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通西域，通的是什么？

文/司马路

当年张骞通西域，最大的成绩不是发现大月氏，而是为汉朝找到了一个新盟友，这个盟友，便是乌孙。

发生在西汉武帝时期的通西域事件，在当时是前所未有的创举，说是中国版的地理大发现，完全合乎情理。而从武帝建元二年（前139年）出发时一百多条好汉，至元朔三年（前126年）归汉时仅剩下张骞和堂邑父二人。西域的打通，可以说是用冒险者的生命换来的，其贡献和所冒风险都远大于后世的郑和。

乌孙是个什么国家

那么，打通前往西域之路，对于当时的汉朝而言，究竟有什么意义呢？最主要的就是结交了一批西域朋友，在这其中，最重要的一国，便是本文所讲的乌孙。

归国之后的张骞，曾告诉汉武帝说，乌孙的国王有个专称，叫昆莫。现任昆莫的父亲被匈奴所杀，昆莫当时不过是个婴孩，被抛弃在荒郊野外，结果乌鸦给他喂肉，母狼给他哺乳。冒顿单于感到奇怪，将他收留，抚养长大之后，把他父亲从前的部落交给他管理。冒顿单于死后，这位昆莫乃率其众远徙，在西域独立建国，匈奴不能降伏，羁縻而已。

一般认为乌孙是哈萨克族的先民，乌孙初游牧于敦煌一带，与匈奴、月氏为邻。在匈月战争中，乌孙站在匈奴一边，结果被月氏一举击破，国王难兜靡遇害。难兜靡的儿子猎骄靡当时不过婴儿，被匈奴冒顿单于抚养成人。猎骄靡长大之后，成为匈奴打击月氏的干将。老上单于时代，猎骄靡联合匈奴，进攻已经迁往伊犁河流域的大月氏﹐大破月氏。

此役以后，乌孙迁徙到伊犁河流域发展，把敦煌一带让给了匈奴右贤王。

国家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因此，当张骞来到乌孙，提议两国结盟，共同对付匈奴的时候，乌孙昆莫猎骄靡颇为犹豫，匈奴单于对乌孙有恩，自己能够复国完全有赖于匈奴的帮助，所以从这一点来说，乌孙不应该背叛匈奴。但是显然乌孙也不愿永远蜷伏于匈奴肘腋之下﹐做匈奴的小兄弟兼打手。况且国家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乌孙昆莫猎骄靡考虑再三，虽然谢绝了汉朝的美意，却很想了解一下，汉朝究竟是怎样一个国家？所以乌孙派出使节团，跟随张骞回访长安。结果这一次访问中国，乌孙对汉朝的印象大为改观。乌孙使者回国后，盛赞汉朝的广大和富庶。

于是到了公元前110年左右，乌孙主动提出，与汉朝和亲。汉武帝欣然同意，选了江都王刘建的女儿细君，下嫁昆莫猎骄靡。汉武帝赠送的嫁妆极为丰厚，除了赐乘舆及御物之外，特置属官、宦官和侍御数百人随公主出嫁，可见他对这次联姻非常重视。

汉乌联姻的消息传到匈奴，草原帝国大为震动，单于立刻作出反应，也将女儿嫁给昆莫猎骄靡。猎骄靡当然不敢拒绝，于是立细君为右夫人，匈奴女为左夫人。

看起来猎骄靡的艳福不浅，可是因昆莫年老体衰，并无此福气享受。特别是汉朝的细君，身处异域，语言不通，自制宫室独居，生活异常愁苦。她曾作歌唱道：“我家把我嫁给远方的乌孙国王，住在帐篷里啊吃着羊肉喝着牛奶。我思念故土啊内心悲伤，情愿化作黄鹄鸟回归故乡！”苦闷思乡之情，溢于言表。

汉武帝知道后，对细君甚表同情，因此每隔一年，就派使者携带帷帐、锦绣等物，到乌孙表示慰问。联姻既然是政治的产物，所追求的是国家的利益，那么个人的幸福往往被牺牲。

但细君算是幸运的，因为乌孙昆莫自己也觉得年龄差距太大，所以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让细君改嫁给他的孙子岑娶，既维护了汉乌联姻的政治利益，又照顾到些许细君的个人幸福。

细君对此颇有些不可思议，所以她上书请汉武帝为她做主。汉武帝回信说：“这样很好啊，就根据当地的风俗习惯办吧！”于是这位汉家公主就又改嫁给年轻的岑娶。后来岑娶即位为昆莫。细君为他生育了一个女儿，取名少夫。

东西方和平交往有了安全保证

事实上，乌孙与西汉联盟的达成，以及汉朝最终战胜匈奴的结局，成为东西方和平交往的安全保证。由此形成了一条以长安（今西安）为起点，经甘肃、新疆，到中亚、西亚，并连接地中海各国的陆上通道。最初作用仅仅是运输中国古代出产的丝绸，而后成为中西贸易之路。1877年，德国地质地理学家李希霍芬在其著作《中国》一书中，便把这条以丝绸贸易为媒介的西域交通道路命名为“丝绸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