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涛 曾 波 侯启瑞 张美蓉
(1江苏科技大学,江苏镇江 212003; 2中国农业科学院蚕业研究所,江苏镇江 212018; 3全国农技中心品种管理处,北京 100125)
2014 年 8 月 28 日国家农作物品种审定委员会以《关于印发主要农作物品种审定标准的通知》(国品审〔2014〕2 号)的形式发布了《主要农作物品种审定标准》和《蚕品种审定标准》,对家蚕的实验室鉴定指标做了新的规定,即 4 龄起蚕虫蛹率、万头产茧量、洁净、茧层率、鲜毛茧出丝率、茧丝长和解舒率[1]。判定标准除洁净按照华南蚕区、其它蚕区设定了不同的指标值外,其他指标优于对照蚕品种成绩的即可通过审定。因此,对照蚕品种的选择对蚕品种审定工作至关重要。
家蚕品种菁松×皓月是中国农业科学院蚕业研究所育成的春用多丝量蚕品种,于1982年经全国桑蚕品种审定委员会审定合格,适合于长江、黄河流域及其他各省区饲养,在我国江苏、浙江、山东、安徽、陕西、四川、云南等20多个省区大面积推广应用多年,具有茧丝质优、产茧量高、适应性广等特点[2-3]。从1993年开始,菁松×皓月成为全国蚕品种审定的对照蚕品种,直至2000年蚕品种审定工作中断。2010年国家再次恢复了全国蚕品种审定工作,并于下半年进行了区域性鉴定试验,新恢复的蚕品种鉴定试验A组春季对照蚕品种仍定为菁松×皓月[4]。菁松×皓月在全国主要蚕区推广使用至今已有36年的历史,蚕品种在生产上大面积推广多年后,由于变异的积累和人们选择要求的不同,某些性状可能会发生改变[5-6]。作为全国蚕品种鉴定区试的对照蚕品种,菁松×皓月品种种性的稳定十分重要,其表现直接影响着新品种的审定通过率。
通过比较分析近年全国蚕品种实验室鉴定中菁松×皓月的成绩,可检验该品种的种性稳定情况和其作为全国蚕品种鉴定试验对照蚕品种的合理性。为此,我们对2011—2017年的全国蚕品种鉴定试验中菁松×皓月的实验室成绩分析如下。
2011—2017年间全国蚕品种区域试验对照蚕品种菁松×皓月的实验室鉴定平均成绩,来自中国农业科学院蚕业研究所、江苏省海安县蚕种场、浙江省农业科学院蚕桑研究所、山东省蚕业研究所、安徽省农业科学院蚕桑研究所、四川省农业科学院蚕桑研究所和西北农林科技大学蚕桑丝绸研究所7个鉴定单位(分别以江苏镇江、江苏海安、浙江杭州、山东烟台、安徽合肥、四川南充和陕西周至鉴定点简称)每年的鉴定试验报告;1982年菁松×皓月的审定成绩引自参考文献[7]。
用SPSS(PASW Statistics 18)软件进行单样本t检验分析,选取4龄起蚕虫蛹率、万头产茧量、洁净、茧层率、鲜毛茧出丝率、茧丝长和解舒率为检测变量,以1982年的审定成绩为检测值(目标值);对单样本t检验差异显著的检测变量分别以年份和鉴定点为影响因子做单因素方差分析,并对确定影响因子的检测变量做方差齐性检验,剖析2011—2017年间影响检测变量一致性的因素来源。
国家蚕品种区试对照蚕品种菁松×皓月2011—2017年成绩与1982年审定成绩比较结果见表1-2。 与1982年的审定值相比,菁松×皓月2011—2017年7年的洁净和解舒率均值保持较好,无明显变化(P>0.05);万头产茧量、茧层率、鲜毛茧出丝率和茧丝长均值显著低于1982年的审定值(P<0.01),其中万头产茧量在2011年和2012年降低程度显著(P<0.05),茧层率、鲜毛茧出丝率和茧丝长在2011—2017年间多年降低程度显著(P<0.01或P<0.05),且在江苏镇江、浙江杭州、四川南充和陕西周至鉴定点退化得比较明显;4龄起蚕虫蛹率7年均值显著高于1982年的审定值(P<0.01),2013年以后的数值均在97%以上,其中2014年、2015年和2017年升高程度达到显著水平(P<0.01或P<0.05),且在江苏镇江、浙江杭州和安徽合肥鉴定点的4龄起蚕虫蛹率达到98%以上。
表1菁松×皓月2011—2017年不同年份主要鉴定指标成绩与1982年审定成绩比较
年份4龄起蚕虫蛹率/%万头产茧量/kg洁净/分茧层率/%鲜毛茧出丝率/%茧丝长/m解舒率/%201197.1120.16∗94.6224.55∗19.761 322∗∗83.20∗∗201296.8920.46∗95.2024.4919.601 337∗77.96201397.2220.8993.2524.14∗∗19.06∗∗1 301∗74.28201497.79∗21.0993.07∗24.04∗18.58∗1 319∗78.74201598.18∗∗21.8395.6123.80∗18.29∗∗1 302∗∗81.32201697.4820.8494.8023.92∗∗18.58∗∗1 321∗82.22∗201798.11∗∗21.5094.3724.08∗19.391 36777.37平均97.54∗∗20.97∗∗94.4224.15∗∗19.04∗∗1 324∗∗79.30198296.2722.0094.4025.3220.471 42778.80
*表示差异显著(P<0.05),**表示差异极显著(P<0.01),数据由各鉴定点年度总结报告整理而来;表2相同。年度成绩为该年度所有鉴定点成绩的平均值。
表2菁松×皓月2011—2017年不同鉴定点主要鉴定指标成绩与1982年审定成绩比较
鉴定点4龄起蚕虫蛹率/%万头产茧量/kg洁净/分茧层率/%鲜毛茧出丝率/%茧丝长/m解舒率/%江苏镇江98.15∗∗19.72∗∗94.1123.44∗∗18.85∗∗1 261∗∗82.80∗∗江苏海安96.2123.45∗92.98∗24.9418.35∗∗1 45974.83浙江杭州98.68∗∗20.45∗∗95.2123.51∗∗19.631 280∗∗77.25山东烟台96.8821.7693.9924.22∗20.201 368∗78.43安徽合肥98.33∗∗20.73∗94.5525.1620.141 362∗∗81.14∗四川南充97.0420.83∗95.82∗23.59∗∗17.68∗∗1 275∗∗82.00∗∗陕西周至97.50∗19.83∗∗94.2624.19∗∗18.42∗∗1 257∗∗78.641982年96.2722.0094.4025.3220.471 42778.80
鉴定点数据为该鉴定点2011—2017年7年的平均值。
对2011—2017年菁松×皓月主要鉴定指标成绩进行方差分析。表3单因素方差分析显示,不同试验年份间菁松×皓月4龄起蚕虫蛹率、万头产茧量、茧层率、鲜毛茧出丝率、茧丝长和解舒率无显著差异(P>0.05),年份间洁净成绩存在显著差异(P<0.05)。7年洁净成绩中,2012年和2015年的洁净成绩较好,分别为95.20分和95.61分;2013年和2014年的洁净成绩较差,分别为93.25分和93.07分(表4),造成年份间洁净成绩有所波动。
表32011—2017年菁松×皓月不同年份主要鉴定指标单因素方差分析
项目4龄起蚕虫蛹率/%万头产茧量/kg洁净/分茧层率/%鲜毛茧出丝率/%茧丝长/m解舒率/%离均差平方和(SS)10.63113.92937.6773.26713.55121 611.273412.121自由度(DF)6666666均方(MS)1.7722.3216.2790.5452.2583 601.87968.687F值0.7610.8893.0410.5551.3250.3221.695P值0.6050.5110.0150.7630.2670.9220.146
表4菁松×皓月2011—2017年洁净成绩差异性分析
年份洁净/分201194.62 abc201295.20 a201393.25 bc201493.07 c201595.61 a201694.80 ab201794.37 abc
表中数据后的不同小写英文字母表示差异显著(P<0.05);表6相同。
2011—2017年不同实验室鉴定点间菁松×皓月的解舒率成绩无显著差异(P>0.05),但是4龄起蚕虫蛹率、万头产茧量、洁净、茧层率、鲜毛茧出丝率和茧丝长存在显著或极显著差异(P<0.05或P<0.01,表5)。对上述鉴定点间差异显著的鉴定指标进一步分析显示,江苏镇江鉴定点的万头产茧量、茧层率、鲜毛茧出丝率和茧丝长成绩较低;江苏海安鉴定点的万头产茧量和茧丝长成绩显著高于其他鉴定点(P<0.05),而其4龄起蚕虫蛹率、洁净和鲜毛茧出丝率成绩在7个鉴定点中比较低;浙江杭州鉴定点的4龄起蚕虫蛹率最高,但是茧层率和茧丝长成绩较低;山东烟台鉴定点的鲜毛茧出丝率在7个鉴定点中最高,为20.20%,其他5个鉴定指标与其他鉴定点相比处于中间水平;安徽合肥鉴定点的茧层率和鲜毛茧出丝率较高,其他4个鉴定指标成绩中等;四川南充鉴定点的洁净成绩最高,但是其他5个鉴定指标成绩不佳;陕西周至鉴定点的万头产茧量、鲜毛茧出丝率和茧丝长成绩较低(表6)。由于各鉴定点自身养殖技术、条件和管理上的差异,菁松×皓月2011—2017年部分鉴定指标在各鉴定点的数据存在差异,造成各鉴定点间成绩不一致。
表52011—2017年菁松×皓月不同鉴定点主要鉴定指标单因素方差分析
项目4龄起蚕虫蛹率/%万头产茧量/kg洁净/分茧层率/%鲜毛茧出丝率/%茧丝长/m解舒率/%离均差平方和(SS)33.19369.90834.88420.13039.580260 752.515338.322自由度(DF)6666666均方(MS)5.53211.6515.8143.3556.59743 458.75256.387F值3.0889.1162.7285.7846.0847.9181.334P值0.01400.0250000.264
表6菁松×皓月不同鉴定点主要鉴定指标差异性分析
鉴定点4龄起蚕虫蛹率/%万头产茧量/kg洁净/分茧层率/%鲜毛茧出丝率/%茧丝长/m江苏镇江98.15 ab19.72 c94.11 abc23.44 c18.85 bc1 261 c江苏海安96.21 c23.45 a92.98 c24.94 ab18.35 c1 459 a浙江杭州98.68 a20.45 bc95.21 ab23.51 c19.63 ab1 280 c山东烟台96.88 bc21.76 b93.99 bc24.22 bc20.20 a1 368 b安徽合肥98.33 ab20.73 bc94.55 abc25.16 a20.14 a1 362 b四川南充97.04 bc20.83 bc95.82 a23.59 c17.68 c1 275 c陕西周至97.50 abc19.83 c94.26 abc24.19 bc18.42 c1 257 c
1982年国家蚕品种鉴定试验有8个省的饲养鉴定单位和8个省的丝质鉴定单位参加,2010年国家蚕品种试验恢复后,由于蚕桑主产区和规模的改变,区试有6个省的饲养鉴定单位和2个省的丝质鉴定单位参加。试验方案按照当时各地的生产技术和水平制定,饲养管理兼顾鉴定点的养殖习惯和设施条件的局限性[3,8]。为保证实验室鉴定条件的一致性,区试方案对催青、收蚁、饲养管理、蔟中管理和丝质评定方法等均进行了详细规定,在蚕种来源相同,操作方法一致的情况下,蚕品种在全国鉴定点连续2年的成绩能较好地代表试验蚕品种的特性。
从表1可知,与1982年的审定成绩相比,2011年和2012年对照蚕品种菁松×皓月的万头产茧量显著降低,分别下降了8.36%和7.00%。近十几年,农村劳动力老龄化,影响了农户的种植结构与生产要素的投入,家蚕养殖方式趋向简化、粗饲,再加上桑园管理基础设施和人员投入不足,会造成桑叶质量下降,影响蚕品种一些重要经济指标的成绩[9-10]。为了稳定万头产茧量,必须提高家蚕在不利环境条件下的生命力。在家蚕品种选育、实验室鉴定以及原原种繁育过程中,4龄起蚕虫蛹率是影响万头产茧量的主要因素,也是生命力指数之一,常被用来作为生命力选择的直接依据[11-12]。经过30年的推广和选育,菁松×皓月的生命力大幅度提升。2013年以来,菁松×皓月的4龄起蚕虫蛹率均在97%以上,2015年和2017年的4龄起蚕虫蛹率超过了98%。生命力的提高弥补了茧丝量的降低,使万头产茧量回升,2013年后该品种的万头产茧量接近1982年的审定值。
从变异来源为年份的鉴定指标成绩方差分析结果来看,不同年份的蚕茧洁净成绩存在差异(P<0.05),其中2012年和2015年的成绩最好(分别为95.20分和95.61分),2013年和2014年的成绩最差(分别为93.25分和93.07分)(表3和表4)。洁净是评价生丝等级的重要指标,蚕种质量、养蚕措施、上蔟环境、收烘和缫丝技术等生产环节均能对洁净成绩造成影响[13]。2013年和2014年我国极端天气气候事件频发,汛期灾害呈现南旱北涝的格局,多地夏季持续高温[14-15]。受大环境干旱或连续阴雨天气的影响,桑树的生长受到限制,桑叶质量不佳,对蚕的生长发育尤其是丝腺的发育不利,进而影响茧质和丝质成绩[16-17]。
从变异来源为鉴定点的鉴定指标成绩方差分析结果来看,鉴定点的环境条件和养殖技术不同程度影响了菁松×皓月的4龄起蚕虫蛹率、万头产茧量、洁净、茧层率、鲜毛茧出丝率和茧丝长指标成绩(P<0.05,表5和表6),涵盖了蚕的体质、茧质和丝质性状。国家蚕品种区试方案对养蚕和缫丝的技术方法做出了详细规定,而对桑叶质量无法做出要求。桑树品种和桑园的管理措施严重影响桑叶质量[18],各鉴定点养蚕所使用的桑叶为当地广泛种植的品种,管理措施也沿袭多年的模式而各不相同,因此桑叶的营养成分可能有较大差异,是影响蚕生长的最直接因素。蚕的体质差异会进一步影响茧质和丝质性状,因为蚕的体质、茧质和丝质之间存在相关性[19]。
全国蚕品种鉴定的对照蚕品种应为在我国大面积饲养、产量和性状较稳定的蚕品种。菁松×皓月作为2010年国家再次恢复了全国蚕品种审定工作后的全国蚕品种A组春季鉴定试验的对照蚕品种,多年来一直是鉴定区域群众反映良好的高产、好养蚕品种。本文经过对区试成绩的比较分析认为,虽然该品种在多年的推广和选育过程中有些性状发生了改变,但仍能保持较稳定的产量和较强的生命力,其较强的生命力适应当前农村劳动力缺乏背景下简化、粗放式养殖的需求,适合作为区试鉴定试验的对照蚕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