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首诗轻万户侯”的张祜与他的《塞上闻笛》

●马 力

张祜是唐朝一位心志高洁、有才学又有幽默感的诗人。他出生于唐代清河（今河北邢台清河县）的一个富贵人家。他从小舞文弄墨，写得一手好诗，却不走科举之路。他的才学深得天平军节度使令狐楚的赏识。为了使有才之人不埋没于民间，为国所用，令狐楚曾于元和至长庆年间，命人抄写了张祜的300首诗，连同自己的一封推荐信，一同送到皇帝手上，希望皇帝惜才重用他。皇帝收到这些诗和信以后，招来在朝中任职的大诗人元稹，征求他对这些诗的看法。不想，元稹竭力否定这些诗的价值，斥之为“雕虫小技”，并认为皇帝不宜奖掖、重用此人。皇帝听罢，点了点头。

原本对仕途就不大热心的张祜，从长安落寞归乡之后，便甘心做浪迹天涯的闲士，开拓自己的别样人生。他离开家乡，徜徉于祖国的名山大川，如闲云野鹤一般与自然融为一体。他每临寺庙必题诗作赋，以纾解胸中块垒。由于他远离世俗，心思宁静，诗神仿佛格外眷顾于他。他下笔犹有神助，文思泉涌，自成高格。即便如此，每逢灵感来袭，他还是凝神聚力，心无旁骛，一气呵成。当他潜入诗的世界之时，这世界便只有他和诗。即便此时身边有人与他说话，哪怕是妻儿，他都置若罔闻，不予理睬。事后，他还会对妻儿解释说：“我正要口里生花，难道还顾得上你们吗？”可见他对诗的痴情。

张祜为人清爽，谈吐幽默。有一次，张祜漫游至淮河流域，要拜访淮南节度使李绅。李绅探问来者何人，张祜自称“钓鳌客”。李绅觉得来者有趣，便又接着问：“你钓鳌用什么做渔竿？”来者答：“用彩虹。”“用什么做渔钩？”回答说：“用弯曲的新月。”李绅喜欢“钓鳌客”的“彩虹”线、“新月”钩的答话，折服于他的智慧与幽默，兴致更高地问：“用什么做鱼饵？”这一次张祜的回答更出人意料：“用短李相公（由于李绅身材矮小，故时人戏称之为“短李”）做鱼饵。”李绅听罢不觉一愣，但他毕竟是心胸旷达的爱才之人，尽管钓鳌者对自己有所“冒犯”，还是报以开怀大笑，并大度地拱手恭请“钓鳌客”入室长谈。两人如久别的知己重逢一般，谈笑风生，开怀畅饮。依依惜别前，“鱼饵”李绅拿出“鳌”（李绅赠予的东西），恳请“钓鳌客”收下。这一段张祜“钓鳌”的佳话从此不胫而走，在朝野间传诵，历久不衰。

史上对张祜的诗褒贬不一。有人斥之为“雕虫小技”，也有人倾慕其诗格高人一筹。比如大诗人杜牧在赠他的诗中云：“何人得似张公子，千首诗轻万户侯。”这番赞词有双重意义：既赞美其人轻权势重人格的人品，又夸其诗达于旷世纯诗的境界。可贵的是，张祜虽身在山野，却有“匹夫”之志，不忘“匹夫”之责。他的《塞上闻笛》便表达了他心系天下的家国情怀。

机灵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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