看成是你羽衣上滑落的纽扣?

烘托着白云的新月之梦,俯瞰尘土的,是你一生追逐的幻象。

你时常以枷锁的形象,来警戒躁动的精灵。

你时常以佛陀的姿态,来掩盖你卑劣的行径。

一只青鸟的啼叫,早把你,和暗夜的诡计一起披露,一起埋葬。

■水

无情的烈火像一把利剑,刺向天空,收藏了所有的空气。

一阵干渴的剧痛,拷问着裂缝的大地。

无眠的夜,思考着白日的悠长。炙热而焦躁,充斥着失落的梦地。

树枝枯萎了,碧草不再苍翠。

鸽子散落的低沉的音符,让精灵们心碎。睁着黑色的眼睛,守候一场雨。

在云彩里流动的是水吧?

我看到流动的雾气,随雷声,突围。

闪电的亮光,在黑夜的身躯上划开一条口子——

我眺望苍穹,我呼唤。

呼唤你,快以流动的狂欢,把僵硬的狂魔撕碎。

呼唤你,快携着涌溢的泉流,从云路上奔泻而来,

呼唤你,快用珍珠一样的泪滴,滋润一双干涸的眼睛,长出翅膀,带来泉眼的欢畅。

你这圣洁的天使,快来吧!

太阳在等着你,他是你亲密的伙伴。

他的赞美诗里,有你悠远而深邃的意境。

他豪迈的诗行里,有你铿锵的诗句。

他锤炼的每一个词语,都能够换来你黎明的雀跃。

圣洁的天使。

无论沙漠对你施予了什么魔法,无论恶魔的囚笼如何牢固。

只要你敢于用锋利的爪子,抓碎高天之上的云彩。

只要敢于用天帝的霞怶,擦拭带血的刀剑。

你就能够用你的洪涛打破一切魔咒,你就能够同罹难的太阳一起获救。

并同鲜花、同小草、同雀鸟,以及那些有生命的精灵们,一起快乐地、自由地舞蹈。

■雪

雪,漫漫。

安身立命的蒿草,雪中禁语。长满雪的乌鸦,高扬着头。

一颗紧皱的心,离开壁炉。走向,一张垂挂的帘。

一群精灵,淡忘了冬日的暖,淡忘了牧羊人吹奏的笛音,洞穿了一场雪。

落败的狼,抑或狐,消隐于雪地。

羊,奋起四蹄,刨开了坚硬的冰。

一株新芽枯槁上萌发,草色的血,染红了凄惶的路。

一群鸦雀,淡忘了缥缈的炊烟,淡忘了顫巍巍的种子,正在土地的内核进行一场生死搏杀。

一场前所未有的雪事,横空出世,一阕宋词娓娓道来——

深情的候鸟,在宽阔的田野掠翔。

就这样,那颗紧皱的心舒展了,舒展于苏醒的崖。

打马而来的足音,叩响了开启的柴门。

■刀

兵不血刃,也许是一个谋略的注解,或许是一个诡计的深意。

我目睹的古战场早已失去弥漫的销烟,早已失去血腥的味道。

在计谋高于搏杀的今天,这冰冷的武器,已经失去了曾经的派场,它的锋芒早已经被岁月的风尘磨损掉。

它开始浪迹江湖,它深夜行走的声音开始把我惊醒。

结霜的鸡鸣,敲打着武士的手,追击着身体的血,燃起我埋伏多年的复仇的火焰。

让我能够透过火光,看清那些鬼魅的脸谱。

一种寒冷的光从它锈蚀的身上迸发而出,仿佛要将我击碎。

在热带雨林,在高原雪域,强大的利刃枕戈待旦,一道命令,就奔赴死亡的前线。

我毫不犹豫地将它抓紧,我怕稍有不慎的失手,就会把我的苦痛一层层地剥开,像剥橘子一样…….

此刻,我闻到的那种血腥,被你阻断。我看清的路径,被你掩埋……

我面壁而立,我执刀而视,我要让观刀的眼泪强咽回我的眼底。

男儿泪,不轻弹,每一滴眼泪足以把钢铁打碎。

落魄之后,我历经的苦难已缚上坚硬的茧,我期待的快乐早已腾云入梦。

我要怀念的那个人,她早已在古文与尺素中,变成了冰冷的文字,忘了我的体温赋予她应有的热量。

在那样的岁月,她走过青春的栈道,对我的疼痛不屑一顾。

我不明白,她夜夜清醒于涛声,可她为何要指出我脆弱的形象。

一股罡风自谷底里突围而出,携着一米阳光,让一场放浪形骸的阴谋露出那丑恶的形态。

我屈服的目光,渐渐惊悚!

手中的刀剑开始出鞘。

这时,我像一名中世纪的黑色骑士,身披霞帔,开始远征。

我要在浩瀚的高原上跑马,让自由和快乐杀死原罪。

即使轰然倒下,铁血也会在陡峭的山崖上刻上一道铭文,坚硬的泪水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

■虫

狰狞的虫子,露出利刃般的牙齿,撕咬着我的肉身。

肉体碎屑,散落。

身子日渐掏空。被掏空的身体,在垂死线上艰难地行走。

灵魂,从空壳里剥离开来,在疼痛的筋骨中“嘎嘎”作响。

灵与肉,擦不亮灯火。

苍白的病房,渐次的黑。

装进口袋里的夙愿,迸发出来。

很想在苟延残喘的瞬间,来一次蹦极。

很想抓住青春的末梢,来一次极致的潇洒。

很想在今后陌生的躯壳里,寻求轮回的出口。

放生。在那个即将受孕的女人身上,播上有翅的种子。

天门洞开,天机泄露——

物种的起源,缘于生命的走走停停。达尔文在时光的空壳里,进化了物种的思想。

粗鄙的鸵鸟在进化中玄幻起来,彩色的羽翼携来一缕清风,馥郁我枯萎的麦苗。

枯黄的麦粧,转青。

高过信仰。

麦尖,吐冒气泡。

洁白的病榻,孵化出新生肉芽。

撕咬的虫子,利齿断裂了。

它们在铮铮铁骨面前,停止喧嚣,停止狂啸。

回复到血管里的血液沸腾了,鼓胀的经脉,任一首歌在奔涌,在欢腾。

散发的音符,带着我日渐有力的脚步,走出一个空壳的病房。

空旷的原野,笑容可掬。

■草

以一把利刃的姿态傲立,于灵魂之上,想象云天之外的事情。

想象一些性热的事,不说过往,不说明天的阴晴月缺。

不同冬天的雪花比冷,不同七月的流火比热,不同坚韧的银镰比耐力。

镰刀倒下后,你把高扬的头颅深入岁月的骨髓,

不问时光冷暖。

不问河流缓急。

你把张旭先生的狼毫,挥向纸砚。

一切孤傲书写不出的潇洒,便流出知性的笔端,写意一个时代的辉煌,越过千年的长廊。

还写意那些从村庄里迁徙而来的鸟,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随性地蘸着草色的血,褶皱一纸方言,问候远游的家园。

很多时候,我很想在泛黄的典籍里拾掇几枚釉色的辞藻,描摹一幅有你的卷轴,立于时光的叉口,为迷惘的雀鸟做一块路牌。

实际上,这样的想法也是浅显、幼稚,甚至是粗鄙的。

我已江郎才尽,只好站成你的模样,学习你的哲学——

不骄。

不嗔。

■葬

喘息于整整一个夏天,那些妖艳的花朵,再也不能苟延残喘。

枝叶,开始颓废,由青转黄。

花瓣,开始凋落,一瓣跟着一瓣。

花蕊,披上了黑色的霞帔,眼线高于头顶。

待嫁的花轿、病如游丝的灵魂,踉踉跄跄,斜靠着墙体,呼吸停止在更替的季节里。

一场花事结束了。

我年轻的爱情,青春的呓语,结束在垂死的挣扎里。

风,不再轻盈。

夏蝉的歌咏,不再隽永。

青翠的小草,利如剑刃。

啼叫的小鸟,渐次地忙碌起来,一场盛大而隆重的葬礼开始了。

所有的辞藻都是苍白的。所有的哀诗,也是无力的。

拖曳的裙裾,素洁而高雅。

我的心,若有若无,若远若近,不经意间,拾掇起父兄丢失的牛鞭,把沉寂的村庄抽得脆响。把我的身體抽得脆响。

我疯狂而歌,我狂啸而舞。

我渴望那场花事的葬礼,是我肉身的消亡,是我灵魂的又一次轮回。

古希腊历史学家Herodotus(希罗多德)说: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我今天的疯狂,是不是明天的死亡?

我听到教堂的晚钟,渐行渐远……

另一种低语(组章)

■雷鸣闪电,制止不了我歌唱

火鸟的羽翼,卷起一股旋风。

一种特质的声音,悄悄地进入了我的领地。

一颗发光的球体,旋转,燃烧。

一片辉煌,折射出水的光泽。

摇曳的水草,头,浮出水面,触摸天空的蓝。

根,抓牢海藻拂过的珊瑚。

狡黠的礁石,在潮汐的退隐中露出狰狞的面容。它们伪装的腹语,随之破碎。

一只海鸟,引吭高歌——

这不是梦境,这是真实世界对自由的呼唤。

也许,此刻的夜更像一个孩子,活蹦乱跳。

他们忘记了周遭的痛苦,忘记了彩笔下的天空被黑云涂抹。

他们自由地呼吸,他们自由地歌唱。

也许,花朵的色彩无法弥补生命的缺陷,但是一切的一切——

枯萎、凋谢。

而我就像那颗火球,我将再一次照耀你们,照耀那些在浪尖上行走的勇士。

我要让他们不会迟疑,更不会退缩,而那些充满调侃的声调,我将逐一吹散。

亲爱的朋友,请你来到我的房间,看看房屋的陈设,看看那些在我内心闪烁的星星。

如果有一天,你的眼睛失去了光辉,我愿是你前方的一颗星星,牵着你的手,走向温暖的故乡。

夜悄悄地吹打着,我独自一人行走在这个弥漫着野草气息的地方。

我看到一群快乐的孩子,看到他们的父亲杀死了海中的野兽。

给了父亲一个骄傲的拥抱,说:“父亲啊!您就是我们心中的太阳鸟,”

如果某一时刻,天上的星星需要。

那些可爱的孩子,也会变成美丽的太阳鸟,

用他们强劲的翅膀,驮起一个民族,

驮起一个美好的国度。

如果你们愿意,太阳鸟会来到你们的身旁。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翻越了一个又一个山头,

我触摸那些野山花,那些绚丽的野山花便次第绽放。

如果你们认为我身上布满了火焰,请不要靠近我,但是我绝不会忘记释放自己的光芒。

即使到了天涯海角,我也要歌唱。

那些黑色的、异样的花朵,不要以为雷鸣闪电就可以制止我歌唱。

■生命之外

生命的歌声悄悄合上骨架,时间的骸骨,散落在舞榭歌台之外。

我在帷幕降下的时刻,把它们收集、整理、沉淀在自己的归属之中。

那些灿烂的小花,河流旁的青草,青荇下水润的露珠,还有汲水而去的新娘。

像一队列兵,恭迎王的检阅。

我像一只绵羊,渴望新的肉芽,草地上衍生。

我知道,远离了生命的束缚,还会有花开花落。

我在生命之外仰面朝阳,从天空流下的晨光中,感受生存的意义——

活着,不用背负过去和未来,甚至不用想死去的事。

不管是黄昏,还是黎明。

不管是雨季,还是晴天。

都能写下美好的恋歌,像我现在书写的记忆一样。

于是,我忘记了所有,忘记了那些不真实的,酸痛的寂寞。

仰面昭示——

我是一个渴望花开的生命,是一个忘却生与死的生命。

就像那些青草一样,永远感受不到生命的感伤。

狂风,暴雨,淫雪,野火,只能夺走它们的肉身。

一旦春风馥郁,它们高贵的头颅,又倒挂起天空的蓝。

还像结荚的花蕊,今日的凋谢,不是生命的结束,而是生命的开始。

这不过是一个从青涩走向成熟的过程。

我尝试毁灭的痛苦,我享受重生的欢乐。

我把毁灭到重生的过程,化成百年的记忆。

我在百年的记忆中,吮吸失败的雨水。

我听到远处花开的声音,穿过了时空的隧道。

我看到了那些桀骜的野花,开遍了山脚,开到了另一个世界,一直攀岩到我宿命的碑文上。

我还看到一只青鸟,在宿命的碑文上声音叫得高亢。

■宇宙之门,为我悄然打开

1

岁月不知经年的沧桑。

在一个迷茫的早晨,一首歌,颠覆了整个春天。

歌者以为这只是一个偶然,似乎没有任何理由再让他质疑。天空像一只巨大的螃蟹,抓破了嘹亮的歌喉。

难道这一切都来自于天命?

2

太阳鸟不会放弃自己的每一首歌,不管在黄昏,还是在黑夜。不管是坠入深谷,还是在陡峭的山崖,它总是亮开歌喉。

我喜欢在穷奇的梦境里出没,不是因为里面有迷幻的色彩,而是那里有一块僻静的田野,一片清澈的天空,松叶被雨雪打落。

这样狭小而僻静的情景,不是每一双眼睛都能看到。

3

一只雪狐,就在这片天空下奔跑着。

一个魅影,投来了深情的一瞥。

一位书生,破庙里坐守经房,很想邂逅一场惊艳的爱情。

4

在这个春天,我端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飘落的一片片雪花,推开窗户,几片雪花飘落在我的掌心,我尝试着让它们停留,而它们却在转瞬间消隐。

在这个春天,我走在寂静的大街上,想抓住一片片落叶,它们却一团团的逃走。于是我揉揉眼睛,摸了摸穷奇的脑袋,一同在田野里飞奔……

5

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我,是雪花?抑或落叶?但我知道此刻的我是自由的,此刻的情景的不是虚幻的。

我想,每个人都有一个梦想的世界,有一个能让自己的热量释放的世界。当你找到你的梦想,你就远离了寂寞,甚至可以带着自己的梦想一起遨游。

春天,一个朝气弄人的季节,可就是在这个季节,却充满了疾病和喧闹。我不知如何安静的靠近人群,我尝试着,希望让柴火燃得更猛烈一些。

我坚信着,如果眼前出现一片光亮,宇宙之门将为我悄然打开……

■高些,再高些

生于火焰,又死于火焰,但这并不意味着一种消失,那烈火下的鸟儿,将会得到重生。

多少次吻别,多少次悉数的快乐,我们歌唱自由。

如果说万物的辉煌在夏天,那么我将在春天悉数绽放所有的生机。当你们在雪丛中,偶然看到几条嫩枝拱出,会不会感到惊愕?当你们看到一对柔弱的羽翼卷起一陣旋风,难道你还质疑自由翱翔的分量?

在冬天,我在伊甸园里看到那一株株嫩枝,不由心动。

我渴望着。

仁慈的主啊,请你一定不要把我赶走,我不会把这些嫩枝上的花朵带回家。

在深谷,我仰视天空。我看到一只鸟儿自由地舒展羽翼。

流云啊,请你不要挡住我的视线,我要沿着鸟儿飞行的轨迹,追逐我丢在银河的梦幻。

多少次清点星空,多少次清点飘摇的云朵。大地的喘息偶尔会出现停歇,而偶尔的停歇,并不意味着生命的停歇。大雪封门,看那一望无际的人群,多像一只只千年的白狐,漫无边际地寻找一次艳遇。

冷风猎猎,很难冲出禁锢的灵魂,把一颗鱼钩丢进冰窖,垂钓梦呓。

弥新之际,冰雪中掩埋的植物,把手臂伸向天空。一个女神立于云端,高声呼唤——

高些,再高些。

生命中总有一些难以言说的爱意和悲伤,如果我能够挣脱灵魂的束缚,我就能从这个恍惚的世界获取自由,然后尽情燃烧。

这个春天,我是一支火把,一支指向天空的火把。我不祈求在一百年里成为什么神迹,我只希望我的火光,能够燃烧到第二天天亮。让受困的伙伴,走出寒冷,

走出空茫的冬季……

■我点燃雪花为你取暖

1

打开心门,放飞光明的孩子,让我在这个世界徜徉。像卑斯麦航线,从世界的一端,走向世界的另一端。

我是一个执著的孩子。

我执著于光明,我在黑夜中匍匐前行,我把一颗寒星挂于门楣。让我的村庄、土地、河流,和我的孩子们不再在夜雾里迷茫。

我执著于大海,我剖开大海的硬壳,我用父亲的精血,染红破败的白帆。让母亲远眺的目光,不再空洞游离。

我是一个疯狂的孩子。

我执著于音乐,我要让火色的音符,暖和北冰洋的雪。

我执著于世界,谁也不能阻挡我的步伐,像南极和北极的磁场。如果你愿意靠近我,我将释放一切力量,把你紧紧拥抱。

朋友啊,请不要害怕,我会点燃雪花为你取暖……

2

我要扒开窗户,眺望那些洁净而明亮的地方,像一只吉祥的太阳鸟,穿越撒哈拉,穿越吉它曲的高潮。

如果有什么异样,一定是我的歌声不够美妙。弹起最美的歌谣,上帝啊,你可听到我的心声——

逃避,没人猜到我这会儿想说什么。那些辉煌的日子按住我的心跳,我想让更多人听到我的歌声,而不是展示我美丽的翅膀。

天空掠过大鸟的伤痕。

是谁静静地躺在宇宙的怀抱?我要把此刻急切的心情写下来:到处是人的足迹,这世界本就辉煌,这世界本就辉煌。

3

或许,我不会倾诉。

或许,我的言语过于抒情,但是我知道——

活着,就要燃烧。燃烧的火焰,终将会让世界辉煌,让每一个相思的、快乐的、痛苦的声音辉煌。

太阳鸟的每一个孩子,我爱你们,犹如我的母亲疼爱我一样,在每一个春天,每一个夏天,每一个秋天,每一个冬天……

■和你一起燃烧

我在悬崖边打盹,我在梦呓中舔吸忧伤,我在漆黑的谷底寻找出谷的路。请为我点燃你的柴火,让火光照亮四方。

在喜马拉雅山下,我独自潜行在未知的路上,像一只蛤蟆,一只冰冷的蛤蟆。

我渴望你为我点燃的柴火,将我千年的缄默,化成上古的蝴蝶。

我的亲人,至于未来,如果可能,我希望有一种情愫,指引我蜿蜒而上,不至于摔下悬崖。

请不要大声呵斥那些冷漠的面孔,纷纷扬扬的雪花,本身就是一道风景。山脉上的雪崩,正是一种幻灭的重生。

你的柴火越燃越旺,你赋予神灵的火焰,把庄周的梦想引向天年。

我不知道那些受伤的鸟儿,此刻有何想法。也不想去探寻炼狱里的鞭子是否高悬。

我的心,只想随着你的眼睛一起飞,一起去浩瀚的苍穹周游。

天上的金乌啊,你这夏日的盛大与灼热。你把每一颗头颅触摸,你把他们的天灵盖揭开,你把太阳的精血注进他们的脑髓。你把珠峰上的冰川爱抚,你让次第开放的雪莲,更加冰清玉洁。还有那些滚滚而来的雪水,也在你矍灼的眸子里,比天池的湖水还要纯净。我的心儿啊,也随之清澈。

什么是辉煌,这就是辉煌。

在一个无风的夜晚,我拥抱着大地,大地也拥抱着我。我顶礼膜拜你的伟岸,我随着那些朝圣的脚步,沿着季节的雪线,求索而来。

麦田成熟了。麦芒的光泽,辉耀着他年的隐痛。

沉寂的天国,鼓乐空明。

我不得不问——

那是谁的眼睛在顾盼生辉?那些看得见的,或许看不见的温柔,何时才能凌空翱翔?

记得在儿时,安吉的眼泪,滴落在我的手掌心,像铁锤,敲打着我的辉煌。辉煌只是一个传奇,辉煌只是一首老歌。当生命找不到合适的曲调时,快乐便失去了传递的路径。

谁能告诉我,什么是闪电的温暖——

难道是那梵高的向日葵?抑或是自由地冲向天空的雄鹰?

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迷惘。而我内心的光辉,那堆你为我点燃的柴火,在冬天和春天舞蹈着,像一把上了镗的猎枪。

清风乍起,麦田和麦田里的蛤蟆不会只在我内心流浪。眼前那火红的、象征着温暖的太阳鸟,都在催促我投入那片自由的天空,和你一起燃烧……

■另一种低语

是花开的钟声?还是洞房的窃窃私语?

夏天的阳光,雨露,红血,渗透到花草树木的骨子里。

这个时刻,花朵最纯粹。

这个时刻,雨水最清纯,

我默念着:起飞吧,火红的太阳鸟,我看着自己布满伤痕的手臂,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一支小夜曲从夜的远方傳来,有如雨后的彩虹,轻轻抚摸我的伤痛。

我喜欢溯风赶海的渔夫,他们汗水的光泽,辉耀了沙滩,孤鹜,黄昏,白帆,船舶。他们扛着的渔网,网住了漏落的光阴。尽管狡黠的鱼,逃脱了捕猎。

我还喜欢一张图片:在那阳光弥漫的夏日,一群人在广场上,拿着大铲……我看见湖面上潺潺的余光,想对它倾诉些什么,又怕别人嘲笑我的举动。

看着珠峰上那些攀岩的勇士,如果倒回十年,二十年……我想我也是那些勇士中的一员,我绝对可以把呼啸的风磨成一把利刃,斩获岁月的荆棘。我绝对可以借灵性的风,把落叶吹成铿锵的玫瑰。我绝对可以用太阳的骨血,孕育出一只火鸟,恣意的燃烧着。

天空的另一边,藏着另一个黑夜。

而黑夜的另一边,是我默念的365个数字。如果有一天,花开花落,我偶然记起那些数字,围猎光明的日子。

在这样的时候,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弗洛伊德,每一个人都可以伸出弗洛伊德一样的手指,在沉寂无眠的夜里,轻轻抚动着臆想中的围栏。

如果,有一首能打动我的歌,阳光将向每一个人倾泻,像母亲和所有亲人的拥抱,在手舞足蹈的夏天。我可以像一株柏树,在这里仰望一切高贵,抑或贫穷的闪电。

如果寒冷包围了世界,我将把太阳鸟的消息带到这里,带给每一个在炎炎夏日却依然感到寒冷的人。

临近秋天,我还在诉说,看着那些落叶诉说,诉说一片片,一层层豪迈的情怀。

我想,打从直立行走的那天起,我就热爱夏天,热爱那些钟情于山水的雨,痴情于天地的风。他不像别的季节那样多变,那浩荡的光芒,穿透每一种声音和每一次呼吸。

■投入你的怀抱

大约在冬季,阳光暗淡,谁的眼睛徘徊在暗淡的阳光。

墙内的炉火汹汹,燃烧的感情,盖过了太阳的温暖,眼前一切被大雪覆盖。我玲珑的心,砰砰锵锵,我看金鱼在水里游玩,怕它冬到,我用怀抱给鱼缸温暖。

明年冬天还会下雪,可阳光依然出现,历史总存在一个偌大的问题——

我们的眼睛目视世界,携着太阳光看望一切。

人类总会有些小忧伤,可被阳光一照,就会的精彩万分。

走在斯诺的笔记上,可以看见青藏,拉萨的阳光,我们遨游世界,遨游星空。

几百只动物迁徙,我找到行动最慢的那一个,一切的灾难来临,我带它回家,如果有一天,星星没了,世界又会怎样?

阳光,我爱着世界,我爱天色苍茫。

茫茫的大地,盖过一切气息。

我们怜悯,我们从心发酵,如阳光的美丽,不是胆小鬼可以看到的。

热烈的激情,只有虔诚于和平的人才能看到,世界是怎样的,阳光也是怎样的。

我们微笑。

大海上卷起波涛,我投入你的怀抱,怜悯的故事不知道会在哪一天结束,梦想的充斥,让世界美丽,阳光灿烂。

孩子们还在玩耍,谁的梦乡抛光,爱人看着我的眼睛打困。

我为谁流泪,阳光,清晨的阳光。

看落日里的那些忧伤,额头的伤疤,还在头上。

过去片刻的消失,只是人类的良心发现,这个世界需要拥抱,需要阳光的拥抱。

■看你的眼睛

我要是一只鱼,怀抱骄傲的色彩,我漫步时空,我勾畫未来。

恣意的灵魂,激昂浪漫。故乡的云,跌落在谁的臂弯。花儿的雨露,晴朗了那份纯洁。

鱼,我是一只饥饿的鱼,我咬噬的是空洞,游动的是泪水,谁,今天,

看着我,默默的想象,不知道梦何时到来,何时真实能让我怀抱所有,怀抱每一个可爱的人。

梦想的梦,总是遥不可及,可时而触摸它的灵魂,却日益膨胀,直到占有那些知觉,占有那些圆解的爱情,和爱情带来的欢悦。

画一个鱼缸,作为我的栖息地,在缸里看世界,一切都是笔墨。

忍不住的眼泪,流向天际,不知道今年的花朵为谁盛开,而满世界的鲜艳我能看见。

忽略大的故事,喜欢小的情节。

今夜,我们无眠。

看你的眼睛,可以流泪,而我的一切的梦幻,想法总也不能逃脱一个徘徊,故事会在下集看见什么。

纵然打开一个世界,一个世界又是怎样,忽略了的梦想,有什么能猜测。

偶然看见一池清水,一些涟漪,也不敢贸然跃入,那可能真的是虚幻,偌大的梦想,很小的圈子,希望展开,展开一切。

笨男孩的故事,没人会知道,但要学会信仰,学会不丢弃,不抛弃。

今天,谁的声音沉睡,谁的曲调梦幻,他乡的孩子是否已入睡?

我想的朋友们,你们可曾安睡。我要是一只鱼,看云卷云残。

■天空飞出一支玫瑰

从天空飞出一支玫瑰,代表我对你的爱意,神秘的歌声,和寂寞的谎言,交织成两道曲线。

天空中的爱意,都被我隐藏,隐藏在时空的缝隙里。

世界上所被向往的爱情,其实很清晰,可人类不愿去遐想,一百年的日头里,有什么比得上一只出笼鸟叫声的欢畅。

活着,能做些什么?

沐浴一场风雨,灵魂安详,纯净。

花朵的五彩斑斓,来源于太阳的暖。一切的冷血动物,都需要阳光来生存。

我们活着,需要阳光,但不能曝晒。当灵魂受潮的时候,我们就跌落了游走。

天空,喜欢看孩子们奔跑。喜欢他们呼啸而过的声音,成为世界上最美的音乐。

天空没有斑斓。那偶尔见到的彩虹,如今已隐匿在飞机的羽翼下。

我寂寞的灵魂,梦着春天,在夏天里徘徊,想着秋天的事。

坚信总有一天,能挣脱这个世界的锁链。

春夏秋冬,衣食冷暖,在人类的记忆里,会不会表白。

巨大动物的寂寞,不是人类可以理解的,可人类总会去猜想,猜想带给了人类的失败像一只打颤的鸽子,飞向天空,然后进行一段小小的叫嚣——

我们的世界,需要我们主宰。

不懂自由的可贵,像儿时弄脏的新衣。

或许有一天,多年窖藏的老酒,会在天空下,流溢一抹夕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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